《监狱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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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之旅-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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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一个月,邓兴华加刑判决书送来了。两天后,韩干事填写完一大堆新收犯卡片,感到头疼得厉害,嗓子像有什么东西堵着难受。这时还有邓兴华的档案没有填写卡片,她喝口水,揉揉头,继续填写卡片。    
    邓兴华,男,22岁,小学文化,资兴市人,盗窃,判几年?正在这时,门外有人喊她,匆忙之中,她忘记了邓兴华还有一份加刑判决书,竟照着原判决书上的刑期填上了7年。    
    她知道这个犯人是桂阳监狱送来的。在原判法院一栏里,顺手填上了“桂阳法院”。然后将邓犯档案放入柜中,将卡片归入抽屉,带上门急忙走了。    
    不幸的是,姜管教在1996年上半年为邓兴华呈报的减刑呈报表上又误填为原判7年。邓兴华于1996年7月顺利地获得了郴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减刑1年的裁定书。    
    


“魔鬼”现形“漏刑”杀人(2)

    B。1996年12月,二监区解散,犯人分别调往六监区和四监区。邓兴华被调入四监区。四监区是工业队,在邓兴华看来,用不着风吹雨淋,还能学点技术,所以他感到很满意。因此他被分在翻砂车间,虽然工作很累,他也很满足,改造表现不错。    
    鉴于该犯的表现,监区研究决定,再次为他呈报减刑。    
    1997年9月的一天,监区分管改造的贺副监区长在监舍的走廊上与刘干事相遇,两人打过招呼擦肩而过。突然刘干事想起邓兴华减刑一事,对已走到楼梯转弯处的贺副监区长说:“哎,贺区长,邓兴华好像因为脱逃加过3年刑呢!”    
    “好像他的副档里没有记录。”    
    “我也是在二监区干警会上听姜管教说的。”    
    “好吧,我查查。”    
    贺副监区长回到办公室,找邓兴华副档,逐页仔细翻看,确实没有。怎么回事?他决定找邓兴华问问。    
    邓兴华加班刚回监舍,贺副监区长开门见山地问道:“邓兴华,你以前脱逃加过刑?”    
    邓兴华听了一哆嗦,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接着他就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说:“贺区长,我的改造表现你是知道的。以前我在桂阳监狱逃跑过,可那是过去的事了。至于加刑嘛,我也搞不明白。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接到过加刑的判决书。如果加了刑,法院肯定要给我送判决书的,否则就违法了。”他已经尝到过减刑的甜头,如果运气好的话,这次减了刑有可能出去。他决不会主动承认加过3年刑。    
    到底怎么回事?贺副区长决定弄个明白。    
    第二天,贺副监区长便来到狱政科查邓兴华正档。当时,韩干事正忙着为几个即将释放的犯人办释放手续,贺副监区长便对她说:“你忙你的,我自己查。”    
    很快他就查到了邓兴华的卡片,只见“原判”一栏里填写的是“7年”。顿时心里释然,一脸轻松地离开了狱政科。因为韩干事忙,他没有查阅邓兴华的正档。在他看来,查卡片和查档案没有什么区别。    
    回到监区,他便把邓兴华减刑材料中鉴定表和奖励表“原判”一栏里用碳素墨水填写的“10年”,小心地用蓝墨水改为“7年”。刑期日由“2002年6月16日”,改为“1999年6月16日”。就因为这几个改过的数字,贺副监区长为自己“改”来了一个玩忽职    
    守罪。这是后话。    
    1997年10月9日,邓兴华减刑材料放到了狱政科樊干事的桌上。樊干事负责承办减刑和假释工作,桌子上的减刑和假释材料堆积如山,她已经加班加点地工作了好几天了。夜里10点多钟,她实在太累了,就站起身来,伸伸腰,又在屋里走了几步。看看桌上还剩十几份材料,心想,12点看完没问题。    
    又连续看了五份材料,她拿起第六份时,“邓兴华”三个字跃入眼帘。她还记得,去年她作为百分考核员帮助看了两个材料,其中一个就是这个邓兴华。她记得很清楚,这个犯人只判了7年。再看看手中的材料,嗯,刑期只有半年多了,表现也还不错,材料一应俱全,符合减刑条件。于是,她提笔在“承办人”一栏里写下“同意减去余刑”六个字。这六个字也给她换来了一个玩忽职守罪。这也是后话。    
    至此,1992年因盗窃罪被资兴市人民法院判刑7年,后又因脱逃被桂阳县人民法院加刑3年(合并执行9年)的邓兴华,因为郴州监狱工作人员的一连串失误,没有将他的加刑记录在册,使他在1996年7月和1997年11月两次减刑后,漏服2年刑期,提前释放。    
    


