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5-血战台湾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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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5-血战台湾岛-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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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之意,使郑生厌而心存芥蒂,这是许多有心之参军、将领都能体察到的。如果这次仍是他郑成功之爱将触犯刑律,虽会让他痛心疾首,亦会忍痛割爱,毫不手软地严加惩处,而对于吴豪,却免不了有挟嫌报复之嫌。由是才久拖不决。    
    此刻已是五月朔,海风徐吹,夜凉如水,郑成功正独自在帐外草地上,边徘徊、边思索。他想到登陆台湾转瞬间已是一月过去了,一月前之今日,大军势如破竹,直捣台湾,可谓硕果累累,只不知厦门、金门情势如何,清兵是否会乘虚而入?郑经能支撑得住吗?陈参军粮草筹措得如何?能否解得远征大军乏粮之厄?如无大变,二程人马也该启程了吧?他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又回到了现实之事上,眉头紧蹙,心问口,口问心:我郑成功果真恁地狭窄,心底深处竟容不下一个吴豪,非要借机除之?斩首示众是否真的量刑过重?如果是吾心中所偏爱之将领犯下此罪,又当会如何处置?难道吴豪真是斩他不得?……    
    他站立在一块岩石上,双眼凝望着前方苍茫的夜色,思绪翻涌,浮想联翩,露水打湿了他的战袍,夜风吹凉了他的身躯,亦毫不知觉,良久,方仰天长叹道:“这是怎的啦?我郑成功竟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一波三折    
    五月二日巳时,郑成功正与杨朝栋、杨英、何廷斌、马信、周全斌、陈泽、萧拱宸等文武,商讨对吴豪、陈蟒等人的处置之事,忽有哨探紧急来报:“外海无数船只正向台湾方向飞驰而来,不知是己是敌?”    
    郑成功闻报,霍地站起身来,急问:“从何方向而来?”    
    “来自澎湖方向。”    
    郑成功闻言,目光倏然闪亮,欣喜道:“太好啦!定是二程人马到了!”    
    马信担忧地问道:“藩主,是否命水师做好迎击准备?免得万一是荷夷增援舰队,而不至措手不及呀!”    
    郑成功颇为自信地笑道:“用不着啦!必是黄安他们无疑,诸位即速随本藩前往港口迎接。”    
    原来,在郑成功的心念中,荷兰援军最快也要到明春方能到达台湾,所以绝无顾虑。五月二日却正是出征商定二程人马到来之期,是以立即判定是自家后援到了。此刻他最想听到的是大陆方面的情势如何,远征以来,他除了筹划布置攻打荷夷之外,亦日夜为厦门、金门之安危担忧,那里终归是他近二十载创下的基业啊!    
    郑成功率众到达海港之时,只见来船已从南航道直入台江,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樯帆林立,旌旗蔽空,数十只大船排着整齐的队形,乘风破浪飞驰而来,场面极为壮观。驶在最前面的一艘大船上,并排两面大旗迎风招展,一面是中间绣着“郑”字的杏黄色大旗,一面是绣着“黄”字的红色大旗;后面各船上依次飘荡着“刘”、“陈”、“胡”、“颜”、“陈”等五色旗帜。果然是澎湖游击洪暄亲自带领远征军第二程人马到了。


《血战台湾岛》 第五部分第十章 肃整军纪 扰民事件(6)

    转瞬间,船只靠岸。总统领左冲镇黄安、前冲镇刘俊、英兵镇陈瑞、游兵镇胡靖、智武镇颜望忠、殿兵镇陈璋等六位镇督,递次上岸拜见郑成功。郑成功笑吟吟地说道:“诸位远涉重洋,辛苦啦!”    
    黄安恭贺道:“听洪暄游击言道,藩主统领大军突破天险,登陆禾寮港,攻陷赤嵌城,全歼荷夷舰队,围困台湾城,所到之处,犹如无人之境,登陆仅只短短一月时间,便大获全胜,实是可喜可贺,末将等钦佩之极!只是末将等无福,只能赶上为藩主打扫战场啦!”    
