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蒙面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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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蒙面色狼-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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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一直被岛内压得处于守势的里见派开始了猛烈的反击。甚至有人提出“水产部如此衰败完全是岛内的责任。现在应追究其责任,果断地撤他的职”。里见也想从原浅香贸易公司的部下选拔接班人,不然,占领军反要被殖民地统治了。

  岛内眼看经理的宝座近在咫尺,丝毫无意辞职。

  为此,岛内便采取了以攻为守的策略,不是保住常务董事这一职位,而是要把现任经理赶下台。

  “隐瞒经营实绩下降的最好办法是我来当经理。北陆沿海现在遭受着重油灾害,真相尚未公开。这些情况一旦公之于众,我就不得不辞去常务董事一职,那样一来,你们将来也就不堪设想了。”

  这些,岛内即使不说,若山和根岸也是一清二楚的。岂止是将来,一旦岛内垮台,他们连现在的地位也保不住。他们仿佛已看到自己由京城被打发到边远地区当个营业所长的景象。

  “可是,现在正是他们得志的时候,要把里见经理赶下台恐怕不那么容易。”

  “所以我才同你们商量嘛。”岛内回避了若山的疑问,“里见想撤下我另外选拔的接班人是立川精也。立川本来就是搞贸易业务的,还有人说他是里见的远亲,年纪轻轻就当上常务董事全靠里见一手提拔。”

  “不过,立川常务董事当经理恐怕难以胜任吧?”根岸提心吊胆地插言道。立川是分管贸易业务的常务董事,年龄同根岸课长相差无几。

  “那当然了,浅香商事公司的大权怎能交给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呢!里见这是把实业同私情混为一谈。”

  “可是,眼下能同岛内常务董事竞争的还只有立川呢。”若山提出冷静的见解。

  “不错,立川是很精明能干,比里见经理还要胜过一筹,在职员中能同我相匹敌的只有这小子,想是他故意逞能吧。总之,由于水产部经营不佳,公司内的舆论对立川有利,他更成了不容忽视的对手。”

  实际上立川已不是什么不能轻视的问题,而已经是实实在在的优胜者,只是岛内的自尊心不让自己承认这一点。

  “里见的任期到下次董事会议就到期了,届时他将竭力推举立川接任,十五名董事中,已知推举我的有四人,立川派有五人,除去我和立川,剩下的四票是决定下届经理的关键。遗憾的是由于目前水产部经营实绩不佳,我处于劣势。”岛内的话虽这样说,表情却并不悲观,倒是听他说话的若山和根岸哭丧着脸。

  “在下次董事会议之前扭转经营不佳的局面是不可能的,不,只要局限于沿海渔业,水产部就永远振兴不起来,这一点必须从根本上改变。我要当经理正是为了这个。必须使董事会成员都倾向于我。要想这样,就要让他们看到立川根本不够格当经理的证据。”岛内扫视着两位忠实的部下的脸,那目光似乎在问:你们明白吗?

  “精明的立川也有一个弱点,他贪恋女色,在这方面将有机可乘。这还要拜托两位呢。请你们给他制造一个作为浅香商事公司经理候选人所不能容许的丑闻,一个能使脑筋顽固的董事会成员们气得直吹胡子的丑闻来。”

  岛内在拐弯抹角的前言之后,终于道出了结论。

  六

  静子从秘密跟踪根岸笑子开始了复仇的第一步。要跟踪,就要经常挤出时间,跟踪中还不能让对方发现,这在已是孩子妈妈又是外行的她来说是不可能的。静子决定用自己的私蓄雇请信用调查所来调查,家庭主妇动用私房钱是很心痛的,但这又迫不得已。

  与笑子私通的人就是那个扮成强盗强奸静子的家伙。她想先查明他的真实身份,而后再考虑下一步。

  笑子自从前不久在“现场”被静子撞见以后,好像更加小心了,又换了一家旅馆。在连续雇请几次之后,静子终于查清了笑子情夫的身份。

  查清事实时,静子惊得目瞪口呆。笑子的情夫原来是丈夫公司的常务董事立川精也。她从慎一那儿听到过他的名字,知道他是岛内常务董事的劲敌。

  但是,静子并不认识他。信用调查所是尾随笑子一直跟踪到他那儿,才查清这一事实的。

  “难道侮辱我的是立川!”惊愕之后,接着产生了疑问。立川的体形同那天晚上的强盗相似,可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大像,一时又说不清楚。也许这是女人的直感吧。

  而且,立川在笑子的要求之下,为了掩盖笑子的污点而强奸了静子,这种设想本身也有牵强之处。

  “可是,如果立川不是强盗,那又是谁侮辱我的呢?”

  她左思右想得不出答案,最后竟有这种推测:“立川不是强盗,那么会不会是笑子唆使别的男人侮辱我,或者那强盗同笑子根本就毫无关系?”

