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蛇的一次猛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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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蛇的一次猛扑-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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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屋子又是一梭子。我们生活在什么地方呢?”
  “在俄罗斯,我的朋友。我们生活在俄罗斯,所以这是我们的祖国。我不应该对着脚下开枪,而应该对着他的肩膀上打。应该多写三个报告才好!一切都该诅咒!”古罗夫喝完了。“人们感到惊奇,为什么我们喝许多酒?你想想看现在那个胡同里斟了多少酒?肯定会有哪个男人喝醉了在打妻子和孩子的。”
  “他们在车灯光照耀下是怎么站的呢?”克里亚奇科又开始谩骂起来了。“一群活死人!怎么,没人教过他们吗?”
  “你早就不上市场了,全由你夫人去。你知道他们多么灵巧地把没有武器的人弄得东倒西歪啊?他们多么灵巧,多么有信心啊!所以对于人们来说,他们和我们没有任何区别,大家都一样,都有五脏六腑,一应俱全。好啦!全说完啦!他们全都泄了气、哭鼻子去了。斯坦尼斯拉夫,你觉得这又有点不对头吗?”
  “行啦。电话铃声证明这次事件的组织者认识你。玛丽亚、意大利等等……第一部分一切都是正常的,可后来的就全搞颠倒了。一个有病的孩子带一些空壳子弹。对不起,我是个软弱的人。”克里亚奇科给自己斟上,然后也给古罗夫斟上。
  “问题就在于他认识我。古罗夫会迅速辨别方向,而且枪法也好。我本来是有时间看清小伙子的面目的,但也可能没有时问。如果我对他的开火,报以准确的还击,我很可能会把他打死。这就会是一件刑事案了。电视摄影一公布,于是舆论一片哗然。一位上校,一个老刑警居然杀死一个没带武器而且有病的男孩子!社会舆论极其愤慨!选举运动!想把我撕成碎片的人数之多,你能想象得到吗?一个民警上校是个小人物,应该用大口径炮对着领导轰,然后对着我并不尊敬的政府和我根本不想谈论的总统开炮。”
  “这么说来,那孩子是他们有意送来的?”克里亚奇科的一只手开始抖动,他把酒杯放了下来。“很可能,那些带自动枪的武装人员,也是他们有意安排的呢!我们原来是可能造成一场大屠杀的!”
  “现在你感觉得对头了吧?这个少校绝不是低能儿。当他发现那小伙子还活着的时候,他惊慌不安起来了,从他嘴里本来是可以抖出一些情况的,可我太匆忙了,尽管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头。少校对我的证件只是溜了一眼,其实他是应该死死抓住不放的,我不是开过一枪嘛。”
  “也许,这一切都会变好呢?你趁热打铁,是可以在途中从少校的嘴里套出一两句话来的,但也仅此而已。现在我们把他紧紧地包围起来。如果你的判断正确的话,而根据各方面的情况来判断,事实也的确如此,那么少校就是被收买了的。他那里应该有联系,有通向更大人物的线索。”克里亚奇科开始沉默,搔了搔后脑勺。“需要人,可他们不给我们派人。”
  “在这里‘户外跟踪’和偷听都不起作用,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站起身来,把酒泼到盥洗盆里。“需要采取派坐探的办法。”
  “需要你的哈里托诺夫,”克里亚奇科提醒他说,“那个供出乌索夫的人叫什么来着?”
  “塔雷津。他提供了证词,肯定没有事了,也许离开了莫斯科。我去查一查,不过,他未必能帮上忙。哈里托诺夫可靠一些,但反亚姆希科夫——利亚列克的战斗还没有进行,这就是说哈里托诺夫没欠我什么,我可以同他见面,但是如果他觉得我是去求他的话……”古罗夫摇了摇头。“不,同这样的人见面不能不带武器。他不会出来工作,而且我已经把他赶到巴尔瑙尔去了。作为一名坐探,几乎已经失去了,要把他召回来只有用很强有力的交换材料才行。杜罗夫·阿尔焦姆吗?”
