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他就会支持这个治疗。
当他明白那不是我的目标时,他的兴趣自然就消失了。
我知道杜拉不会再来了。她出乎意外地突然中断治疗,就在我的治疗成功的希望最高的时候,她却使这希望落空——这无疑是她的报复举动。她自我伤害的目的也因这举动而得逞。没有人像我一样地祈求与最邪恶的附于人身上的魔鬼打交道,并通过对它们的分析与之搏斗,并且还敢指望幸免受伤的。
如果我自己也参加进去,如果我夸大她继续治疗的重要性,并且对她表现出一种我自己个人
的兴趣——这样的话,即使我是她的医生,也将等于变成她所渴望的爱情的替身,这样也许
我可能使那女孩子继续接受我的治疗。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明智。既然在任何病例中,抗拒治疗的一部分原因一直不清楚,我就总是避免参加进去,并且也一向满意于自己在实际治疗中所实行的比较保守的心理学艺术。尽管作为一个医生,其最高追求是济世救人,我仍然恪守医生意志的影响力应用的程度应该有某种限制,因此,我尊重病人的意志和想法。
如果K先生知道杜拉给他的耳光绝不是意味着对他的拒绝,只是显示那刚引发起的嫉妒,而她的强烈感情仍然站在他那边,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做得好一点。如果他不在乎杜拉最初的拒绝,并且以毫不迟疑的热情继续向她求爱的话,其结果也许是杜拉对他的爱情克服了由内心的嫉妒而引起的冲突,最终获得成功。不过,另一方面我想她可能也会一心一意只求满足报复他的欲望。她的决心在内心冲突之中会倾向哪边是很难推测的,我们不易断定她是倾向于张扬个性,还是倾向于压抑自我。因为不能一种实在的性欲需要真正满足,是心理疾症最基本的致病原因。心理疾症患者为介于真实与幻想间的冲突所左右。如果他们在幻想中最渴望的在真实中能获得,则他们将逃出心理疾症的阴影;但另一方面,他们也最容易躲避到那最不可能实现的幻想中,不必再恐惧它们在真实中的实现与否。不过,在一阵为现实因素所激起的猛烈情绪暴发后,潜抑作用所筑成的围墙可能会倒下来,也就是说心理被现实所说服是可能的。然而,我们并没有通用一种方法,可以推断什么样的人,或什么样的情形能为这种因素所主宰对于梦的解析,虽然它不可能彻底被了解而加以分析,但我要补充说明一下,这梦突出的一点是她对父亲的报复的幻想,这点很特殊。(她离家出走,她父亲生病,并且死去……然后她回家;其他人也早已进入坟墓。她走回自己的房间,一点也不悲伤,而后平静地开始阅读百科全书。)这部分材料也包含她另外一个报复行为的两种隐喻,她曾故意让她父母发现她写好的诀别信。(该信——在梦中是从她母亲寄来的——以及提到一向成为她模仿对象的姑母的葬礼。)在这幻想背后隐藏着报复K先生的念头。(即女仆、邀请、树林、两个半小时——所有这些都来自L地所发生的事实。)有关那女老师及其与
父母亲来往的信件和她的诀别信有联系,也和梦中的那准许她回家的信有关联。她拒绝别人的陪伴以及她决定独自走,也许可以如此解释。既然你待我像一个女仆,我不要再理你了,我要走自己的路,而不结婚了。除了这些报复的念头以外,在其他地方尚可以发现一些杜拉潜意识中对K先生的爱所引起的幻想的蛛丝马迹。(“我会等待你直到我能成为你的妻子时”
——处女膜破裂——妊娠。)——最后,我们可以发现第四种也是最深藏的一组念头——那些有关对K女士的爱情——那处女膜破裂的幻想是从男人的眼光来看的这事实(她把自己比做在外国的那位追求她的年轻工程师。)以及在两个地方出现明显的指涉模棱两可的言语(某某先生住在这里吗?)和指涉她性知识来源(百科全书)的事实。——残酷和虐待的倾向在这梦中于是得到满足。
五、后记本书只是对一个梦的解析的片断(1)
书只是对一个梦的解析的片断
——我只是提醒大家注意在我所进行的分析治疗中所接触到的器官性因素,我有理由避免对这些因素作草率的讨论。我希望能够借着展现一种艺术成功发掘精神生活中被潜抑与隐藏的部分,为我的《梦的解析》一书做补充。
读者将发现它比想像的还要不完全。因此,我想我应当为省略的部分(省略绝不是偶然的)说点儿理由。
本分析的一部分结果已被省略,因为在分析工作突然中止的时候,这部分结果不是还未得到充分的证实,就是尚需进一步研究。但是,我已尽可能,指出某些特殊解答可能存在的线索。在本论文中,我完全不讨论技术问题,不过,通过该技术的方法,潜意识思想中可贵的纯金,却可从病人联想的种种粗糙原料中提炼出来。但是,这对读者而言,却是不利的,它使读者没有机会来检测我分析此病例的步骤的正确性。可是,我发现同时处理分析的技术与歇斯底里的内在结构,是很不切实际的,我无法完成这样的工作。要是我能的话,其结果将令人无法阅读。分析的技术需要一个完全独立的说明,这种说明必须通过从许多不同的病例中选出的无数例子,还要考虑从个别病例获得的结论,在本论文中,我也不会企图证明,作为我描述精神现象的理论基础的心理学假设。粗率而简单的尝试没有什么意义,但深入的探索本身却足够成书。因此,这里我只能向读者保证我研究心理症时,并未投入任何心理学体系,因为在我的分析过程中,我一直调整我的看法,直到它们能与多解释病人的症状为止。我不因我未曾任意猜测而觉得自豪,我的理论所依据的资料是经过广泛与细心观察而收集得到的。
