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胜说:“也对,看你也不像是个糊涂蛋,药要是没错,那么麦秀芳又为何会变成白痴?”
他想来想去,实在想不通是什么道理?其实,不但程胜想不通是什么道理?就连柳回春本人也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脸上满是迷惘之色。
常醉白旁观者清,忙道:“柳兄,该不会是青衣社的水氏姐妹从中捣鬼吧?”
柳回春猛然醒悟说:“对呀,我们都出来了,为什么她俩还未现身?”
话声刚落,后面树林里面微响,接着只听“咕咚”一声,一人被活生生的拉了出来。
程胜循声望去,背脊起了一阵寒意。
柳回春惊叫道:“咳!马行空怎么会被人摔了出来?”
看样子马行空正在行动之时,被人发现,如今教人摔了出来,所以两条腿还卷曲着,显然是走火入魔的象征。
程胜连忙抢了过去,仔细一看,反手拍开了马行空的“软麻穴”。
“马前辈,是谁干的?”
马行空已经走火入魔,双腿瘫痪无力,闻言朝麦秀芳一指,道:“这贱人好毒的心。”
程胜大惊:“是麦姑娘出手伤了前辈?”
马行空吃力点头道:“我正在行功,冷不防穴道被人拍了一掌,当我睁开眼看时,正见她从我面前一闪而过,不是她还有谁?”
程胜狐疑,道:“她早就像个白痴,怎么还能出手伤害前辈?前辈只怕错怪了她。”
马行空断然说:“不,我看得一清二楚,绝对不会有错。”
程胜暗想:“马前辈一定错怪了她,麦秀芳早就现身了,绝不可能出手伤他,伤他的必是摔他出来之人。”
他为了证实这件事,转脸问麦秀芳道:“是你伤了马前辈吗?”
麦秀度神态僵木,说:“谁是马前辈?”
马行空破口骂道:“小贱人,老夫好心带你求医,你为什么反而恩将仇报?”
麦秀芳茫然说:“我不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行空正想发作,却被程胜阻止道:“前辈小心身体,我自有办法把凶手揪出来。”
话声甫落,忽听一人娇滴滴的说:“不必费心了,我们姐妹自己出来好啦!”
只见青影一晃,从那片树林之中,闪出两个少女来。
她们年龄只有十四,五岁,腰插短剑,瓜子脸蛋,明眸皓齿,两人都像粼家小妹妹一样可爱。
柳回春上前一步,道:“水姑娘马行空可是被你所伤?”
右边校大的是“水灵”,她听了之后,螓首一点,笑道:“是呀!”
他出手毁了人,但是说起话来却还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
柳回春又说:“那么麦姑娘神智也是你捣的鬼罗?”
“款,可别诬赖我姐姐。”右边稍矮的叫“水晶”,指着自己的鼻子,俏皮道:“那是我的杰作。”
柳回春脸一扳,不悦说:“贤姐妹这样胡乱搅和,未免太不给我柳回春面子了?”
水灵娇嗔道:“你早先不是要毁那个姓马的吗?我们现在替你做了,连个‘谢’字都没有,反而怪人,真是老翻颠。”
柳回春脸色微变,说:“你们毁了姓马的不打紧,为什么连我的病人也动,这不是太过份了?”
大凡行医之人,对于自己所看过的病人都非常重视,他医治过的病人,十分忌讳别人的乱下药。
柳回春所以有“妙手”之称,就是他一生对病人重视,他不答应替病人医治便罢,既签应就非尽全力不可。
现在水晶把他的病人弄乱,无怪他要光火了。
水晶冷笑道:“一个病人有什么了不起?就值得你发飙?”
柳回春更怒说:“你懂什么?假若你是我,只怕你飙得比我还要凶呢!”
水晶双手一摊,若无其事的道:“假若我是你的话,我就算啦!”
柳回春无法再忍,声如雷鸣说:“你们两早先到我谷里来,说是要找程胜算帐,现在看来,你们完全是在砸我的招牌。”
程胜暗中纳闷,忖道:“哇拷,青衣社的人又为什么要找我呢?我又没有把她老母。”
他虽然满腹猜忌,但却没有说出口来。
程胜走到马行空身边,把他抱了过来,见他双腿已残,心中非常难过。暗想:“马前辈过去可是呢吒风云的人物,没想到……都是我害了他,这口气我非得替他找回不可。”
马行空向他歉然的道:“昏迷之中不辩真假,我真是错怪麦姑娘了。”
程胜愁心说:“前辈,不知你现在觉得怎样?”
“唉!”马行空叹道:“双腿已残,我这一生处算毁啦,不过,我有一个请求,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程胜躬身说:“敢请前辈指示!”
马行空道:“我之所以以会弄成残废,说起来柳回春尚无大错,主要还是姓常的老乞食出的主意,所以我请你代我把他杀了。”
程胜毅然道:“晚辈遵命!”
讨天教主常醉白就站在不远之处,两人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冷“哼”一声,不屑的说:“说的倒很容易,只是现在还不知谁死谁活?”
程胜气愤填胸,道:“你身为一教之主,却是不明是非。与其让你活在世上害人,还不如让你死了干净。”
常醉白暴跞如雷说:“那咱们就试试。”
说话同时,大步向程胜走了过来。
程胜在盛怒之下,根本不容他抢先出手,一举手就狠狠击出一掌。
“矗”然一声巨响。
拳头如怒涛骇浪,将他整个人打飞了出去。
柳回春见情形不妙,赶紧发掌攻向程胜。
程胜哇哇叫道:“哇拷,你对象是不是搞错啦?”