  “一个倒霉的民警,一个很强的刑事侦查员。他对什么都感到厌烦了,所以他一直在‘犯规’的边缘上搞平衡。这是一件相当普通的事。”克里亚奇科把自己的杯子推到古罗夫面前。“你不想喝就别喝,不过请你别把酒泼了。杜罗夫是一个非常强有力的人物。”
  “所以他不可能停在不属于任何人的地方踏步不前。他不过是在玩反对我们的游戏。请原谅我使用‘玩’这个词。我们曾经侮辱过他,对他吐过口水,可现在又去讨好他。”古罗夫站起身来,望了一眼开水锅。“我们煮饺子吃吗?”
  “你煮鲟鱼吃吧。”
  “你已经带来了伏特加。”古罗夫把饺子撒到锅里。“下一次把鲟鱼也带来吧。”
  “有人在去尼科林山的路上,两次见到过杜罗夫。”
  “你为什么没作声呢?”
  “我们没有决定跟踪他,他到了谁的别墅,也不清楚。”克里亚奇科很愤怒地说道,这在他来说,是很罕见的。“假定我们已经确定,杜罗夫与巴维尔·乌索夫保持着接触,还有什么好说呢?你比我理解得更好,这事一两个民警是应付不了的,得有一大批反间谍人员才行。”
  “库拉根中校,他已当上了处长。”
  “什么?”克里亚奇科重说了一遍。“反间谍局的处长更应该配合我们,分一些人给我们吧?难道他是个封邑的公爵?”
  “你说得很对,”古罗夫把锅里的水倒出来,把饺子摆在盘子里,一边吹一边吃。“大家都批评我,不,是为了让我提建设性的意见。我们知道乌索夫在哪位部长的公馆里工作,也知道阿尔焦姆·杜罗夫工作所在的‘弗拉明戈’赌场。赌场的老板是新来的,他不是给亚姆希科夫一伙人付钱,就是通过别的渠道同他们有联系。”
  “加依·波里斯·彼得罗维奇是个商人,对他检查过,当然,很肤浅,但没有对他作出任何结论。”
  “要是去找我们的朋友和你过去的老板呢?”古罗夫问道。他声音里透露着无奈。“尤金在商业界工作多年,他很可能认识加依,也许能给我们谈点有趣的东西?”
  “干嘛要他来参与呢?自己的事还不够多吗?”
  “真见鬼,你什么都否认,提点什么好建议看,行吗?”
  “你见过网球运动员在墙边练习吗?我只会把球打回去,提建议我不行。”克里亚奇科大发了一通议论。
  “很好的一个阵地,让我们换个位子吧。”
  “那结果会更糟。”
  古罗夫差点没发起火来,但他出人意外地大笑起来。
  “请原谅,”他把手一挥,“我想起了一则老笑话。既然我们不知道怎么办,那我们就继续谈下去。他们的企图是即便不消灭我,至少也要使我孤立,强迫我到高级人士的办公室里去辩解。这就是说,他们害怕。只有拦住‘伏尔加’小车,由你去进行检查,才能使他们感到害怕。”
  “我已经多次对你说过,已经造成了阿尔焦姆·杜罗夫认识我的印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马上就会把我和你联系起来。”
  “他们突然把几个高加索人送出了莫斯科,过去当过民警的小伙子被他们干掉了。阿尔焦姆·杜罗夫在赌场工作,没有露面。他们既然这么慌乱,这就是说,他们的事被人盯上了。而他们也不可能有很多人。”
  “少校。”克里亚奇科提示他说。
  “只能在关键时候用,而且是暗中利用,”古罗夫表示反驳。“否则,他们就不能在今天的战斗中使用他。如果我把那孩子打伤,少校就会成为主要见证人,他就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发表谈话。”
  “那你到那里还能吵什么呢?说利用情势不够吗?如果少校只是受骗,主要只是盲目地受人利用的话,那我们从他那里就得不到任何好处,如同从公山羊那里得不到羊奶一样。”
  “我又不是电脑,不能一下子把一切都算出来,我只是刚才考虑到,”古罗夫粗鲁地回答,“很可能我估计错误,少校的作用更大一些。我们手里的牌不好,不过他们不知道。应该虚张声势,表现积极,他们可能开始神经紧张,做出大量蠢事来。”
  “又因为斯坦尼斯拉夫·克里亚奇科即将开始行动,所以对方自然而然地就会做出傻事来,作为回答。他们会把不明智的斯达西克消灭掉。”
  古罗夫叹了一口气,从一数到了十,然后说道:
  “你应该换辆车子,你的‘梅尔谢杰斯’不要用去进行观察,而要去护送日里诺夫斯基。局里谁有新‘日古力’车?”
