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5-血战台湾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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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5-血战台湾岛-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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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克托号初时还在勉强挣扎,以炮火还击,在郑军炮火轰击下渐渐地减弱,并很快地沉寂下来,像一只笨重的巨大海龟趴伏在那里,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格里弗兰号见主舰受困,飞速赶来救援,却为时已晚,只听“轰——”震天价一声巨响,接着赫克托号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而起。原来是该舰上的弹药库被郑军炮火击中,发生爆炸,舰上一百余名荷兵连同他们的长官巴圭亚被炸得飞上了天,落入大海,葬身于鱼腹。曾几何时还在口吐狂言,视中国船只为“朽木烂铁”的巴圭亚,却先将自己的最大战舰,变成了一堆废铁,堆积在那儿再也不能动弹了。    
    格里弗兰号战舰舰长见此情景,大吃一惊,仿佛预感到中国水师下一个打击目标该轮到它了,便慌忙掉转船头,落荒而逃。靠着船坚炮利,格里弗兰号连冲带撞,终于冲出包围圈,舰长刚刚松了口气,只见迎面数十艘中国战船乘风破浪冲杀过来。    
    正是陈泽率援军赶到。郑军两镇会师,士气越发大振,数十艘船上士卒一齐欢呼,其声压过浪涛涌吼,盖过炮火轰鸣,足以令荷军魂破胆丧。    
    郑军本就已占据优势,现又增添了生力军,更是如虎添翼,战场形势顿时大变。荷军舰只见己方丧失了主力舰和指挥官,再也无心恋战,仅凭着甲板的坚固和大炮在勉强挣扎自保。    
    陈冲、陈泽见状,知道已是胜券在握,为避免无谓的伤亡,便命采取“群蚁螫躯”之战法。两位主将分居海面两侧,以令旗指挥作战。荷军冲向南方,令旗便向南一挥,郑军南侧的船只便急向后退而北侧的船只迅速逼近上去;荷军冲向北方,令旗便向北一展,郑军北侧船只再行后退而南侧的船只复又追逼过来,同时铳炮、簇箭齐向荷舰倾泻。荷舰被打得晕头转向。    
    接着,郑军开始使用极为擅长的火攻。陈冲、陈泽挑选惯水者七八十人,每人背负两个大竹筒,火船十余艘,船头以铁链带钉,船中满载着灌油的麻棕、硝磺等易燃之物,火船分作三队,箭一般驶近三艘荷舰。    
    荷舰见状大惊,仓皇躲避时,格里弗兰号战舰早被火船上郑军勇士用铁链钉住,一齐发火后,纷纷跳入水中潜回。熊熊大火则腾空而起,忽啦啦涌上甲板,毕剥作响,迅速蔓延开来,荷兰兵丁躲避不及,被烧得焦头烂额,鬼哭狼嚎。好在其机器舱未损,荷舵手驾驶着格里弗兰号冲开一条血路,拖着滚滚黑烟,向着东北方向落荒而逃。    
    白鹭号、玛丽亚号两舰也带着累累伤痕,拼命逃出重围。白鹭号逃向东北方向,与格里弗兰号会合后逃往日本国去了。快艇玛丽亚号则逃往西南方向,逆风驶往巴达维亚总部求救。    
    台江海战场的铳炮轰鸣声、厮杀声沉寂了下来,硝烟亦渐渐消淡随风飘袅而逝。一场集勇气、武力、韬略总较量的大海战结束了。    
    陈冲、陈泽查点所辖船只,只折损了几艘小船,却将荷军舰队全部四艘战舰击沉一艘,击伤三艘,可谓大获全胜。自此,除非荷军舰队来援,驻台湾荷军海上力量损失殆尽,再无力与郑军水师一决雌雄了。二将遵郑成功之预先安排,将两镇水师船只于一鲲身至七鲲身之间的海面上层层布防,控制整个台江。同时,派人向郑成功报捷。围城打援    
    就在北线尾岛和三鲲身海湾进行陆海大战之时,台湾本岛赤嵌城下也经过了一番短暂而惨烈的厮杀。    
    荷军年轻骁将阿尔多普率二百名士兵乘坐几艘快艇,乘着夜色躲过郑军水师,悄悄驶往台湾本岛,增援赤嵌城。    
    荷军之一行一动,尽数落入郑军掌握之中,只是遵郑成功之命,郑军士兵佯装熟睡,而不予置理。阿尔多普只道极难通过国姓王军队的陆、海封锁,没想到竟如此之顺,不由得洋洋得意,心中暗自思忖:“人人均将国姓王视作善知未来,洞察先机,无所不晓的天神一般,今日一见,不过如此耳!”    
