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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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女儿-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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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坎坷,我相信我会迈过去的,“有志者,事竟成”。    
    (李秀丽 整理)


第二部分明天会更好(1)

    厦门大学 王婷    
    每当我面壁而思的时候,我都会想这样一件事情,每一个人的出生是无法选择的。无论贫穷与富裕,都必须要接受它,而且要倾注整个青春时光甚至用一生来改变或维护它。    
    贫穷是把双刃剑,它既能磨练意志,使强者自拔;也能击垮弱者,让穷者一直深陷泥潭。    
    对于我来说,命运把我抛向了贫瘠的土地,而我并没有随风飘逝,而是顽强地挣脱出来,追寻知识和智慧,这个过程好像是夸父逐日,虽然历经千辛万苦,但是对于理想我始终不离不弃。    
    回忆苦难有时也需要坚强的神经。好静的夜好黑,好白的灯好冷,风依旧吹着,人依旧在走,走出这个地段又走进那个地段,走出阴暗的角落又走进惨淡的灯光,生活是美好的,但落实到每一个具体的生命,人生又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像我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不免患得患失。我想这不要紧,可以把它埋藏在记忆的深处,将其酿成醇香的美酒。尽管我的生活一次又一次地失败,我默默地承受着,并不向别人诉说,以乐观豁达的心境走出黑暗,让往事随风,回忆悠然 而现。    
    一、我的童年像野草    
         
    1984年1月,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孩降生在广西省玉林地区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祖祖辈辈都是地地道道老实巴交的农民,所以我的出生并不像哈佛女孩刘亦婷那样满堂欢喜,大摆宴席。我没有在医院里诞生,没有称体重、测血型,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晓得自己是什么血型。而我的出现也没有被认为理所当然,说得准确一点,我的性别对于我那没有受过教育的农村父母及家族的人来讲,是很让他们失望的,同时也掺和着沉沉的悲哀,因为在他们的思想里没有一个男丁来继承所谓的“香火”,是要受人歧视的,周围的人都是农民,但是彼此之间的冷嘲热讽还是有的。    
    外婆是一个典型的重男轻女的人,对于两餐不继、买盐钱都没有的家庭来说,外婆坚决要求把刚来到世上、感情尚浅的我扔掉。在那个年代,在路边看到弃女婴也不足为奇。我在爷爷奶奶恳求的泪水下留了下来。两年之后,我又有了一个妹妹。我妈确实是想要一个儿子,虽然她没有我外婆那么重男轻女,但她没有读过书,连她的名字都不会写,所以有那么一点传统的“继香火”的思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由于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外婆她从来没有抱过我,因为她不太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到外婆家里去。有一次,在妈妈的央求下,我和妹妹才不情愿地去了外婆家,刚到的那一刹那,我就察觉外婆的脸色骤变,她只是随口招呼我们一声就径直地忙她自己的事儿去了。    
    不一会儿,我阿姨领着表弟进来,外婆马上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抱了又抱,亲了又亲,还带着他进去拿了一包糖,虽然不是什么大白兔、徐福记棒棒糖,但那时对我们来说,只要是糖就已经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了。妹妹那时比较小,看到她表哥得到一包糖便开始大哭起来,外婆便不乐意地从那包糖里吝啬地拿了两个,我和妹妹一人一个,看着妹妹那无辜又无奈的眼神,我把自己的一个也给了她,我当时有点儿恨外婆,我很想大声对她说:“一样是你的外孙(女),凭什么他得那么多糖?”但是我克制住了自己,因为我知道那样跟长辈吵架是一件无理而又粗鲁的事情。我拉着妹妹从外婆家跑了出来,没有径直回家,我把妹妹拉到一座山上呆呆地坐了好久。妹妹还小,不懂事,但她知道我不开心,没有吵而是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看着她那天真无知的眼神,我不想跟她说太多的话,不想让她过早地成熟,不想让她去承受不是我们那个年龄段应承受的压力,而对于我,真的是穷人家的孩子早懂事吧。    
    妹妹突然指着山那边问我说:“山的那一边是什么?”    
    其实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我也充满了好奇心,只是村里那些大哥哥、大姐姐说他们从电视上看到过山那边是城市,有霓虹灯、有卡拉OK。那时真的不知道卡拉OK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村里那时惟一的电视机就是村长家的那台21寸黑白的,每天晚上,村里的人都挤到他家里去,而我和妹妹个子比较小,一般都挤不进去,只能听听声音。我想了好久才告诉妹妹:“那边有碰碰车、冰淇淋,还有又红又大的苹果……。”但是我都没有亲眼见过,更不用说吃了。我对妹妹说:“那边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等我长大了我带你出去。”妹妹听了好开心,最后带着甜甜的微笑躺在我膝盖上睡着了。而我一直在想,我不信我就走不出那座大山。很晚了背着妹妹回到家才知道,奶奶在出去找我们时摔了一跤扭伤了脚。    
    我们那时候每顿饭除了稀饭和萝卜干,还是稀饭和萝卜干,半年能吃上一次肉就已经是大吉大利了。记得有一次我们隔壁的一个女孩捧着一碗猪肉饭到我们家门口吃,也许是出于一种炫耀的心理。妹妹呆呆地望着,我知道她很想吃,因为她一直在舔嘴唇。最后那个女孩很不情愿地从碗里挑出一块撕了一小片给她。我看到这情景就走了上去把妹妹手中的肉拍掉,我忍受不了,忍受不了别人的施舍。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跟妹妹说,妹妹哇哇大哭,我的心像被什么撕咬着。后来妹妹几天都不理我。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情形就像电影《五月和八月》里面,姐姐五月把妹妹八月手中的糖拍掉一样。    
    去年我在看那部电影时哭得很伤心,同学们都很迷惑地看着我,说不就一部电影嘛,用不着这样。其实她们哪里知道那简直就是我生活的写照。当然我也不会强求别人理解我,毕竟个人经历不一样。而我平常也很少提及家里的事情。所以她们不理解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我不想一看到别人就哭穷。我也不想她们以异样的眼光来看我。我只想像其他人一样正常地生活和学习。目前在学校里我都是一个星期才吃一次荤,因为这里的伙食太贵。为了防止她们对我的怜悯,跟她们一起吃的时候我就苦笑着说是在减肥。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其中的缘由。不过有时候她们会说你都瘦成这样了还减?而我只能调侃着说“现在流行骨感美”。也许你们会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说起我奶奶,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从我出生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到过她发脾气。虽然我们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她对我们很好。爷爷奶奶没有小孩儿,爸爸是过继给他们的。但是在我们姐妹心中他们就是亲生的爷爷奶奶。她看待我们比自己还重要。记得有一次我割稻谷时割破了手,奶奶立刻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了一块布来替我包扎。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出血了当然要马上包扎了,可是别人无法体会到她当时的速度和心痛,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就像我被蜜蜂蜇了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她已经帮我叫了“哎呦”。    
    那时虽然还小,可是农忙时节都得全家出动。由于家住偏僻山区,没有钱,虽然那次我的手伤得很重,家里人也没有带我到医院去缝合,导致我的左手小指到现在还好像要多长出来一个一样,为此我从不敢把左手拿出来给别人看。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我还是女孩子。    
    像我一样的山村女孩子真的就如同一根野草,只有奶奶珍惜我。我经常对奶奶说:“等我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车,我就载你去周游世界。”而我们的亲奶奶却对我们很无情。记得有一次妹妹饿极了,家里人又没回来,我带着她到那个亲奶奶家要碗粥喝。可是被拒绝了。我知道那时每户人家都很贫穷,可是两个要粥喝的女孩就这样被赶出来了,而且是她的亲孙女,她怎么做得出来?对于亲奶奶和外婆我心里不喜欢她们,发誓长大以后要么不理她们,要么不善待她们,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渐渐长大,她们渐渐变老,我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日子就那样一天一天地过着,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发生在我们家。家里那几间祖传的泥砖房屋,经历了多年的风吹雨打,补了又补,已有了要倒塌的趋势,于是爷爷和爸爸就自己烧砖,砌了几间青砖瓦房,直到现在家里人还住在那里。爷爷曾经当过兵,可是并不是每个军人的后代都可以过得如愿。爸爸出去做泥水工之后,爷爷就留在家里种田,每天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是“日未出已作,日落久矣才息”,他的一生就是这样度过的。他后来得的是肝硬化还是肝癌,当时我还小不清楚,只记得那时候医生说如果动手术还有活命的机会,可是费用很高——5万元,也许对很多人来说那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对于那时的我们来说就像是天文数字,可望不可及。我们就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我们,只是默默地掉眼泪。我暗暗对自己说:“我长大要赚很多的钱,让钱来挽救生命!”虽然直到现在我依旧很需要钱,但我觉得有些东西不是钱能够买到的,就像不能再让爷爷回到这个世界一样。爷爷病重时很清晰地对我说:“一定要走出这个穷山沟!”我含泪点头,从那时开始“战士不是战死沙场就是衣锦还乡”成了我的座右铭。没有那么悲壮,只是自己深深地明白了,努力读书才是我要走出这穷山沟的惟一出路。


