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毒蜂!”庄强惊叫起来,“快把太子杀了!”
杀手们猛然醒悟,疯狂地冲向子唯,但为时已晚,密密麻麻的毒蜂眨眼间封锁了他们的头。
惨叫声蓦地响成一片,叮叮当当,刀剑撒了一地。蒙面杀手们发疯地撕扯自己的脸,撕掉面具,倒在地上,尖叫着滚来滚去。顷刻间,他们的脸和手肿得像大酒缸。毒蜂同时扑向禁军士兵。士兵们也撕扯着自己的脸,倒在地上,惨叫着滚来滚去。火把散落了一地。有人滚在火把上,浑身又着起火来。“为兄弟姐妹们报仇!”离忧狂叫着,一剑刺进一个杀手的心窝,抽出剑,又刺向下一个。狡诈的庄强在毒蜂扑下时就往门口溜,可刚到门口,一群毒蜂就像大烧饼一样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脸上。禁军统领也惨叫着倒下了。离忧飞身赶上,一剑刺进庄强的心窝,结果了他的狗命。“多来!多喜!多欢!多芳!多悦!”子唯一个一个地摇着地上的丫鬟,喊她们的名字。求安跳下房顶,跑到子唯身边,顿时一声惊叫:“主人受伤了!”咔嚓一声,从地上一个哼哼唧唧的杀手身上撕下一块衣襟,为主人包扎起来。“为什么不早来一步?”子唯冲着他怒吼道,“早来一步她们就不会死了!”求安低着头没吱声。“杀!杀!杀!”一声声悲怆的嚎叫,只见离忧正一剑又一剑地插进杀手的心窝。“离忧,住手吧!”子唯嘶声喊道。离忧不听,一直杀到多来身边才停下来,跪在地上,抱着多来痛哭起来。子唯撕了一块衣襟,上去为离忧包扎伤口。这时求安在子唯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子唯一下跳将起来:“快,离忧,我们救国王去!”离忧哽咽道:“多来等我,一会就回来。”说着站起身,和子唯、求安冲出大门,向国王寝宫跑去。两群密密麻麻的毒蜂在头上紧紧跟随。走到半路上,忽听到左前方传来一片刀剑交击声。“剑书阁!”子唯惊叫一声。三个人又拼命地赶向剑书阁。子唯和离忧鏖战半日,早已筋疲力竭,忽一个踉跄,子唯跌倒在地。求安急忙扶起主人,说一声“主人恕罪”,把子唯夹在左臂下,又说一声“离忧大哥恕罪”,把离忧抓在右胁下,夹着两个人,向剑书阁飞驰而去。两群密密麻麻的毒蜂在头上紧紧跟随。
第五章 子泰称王剑书阁
怪兽的力量真是惊人,转眼间,求安就跑到了剑书阁大门口,放下子唯和离忧。三个人冲了进去。只见火把高照,蓝光灼灼,子成公正吃力地挥着灭邪剑,和铁威打在一起。大批禁军士兵和蒙面杀手站在两边。子泰高高地坐在一匹马上,冷漠地望着尸骨遍地的场中央。子成公满身鲜血,脸色惨白,气喘吁吁,步履踉跄。铁威抖动一杆长枪,凶如蛟龙,势不可挡。
“父王!父王!”子唯高声呼叫。
“铁威?铁威!”离忧失声惊叫。
“太子?”砰的一声,子泰跌下马来。
“唯儿,你还活着!”子成公轰然泪下,“啊,双头怪兽?”一分神,噗的一声,铁威的长枪刺进了子成公的胸脯。好一个子成公,大叫一声“唯儿接住”,奋力将灭邪剑掷出,砰然倒地。与此同时,求安厉叫一声:“孩儿们出击!”群蜂扑向禁军士兵,扑向蒙面杀手,扑向铁威!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士兵们纷纷倒下。“父王!父王!”子唯悲呼着,纵身一跃,接住了灭邪剑,冲向铁威。“哈哈哈,哪里来的怪兽!”铁威磔磔怪笑,转过身来。“铁威?”子唯不觉呆住了脚步。只见铁威的脸闪闪发光,宽阔的脸膛上似乎还跳荡着另一张发光的脸谱。那张隐藏的脸谱好生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铁威,是你吗?”离忧目瞪口呆。“我是波波颜,兄弟。”铁威挤眉弄眼地说道。说时迟,那时快,一群毒蜂扑到他面前。铁威哈哈大笑,伸出手——赫然竟是一只虎爪——抓住一把毒蜂,塞进嘴,嚼了嚼,一口吞了下去。“好味道!哈哈哈!再来一盘!”求安大惊失色。怪笑声中,铁威又抓了一把毒蜂,塞进嘴里。求安悲痛得直叫:“混蛋,敢吃我的宝贝!孩儿们,头上集合!”呼呼呼,毒蜂扔下士兵,飞快地回到主人上空,汇合成一群,翻翻滚滚地旋转着。“殿下,他是铁威吗?”离忧有气无力地喊道。“天虚魔,还我父亲!”子唯怒吼一声,手持灭邪剑,扑向波波颜,却被求安一把抓住。