我对潜意识问题所持的坚决态度也许很容易引起反感,因为我处理潜意识念头、潜意识想法以及潜意识情绪趋向的态度,就好像认为它们比意识层面的还要有价值。但不管哲学家如何忠告,我深信任何人要是有机会观察同样的现象,并使用同样的方法,一定会得出和我相同的立场。
我的一些同事们认为我的关于歇斯底里的理论纯粹是属于心理学的,为此他们声称,这种理论不能解决病理学范畴的问题。然而,毫无疑问,他们将从本书中发觉,他们的反对看法是因为忽视治疗技术的特征而错误地把我所使用的方法作为理论本身。治疗技术本身的确是纯心理学的;但是它的理论表明,心理疾病有器官性的原因——虽然它未曾探索其病理与解剖学上的变化,并且以器官功能的观念来替代目前我们尚无法了解的化学上的变化因素的理论。也许没有人会否认性的功能具有器官性的因素,而我认为性的功能就是歇斯底里,也就是一般的心理疾病的本质。我怀疑是否存在一种有关性生活的理论能够避免假设某种具有兴奋作用的“性物质”的存在。当然,在临床医学上我们所遇到的临床病例中,与真正的心理疾病最为类似的,应该是那些由慢性毒物所引起的中毒现象或禁戒现象。
不过,在本论文中我还没有详细讨论有关“身体的配合因素”,性错乱的童年雏形,性欲产生区,以及有关我们很早就具有的双性倾向。我只是提醒大家注意在我所进行的分析治疗中所接触到的器官性因素。仅仅一个病例的分析所能做到的,只有这些。另外我有理由避免对这些因素作草率的讨论。我将在以后找机会对那些丰富的分析研究结果作更进一步的报告。
虽然本论文尚不够完整就问世,但我想说明我的两个希望:第一,我希望能够借着展现一种方法如何成功发掘精神生活中被潜抑与隐藏的部分,为我的《梦的解析》一书做补充。(在分析本论文两个梦的过程中,那本书中所论及的梦的解析技术无形中就被用上了。)第二,我希望激起人们对目前科学仍然完全忽视的一些行为的兴趣,这些行为只有通过特别分析方法才能弄清楚。我相信,没有人对歇斯底里心理问题的复杂性有过正确的理解,例如极不相同的心理趋势的毗邻,互相矛盾的意念所表现出的相互依赖,以及潜抑作用和替代作用等等。加内特(Janet)强调“执著”是形成病症的原因,但这只是一种非常无力的简化说明。何况,我们无法确定,当伴随某些激情意念不能进入意识时,那些激情彼此之间必有不同的作用、不同的趋势,并且它们表现的状态也必和那些所谓“正常”的激情,那些伴随能够为我们意识到的意念所体现的激情不同。一旦明白这一点,那么了解那将前者转变成后者,为解除心理症状的治疗方法,将不再困难了。
我想更进一步地说明,性并不只是突然地在某一场合中出现,并介入于歇斯底里的形成过程中,而是它提供每一症状得以产生的动机势力。病症只不过是“病人的性活动”而已。单一个病例当然不能证明如此普遍的定理,但在我的分析治疗中,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现,性是开启心理疾症难题之门的钥匙。轻视这种钥匙的人决不能开启那扇门。我本来期望能等待得到企图驳倒该定理,或限制其适用范围的研究者来发问。然而,到目前为止,我所听到的反对意见都是出于个人的偏见或不相信。
在本书中我只是发表了一个病例及其治疗的片断,并没有真正打算将精神分析治疗的价值显示出来。因为治疗期的简短(不到三个月),随该病例一些先天性的因素,阻碍了病人的好转,以致不能像其他病例一般,病人和其亲属会承认好转,且好转的程度基本达到痊愈。这种令人满意的结果,在其症状是由其完全依赖性所引起的内在冲突来维持的情况中可以得到。在这样的病例中,病人症状的好转和其精神状况与病态转入常态的程度成正比。当症状为外在动机所利用时,如杜拉在前两年中所发生的,则病况的进展将大不相同。令人惊奇的是,病人的情况虽然在分析之下已有相当的进步,却未曾有显著的改变,这种状况当然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不过,事实上情形并不如表现的那么糟。症状确实并未在治疗的过程中消失;但不久之后,在病人和医生的关系消解之时,它们消失了。由此可见痊愈或好转或拖延,的确是由医生本人所引起。
为了说得更加明确,我必须回叙一下。在精神分析治疗的期间,能够阻止新症状的形成。但是心理症创造的力量却不会消失。它们创造了一种特别的精神结构,其中大部分是潜意识的,我们可以将这种情况命名为“转移关系”。那么,什么是“转移关系”?它们是在分析过程中,被唤起而进入意识的幻想和心理倾向的新生或重现,它们具有这样的特征:即它们以医生本人来替代以前的某人。换句话说,也就是一部心理经验的整个系列被唤醒,不仅是属于过去的,而且也适用于目前的医生。
有些转移关系的内容除了替代的对象不同外,它们的模式是一样的。它们只不过是新的翻版或新的拷贝,其隐喻仍然保持不变。其他的转移关系构造则比较复杂:它们的内容已经过一种润饰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