第二部分明天会更好(2)

    二、艰难的求学之路    
    于是我开始跑到我们村里的小学的窗口去偷听他们上课,虽然学费仅28块钱,可是我们家依然拿不出来。我央求了爸爸很多次我要读书,我也知道家里确实没有钱,因为读书是我惟一的救命稻草。我不想像村里面的其他女孩子一样干活干到十六七岁就被迫给人家做媳妇,然后再过一两年背着个小孩去喂猪,说得不好听点自己还是孩子却懵懵懂懂做了人家的妈。我不愿意过那种永远都不进步的生活。我不信穷人就注定是穷人。我们的起点可以不一样,但我的加速度可以比她们大,我会赶上她们,甚至超过她们。没有钱,没有书,还要去干活,所以我只能偶尔去偷听一下,不,应该是窃听。    
    上课的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有一次她出了一道脑筋急转弯的题目,教室里的同学们都答不出来,我在窗外情不自禁地把答案说了出来,那个老师把我拉进教室一起上课,下课后她叫我以后一定要到教室上课,我支吾着说我没有书,然后这位年轻的女老师向别的老师给我借了一套旧书,就这样上完了一个学期,我用报纸重新包好书还给了她。那时对我来说,书是一种奢侈品。幸运的我开始了求学生涯,每个学期都是仅能交一小部分的学杂费用,其他费用只能一再拖欠。因为家里几个小孩一起读书,在生活费都没有来源的情况下,学杂费的确是没有办法拿得出来。直到家里人到广东去打工赚钱,我们的学杂费才有了着落。我所读的那所小学其实并不能算什么小学,学校也没有名字,连个校牌都没有挂上,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电铃之类的奢侈品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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