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田庄司中短篇小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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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田庄司中短篇小说选-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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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呢?大家慢慢的焦急起来。 
  “究竟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他们什么意思?”终于,大贯歇斯底里的叫喊起来,“我还有很多评论稿子要写。别指望什么警察了,这里有没有谁愿做一次侦探,把这个谜给我们解开吧!我们当中就没有一个脑筋足够聪明的吗?” 
  “夏树,用你的通灵能力试试吧?”朝美认真地说。 
  夏树双眼发亮,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既然是朝美小姐发话,那我就试试吧。下面我说说自己的看法。” 
  “我多少有一点第六感觉,这一点昨天晚上的游戏里已经证实。凭借这点本领,我至少可以断定一件事:‘七’这个数字在杀人事件中有着神秘而不可忽视的力量。” 
  我听了夏树的话,心头掠过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接下去说:“昨天做那个通灵游戏的时候,朝美写的是‘七‘,久保偷走的也是第七号物品,而坐在那边的吉他爱好者昨天吵吵闹闹的大弹特弹的,也是叫做《第七银河之彼岸》的曲子。‘七‘出现了好几次,这一现象的出现究竟是偶然还是有着超自然的原因呢?要知道,久保口袋里的那个东西,说起来其实就是桌上通灵物中的‘第七个环’,难道这不是正好暗示着凶手的特征吗?” 
  “别开这种玩笑!”阿浮明白过来,吼道,“少胡说,我们当时都在敲鼓和吹萨克斯!”夏树记住了我和阿浮等人组建的乐队“第七环”的名字,所以牵强附会到了我们头上。 
  “是吗?可演奏到中途以后,我就没怎么听到你敲鼓的声音了!”此时我忽然想起了阿浮曾经在阳台上与久保争执,难道,他真的?…… 
  门铃响了,夫人匆匆忙忙跑去开门。她呵门外的客人站在门口寒暄了几句以后才走进屋来。来者是一个穿雨衣的男人和两个穿制服的警官。穿雨衣的人很明显是侦探,中年人有点发福,似乎还有点艺术气质。他径直走到我们面前站定,而两个警官一左一右站在他两侧,严肃无比。 
  “让大家久等了,我是中村,侦查一科的。”中村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动作就好像我们大家熟悉的惊险电影中的侦探一样,只是他还没取下帽子,“我想先问大家一些问题,这个案子毕竟很有些蹊跷。我坐在这炉子前面,请大家先退到沙发后面去,一个一个上来接受我的询问。谢谢了。”他一边说,一边艰难的脱下雨衣。他说一口标准的东京话,口齿清晰,显得头脑十分清醒。我们照做了,接下来的个别讯问用了大约一个小时。 
  在接触过所有人以后,中村喃喃道:“久保从阳台跑进屋里,偷了项链以后逃出门去的时间是10时左右,这一点大家都不否认吧?” 
  我们都点着头,心想这是绝不会错的了。 
  中村咬着嘴唇,圆胖的手抵着额头,不声不响的沉思着。从他的嘴型可以判断,他在小声说着:“真奇怪啊!”这个专业人士,也和我们一样陷入了谜团——死者飞奔之谜。 
  不管怎样,和我们是不会有关系的。即使久保的确是被勒死的,那凶手也不应该在我们当中,至少,我一直这么想。因为,久保是活着跑出屋子的!勒死他的,只可能是除我们之外的某人,只可能是在这间屋子以外的某个地方! 
  可是,这个推断仍然不可思议。因为当时停电没有电梯,所以要到达案发现场,久保即使全力飞奔也难以做到,哪里还有时间等着别人来杀他呢? 
  “总之,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谁也不能离开这里!”中村终于站起身来,斩钉截铁的说。 
  “什么?那可不行!”夏树第一个反对,“明天我很早就要上班的!” 
  “我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有许多稿子要写,不快点回家去写,杂志社要找我麻烦的!”评论家大贯也不满的说。 
  我看了看身边的御手洗,他似乎没什么大事要做,正在闭目养神。 
  “喂,这下麻烦了。”我也小声对身边的阿浮说。 
  “为什么?”阿浮爱理不理的说。他好像还在为夏树的信口开河而生气。 
  “今天6时开始NHK要现场直播奇克科利亚的音乐会,这样一来,我们都看不到啦!”系井家好像没有电视。阿浮听了我的话,也不由得惋惜的咂着舌。 
  “喂,你说的是真的?”御手洗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问我。 
  “是呀,当然真的。” 
  “6时开始?” 
  “对。” 
  “现在几点?” 
  “已经4时了。” 
  御手洗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深刻严肃。 
  “只有两小时了。好嘛,没办法,那就只好这样了!”接着,他忽然转向站在那里的中村侦探,叫道,“侦探先生,您想知道犯人是谁吗?”中村似乎吃了一惊,转身看着御手洗,一言不发。他一定也为回答这个答案太过明显的问题而啼笑皆非了吧。 
  中村苦笑了一下:“你到底在开什么玩笑?御手洗先生?” 
  “我有点急事,所以干脆把犯人告诉你算了,这样我好早点回家看电视去。您现在身边有手铐吧?“中村潇洒的伸手入袋,掏出一副锃亮的手铐,在大家眼前晃了晃。 
  “当然带了,常识嘛。你倒是说说,应该抓谁?”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系井夫人刚要起身,门却自己开了。原来是个年轻警察,穿着风衣,他对中村点了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塑料袋,里面是一只茶色信封。 
  “系井先生,这是从久保口袋里找到的赃物,是项链,您看看吧。”系井夫人赶忙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以后才把信封接过去。她将信封到转过来,让项链落到手心。然后,忽然惊叫了一声:“哎呀!” 
