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伦萨来客(蓝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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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来客(蓝玛)-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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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窝蜂地拥到市长家?”二毛感到很开心。
    桑楚却不开心,板着脸道:“没办法,他们晾了我一整天。再说了,这出戏非那里不可。”
    “那你呢?”
    “我?我想一个人到外边遛遛。”桑楚蹬上自己的三接头皮鞋,然后把那双布拖鞋头对头地摆在殷培兴的玻璃茶几上,朝二毛做了个鬼脸。
    晚八点,二毛准时地带着四海公司总经理万国权和那位扁鼻子保安来到了林荫道九号。
    走下汽车时,他不由地抬头望了望天上那弯月牙儿,显出一副很抒情的样子:“万先生,咱们古城的天气真琢磨不透,是吧,说不定一会儿又阴了。”
    万国权搪塞似地唔了一声,他那张脸一直就没晴。而那位扁鼻子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老板背后。二毛觉得这些生意人太没情调了。他抬手按了按门铃。”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是穆维维家那位老保姆。二毛朝她笑了笑。
    刘嫂悄声告诉二毛:“老爷子走了。”
    “老爷子?”
    “就是穆市长。”刘嫂解释道。
六  神探桑楚的推狸
        小老头占了上凤——闪电式死亡——意味深长的契合点——侦探的思
    维——画面定格——朦胧的魅力
    正在这时,米克和英杰相继来了。
    二毛听见动静,回头看时,笑了:“嗬,都很守时。”
    谁也没有他这么好的兴致。二毛真想告诉他们“连老子也蒙在鼓里呢!”
    一行人无声地走上了楼。
    刚走进客厅,二毛就看见桑楚正跷着二郎腿在那儿抽烟呢。这个老怪物。原来他早就来了。不知他是否见过“老爷子”了?二毛很遗憾没能碰到这位市长大人,此刻,他对市长的兴趣已经超过了穆小姐。
    这时候,那位趾高气扬的阔女人正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抽烟,对所有进来的人一概不搭理。看得出,她和桑楚之间已经进行了一番谈话,而且是一番力量对比十分悬殊的较量。二毛相信,那个小老头儿绝对占了上风。
    “请坐,各位。”桑楚把两条腿交换了个位置,顺手指了指周围的坐位,并且格外地看了姓万的一眼。
    “猜得不错的话,阁下就是万总经理吧?”
    “是,万国权。”姓万的向桑楚伸过手去。
    桑楚做了个样子,又缩回手伸进衣袋,弄得万国权十分尴尬。他看见桑楚掏出一个黄锃锃的大铜烟嘴儿。
    沉甸甸的一块好钢。
    “起来!”二毛听见穆小姐吼了一嗓子,把刚要坐下的米克轰了起来,“那是我爸爸的位置!”
    米克悻悻地离开了藤椅,坐到了角落里。
    二毛心想:这位大小姐脾气倒不小。
    桑楚微笑了一下:“何必呢?不是恋人也不至于像仇人似的。”他欠起了身子,提高了声音,“各位,今天请你们来,主要是想对各位交待一下案子的进展情况。那位扁鼻子老兄,你能不能坐过来,别像保镖似地站在你老板身后。别瞪眼,千万别瞪眼,我不喜欢这副样子。注意,你在案子中确实扮演了一个很不好的角色。对,请坐!穆小姐,有什么请客人喝的吗?”
    “没有!”穆维维硬邦邦地拒绝了。
    “那么我呢?你总不能让一个快六十的人口干舌燥地发表演说吧?”
