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我不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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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 我不说爱你-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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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分钟之后,白色宝马已经在公寓停车处停好,桑迪拎下一个大黑色帆布包,里面装有要清洗的演出服。这套衣服在表演时天天都被汗水浸湿,所以每天要拿回来清洗。    
      桑迪走上二楼,屋里一反常态,竟然还亮着灯。台湾小男人因为每天一早要吊嗓子,他的生活习惯像中国老人一样,总是天一黑就进屋,不再出声,直到第二天清晨。    
      桑迪在门口从包里掏钥匙,听到屋里传来笑声,再仔细一听,除了台湾“公公”的声音外,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他们似乎很高兴,一直在开怀大笑。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开门的时候,故意弄出很大的响声,然后再推开门,头都不抬就往里走进去。    
      “桑迪,亲爱的,宝贝儿,你终于回来了。”梅布尔说着就往桑迪身上扑过来,亲热的抱住了她。    
      “原来是你啊,什么时候来的?”    
      “来好久了,瞧,我已经在你这里用过晚餐了。你瘦了,亲爱的。”    
      “我没事,很好,来,拿上你的行李,跟我进屋来。”桑迪说着随手帮她拎起一个放在地上的小背包。    
      梅布尔对台湾小男人眨眨眼睛,说:“太有意思了,明天再听你讲,”就跟着桑迪进了房间。    
      桑迪不解,她怎么一到这里就和台湾小男人混那么熟,就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这一问,梅布尔又是一阵大笑,喘着气对桑迪说:    
      “这个男人真有意思。他说有一次,和过去的女朋友去山上野餐,发现大片野蘑菇。他们采了一下午,兴高采烈的用外套包起鲜蘑菇回家。晚上用肉炖了一大锅蘑菇汤。这个鲜味,别提多好吃了。他们家还有一只大白猫,也吃得肚子鼓鼓的走不动路。他女朋友提议去蹦迪,消化一下,他们就开车去了舞场,一直跳到大半夜才回家。    
      那大白猫,是他们忠实的卫兵。过去无论怎么晚回家,只要一听到钥匙在门上转动的响声,它就会在屋里“妙妙”直叫唤,然后就一直缠着他们的裤脚,擦脸擦腿地不断亲热。可是这天他们回家,它不理他们,于是只好他们去叫它。可是怎么叫,白猫就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不理睬他们。    
      大白猫的样子像死了一般,他伸出手去摸它的鼻子,白猫终于抬起脸来,冲他们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它的眼睛看不见黑珠子,都翻白了。他们心里咯噔一下,同时想到了好吃的蘑菇。随后他就觉得肚子绞痛。赶紧坐下,让女友打911求救。不一会儿他们两个被同时送到医院,医生得知是蘑菇中毒后,赶紧对他们实施灌肠。可是,明明来的时候是两个中毒病人,这会儿却只有一个人,女朋友不见了。他扯着嗓子叫了一圈没找到人,就对医生说先救我,她想活的话自己会来这里的。医生护士一阵手忙脚乱把他推到急救室,急救床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占领了。医生说你得起来先让医生确诊才能来这里。那人说别等了,他在让医生看着,先救我,我吃了毒蘑菇,赶快给我洗肠。    
      在医院灌肠后,回家的路上他们一直后悔,当时因为紧张,竟然忘了把白猫也带来洗肠。他们在心里祷告白猫,千万不要死。回家后直奔白猫的屋,看见它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完了,他们想它一定是死了,就放了“藏礼进行曲”,来告慰白猫。    
      他们两个都哭了,想最后再抱抱它。这一抱,他们都惊呆了,猫的窝里,多了一窝会蠕动的小东西。再仔细看,是一窝刚刚出生的小猫。原来猫没中毒,是要生小猫了。他们全是神经质,白白洗了一次肠子。你说好不好玩?”    
      “不好玩,两个自私鬼。”桑迪说。    
      “你好像不开心?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只是讨厌自私的人。你想休息吗?”    
      “我有使不完的劲,有什么地方可以开心的?有酒喝吗?”梅布尔叉着两条腿坐在椅子上问到。    
      “想喝酒?好啊,我们去三藩市,喝它个天昏地暗,怎么样?”    
      “Let’s go。”    
      透过旋转餐厅的玻璃,金门大桥在静静的太平洋上矗立着,桑迪和梅布尔已经喝得有些醉意,就走到餐厅中间,合着乐队的音乐跳舞。这是一种很放松的舞蹈,甚至到了放肆的境地,他们随心所欲的大笑,随心所欲的喝酒,随心所欲的扭动身体。桑迪觉得舒服极了,仿佛又回到了多津塔那。    
      “那个兰斯,你花了高价买来的那个,一定很棒吧?”梅布尔双手搭在桑迪肩上,眼神迷离的说。    
      “我还没领教过呢,我猜他一定很棒。”桑迪搂着梅布尔的腰。    
      “什么?你花了那么多钱,没有和他上床?你不会是同性恋?不可思议。”    
      “同性恋你个头。不过我现在也挺后悔的。是啊,我为什么不和他做爱呢?”    
