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 作者:一根废柴(晋江非vip高积分2014-10-10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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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妖 作者:一根废柴(晋江非vip高积分2014-10-10正文完结)-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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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收拾好的行装推到小白面前,他抬头冲我露出一个带着歉疚的微笑。
  图上新绘的标记皆在河川附近,他下笔标好一处,喟然道:“才抗完旱,又要去治水,想过几天清净日子这么难。”
  我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有个自私的想法:你不去不就行了,反正渴不到我们,也淹不到我们,你早已不是神仙,那些事不管也罢!
  他看懂了我的心思,叹了口气,放下笔,揽着我并肩坐下,将我脑袋枕在他肩头,手指一遍遍梳理着我的长发;良久才开口,带着温柔的歉意:“又要撇下你一个人了,我本来说要一直陪着你的,可是眼下实在又没有别的办法,阿悦,真是对不起……”
  我知道他放不下,纵然他早已不是水神,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几千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是什么滋味?
  更何况小白又是那样的善良,要他强留下,袖手旁观苍生受苦,他如何能够安心?所以刚才那样自私的念头只在心中闪过一次就被坚决打消了。
  我低头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吻,努力浮出宽慰的笑容;写道:“只给你备了几身单薄夏装,入秋前可一定要回来!”
  山下光景比我预想的还要凄惨得多。
  从镜中得见,到处江河决堤洪水泛滥,往日街市皆成汪洋,被冲毁的民舍不计其数。
  小白每到一处,便忙碌于当地水患最严重的地方,指点众人引流泄洪,加固堤坝。
  这类工事极耗人力,以他一贯的作风自无袖手之理,指点之余便亲力亲为,毫不含糊。
  今天从镜中见他,正夹在人从中,干的热火朝天,浑不在意沾了满满一身泥。
  此时正值盛夏,繁重的体力活累得人人挥汗如雨,时不时便有老幼妇孺过来给劳作的人送水喝。
  这会儿我正瞧见从小白身后的堤上走来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女,挎着篮子,依次给众人斟水。来到小白身边之时,她照例满满倒上一碗,双手端到他面前。
  小白接过一饮而尽,将碗递还时,笑着道了声“谢谢”。
  那少女突然满脸飞红,慌乱地收拾好篮子,飞快地跑了;全然听不见身后的汉子大叫:“喂,小叶,小叶,我还没喝到水……”
  我看得心中大乐,于那少女对小白的心意不但没有半点芥蒂,反而觉得她甚是可爱,隐隐生出一种知己之感。
  “亏你还笑得出来?”一个脑袋冷不丁探到镜前,吓了我一大跳,铜镜险些脱手,镜中画面登时消散。
  我忙不迭将镜子牢牢捧住,再抬头一看,来人竟是小黑——冥风。
  “辰汐又不在?”冥风扫了一眼四周;脸色也黑了;“没成亲前成日往这里跑,成了亲了却成天往外面跑,这家伙到底怎么想的?”他不满的抱怨着,忽然话音一转,“不过我看你倒是很宽心么,一个人独守空房还挺乐?再不跟紧点小心老公被人拐跑了!”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心下无奈:我何尝不想跟他在一起?可是……
  冥风哈哈一笑:“这个容易!我送你去见他!”说完伸手在我背后猛推一把,我一头撞向镜子,心想糟了,铜镜要被撞坏了!不料却撞了个空,眼前骤然一黑,什么也看不见,唯有劲风穿过耳畔,似是被人拽着急速前行。
  少顷,眼前豁然一亮,还未等我看清楚四周,背后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道一推,身不由主地向前栽去,还好却并未摔倒,而是被人揽住;带入怀里。
  同时;头顶传来小白的声音:“阿悦,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才分别了这一会我就送小树妖去夫妻团聚了;我是亲妈;没说谎吧?
  小黑:跟你有屁关系?是我送的好不好?!

  ☆、小聚

  我回手指向身后,却不见冥风;再四下一望,半个人影也无,不可思议之下,只得在他手心写道:“小黑”。
  小白一听登时了然:“原来是他!这家伙就爱开玩笑,没吓到你吧?”
  我摇摇头,尽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心里却暗暗叫苦:那人是向我下了禁足令的,严禁我踏出清源山外一步。
  这次虽非我主动破戒,但终究是违背了誓言。若被他知晓,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还有那个封印,我若不在,会不会有人趁机来破坏?
  我越想是害怕,乍见小白的喜悦登时消散,恨不得立即插翅飞回。
  “你在想什么?”小白似乎察觉到我的神色有异;问道。
  我定了定神,强笑着写道:“刚才不是见你在堤坝上,和好多人在一块儿吗?我这么从天而降,有没吓到别人?”
  他摇头道:“你多虑啦,这会我正准备回住处,这条小径偏僻得很,很少有人走。冥风那家伙不会这么没头脑的。”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问道:“那他人呢?他带我来,怎么自己反倒不见了?”我心里隐约有些害怕;除了知道他是小白的朋友外;小黑的底细我一无所知;会不会他送我来是别有目的?
  心里莫名一惊;一个更可怕的念头随之浮出:这会不会是他与小白合谋之计?一颗心登时狂跳不已;满脑子只有一个词:调虎离山!
  抬头一看见小白言笑偃偃;喜悦不胜的模样;心头又莫名内疚;我怎么这样草木皆兵;疑神疑鬼?
  小白为了我;连神位都放弃了;我却动不动就怀疑他;若被他知晓;该会有多伤心?