求安脸色惨白:“主人快走,我们不是他对手!”“不,我要夺回父亲!”子唯哭喊着,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求安的手。此时,波波颜把脸肿得像酒缸、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子泰拖到一边:“二王子别怕,等我杀了这两人一兽再救你。”“铁威,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要我这个兄弟了,原来你变成了天虚魔。”离忧流着泪惨然一笑。“小子,我是波波颜,你的兄弟早就死啦。”波波颜挺着长枪,怪笑着走上前来。“大胆奴才,放开我,我要杀了天虚魔!”子唯急得用头猛撞求安。求安猝不及防,松开了手。子唯转身就扑向波波颜,和波波颜厮杀起来。“铁威,兄弟为你报仇来了!”离忧纵身一跃,也杀向波波颜。“来得好!”波波颜一杆长枪有如群蛇出动,竟把子唯离忧两人逼得连连后退。枪剑撞击,奇怪,灭邪剑竟削不断波波颜的兵器,不知波波颜的长枪是什么做的。求安抓起地上一把剑,望了望头上的蜂群,不知如何是好。
“毕——方——毕——方——”突然,漆黑的高空传来几声高亢的鸟叫。
“毕方鸟!”子唯大吃一惊,抬头望天,一分神,波波颜的枪尖唰的当胸刺来。“殿下小心!”离忧疯狂地刺向波波颜的喉咙,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波波颜只得撤回枪,顺势一扫,打在离忧腿上。离忧闷哼一声,跌倒在地。求安惊叫一声,挥剑扑来,上蹿下跳,和波波颜斗成一团。密密麻麻的毒蜂也冲向波波颜。波波颜禁不住连连后退,但蜂群只能起一时的干扰作用。子唯急忙把离忧扶到一边。
“毕方!毕方!”一只鹤形大鸟蓦然出现在波波颜上空,嘴里竟叼着一束火!突然,那束火箭一般地射向地上的子成公,打在他的脸上。呼的一声,子成公呼啦啦地燃烧起来。“天虚主人,斑斑为您报仇了,哈哈哈!”毕方鸟在空中跳起舞来。“父王!父王!”子唯狂叫着冲上去,却被一杆长枪挡住了去路。“主人快走呀!”求安的两个头齐声尖叫。“天虚魔,还我父亲!”子唯狂叫着,和波波颜杀在一起。求安赶紧上前襄助主人。“波波颜,你的武艺不赖呀。”那只毕方鸟在空中边跳边观战,“毕方,灭邪剑一代不如一代了,哈哈。噫,双头怪好像是平逢山的骄虫人呀,什么时候给人类当打手了?唧唧。”“去死吧,臭鸟!”离忧抓起地上一把剑,奋力朝毕方鸟掷去,没中。毕方鸟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兀自嘻嘻哈哈地舞叫。激战中,波波颜突然仰天咆哮,噗的一声,向蜂群喷出一蓬鲜血。群蜂惊叫着,倏地飞出阵外。就在这时,一队骑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副丞相阴喧。子唯兴奋得大叫:“副丞相快来救我!”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啪啪两声——两个人头横空飞来,扔在他脚下。“岳父!松眉!”子唯顿时扑倒在地,昏厥过去。求安大叫:“孩儿们快出击!”毒蜂呼啸着冲向阴喧和骑兵们,顿时又是一片惨叫。“灭邪剑!”毕方鸟尖叫着向子唯俯冲下来,伸出独脚,去抓灭邪剑。忽然白光一闪,一把剑横空刺向毕方鸟。离忧飞身赶到。毕方鸟急速上升。离忧啪的扇了子唯一耳光,子唯倏地惊醒。猛然间,波波颜一声惊叫,原来求安的两张嘴冷不防同时喷出一道水柱,打在波波颜脸上。波波颜大惊失色,急忙后退。说时迟,那时快,求安扑到子唯身边,一把抓起子唯,把他高高地抛向空中,同时厉叫:“孩儿们快把主人送出城外!”奇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毒蜂闪电般地赶来,接住下落的子唯,像帆船一样托住他,飞走了。波波颜目瞪口呆:“斑斑,快去拿灭邪剑!”毕方鸟呼的一声,向子唯追去。离忧也惊呆了,忽觉身子一轻,求安早已把他夹在臂下,跑出了剑书阁。波波颜急忙去追,追到正气殿,忽见求安噔噔噔,竟直接踩着墙壁,像壁虎一样跑上了房顶,不见了。波波颜无可奈何,只得转身回去,摸摸脸上求安喷来的口水,咂咂嘴,不觉大笑:“是蜂蜜,哈哈哈,原来是一个蜂人兽!”