    阿尔多普率兵刚一登岸,便马不停蹄,飞速扑向赤嵌城。    
    只片刻工夫,阿尔多普透过苍茫夜色,已隐隐约约看到前方出现了城堡的影子。他只道此行已是再无危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却万万没有料到,他与他的士兵已进入郑军的包围圈,成为瓮中之鳖。    
    将近黎明时分,阿尔多普见众士兵已跑得气喘吁吁,行进速度缓慢下来,便低声鼓励道:“快、快,进入城堡便是胜利——”他的话未说完,就听见“轰”地一声炮响,犹如晴天霹雳,划破了静静的夜空,也撕碎了他的梦。    
    这炮声正是郑军行动的信号,响声未绝,周围伏兵四起,呐喊声此伏彼起,将其团团包围,并迅速地冲杀过来,箭如飞蝗般落于荷军队中。顿时,有数十名士兵中箭,哀号不止。    
    阿尔多普正在洋洋得意,突逢此变,一下子被击打得懵头转向,不知所措。但他总归是荷军一员勇将,所率二百士兵亦个个是百里挑一的精壮汉子,片刻惊慌之后,很快稳住阵脚,抢占了一道石崖,隐蔽在石后施放铳枪,拼命还击。    
    郑军士卒颇为密集,顿时纷纷中弹倒地,进攻一时受阻。    
    这时天已大亮。两军形成对峙状态。为打破僵局,周全斌命“铁人军”出动。    
    王大雄和他的铁人军自登陆台湾以来,尚未发市利,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一见红毛鬼子落入藩主设好的套中,早已急得心头冒火,周全斌一声令下,王大雄一马当先,五百铁汉紧随其后向前冲去。    
    阿尔多普与士兵乍然见到数百敌兵迎头冲杀过来,个个头罩铁面,身着铁甲,手执鬼头大刀,面上涂着油彩,形如鬼魅,狰狞可怖,慌忙以排铳扫射,但敌兵身上铠甲却能防弹,子弹撞在上面,发出“铮、铮”的声响,火花四溅,子弹倒飞。荷军哪里见过如此阵势,一时惊得呆了。转瞬间,铁人军已冲到面前,挥舞着大刀肆意砍杀,直如砍瓜切菜一般。荷军被杀得血肉横飞,队形顿时大乱,呜哇怪叫着抱头鼠窜。怎奈郑军层层包围,犹似铁桶一般,冲不破,撞不垮,哪里逃得出?荷军士兵伤亡惨重,眼看就要全军覆没,这时苗南实丁倾其城中兵卒抢出城堡救援,帮助阿尔多普率众杀开一条血路,逃进城去,查点人数,二百名精锐士兵只剩下六十名哀号呻吟的伤残者。    
    对于这次“铁人军”与荷军交锋之惨烈,荷兰人坎普勃勒所著《荷兰人占领下台湾》一书中精彩地描绘道:“有些士兵执弓负矢,有些左臂负盾、右手持刀,更多的是双手执住一张长柄大刀,锋利可怕。每个人上身都有铁片保护,铁片上下相联缀,如屋顶瓦片相叠。臂与腿皆露出来。铁片既可以避枪弹,而甲又到膝而止,各关节处皆可伸缩,因此可以活动自如。弓箭手为国姓王最精良的部队,得力不少,他们弯弓射箭,非常纯熟,且能致远命中,来福枪手(当时荷兰军队已使用这种先进枪械)与他们比较黯然失色。他们的盾手代替了骑兵。每十人有一队长,鼓动他们冲锋陷阵。……那些长柄大刀手,我们荷兰人称之为‘肥皂刀’,因为砍人如砍肥皂一样容易。他们的作用如我们的长矛兵一样,是阻止敌人冲锋,同时也是维持队伍完整秩序的,但当敌人溃乱的时候,这些大刀手就一冲而上,在乱军中来往冲杀,犹如无人之境。”


《血战台湾岛》 第四部分第七章 陆海大战 荷酋愁思(6)

    约近正午时分,揆一苦心谋划的陆海三路反击之战,均以自己惨败而告终。    
    荷兰人C?E?S所著《被忽视的福摩萨》一书中,曾真实地记述了这一战之结果:    