  耳中依稀听得他解释说什么冥风跟这里气场不合,这时候不会出现,我听得不甚明白;却也没心思去追问。
  小白说完起我手道:“走,带你去看看我住的地方。”
  我心里自是极想跟他去,但又觉得需得马上回山才能安心,一时矛盾不已。
  曾经无数次期盼有一天能走出清源山,看看外面的世界,更何况还有小白相陪,本该是多么旖旎的风光,谁又想得到,真正迈出这一步,心里却只有害怕。
  他见我站在原地不动,诧道:“怎么了?”
  我踌躇不决;实在开不了口说我马上就要回去;可是脚下却也迈不开步子跟他去;僵持片刻;我在他手里写道:“我觉得这里好陌生,我有点害怕……”
  小白眉头一皱;看着我;像是要说什么;却久久不见开口;默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叹道:“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我一怔;心里更是愧疚;“对不起;小白……”
  “没什么”;小白淡淡一笑;已恢复了往日的温柔神色:“你自小长在山中;陡然来到外界;认生也是难免的。”
  我无言以对;不回去吧;我不放心;回去吧;我又何尝舍得?
  小白似是看出了我内心的矛盾,轻轻将我鬓边一缕碎发扩到耳后,拍着我肩柔声道:“既来之,则安之,怕什么?再说,好容易才见面,你不想陪我多呆会儿?”
  这最后一句话深深点进了我心窝,确实,这世上在也没有比和他在一起更打动我的事。
  所有的犹豫都被这句话打消,我任由他携着手,一路向前。
  约莫盏茶功夫;走到一座森森古宅前;他停下了脚步。
  “你住得这样荒凉?”我忍不住道。
  小白笑道:“还好吧?别的地方已经人挤人,连翻身的地方都没有了!这里闹鬼没人住,便宜我了。”
  “闹鬼?”
  “嗯!”小白一本正紧地点点头;“还是只挺漂亮的女鬼!”话音未落,手臂已被我掐了一把。
  “嘶!”小白夸张地抽冷气。
  根本没那么疼好吗?我白了他一眼,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
  “你终于回过神来,知道紧张我了?”他假意揉着手臂不满道。
  “少废话,快说,到底是只什么鬼?”我手上加了三分力,严刑逼问。
  小白连忙讨饶:“我说我说……其实我也不清楚,反正没来找过我!要不,今晚你去找她聊聊?”他边说边推开大门,当先走了进去。
  我跟在他身后,猜想着这样年久失修又闹鬼的废宅应当是怎样一副光景?
  嗯;应该是霉味扑鼻,家具破破烂烂,到处结着蜘蛛网,稍一走动便会被激起的灰尘呛得人连连咳嗽……
  穿过院落;走进厅堂;迎面飘来一缕淡淡的墨香。
  我微觉奇怪,不由深嗅了几下;确定空气中没有任何尘霉之味。
  脚下干干净净,空荡荡的地面上绘着一副巨型地图,上面一如既往地标满了我看不懂的记号。
  东边角上靠窗的位置安了张书桌,上有一方石砚,槽中墨迹未干,木质的笔架上几只不同大小的毛笔依次排列,左边靠着墙整整齐齐垒着数十卷竹简,有的已经写满了字,有的还是空白。
  书桌后便是床榻,一张草席,一幅薄被,竟连枕头都没有。
  我刚想笑他清贫至此,却见他从桌上拿起两卷竹简往床头一丢,笑道:“谁说没有?”
  ……我与小白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从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吧?
  我施施然在床边坐下;突然想到今晚要与他睡在这张床上,同枕竹简,脸上不由一阵发热,怕被他看穿心中所想,忙岔道:“别的地方也带我去看看吧?”
  小白顿时垮下脸:“别的地方就不用看了吧?”说完摸了摸鼻子;嘀咕道:“还以为你会表扬我的;谁知糊弄不过去……娘子真聪明!怎么就知道我只收拾出这么一间象样的?”
  ……
  正说笑着,忽听得外面有人敲门:“陈先;陈公子……在家吗?”
  陈先生?陈公子?我一怔,就听小白忸怩着解释道:“是来找我的。”
  来人是两个乡农打扮的男子,一看便知是当地的百姓,手里各提着一个食盒,每个都有五、六层之多,看着分量不轻。
  其中较为年轻的汉子手里还托着看一只乌黑的坛子,上面黄泥封口,系着鲜艳的红色稠带。
  那年纪大点的那男子道:“先生,这是众乡亲的一点心意,请先生务必收下,眼下灾荒甚重,没什么好东西犒劳先生,待平息了这场水患,我们再好好酬谢您!”
  小白连忙客气了几句,那年轻汉子生怕他拒绝,抢着劝道:“是啊,先生,您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不过一点粗茶淡饭,您若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
  我料想小白定然不收,正等着看他如何推却,谁知他竟然拱手谢道:“既是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说着引了他们进来。
  那年长男子进屋后发现连张置物的案子都没有,皱眉道:“阿根怎么还没有来,不是说好让他给先生搬张案牍过来的吗?”
  那年轻汉子道:“呀,我正要跟你说,阿根他爹适才摔了一跤,跌断了腿,他一定是跑去请大夫去了!”
  他话刚说完,门外又有走进一人,顶着一张硕大的案子,整个人都被罩住了,看不清形貌。
  适才说话的那年轻汉子叫道:“阿根,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大夫请到了么?”
  阿根将案子放下,人从底下钻了出来,苦着脸道:“没有,自从发大水后生病的人越来越多,跑了好几个村;大夫们都不在家;都出诊去了。我只得明天赶早跑一趟镇上了。哎,就这么一会,我爹已痛得晕过去两次了;这一晚上可怎么挨?”
  小白的目光忽向我看来。在那两人进屋前,我已隐了形迹,除了他旁人都看不见我。
  我早料到他想干什么,笑着点了点头。果然听他对阿根道:“带我去看看你爹。”
  那几人同时喜道喜道:“先生莫非还通晓医道?”
  小白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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