第五章 子泰称王群蜂载着子唯
空中,群蜂载着子唯,拼命地飞向城外。子唯躺在群蜂身上,只觉飘飘悠悠,神思恍惚,脑海里飞旋着团团空白。“这是真的吗?真的吗?父王死了!岳父死了!松眉也死了,再有五天她就要做新娘了!虽然我只见过她一次,不了解她,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我妻子啊!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惨剧?为什么我对此一无所知,毫无防备?”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不相信子泰、庄强、阴喧竟会发动政变,不相信忠诚老实的铁威竟会变成波波颜,不相信天虚魔的毕方鸟竟会闯进王宫,用火烧掉父王的遗体……他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自己会飘浮在夜空,不相信自己会发出虫子似的嗡嗡声,不相信灭邪剑就在自己的右手上,血淋淋的。歪头一看,只见两条腿下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毒蜂,不用说,背部下面就更多了。啊,这场惨剧是真的,只有我还活着,被骄虫人的毒蜂背着,不知飞向何方?子唯泪如飞泉,左手蒙住脸,禁不住哀号起来。
突然,两股阴风扑来,扑棱棱的翅膀声,毕方鸟鬼魂般地出现在上空,向子唯俯冲下来,尖利的独脚抓向他的脸。子唯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挥起灭邪剑,刺向毕方鸟。毕方鸟尖叫着避开了,绕到子唯脑后,猛啄他的头;子唯就把灭邪剑往脑后乱刺。毕方鸟见无法得逞,干脆绕着子唯飞,狂叫“毕方”,用翅膀打,用爪子抓。子唯的腿因为平伸着,灭邪剑够不着脚,被毕方鸟抓击了几下,生痛得厉害。子唯试着把腿一蜷,嘿,没掉下去,毒蜂还是稳稳当当地托着他。这下子唯放心了,当毕方鸟再次扑到面前时,他猛地坐了起来,大吼一声:“邪恶的种族,去死吧!”扑向毕方鸟,灭邪剑狠狠刺去。只听得一声惨叫,毕方鸟陡然坠落,没落两下,忽一个掉头,摇摇晃晃地逃走了,空中,飘落着片片羽毛。
“居然没死。”子唯叹口气,看了看灭邪剑上的血迹,只觉浑身疲惫,不觉往后一躺,恍恍惚惚地又向城外飘去。刚才,他翻身坐起迎头痛击毕方鸟的时候,密密麻麻的毒蜂还顶着他的背在飞呢。
越过重重殿阁,越过巍峨的城楼,越过寂静的街市,越过喜悦来茶坊,越过山峦般起伏的民居,群蜂把南华国太子送到安京城外苍梧河边的驿道上。求安和离忧打着火把早等在那里了,还有三匹不安的骏马。“蜂船”倾斜着身子,有如矩形的阶梯,把子唯的双脚轻轻放到地上。离忧一把抱住面如死灰、摇摇欲坠的太子,几乎哭出声来。求安道:“快上马,不然来不及了。”不由分说,抱起子唯,放到马背上。离忧道:“求安,为什么不叫你的毒蜂载着主人继续飞呢?”求安道:“刚才是万不得已才叫它们当飞船的。知道吗?我的孩儿们每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