  静子越来越觉得后一种推测是正确的。笑子当时说“谁都有把柄”,也许只是单纯地为了堵我的嘴。这样解释这种表达方法也完全是可以的,也许是静子对这句话曲解,贸然把它同强盗联到一块儿了。

  “如果根岸笑子同强盗无关——”静子发现了重大问题。就是说,是自己单方面掌握着笑子的把柄。

  “笑子不知道我在丈夫外出时被强盗强奸这件事。”推测很快变成确信。静子好像觉得自己单方面拥有核武器。

  现在自己处在能任意处置笑子的地位,而她却无法进行任何报复。

  静子毫不犹豫地将立川同笑子的关系告诉了根岸。当时根岸惊愕和愤怒的表情给静子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可根岸继而又流露出几分得意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庆幸,这使静子百思不得其解。

  七

  十天以后,在千驮谷旅馆的一个房间里发现了根岸笋子的尸体。发现尸体的是旅馆的女招待。

  笑子下午1点左右同一个男人在旅馆幽会,2点左右男方独自先走了。在旅馆过晌午的女客多半是有夫之妇,为了避人耳目,他们通常都是男女双方一先一后地离开旅馆,因此旅馆方面并没觉得奇怪。

  而且,这位客人以前也来“休息”过几次,已经有点面熟了。

  可是,过一会儿就该出来的女客迟迟不从房间里出来。当班的女招待觉得奇怪就进去看看,结果发现那女人已被扼死在被窝里。

  警方检查了尸体,发现颈部皮肤上有半圆形的手指扼痕。既是扼死,就不会是过失杀人,也不可能是自杀,因为自己在失去知觉的瞬间手就没力气了。

  被害者体内残留有性交后不久的精液,血型为A型。

  警方认为是男女双方性交后在叙说情话中发生口角,男方扼死女方后逃走了。这种旅馆对宿客是不开住宿登记传票的,刚好那女人的手提包里装有健康保险证,因此很快就弄清了她的身份。

  被害者的丈夫根岸直人当即受到传讯。经查,他的血型为B型,于是断定从被害者体内验出的精液不是他的;可是警方考虑到作为丈夫有可能在盛怒之下对不贞的妻子实施犯罪,并没有排除对他的怀疑。

  根岸的嫌疑最终被消除是因为他有不在现场的充分证明。根岸在推断的作案时间当天下午1时到2点之间,同部下尾崎慎一在一起。

  尾崎不像是在为上司作假证。警方对被害者生前的社会关系作了彻底的调查。

  不久,同被害者有关的立川成了注意的对象,线索是丈夫根岸透露的。

  “太太有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男朋友?”警察问。

  于是根岸像忽然想起来似的说:“不知这可不可以说是亲密?在公司为慰问职员和家属召开的晚会上,她曾和立川常务董事特别亲密地交谈过。”

  仅凭这一点还不能说明问题,但是反正尚无其他任何线索,警方没抱多大指望地调查了立川;但是当查明立川的血型为A型时,警察陡然认真起来,接着秘密地搞了几张他的照片,让旅馆的女招待辨认。

  “就是这个人,绝对没错。”女招待一口断定。

  警察署立刻传讯立川。立川承认同被害者有私情,对杀人去矢口否认。

  然而,眼下的一切都对他不利。警察署出示了逮捕证,检察官对他严加审讯。

  在拘留期限将近,决定对立川精也依法起诉时,浅香商事公司董事会议如期召开,决定了新的领导班子。

  里见洋三辞去经理的职务,岛内重作接了班。因为立川精也以杀人嫌疑被拘禁,为了补其缺额,在新任经理岛内的请求下,经董事会认可增选若山作为临时的代理董事,并决定在下次定期股东会议上正式选举他为董事。根岸接任了若山的部长职务,原来是股长的尾崎依次升为课长。

  至此,便确立了岛内体制下的若山一根岸一尾崎这条金刚石线。

  八

  看到报上登载立川作为杀害根岸笑子的凶犯被起诉的报道,静子大为不解。

  目睹丈夫为当上期待已久的“公司史上最年轻”的课长而喜形于色的神态,心中也有几分反感。

  立川是凶手,看来这已确定无疑。同笑子性交后自己独自先离开,接着便发现了笑子的尸体,因此他怎么也推脱不了罪责。

  专职警官和法官调查后也只得断定立川是杀人凶犯。这些情况使他陷入无望的绝境。

  “可是——”静子想,“我把笑子同立川的关系告诉根岸后不久笑子就被杀了。”

  静子对这一点产生了怀疑。根岸开始时也受到警方怀疑,后来自己的丈夫证明他不在现场,这一点也引起了她的注意。丈夫不是在为浅香商事公司工作,而是在为根岸个人卖命,甚至还要自己的老婆为他家效劳,丈夫对根岸如此效忠,做一个不在现场的假证又算得了什么!

  静子不知他们是怎样欺骗警方的,可是作为尾崎的妻子,她有一种直觉。

  “难道是根岸……”

  静子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地怀疑丈夫的上司是杀人犯时,禁不住感到不寒而栗,因为如果他是杀人犯,促使他杀人的不是别人,正是静子自己。

  静子报告笑子同立川的关系时根岸流露出的愤怒、憎恨的神情,她怎么也忘不了。

  “不会吧?”

  她又强使自己打消可怕的设想。肯定自己的设想就意味着肯定自己曾经无意识地教唆他人去杀人。

  尾崎出差到关西分公司去了,预定出差两天。出差是常事,不过当课长以后这还是头一回。

  “要是有什么事就往这儿打电话。”尾崎留下分公司的电话号码,高高兴兴地走了。

  到了傍晚,住在隔壁的新婚职员田岛的妻子难为情地来请求道:“太太,对不起,东西在你家放一小时行吗?”

  “哦,行啊,可是你怎么了?”

  这一突如其来的奇怪请求使静子不知所措。自己明明有家,不知她为什么偏要放在邻家里。

  “都怪我粗心,钥匙给丢了,从商店回家的路上不知掉到哪儿去了,东西买得太多了。再过一小时我丈夫就能回来,在你这儿放一会儿行吗?外面一团漆黑,怪吓人的。”

  “哦,是这样,快语吧,住在这种住宅里钥匙一丢就麻烦了。平时只要带一把钥匙就能出门倒是很方便,可是一旦钥匙丢了,自己的家就变成一座水泥箱子了。”

  “丈夫回来准要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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