  “华连廷·聂斯捷伦科有。”
  “快打电话,”古罗夫指着电话机。“同他商量一下,换几天的车。”
  “华连廷凶得狠,他不能驾驶新车。”
  “你要我打电话吗?”古罗夫取下话筒。
  “你不知道电话号码。”
  “那你就给值班员打电话,问他的电话号码,然后同他商量好。”古罗夫把话筒交给了克里亚奇科。
  第二天,斯坦尼斯拉夫·克里亚奇科驾驶一辆“日古力”在莫斯科市里开着。开了“梅尔谢杰斯”之后来开“日古力”,的确不容易。这位密探决定集中注意杜罗夫,把那名过去的刑事侦查员看成是最有前途的目标。克里亚奇科发现杜罗夫不怕别人跟踪,“引导”他很容易,因为杜罗夫·阿尔焦姆的车子开得很规矩,总在车流中,没有必要,从不抢车。他的路线很简单:从家里到赌场,中午进咖啡馆,在那里吃中饭,他一个人坐一张桌子,不会见任何人。
  在莫斯科用一辆车子去跟踪是徒劳无益之举。克里亚奇科很清楚这一点,如同他很清楚知道他之所以接受任务,是因为古罗夫想不出什么别的好主意,出于无奈而为之一样。第二天,克里亚奇科就把杜罗夫的灰色“五人面包车丢失了”,不过他不怀疑这是事出偶然。在季米里亚泽夫区,杜罗夫向右拐去了,克里亚奇科当时在他后面五十公尺的地方,前面只有一辆“伏尔加”把他和灰色小车隔开来。到了十字路口,杜罗夫向右拐,“伏尔加”向左开去了。克里亚奇科跟在杜罗夫的后面,看到他在前面,当时从院子里爬出一辆拖车,把狭窄的胡同堵得死死的。这不可能是事先准备好的行动,如果杜罗夫发现有人跟踪的话,他完全有可能摆脱掉(至少有数以十计的方法),而不必采用如此复杂而代价昂贵的方法。他可以在任何一条公路上第一个停在交通信号灯前,对着黄灯冲过去,便可安然开走,因为这时克里亚奇科在后面隔着一辆、两辆、有时甚至有三辆车。
  拖车不可能打转身退回院子里去了。为了防备万一,他记下了拖车的车号,他沿着胡同冲过去,但前面没有发现杜罗夫的车。克里亚奇科飞快地开过三个街区,他明白了:继续寻找如同猴子掰包谷,白费气力。杜罗夫可能在任何一个十字路口拐走。克里亚奇科把车子停了下来,多次感到遗憾的是没有吸烟。真想掏出烟来,把打火机咔嚓一打,抽了起来,不过,终归还是在工作,而且是这么傻呆着,应该思考,可又完全没什么可思考的。
  昨天杜罗夫没开车去那个区,今天去时信心不足,几次在十字路口刹车,显然是在寻找需要的拐弯点。这又是一个证据,说明拖车的出现纯属偶然。但是,既然杜罗夫一会儿仔细看门牌号码,一会儿问街名,这就意味着,他是走的新路,寻找他不知道的新地址。他在离他所要找的地方的不远处,最后一次满有把握地从季米里亚泽夫街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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