“魔鬼”现形“漏刑”杀人(3)

    C。如果邓兴华回归社会后能遵纪守法,不再犯罪,悄悄地占两年漏刑的便宜,也就罢了,也不至于连累那些粗心的干警受到处罚。偏偏他就不是个“良民”,出狱后不久他又走上偷窃的老路,而且变本加厉。    
    1998年4月13日凌晨,邓兴华身带匕首闪进郴州市燕泉路北湖区防疫站附近一间低矮的小房。他翻箱倒柜的声音惊醒了床上熟睡的老人:“是谁?”    
    话音刚落,邓兴华就把匕首抵在了老人的脖子上:“快把钱拿出来!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老人一边挣扎一边愤怒地嚷道:“我一个捡破烂的老头子,哪有什么钱啊!快放开我!”    
    老人的喊声使邓兴华吓破了胆,他丧心病狂地在老人身上连捅数刀,使老人当场死亡。他从老人贴身的口袋里掏出400多元钱,仓惶逃走。    
    半个月后,郴州市公安局在资兴市将犯罪嫌疑人邓兴华抓获。在各种证据面前,邓兴华不得不彻底交代了犯罪的全部事实。    
    5月14日,郴州市北湖区检察院一行四人来到郴州监狱,通报了抢劫杀人犯邓兴华的有关情况:邓犯1997年11月30日从郴州监狱减去余刑释放。据查,漏服了2年刑期。要求监狱纪委协查此案。    
    1998年6月19日,郴州市北湖区检察院以涉嫌玩忽职守罪对贺、樊二人立案侦查。半个月后,又将二人取保候审。    
    邓兴华漏刑案在郴州监狱引起轩然大波,给执法机关造成了极坏的社会影响。    
    1998年12月,邓兴华被执行死刑。刑场上的枪声也使监狱警察们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1999年3月,检察院对贺、樊二人撤销立案,解除取保候审。虽然对他们免予刑事处罚,但是他们自己却在深深地自责:假若在执法工作的每个环节上都做到无懈可击,这一切是决不会发生的!    
    


“魔鬼”现形脱逃犯杀人碎尸(1)