    分别抗击敌人的三路军队,一路在海上,两路在陆上,都以失败而告终,于是我们再也没有力量和方法阻止敌人前进了。只好听凭国姓王为所欲为,让其毫无阻碍地率领军队和船只在台湾岛的台江湾横行。他凶狠地断绝了我军陆上和水上的一切交通,四面围攻普罗文查要塞(即赤嵌城),并截断了其与热兰遮城(即台湾城)的联络。然后,他自称为乡郊的统治者,不许外面之人与被围困城堡中之人有任何接触。……    
    由此可见,此时揆一已是黔驴技穷,除了巴望援军到来,只有或固守两座孤城或挂白旗投降两条路了。


《血战台湾岛》 第四部分第八章 收复赤嵌城 城下论战(1)

    正当陆海大战如火如荼之际,郑成功率领参军、部将来到帐外一高埠上观战。郑成功神色肃穆而又充满自信,立于一株数围的古榕树下,手持单筒望远镜,时而远望北线尾方向,时而凝视台江海面。海风徐吹,拂起衣袂飘摇、枝叶婆娑,人与古树交相辉映,显得苍古而又深沉,威武而又壮美,众参军、将领受其感染,无不平添许多的勇气和信心。    
    郑成功初时声色不动,但被大炮轰鸣声、士兵呐喊厮杀声所熏染,而沉浸于大战的氛围之中,神色开始急速变化,时而严峻似骤然罩上一层寒霜;时而嘴角轻轻撇哂出一丝冷笑;时而长吁一口气欣慰之色溢于言表,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战的进展,欣慰的表情便久久地停留在他那宽大而又丰隆的脸庞上了。    
    巳时末,铳炮声、厮杀声渐趋沉寂,郑成功快步回到帐中,端坐在太师椅上,等候喜讯。    
    果然,午时刚过,水陆各镇纷纷前来告捷。计缴获有大炮数门,铳枪数百支,器械、弹药无计其数。献上俘虏数十名。    
    郑成功命将各镇俘获的荷兵统统移交于侍卫营看管,并对侍卫营营将杨广嘱道:“对俘获之人要善待之,不可鞭挞,不可轻侮,不可缺了饮食。伤病者须细加治疗。”    
    正在此时,宣毅后镇吴豪带着随从押着两名俘虏进献。    
    这两名荷俘却是与众不同。一个是年轻女子,长着一双碧蓝的眼睛,红发披肩,肤色洁白光莹,她在刀光剑影面前显得极为惊恐、慌乱,浑身瑟瑟发抖,但仍遮掩不住其妩媚冶艳。另一人为青年男子,他的腿上受了伤,以药布层层缠绕,走路时一瘸一拐,步履艰难。他虽然高大硕壮,身上长满乌扎扎的毛发,从衣裳的敞口处更是露出乌黑的胸毛,但却显得文质彬彬,沮丧的表情中亦不失沉稳。    
    郑成功一直注视着二人,从他俩眉来眼去的神情中,猜出其关系绝非寻常,便问吴豪:“此二人从何处俘获?”    
    吴豪答道:“豪遵藩主之命,一边守住赤嵌城后侧要道,一边沿山巡视,在一清水潭边发现了这对狗男女。他们想是正在洗澡,赤身裸体,真是有伤风化。这男子被毒蛇咬伤,哼哼唧唧,眼看小命难保。末将想到此二人说不定有用,便令营中郎中即行祛毒疗伤,保住其一条命。末将以为此二人必是奸细,藩主须严加盘查。”    
    郑成功点点头,道:“吴将军辛苦啦!”他转而对何廷斌说道:“便请阁下查问个明白。”    
    何廷斌答应一声,跨步上前以荷语询问。那二人被中国士兵呼来喝去,摆划折腾了半日,乍然听到自己国家的语言,眼睛一亮,神情顿时安定了许多,与何廷斌对讲起来。    
    三人叽里咕噜了一阵子,何廷斌方对郑成功说道:“禀告藩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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