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2-用吉他射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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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2-用吉他射击的人-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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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在运转并非因为它简单,而是因为它是那复杂的地方,非常复杂,乱糟糟的。     
    圣菲研究所的那些有头脑的人们用一个非常漂亮的术语破解了事情发生的焦点:发生在混乱的边缘。这就是实际上事件自行产生所在的那个地方,创造的地点和时间。原则上就是复杂性。     
    再作个努力来说明。当圣菲研究所的智者们谈到复杂性的时候,他们心里有一件特别的东西。他们并不是想着各部分互不相关的那些复杂的东西,而是想着各部分互相关联的那些复杂的东西。一种各部分互不相关的复杂体系,是这样一种体系:在这种体系中,各种变数,即使非常之多,也都以同样水平行事。例如象棋,是一种复杂的体系,走棋的招数非常多,但总是走棋,与那天天气如何无关,与谁是内政部长无关。而干酪汉堡包的价格则属于这样一种复杂制度:诚然其价格来自算术级的供求关系,但是也受制于其他各种变数那天天气如何,谁是内政部长。无论如何,在各部分互不相关的那种复杂体系中,2加2总是等于4;而在各部分相互关联的那种复杂体系中,2加2就可能等于5或3或0,这要看情况。在这里,你处于混乱的边缘。在这里,你处于发生创造的地方。     
    在整个故事中,使我感到惊奇的是这种复杂性的想法,而且要把这种想法置于各种事态的中心。也许我也能解释为什么,但是只剩三行字本文就要结束了,因此我就此作罢。我是讨厌连载故事的,多年来我厌恶Tex,因为你要等一个月才能知道如何来挽救自己,但是这次我投降了,作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在《巴南姆》专栏中写作连载文章,把一切都推到下星期三去。


世界的起源复杂性(二) 

    上篇概述:一群包括各种智人的组织在新墨西哥圣菲研究所中,为了在表面上愚蠢而实际上天才的原则上重建科学世界的未来落在现实的一个准确地带,在那里混乱差一步就滑到纯粹的混乱之外,而停滞在一些极端复杂的体系之中。这些体系具有一种组织在秩序之中的可以验证的客观倾向:重建其行为就意味着找到未来的秘密。他们,那些智人,正在那里尝试。正如莫里斯·米歇尔·瓦德罗普所著名为《复杂性》的一本书所讲述,该书如今在意大利已由英斯塔尔书店翻译出版。     
    那么,我说到,使人感到惊奇的是把复杂性置于世界的中心。认为就是在那里现实找到活力来改变并整理成某种秩序,获得一种意义。似乎是显而易见,但并非如此。如果不在黑暗中就没有光明,如果不在混乱的边缘就没有秩序(不能相反地说,混乱可以存在,这就够了,它不应当从任何秩序中产生)。现在,一般地说,人们对复杂性抱有一种怀疑、防卫的态度。一个讲话复杂的人,你们大概不会从他那里购买一辆已经用过的汽车。如果是这样,复杂性就是作为一个令人不快的中间状态来度过的:要解决、要战胜、要克服的一种东西。瓦格纳的音乐作品刚写出来的时候曾复杂得令人讨厌,但是在那里练习了几个小时,渐渐地〃懂了〃它,它就变得美了。然而,该书所讲述的却是不同的事:是对复杂性的喜欢,对复杂性的需要,教育人们把复杂性作为居住的地方,而不是要逃避或超越的地方。必须泡在那里,〃感受〃它如何动作:如果你在那里,那你就是在世界机房之中。     
    那些人在那里研究基因图、经济增长率、人工智能这类东西。一般地说,这些东西你是一点都不知道的。但是你领会到一个原则,而这个原则同你在所有日子里能取得的经历有着最直接的关系:同你也认识的世界有关系。而这个原则就是:并不是你处在光明地带之中,而是当你能在黑暗地带之中行动的时候,你就接近明白了。如果那是黑暗,那么我们就明白了。     
    例如,当他们问你:为什么他以他那种方式、以描述那样一种故事来写了他那部小说呢?答曰:确切的东西我不知道。如果你回答,并给以一个清楚的回答,那么你就觉得你在撒谎。这并不是一种明白的方式。而如果你说〃我不知道〃,那么你和对你提出问题的那个人,你们就进入了真理地带,你后来加的所有临时的话都是真理。而实际上,你所知道的东西就是你写的那些东西,就在于那些混乱的边缘,而且大概就是一个混乱的边缘。只有那个混乱的边缘,换句话说,绝非其他,是用语言描绘出来的那里那个混乱的边缘的地图。你所做的事情就是你不稳定地呆在那里,尽可能长的时间,全部所必要的时间,以便使那混乱几乎能自己组织成复杂性,因而成为某种秩序的开始。对此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运转的,但你感到有,或者至少将来有当有人阅读的时候就会有。人们知道魔术,而实际上使你不敢公开说出那类事情的原因是他们知道魔术,因此使你感到一种羞耻,你就急忙寻找清楚而又合理的解释。然而如果你读一读《复杂性》,对你来说羞耻就消失了:人们所看到的并非魔术,而是科学,是事态的真相。你可以这样讲述那些事而并不给人神秘的印象。     
    在这一切之中,下面这样一个规律具有其真实性,否则就是有争议的。这个规律就是:伟大的艺术作品不能不做到高水平的复杂性,也就是使之成为〃困难的〃。在这种事情上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恐怖,在最黑暗的时期里甚至得出这样一种结论:一件作品,如果它是困难的,那么大概就是一件艺术品。这是精神错乱。不过某种感觉是有的。因为如果你真的是在混乱的边缘工作,那么那个混乱的某种东西就会延长至抓住你所做的东西,咬它,使之面目全非。你不能想在同混乱接壤的边界上贩卖东西而你不会被弄脏,不会被弄皱你的衬衣、心灵以及声音。     
    很难办的,但也许是真的:如果你从事的是创造性的某些事情,那你就在混乱的边缘工作了。而如果你在那里工作了,那么你所做的事情应该散发着混乱的臭气。没有圣人。而如果有人拧着鼻子,因此闻不到马鞭草的香味,那你就别在意。