    穆维维十分不情愿地把自己面前的矿泉水推给了桑楚。
    “这就对了。”桑楚笑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本来,我们应该用一种更简单的方式了结这桩案子。但是,为了使当事人心服口服,我们不得不采取这种面对面的方式。至于为什么选在了这里,那是因为非这里不行。好了,现在就请我们这位‘苏联老大哥’介绍一下发案及初步勘查的经过。”
    他向二毛抬了抬手。
    二毛想笑,最后忍住了。他简要而准确地介绍了一下最初的情况和掌握的基本线索。桑楚认为他讲得很好。
    “都听清了吗?情况就是这样,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被杀死在平阳路西口那家牛肉面馆里,是毒死的。具体毒品的名称叫氢氰酸,这是一种白色易溶解固体,无味,毒性剧烈而且作用极快。因此,被害者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中毒致死的,专业上称其为闪电式死亡,最多用几分钟。它的致死量极低,0。05克即可致命。”
    桑楚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少倾才继续说下去:“死者叫田朝,无业,有精神病史。曾在黑龙江建设兵团当过知青,有过单恋经历。此人性格内向,心理脆弱,同时智商颇高,精通英语,诗写得相当好,他的笔名叫叶朗。哦,英杰,你怎么了?”
    英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如此细微的一个表情竟被桑楚捉到了,他吸吸鼻子:“噢,没什么,叶朗这个名字我有印象。”
    桑楚不再追问,抬手在烟缸上敲敲烟灰,道:“总而言之,这是个从不危害社会的人。他或许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和自身弱点,可绝不至于被别人毫无情面的杀掉吧?奇怪的是,他确实被杀掉了。更奇怪的是,他的胃残留物没有毒质,半碗剩面也没有毒,有毒的是撒在桌上的汤,而汤是无法注入血液的。于是,我确认这是一桩非常离奇的谋杀。”
    他喝了口水,顺便续上一支烟:“此后,我去杭州讲了几天课。在此期间,这位‘苏联老大哥’展开了调查,得知田朝于五年前辞职开始准备托福考试,他想出国但病史是四年前开始的。也就是说,他在准备了一年后,由于考试失败而致病。随即,我们从死者生前的一个女友处证实,导致他精神失常的原因,仅仅是来自一个最终证实并不可靠的传闻,这个传闻牵扯到穆市长和穆小姐。对吗?穆小姐,刚才你已经承认了这一点。”
    “这和那死者毫无关系。”穆维维冷冰冰地说。
    “当然没关系。”桑楚道,“你通过自己的关系背景走出国门,并在几年内成为佛罗伦萨的女富婆。这本来就与田朝毫无相干。可他却疯了,真是个不堪一击的人。但他为什么死了呢?四年后的某一个晚上,被人用毒物谋害在古城的一个牛肉面馆里?凶手是谁呢?”
    这样的提问无疑是令人恐惧的,桑楚看到,凡在场的人,无一不变了颜色。
    他掠过一个笑意:“据目击者证实,在死者去吃饭的那段时间,有一位颇有风韵的中年女人曾到过现场,那女人穿了一件红色的风衣。穆小姐,你已经承认过,你有那样一件风衣,对吧?”
    “是的是的!”穆维维叫了起来,“我确实有一件红风衣,我也确实陪死者去过那面馆。可我不是凶手!我再说一遍,凶手不是我!”
    她朝那扁鼻子膜了一眼。
    二毛知道自己猜对了,桑楚与穆维维果然有过一次交锋;
    “不要激动,穆小姐。我只是说那风衣,没有别的意思。”他摆了摆手指,“问题是,在我们第一次和你见面时,你连这一点都不肯承认。你的态度很不好,而且用非常令人憎恶的语言把我们的证人气走了,小姐,你太过分了!好啦!现在我可以回答你提出的那个问题;我们是如何注意到你的?之所以方才我没说,主要是想叫其他几位都听一听,让任何一个抱有某种幻想的先生都明白一个事实:桑楚是从不受骗的!”
    他敲了敲桌面。
    “其实注意到穆小姐的过程并不复杂,仅仅来源于几张报纸。它告诉我,田朝在数年间始终对某人充满仇视心理,我现在想背一首诗给你们听,诗的标题叫《精神病患者》——”
    接下来,他一字不漏地背出了田朝写在报眉上的那首英语诗。
    二毛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简直无法相信,桑楚竟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而且对诗意的感受是那么准确,致使每一个听者都被深深地震撼了。老家伙是个鬼!