    郑成功笑道:“洪将军夸大其词啦!虽打了一些胜仗,但却留下了荷夷老巢一颗‘钉子’,坚硬滑溜,极难拔除。仗是有的打的,更艰苦的日子在后头呢,诸位将军用不着发愁。”    
    当晚,郑成功设便筵为黄安等接风。席间,黄安见首程诸参军、将领均在座相陪,却少了三位镇督,便问道:“藩主,怎不见吴豪、陈蟒、林富三位将军之面?”    
    郑成功蹙眉道:“林将军在攻打台湾城时不幸壮烈阵亡,现由洪羽将军代领礼武镇之职。至于吴、陈二位嘛,不久诸位将军也就会知道啦!”说完,又催促道,“黄将军且将厦门、金门之情势速告本藩得知。”    
    黄安见藩主脸色有变,知道吴、陈必定有事,不便再问,便依郑经、陈永华之嘱,将金、厦之情状一一道来。    
    郑成功听到清兵并未大举来剿,心中稍安,便问心中最为担忧之事:“黄将军此来,携带多少粮秣?”    
    黄安虽是一员勇将,心思却极是细密,初见筵席酒菜极为简单,便猜知岛中定受粮秣之困扰,果然,藩主不问留守诸将及其家眷安危如何,却先问此事,更加得以证实。于是答道:“陈参军料知二程人马一到,藩主必有此问,让末将等禀报藩主,据他估测,藩主一到台湾,必先抢夺荷夷之囤粮,暂时尚不会有乏粮之苦,无须多带粮秣。同时,少主和陈参军亦不知藩主战情如何,万一战事不利,二程人马一到便要投入厮杀,因之不敢多带粮秣,亦是轻驾而来,只带足了二程人马半月之粮。”    
    郑成功闻言,不由得微微皱眉,问道:“陈参军、郑户官粮秣筹措得如何?可能满足得了厦、金守军和远征大军之需?”    
    黄安道:“藩主知道,眼下福建亦是青黄不接之时节,百姓中蓄积谷米者极少,陈参军为不负藩主之重托,大军出师后,即日夜操劳此事,从百姓中凑集;与海上过往商贾以货换取;从富豪之家、藏粮大户中购买;乃至派人携带金银潜往西、北内陆各地,秘密从民间征集。如此等等,真乃使尽了浑身解数。饶是陈参军法力无边,所征集到之粟米,除维持厦、金两地守军口粮之外,仅够征台大军一月之用。”    
    郑成功闻黄安之言,心头顿时如压上一块巨石,十分沉重。但他却不动声色,只轻轻重复了一句:“仅一月之用?一月之后又当如何?”他又问道:“何时能运来台湾?”    
    黄安道:“陈参军说,快则半月,迟则一月,即可运粮至台湾。另,陈参军特别嘱咐,要末将禀告藩主,据我军隐藏在清兵中之内线密报,清廷有重兵封锁海疆之议,望藩主早做防范,以免措手不及。”    
    郑成功心头一震,惊问:“有这等事?”    
    黄安道:“末将等亦听到有此传言,但未知真假。果如是,筹措粮秣就更艰难啦!”    
    众文武听到粮秣尚无着落,俱各心中不安,耷拉下头,沉默无语,本来是个谈笑风生、欢欣鼓舞之筵,场面骤然冷却,气氛变得极为压抑。    
    郑成功的心事复被触动,神色亦渐渐变得冷峻起来,沉吟良久,突然恼怒地挥起拳头,“咚”的一声砸在案上,案上杯盏被震得哗啦乱响。    
    众文武均是大惊失色。随即,杨朝栋、杨英等思维敏捷之人已然猜出藩主为何发怒。但黄安等新来者却被罩于云雾之中,不知发生了何事,均是面面相觑,愣在当场。    
    黄安嗫嚅着问:“藩主……”    
    郑成功将手一挥,沉声道:“不关诸位将军之事,由杨戎政将所发生之事告诉你们吧。”    
    杨朝栋即将宣毅后镇、右虎卫镇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说道:“藩主恼怒的便是吴豪等人。”    
    黄安等方才明白为何不见吴豪、陈蟒之面。他们均知藩主素来最恨抢掠百姓、贪污军粮之事,偏偏这事就发生在大将身上,心中均很难过。黄安低声说道:“吴、陈二将怎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敢干出这等龌龊事?”    