    监狱是个大学校,监狱也是个大染缸。有的罪犯在这里通过教育改造,还学到了一两门技术,重新成为“新人”;有的罪犯就是不想学好,通过罪犯之间的“交叉感染”,还可能越学越坏。    
    有的罪犯很会伪装,假装积极,在骗取政府的信任之后,或者酝酿着脱逃的计划,甚至暗藏着杀机。总之,为了达到他的罪恶目的,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湖南省赤山监狱就发生过一起伪装积极的犯人脱逃后杀人碎尸的案件。    
    A。1990年3月,赤山监狱来了一个叫刘建国的犯人,他因盗窃罪被判无期徒刑。他是个“二进宫”犯人,从17岁开始吃“劳改饭”,对付管教干部颇有心计。他从不和干警公开对抗,并主动向政府汇报思想。因此留给干警的印象尚好。    
    1990年8月,一个在监狱服刑的精神病患者跳入医院旁边的水葫莲塘,脏水浸过他的面部,眼看就要被淹死,刘建国奋不顾身跳入塘中,从脏水里将患者救起。监狱为刘建国记小功一次。不久,他便当上了犯人学习小组长,调监内医院制药室劳动。制药是个技术活,又是被政府干部信任的标志,因此刘建国的活动也就有了更多的自由。    
    药房分里外两间,外间是制药室,里间是储药室。储药室的储藏柜有上百个抽屉,储存各种各样的中草药。干部虽然也经常去看看,或偶尔检查一次,时间一长,刘建国便掌握了规律,哪些地方检查,哪些地方是死角,他都了如指掌。    
    制药以老犯人刘国华为主,但他已在监狱蹲了十年之久,即将刑满释放,所以很少过问刘建国的事。制药室的两间房实际上成了刘建国为所欲为的自由天地。    
    刘建国表面积极,暗地里一直在准备越狱逃跑。他不想在监狱里老老实实地熬他的那个“无期”。怎么逃呢?开始他想爬墙,打洞。又觉得难度大,也太危险,弄不好就要挨枪子。最后他想到了乔装打扮,大摇大摆地混出监狱大门。于是他开始了这方面准备。他将一个麻风病犯人理下的长发用药水浸泡处理,制成假发、胡须,藏在药柜底下,并不断变换存放的位置,一次又一次逃过了干警的眼睛。他把药房每次购进的贵重药材都从中拿出一部分,把当归包成包,把党参捆成捆,计十余种,准备在逃离监狱后将其变卖,有了钱,就可以在社会上通行无阻。他还托人买了衣服和一个尖斗笠。    
    准备工作很快就绪,他在窥测时机。    
    1991年9月5日上午,机会终于来了!    
    


“魔鬼”现形脱逃犯杀人碎尸(2)

    B。监内医院有一批病犯需要到监外职工医院透视,带病犯去透视的是干警医生姜维新。    
    姜维新是湖南医大毕业生,自分配到赤山监狱后,工作积极,内外科都比较在行,可对罪犯的管理没有经验。这对刘建国来说,却是“天赐良机”。    
    刘建国对姜维新说:“姜医生,外面职工医院打电话来,急需送中药,把我带出去吧。”    
    当时负责带监内医务犯外出的干警王伯成到衡阳出差,一时不能回来,姜维新想,都是监狱的工作,顺便带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就说:“你快准备吧,就出去。”    
    刘建国见有机可乘,心里十分激动,忙说:“我就去准备,一会儿就好。”并恭恭敬敬递上一枝白沙牌香烟。    
    姜维新扬了扬手说:“我有。”    
    刘建国便把烟叼在自己嘴上点燃,掩饰内心的紧张和得意。    
    姜维新忙找管教干部张子林补写了一张提票,将出门人数12人增加到13人。张子林在递交提票时提醒姜维新道:“你带这么多犯人,要特别小心,不要跑了人!”姜维新回答:“不会吧!”    
    9时30分,12名病犯到职工医院透视,刘建国挑着篾箩到中药房送药。这时,干警周大跃因脚趾流脓,要找人治疗,外科医生不在,正巧碰到姜维新,就请他给看一看。姜维新本来就是热心肠,乐于助人,心想很快就会处理好,不碍事,就帮周大跃医起脚来。    
    正寻机脱逃的刘建国见时机已到,仅用了十来分钟把药往中药房一交,就挑着篾箩钻进了医院传染病人厕所。戴上假发,粘好胡须,扣上尖斗笠,套上外衣,又用一个纤维袋子装上篾箩底层的名贵药材,像个当地的农民,大摇大摆地走出医院,顺着监狱围墙外边的小路走上马路,混出了东大门,直奔南嘴码头。    
    姜维新用了大约半小时处理好周大跃的脚疾,再去查点人数,惟独不见了刘建国。去问药房,回答说刘建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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