    “诸位,”桑楚的声音提高了,“怎么样?一个精神病患者的内心世界!谁敢说这不是首好诗?谁敢?田朝四年来,就是用这种心态和这种眼光来看待某件事和人的。现在我不妨明确地告诉你,穆小姐。他仇视的对像正是你们父女!”
    “他是个疯子!”穆维维道。
    “不错,他的确是个疯子!”桑楚望着对方那张寡白的脸,“你们对他的疯不负任何责任。可是,他为什么不诅咒我呢?”
    “见鬼!我不要听这些!”
    “暂停暂停,穆小姐已经受不了啦。”桑楚打了个手势,“那就让我们回到案情上来吧!”他抽出了那条白纱巾,“请辨认一下,这东西你认识吗?”
    穆维维的目光刚刚触到那纱巾,就赶忙避开了。
    桑楚笑了起来:“看看,你果然认识它!相信你是明白的,就在你这位佛罗伦萨来客飞回古城不久,田朝就像幽灵似地盯上了你,弄得你寝食难安,他是来向你复仇的。你很幸运,穆小姐,他终于没有使妄想成为事实。而一个精神病人干出的事情,是从不负法律责任的。我顺便告诉你,田朝在他犯病的时候,确实用它勒过一个人,大地公司的吴经理,还记得吗?他脖子上至今还有一道紫印子。所以说,你很幸运。”
    在场的人全都听人了神。
    “注意,穆小姐,这里有一个意味深长的情况:田朝一直打算向你下手,却为什么没有下手呢?”桑楚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抓过了录像机的遥控器,“现在让我们一块儿看看这盘录像吧。方才你放给我看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答案。”
    录像机转动起来。桑楚利用倒带子的间隙,迅速地把每个人看了一眼,他满意极了,因为所有人都被吊起了胃口,尤其是穆维维,几乎忘了手指上那支快要烫着手的香烟。
    “请注意。”桑楚开始放录像了。
    田朝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让过几个正在谈笑的客人,然后缓缓地转过半个身子,目光停住了……
    “看,他的确是来复仇的,而且发现了目标。”桑楚小声说道。
    田朝往前走着……蓦地断了,屏幕上出现了白点。
    桑楚回头道:“米克先生,听穆小姐说,这时摄像机出了毛病,是吗?”
    米克点点头:“是的,接触开关出了点儿小毛病,很快就修好了。”
    这时,屏幕上又有了图像。
    桑楚问:“大约修了多久?”
    “两三分钟。”
    “好,谢谢。”桑楚把头转向屏幕。
    这时,万国权的形象出现了。独自一人,面无表情地端着只高脚杯。
    桑楚小声道:“万先生心事重重。”
    万国权的镜头并不多,很快,田朝又进入画面。他阴沉地朝某个角落里凝视着,镜头朝他目光前方晃去,出现了穆维维的身影。她应酬着,不时回头望望……
    桑楚:“穆小姐感到事情不妙。”
    穆维维叫来了英杰,凑近他耳朵说了几句什么,英杰点点头,会意地离开了……
    桑楚:“英杰很可靠。”
    画面又回到田朝身上,他默默地靠着石柱,用力地抽着烟,英杰悄悄地出现在他背后……
    桑楚:“注意他的右手,对,插在衣袋里那只右手,大概看出来了吧,他在玩弄那条白纱巾。他此刻已经开始激动了。”
    正在这时,一个侍者托着酒走了过去,田朝拿了一杯酒,又叫住侍者,捏下一片菠萝放进嘴里……
    桑楚:“看,他的注意力被分散了。”
    镜头晃离了田朝,出现了一些散乱的镜头,最后对准了歌台,人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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