世界的起源世界的起源 

    并不是一个人专门去巴黎就是为了看那幅画,但是他一旦已经在那里了,他就会产生好奇心。使他产生好奇心的是,在处理库尔贝①那幅画的整个故事中,我不知道这是受哪位这样的收藏家之委托而为之。那幅画的最后所有者当然是拉康,他把那幅画盖起来了,只给知道它的人看,直至他去世时,那幅画,而不是拉康,就落入奥赛博物馆内,与其他库尔贝的画放在一起,没有盖着,尽管其内容不可否认是下流的,但只有一块玻璃保护着。这是件怪事。一个人完全不会专门去巴黎就是为了看那幅画,然而一旦到了那个地方,他就会马上去奥赛博物馆,为了正式地看看那些画,而实际上是为了看那幅画,想说说事情究竟如何。那幅画。     
    ①古斯塔夫·库尔贝(1819…1877),法国画家,被认为是十九世纪现实主义画派大师译注。就这样进入了都是大理石和办公室的庞大的老火车站,在那里一反任何逻辑,一群群移民者的眼睛和大脑被唤来一次性地忍受那数以担计的美,而眼里并没有太注意,便谨慎地走向库尔贝展厅,在半层里,走二十米远,然后向左转。前面就是了,他好像是偶然地到了库尔贝展厅,那幅画他没有看到,因为他按照某种逻辑,跟着人多的地方走,意外地来到一幅巨大的画前面,这幅画像一个电影银幕那么大,题为《埋葬》,这肯定不是那幅画。实际上似乎是电影院。这幅画整个儿有点黑,上面有那些伤心的女人们的花边和手帕穿破那黑色,好像是那充满悲伤的森林里的小动物在飞舞。男人们之中,只有一人在哭泣。远处有个神甫,表面上已厌烦,有个人向你转过身来注视着你。他在那里已经这样注视着一个多世纪了。而后就永远这样。行了。那幅画在哪个鬼地方呢?那幅画在靠那边一点儿,那里根本没有成堆的人,人们反而有点躲开。实际上,如果好好地想想,这样也是合乎逻辑的。在那堵大墙上,上面有另一幅像一块电影银幕那么大的画,画着斗鹿;在左边有画小溪的一幅小画;在右边是画着一个背向的裸体女人的画,那女人旁边有条小狗;在中间就是那幅画。年代:1866年。尺寸:46厘米×55厘米。标题:世界的起源。滑稽的标题,也可以说是恰如其分的,但肯定是滑稽的,因为人们看到的是女人的身体,裸露的,躺在一块床单上,两腿是张开的,近处是生殖器,非常清晰,也没有聪明地用个影子或者正好是那个床单的一动来减弱一下。没有这样,就像最内在的色情剧场的一瞬间,以它那个生殖器作为主角,有点半闭着,逼真的如果你们明白我想说什么的话漂亮而逼真。那画面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是窄小的,那模特的两条腿和头部均在画面之外,靠近上方边缘一点地方正好露出一个乳房,而作为在那下边30厘米处爆炸的轰隆声的一种回响该是对的。在那轰隆声的整个周围是只有在那些画中才有的一个女人的腹部和大腿的白色,现在已经不再这样画那些女人,母亲…情人女人,她们没有骨头,只有肉和曲线,以及像玻璃那样的皮肤。     
    人们无法真正在那幅画前面站着不动。走近那儿看看标题,冷笑一下,去叫朋友来。朋友来了,感觉到该评论点什么(真蠢,但是可以明白),然后他们就走开了,但还是向那幅画回过头去。因为显而易见,如果不是由于你感到有点害羞的话,就不会那样看一眼就完了,那幅画不是要你笑着看一下,而是要你认认真真地看几分钟。     
    我竭力地在那里呆着,并且坚持了两分钟。我盯着那幅画,仿佛那是《永恒的微笑》。而我所记得的是,在那两分钟内的每一瞬间,我都肯定那幅画是特别美的,我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但是绝对肯定。而且还有这点:那幅画要把你的目光掏空。这难以解释,然而确是如此:把你的目光掏空。我也可以试图用其他话来说它,但实际上简单地就是这个:把你的目光掏空。的的确确如此。如果你们能明白的话。     
    我转过身来准备走开了,在我前面看见了另一幅特别大的库尔贝的画,暴风雨后的一块礁石。大海,天空,土地,阳光。什么都有。然而,如果有人在我面前放上一张电车票,那会是同样的效果零反应。正如我前面所说,目光已被掏空了。我们希望能像电池那样:我闭上眼睛两个小时,它就重新充电了。


世界的起源街头演出的《迪多内和埃内阿》 

    真实情况是,我到阿尔杰罗①去了,去看电影。确切地说,那是个电影展,其主题是只要开始说起来就说不完的那种主题如何把小说拍成电影。是否能做,怎么做,书更好,电影更好。来点带酒精的润滑剂,你也可以在那里消磨夜晚,在一个古堡类建筑内挂起的一块银幕上,其中放映了科波拉执导的《德拉库拉》一片,该影片是根据勃兰姆·斯托克的同名小说(很漂亮的书)改编的。一部大片,它能够控制观众的就是,一下子是色情场面,一下子又是血腥场面。看着那些场面,你会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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