    郑成功冷哼一声,说道:“鬼迷心窍啊!不瞒诸位说,在此之前,是杀是释,本藩一直举棋不定,刚才听了黄将军述说了厦门金门之情势,大军口粮之前景,诸位已看得清楚,是何等之严峻!再不予以严惩,以儆效尤,以后如何得了?”    
    众皆默然。连杨朝栋、马信等力主宽大者,亦看出郑成功杀意已决,不便再言。筵席气氛再度变得冷清起来。    
    筵席散后,郑成功命随从提上酒和菜肴来到拘禁吴豪之处,致酒送行。    
    吴豪自知罪责难免,追悔莫及,日不进食,夜难安寝,只是苦苦地思念着爱妻秦娟娟,只数日光景,已折腾得面色憔悴,神情恍惚。此刻他正在拘禁室中长吁短叹,忽见藩主携酒前来,便知是死期到了,不由得拜伏在地大恸。    
    到底是随征多年、同生共死的战将,郑成功见状,亦觉凄然,眼睛觉得有些湿润。他强自忍住,叹息一声,轻声说道:“不要哭啦!你还有何放心不下之事,可告与本藩。”    
    吴豪抽泣道:“末将自知罪孽深重,甘愿伏法,只求看在旧日跟随藩主东征西讨的情分上,照顾一下末将之妻小,吴豪九泉之下必对藩主感恩不尽……不过,有一件事还须禀明藩主……”吴豪说到此处,却又刹住话头,似有什么话难以明言。    
    郑成功道:“将军不必为难,有事尽可告诉本藩。”    
    吴豪道:“就是末将的内人之事……”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没啦!末将死后,藩主自然一切就都明白啦。”    
    郑成功看出吴豪有难言之隐,也不难为他,点头道:“你放心去吧,本藩将命人对你的家眷善加看护,必不令其有稍微的挨冻受饿之困。来,为你我相聚一场,痛饮三杯,算作话别吧。”    
    郑成功言罢,亲自为吴豪斟酒。


《血战台湾岛》 第五部分第十章 肃整军纪 扰民事件(7)

    吴豪终归也是刀光剑影中过来之人,见郑成功如此重情,遂为自家的小气大感羞愧,不由得豪气顿生,抽泣立止,颇为痛悔地说道:“吴豪狂妄自大,误入迷途,做下了如此丑陋之事,以致扰乱了军心、民心,败坏了大军之声誉,如今追悔莫及。从今往后再不能为藩主征战厮杀,为大明江山建立功勋,只望藩主告诫众位将领,以吴豪为鉴吧。”他略一停顿,又道:“二十年后,吴豪仍是一条好汉,那时藩主如若不弃,仍投军麾下,再为藩主效力!”    
    郑成功没想到吴豪竟能说出如此一番真诚豪迈之语,心中不由得大为感动,暗自感叹:“果如古人所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他吴豪确是真心伏罪了。”于是赞许地说道:“吴将军说得好!本藩敬你三杯!”    
    在那瞬息间,二人将痛恨、懊悔之事尽皆抛在一边,连连举杯,开怀畅饮。    
    离开吴豪,郑成功怀着复杂的心情归回,独坐营帐之中,仍在反复思索如何了结此事。闪闪烁烁的烛光,映照着他的脸,把他的身影投射在对面的帐壁上,簌簌晃动。帐中显得一片清寂。突然,帐外传来呼喝争吵之声,划破了静夜,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对着帐外怒喝道:“何人在外喧哗!”    
    侍卫慌忙进来禀报:“报王爷,有一陌生之人欲晋见王爷,小人等尽皆不识其人,又以夜深王爷已安歇为由加以拦阻,那人却不依不饶,扬言不见到王爷,誓不罢休。由此而发生争吵。”    
    “噢?”郑成功甚为诧异,蹙眉问道:“什么样人?”    
    “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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