  警察们吃惊的问:“您怎么了?” 
  “不是这条项链!” 
  “不是?”中村差异的问。 
  “这条项链的确也是我的,但却不是那天拿出来做通灵游戏的。这条项链是翡翠的,比那条珍珠项链要贵重许多。本来一直放在卧室柜子里,没想到也被人偷了,真是太过分了……” 
  “翡翠项链?”夏树不知为何也嘟哝了一句。 
  “你以为被久保盗走的并不是这条?” 
  “是啊,我以为他偷的是珍珠项链。他的口袋里,难道就没有第二条了吗?”夫人怀着希望问。 
  “没有。”中村遗憾的回答。 
  御手洗此时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看到中村转脸以询问的目光望着他,他挥了挥右手,说:“一切都如我所料。”御手洗站了起来,“没什么时间了,我就说的简明扼要一点吧!”他绕过椅子,站到椅子背后,“谁是罪犯,我已经心知肚明。下面我来分析一下,他究竟是怎么作案的。” 
  “你……你,等等!究竟是谁?”侦探着急的问。 
  “当然就是站在那边的推销员夏树先生!” 
  夏树圆睁双眼,叫了起来:“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不是一直和大家一起呆在屋子里吗!” 
  御手洗不耐烦地说:“现在我没空听你罗嗦,等会你自己说给警察先生们听去吧。现在,我来说说他是怎么干的。昨天晚上,夏树带着大家一起玩了个虚假的通灵游戏,叫大家拿出了7件很值点钱的东西。” 
  “那个游戏是假的?”朝美迷惑不解的问。 
  御手洗仍然一连淡漠和不屑:“别问那么幼稚的问题好不好?我没时间仔细解释给你听。不过,算了。石冈,你来给她说说那骗幼儿园小孩的小魔术是怎么回事吧。”     ※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可石冈也讪讪的问:“那个……真的是假的吗?” 
  御手洗翻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真要来不及了,你们怎么这么笨!这种事也要我来说明?她在那张纸片上写字,自称拥有通灵能力的夏树也预备了一张纸,也叠成小纸团,藏在身边。当朝美一次又一次把纸团扔到桌面上时,终于有一次,它掉到了地上。夏树把它捡起来还给朝美的时候暗中作了手脚,掉了包!接着他故弄玄虚的吹嘘了一番后,趁大家不注意时,偷看了那张纸条!”原来如此!所以他要把一开始撕坏的那张扔掉。我有点明白了,那是因为即使叠得很小的纸团,也会有微妙的大小和形状上的差异。 
  “总而言之,他骗大家拿出值钱的东西来,目的就是要想办法偷上一两个。那么,他预备怎么偷呢?想来想去,夏树可能也只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就是造成停电事件,再趁机下手。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嘛。当然,夏树是有同伙的,他就是久保。久保看准了时机,起身到卫生间去,拉下闸门,造成停电。这就是他们两人的暗号。 
  “可即使偷得顺手,将东西藏在口袋里的话,碰上警察就惨了,很容易被搜出来。所以,必须把赃物迅速转移。那么,他们究竟准备怎么干呢?这让我也伤了些脑筋。但是,我终于注意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这个公寓是T字形的,走廊里有扶手。系井家在T字形左侧,而夏树将自己的车停在T字的底端。当他追着久保跑进屋子的时候,已经淋的湿透,那时我心里就动了一动,注意到了一件事……” 
  他注意到了什么?大家摒着呼吸认真地听着。 
  “11层的T字形底端部分,也就是夏树车停放处的上方,有走廊,也有扶手。他是不是从阳台东侧搭了一条绳子过去呢?这就是我当时的怀疑。正因为作了这个准备,所以他才进屋迟了。我来画张图给你们看看吧。”他在夏树玩文字游戏用的纸上画了张示意图。 
  “就是这样,从T形的左端搭到他的底端,用一条结实的绳子就可以了。我们权且把阳台叫做A,T字形底端的扶手叫做B,正因为这个公寓的走廊有裸露在外的部分,所以搭绳子过去一点也不难。只要在绳子上拴一点重物,从外面的走廊瞄准阳台抛进来就可以了。 
  “即使发出声响,也因为狂风暴雨而无人察觉,而那一点重物,完事后随便扔到哪条江里去都可以。夏树提前作了这么一手准备以后,顺利地偷到了赃物。接着,他随便找个借口到阳台上,将项链穿过绳子拴牢,用手一抖,就能轻易的将项链顺着绳子滑送到T自行公寓的走廊外侧,也就是说,使这条拴着项链的绳子,正好悬垂在他自己汽车顶上。这样一来,再怎么搜身也无所谓了,而接下来,只要到车边去解开绳子,项链就是他的了。就这样,我们大家开始津津有味的看着夏树表演的拙劣的魔术,我对他的计划很有兴趣,就没有说破。可没想到的是,通灵游戏平平淡淡的结束了。项链也好,卡尔彻名表也好,都完好无损,而房间里也没停电,久保倒是去了一次卫生间,可他不一会就会来了。 
  “当时我有点惊讶,心想难道我的判断出了问题?可我注意到了夏树的表情,他也在惊讶,并且有点气愤。原来,是久保背叛了他。久保并没有按照原计划去拉下电闸。而久保收手的理由,我曾以为是良心发现,可现在想来,其实他已偷偷盗取了更加贵重的东西,并且想一人独吞。当时我想他们的计划反正破产了,也不用不给面子说破,于是就和大家一起开始演奏,不再去想这件事。 
  “但夏树定是怒气冲天了,他和久保一起去了阳台,想必责怪久保不合作,和他狠狠地吵了一架吧,小偷之间的争吵,一定是很激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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