“你也是我的对象之一。”
程胜忽然想到他远房姑姑的表姨妈的女儿,不由一笑。
但他为了要他替麦秀芳治病,不愿把他打伤,身了一飘,已轻落到了常醉白的面前。
常醉白一声怒吼,猛然翻转,立刻以掌对了上去。
程胜又是波动拳击出,一拳打在常醉白的胸口上,常醉白只觉心头一震,人又倒退了两三步。
程胜大喝道:“纳命来!”
掌拳式一变,劲力自腕底旋激而出,一股排山倒海的疾风,再向常醉白脸面猛撞过去。
常醉白闪避不及,登时大惊失色。
柳回春叫道:“常兄放心,他伤不了你的。”
说着,人已横身拦了过来,同时举起双掌一迎,他一样不敌这股劲力,被撞得向后翻了个跟斗,可是却救了常醉白一条命。
程胜忿怒瞪着柳回春,不悦说:“柳大侠,你已两次阻我杀他啦!”
柳回春狼狈爬起,弹了弹袍上的灰,道:“阻止你又怎么样?难道要咬掉我的鼻子?”
水晶嘻嘻笑说:“老番颠,就是老番颠,人家让你,你还向人家撒赖呢?”
柳回春脸孔一红,怒声道:“黄毛丫头,你知道个屁?”
他一时之间想不出很好的理由来搪寒水晶的话,仓促中只好骂了水晶一句“黄毛丫头”。
水晶诡笑说:“屁我当然是莫宰羊,老番颠是个屁,我却宰羊,嘻嘻!”
言讫,“呛”二尺短剑拔了出来。
程胜只听说青衣社的人,个个身手不凡,但是他却感到水晶太过年轻,是以迟疑了一下,道:“你也想和我动手吗?”
水晶老气横秋地说:“不错,就是他们不找你,我也会找你的。”
“找我?”程胜打趣道:“你是不是偷偷爱上我了?”
水晶娇滴滴说:“你屎蜗螂戴花——美的冒泡。”
然后瞧了程胜一眼,笑道:“是我们舵主的意思。”
程胜莞尔笑:“我和你们舵主也没见过,他请我去干什么?莫非是她看上我想跟我做朋友?”
水晶答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去了自然就知道。”
水灵忽然走上前,抢着说:“你不三心二意,我们既然已经出来,去与不去,都由不得你了。”
程胜笑道:“哇拷,我去是会去,只呆惜现在没空。”
水灵冷笑一声,反手把短剑撤了出来,道:“那真对不起,我们只好用强了。”
她嘴里说着话,这时已和水晶分向两边一站,手上短剑抖了一抖,完全一副大人的派头。
程胜挖苦道:“哇拷,歹查某是嫁无对的。”
“哼,不用你烦老(操心)!”
水晶娇叱一声,突然一剑飞出,嘴里又大声说:“你可是想见识见识我们的能耐?”
程胜探手一抓,道:“你两个红皮白嫩我担心不小心伤了,多叫人心疼。”
他嘴里虽这么说,出手可又一点也不客气,对准了水晶的腕脉。
水晶身子一旋如陀螺般,十分巧妙的闪过他这一抓三式,剑气摧动,喘息之间又向程胜戳出了三剑。
她的剑法飘忽,时上时下,简直令人难以捉摸。
程胜叫道:“这算什么剑法?”
喝叫声中,五指再度抓了出去,别看他只是随意一抓,突则五指所向,正是按照五行方位。
水晶三剑戳出,忽见黑影一晃,人家如勾五指已向她迎面抓来,吃了一惊,赶紧撤招后退。
水灵生怕程胜势追击,娇喝一声,闪电般攻出一剑。
程胜笑道:“你也来凑老熟!”
反手一击,向水灵捶去,水灵身子一拔,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长虹,蓦地弹向半空而去。
“哈哈”程胜大笑,叫说:“你这点雕虫小技也到我面前献丑?”
叫声才落,忽然看见水灵也把身子弹了起来,两人身法十分怪异,只见水灵在水晶脚上一踏,两人身子迅速一分,天空之中两道剑气一般一绞,星丸泻地似地向程胜罩了下来。
奇怪,两人就空一翻,竟又平飞向他欺来。
程胜剑眉一皱,心想:“她们这种身法,倒和梅娃有些相似。”
当下,双掌一推,劲风呼呼,水灵和水晶仍然近他不得。
水灵和水晶身子一顿,一句话也没有说,挥动短剑向他胡劈乱砍。
剑招十分零乱,看来就像小孩子打水战似的。
但是众人都看出她俩人的剑虽然零乱,可是每招每式莫不是精奥无比的剑法,若非两人年纪轻,功力不足,不然这种剑招使出来,闲常人只怕连三招都挡不住。
程胜心中微惊,忖道:“青衣社的威名果然不虚,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别的名堂?”他一念及此,登时施出一种诡异身法,身子在左摇右晃,水氏姐妹的剑招都落了空。
水晶大喝一声,短剑反撩,水灵跟踪疾进,剑招却从相反方向洒出,两人招式精密,毫无半点隙缝可循。
两拳朝两人胸脯上同时击出,水氏姐妹招式虽妙,但却无法承受程胜这一拳,纷纷向后暴退。
程胜笑道:“我这个波动拳,是专打波(奶子)。”
水晶哭丧着脸说:“姐姐,他的拳头太强了,攻不进去怎么办?”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从西面响起,程胜纵眼望去,十个天真活泼的少女,分成五对婀娜多姿,缓缓走了前来。
那十名少女身着一色青衫,头挽双髻,目不斜视的走着,当她们走到丈外的时候,身子便向两边一站。
这情形成分明显出后面还有人来,而且来的人身分必然很高,就在这时,水晶和水灵已一齐躬下身去。
有顷,一个秀丽的少女已现出来,那少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