      梅布尔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说:“不要后悔,现在还来得及,瞧,这里有那么多好男人,他们在等一个心爱的女人出现。”    
      跳完一曲,他们回到吧台,又开始喝酒。这时候的桑迪,已经忘了最喜爱的“纳巴谷”红葡萄酒,她和梅布尔一样,喝着口味辛辣的烈性白酒。    
      桑迪穿了一套黑色晚礼服,艳丽而性感。这条裙子的整个后背袒露着,左肩完全裸露,右肩上拖着一条金色的飘带。这其实是桑迪的演出服,她自己从来没有买过这么性感的服装。    
      梅布尔的穿着,浑身散发着一股野性的魅力。一件短背心,露出了整个扁平结实的肚子,肚脐眼边上穿了一个银色的环。背心中间斜着镶嵌了一条一寸宽的麋鹿毛,褐色的真皮裤子,勾勒出她全身曲折多变的线条。    
      一曲终了,她们座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继续喝酒。    
      桑迪觉得自己的手脚有点不听使唤,身体却越来越轻。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真的好极了。她对调酒师说:“再来一杯,来一杯,来一杯‘往日情怀’”。    
      梅布尔和边上一个男人说着什么,哈哈大笑起来。桑迪拉着她的手臂说:“轻点,宝贝,别人会听见的。”然后把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    
      “亲爱的,别管我,要是不行就别喝了。”梅布尔转过头来,双手捧着桑迪的脸说着。    
      “谁?谁不行了?打死他。”桑迪说。    
      “亲爱的,你真可爱,忙你的吧,啊?”梅布尔说完不再理她,管自己和那个陌生男人继续聊天。    
      桑迪眼里看到的东西,慢慢的好像全都长了翅膀一般,向不同的方向飘动起来。吧台的调酒师不断挥动手臂,手中捏着银色的罐子发出“哗啦啦”好听的声音。吧台整个墙面上,排满了菱形的酒架。好眼熟啊。桑迪的思绪跟着眼前的东西飞转着。想起来了,是在电影上见过这面墙。不是在电影院,是在警察局的放映室。也是这面墙,调酒师的手舞蹈般挥动着,一个金发女郎,对着一只耳朵上的一颗黑痣,轻轻的说着。那颗黑痣,出现了叠影,是安迪鲁的脸。桑迪的心忽然“咯噔”一下,酒醒了一半,她终于知道了,安迪鲁原来是在这里,在这个顶楼的旋转餐厅,和一个金发女郎在一起。他们在干什么?调情吗?是不是还开了房间?桑迪控制不住思维,漫无边际的幻想着安迪鲁和金发女郎之间的事情。    
      “小姐,能陪我喝一杯吗?”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桑迪转过脸,看着这个男人,她把脸挪过去,凑得很近,想把眼皮底下层层叠叠的鼻子看清楚些。渐渐的,鼻子变成了一层,这张脸,还真的有点熟:“你,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桑迪,是你桑迪。你怎么也在这里?今天你真漂亮。”    
      “谢谢,我一直很漂亮。可是,你是谁?你认识我,我怎么不认识你?”    
      “是的,你应该认识我,我是你以前的老板,我是威廉。”说话的男人用手指推一下滑落下来的眼镜。    
      这是一张美国人的脸,高鼻子,蓝眼睛藏在金丝眼镜后面。想起来了,就是这张脸,曾经给过她一个红色的信封,把她一脚踢出网络公司的大门,从此结束了她的工程师生涯。也就是说,这张脸,把她改造成了杂耍团的一名串场演员。    
      桑迪想把脑子里出现的事情弄得真切一点,就把脸再次往威廉的脸凑过去。她闻到了美国男人惯用的香水味。过去,桑迪还是工程师的时候,天天闻着这股香水味敲击键盘。    
      “威廉?你好啊?多日不见,香味依然啊。”    
      “桑迪,你还好吗?我很抱歉,但是那样做是我的职责。”    
      “你的职责?那么谁来对你执行职责带来的后果负责?你吗?还是那个傀儡印度佬?或者还有谁?”    
      威廉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桑迪说:“要是需要,来电话找我。这是我现在工作的地方。”    
      “难道你也被fired了?为什么你被炒了就能再找一个新的职位,为什么我就要永远告别网络的大门?”    
      “桑迪,别泄气,会有新的机会等着你的。你喝多了,要我送你回家吗?”    
      “滚,滚,别碰我。”桑迪歇斯底里的大声叫嚷着。    
      梅布尔过来,在威廉的胸口推搡一下,说;“怎么的?想干什么?告诉你,她不是你想要的野鸡,她是科学家,明白吗?别缠着她,聪明的话赶快离开这里。”    
      “莫名其妙。”威廉嘟哝了一下转身走了。    
      “你给我站住,”桑迪一声大叫,威廉停下脚步,走回到桑迪面前,说:“你喝多了,让你的保镖赶快送你回家去。”    
      桑迪的右手握紧三个手指,做成一把枪的形状,放在威廉的太阳穴上,说:“过来,宝贝,别害怕,”嘴里同时模仿手枪发出的音响效果,发出“砰砰”的声音来。    
      旧金山旋转餐厅之夜,是桑迪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醉酒。她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回家的,但是酒醉之后那种失去自我、却又完全自我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也许是睡意太沉,台湾男人雷打不动的清晨吊嗓子,今天却没能把桑迪吵醒。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桑迪赶紧起床,宿醉让她的脑袋沉沉的,带着点裂缝般的疼痛。她在抽屉里找出一瓶Advil,倒出一颗在手心里,没有喝水就吞了药片。    
      屋里一片宁静。桑迪走到厨房,从冰箱中拿出两只西红柿,一根黄瓜,放到水龙头下冲洗之后,很利索的切成丁儿,将这些挪到一个陶瓷盘中,倒上色拉。又从冰箱中拿出已经煮好的红烧肉,夹了一块在小盘子中,放进微波炉加热。不一会儿,厨房飘出肉的香味来。    
      桑迪坐在阳台的椅子中,手里拿了昨天前老板威廉给她的名片沉思着。没有想到,威廉也没能逃过被炒鱿鱼的命运,只不过他立即找到了新的职位,不像自己这样倒霉。昨天还是总裁,明天也许就是失业者,硅谷就是这样一个晴雨无常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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