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两周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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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两周半-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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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件的发展,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到达大理时,突然接到昆明方面电话,他们明天下午返京的班机,有可能停飞。因为没有人再乘坐飞机到北京去,没有客人,航空公司不会为他们一行十几个人专门飞一次。至于何时起飞,待定,民航方面等待并机,把别的航班上的散客聚集到一起,凑成一个差不多的人数然后再起飞,别让航班跑一趟赔得太厉害。    
    他们的心里一下子慌了。这才活生生的体会到非典就在自己眼前,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切切实实的影响。    
    他们跟大理的地陪吵,在电话里跟昆明的地陪导游吵,都没有用,只有等到了昆明再解释,再想办法。吃过了午饭,下午两点多了,距离六点上火车还有一段时间。    
    地陪导游什么也没给安排,既没给安排休息地点,也没有安排游玩项目,不仅如此,吃完午饭后她还妄图把他们直接送到火车站,让他们自己闷在候车室里打发时间。这又是来时接站迟到的那个地陪导游小女人,一个伪少数民族,一看就是汉人,心眼的坏样也象汉人。现在她连穿一套少数民族服装的心思都没有了,套着普通的汉族牛仔裤,下巴底下挂着口罩,一心想赶紧把他们一行人打发掉。    
    其实即便是安排游玩他们现在也没有心思。没有人再对沧山洱海眷顾,没有人想到这里就是五朵金花劳动梳妆的蝴蝶泉边。梁丽茹董强他们也来不及回想这里是他们俩的第一夜爱情发生地。他们只想着能顺利赶路。    
    但是导游想撒手不管,不负责任,这让他们难以忍受。他们说他们哪儿不去,既然不给安排旅馆休息,那他们就在这家旅游定点宾馆大堂里等待。    
    导游无奈,也不敢独自走掉,也只好离老远的陪着。他们一行人就呆坐酒店大堂有限的几个沙发里,等待去火车站。酒店服务员都临时戴上了口罩,离他们远远的。他们就气恼,故意用北京话大声喧哗,在大堂里抽烟,吐痰,有点故意耍流氓似的大声说:不怕非典的你们就来吧!我是北京人我怕谁?    
    结果是谁也不敢惹他们。    
    大理火车站的人少多了。怎么才一会工夫,人就都远遁了,消失得快。知道处境不妙,他们就想,出了这个门以后,不要再说自己是北京团,要说是内蒙团、河南团、贵州团,反正,哪地儿干净、还没有发现非典咱们就说是哪儿的。后来觉得长相和口音什么的统统不象,想想,就东北的哈尔滨人洋气,说话口音标准,咱们就说是那儿的。于是,大家空前一致,都商量好,彼此招呼、防止掉队时,就喊:哈尔滨团的,走喽出发喽!


第二部分昆明的花市果然名不虚传

    同时又充满无比自卑和哀叹说:唉!咱北京人,啥时候出门受过这气!    
    随后又破口大骂:这都是他妈的广东人闹的。傻B广东人!让他们吃果子狸,吃老鼠,吃蛇,吃猫,吃死他们丫的! 这下好了吧?吃出毛病来了。他们却没事人一样,让咱们北京人代为受过。    
    大理火车站门口,流窜着一群民工扛活的,旅客进站时他们强行帮助人搬运行李收费,象抢一般。谁喊了一嗓子:闪开点!坶们北京来的嘿!    
    就听“哗——”的一下,那些农民样的半大姑娘小伙子惊慌失措,立刻作鸟兽散。状似躲避瘟疫。    
    从车站到车里,人都不及去的时候多。他们住的那节卧铺车厢,成了专卧,听说他们是北京的,没有人补票上这节卧铺。有两个同车厢的外地人,一听说这种情况,马上就换走了。偌大车厢,就他们十几个人。全体人员全睡了下铺,想睡哪个下铺就睡哪个下铺。连乘务员都不进他们这个车厢来。    
    在火车上,梁丽茹得到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妹妹电话来说,姐你快回来吧!沈城戒严了。就在今天早晨,发现一例非典疑似,从北京逃回来的,高烧隔离了。市政府宣布,说是病临城下,全城戒严,一律不许北京人私自进入。北京回来的人,先集中隔离十四天,才准出去。谁家敢窝藏北京来的亲属,要判刑,以刑法论处。姐你别在北京停留了,妈让你直截回来!要不然,你就进不了家门了!    
    妈妈也来了电话,惊慌地说:小茹啊,赶快直接回来吧!那北京回不去了啊!你一个人在那儿妈怎么能放心!快回来吧,我和你爸还有豆豆都在家里等着你呢!你可别让妈着急啊!    
    梁丽茹在电话说:妈……妈你放心妈……    
    就说不下去了。    
    妈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早就看出她跟顾跃进的关系紧张,一再逼问下,梁丽茹倒出了实情。妈想了想,说:茹儿呀,你跟跃进你们俩,是散是合,主意你自己定。妈把你们姐仨养大,就是想看到你们都能幸福。    
    那以后,妈妈的电话来的勤了,主要是不放心她。梁丽茹通常也都是报喜不报忧,净拣好听的说,免得让老头老太太惦记。这回听妈妈这么一说,梁丽茹有些心慌了。原来听说的是北京不让出,现在听说的是沈城不让进。这次是千真万确。    
    她思虑万千,觉得是不能在北京落地了。想办法从昆明直飞沈城吧。妈说得对,她所有的亲人都在那里。而北京,现在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座空城。一座没有亲人等待与守侯的空城。    
    又一想,连回北京的航班还没搞定,又要往沈城直飞,简直愁死人!    
    一宿又没睡塌实。第二天,带着浮肿的眼皮,被昆明地陪导游接站。然后一番交涉,明白他们乘坐的航班的确取消了,大概要等到明天下午的同一时间跟别的乘客并机起飞。航空公司负责一切由此产生的住宿和吃饭花销。如果哪位愿意改签别的航空公司航班走,也可以,就是要加许多钱。原先他们的团体机票是打了五折的。团里别的人没有谁想提前,第一多花钱,第二,反正也是回北京,晚回一天是一天。梁丽茹是铁定了要直飞沈城。董强说你走了,我也没必要再呆一晚,也要求改签跟梁丽茹差不多同一时间的返京机票。    
    地陪导游看看表说,航空公司9 点才开门,现在才不到7 点,我们可以先吃早餐,然后我可以领大家到昆明花市转一转,昆明花市很有名的,鲜花便宜又新鲜,来这里的游客都一箱一箱的打包空运。    
    有的人问可不可以参观一下西山和昆明世博园等景点,导游说,现在各景点都要查看身份证,北京和广东的人不让进。一车人又生闷气一回。    
    一行人在花市流连。昆明的花市,果然名不虚传,各种鲜花斗艳,未得进去,先香气扑鼻。那些大捧大捧的玫瑰、康乃馨、百合、如意兰、非洲菊都是凌晨带着露水从枝头上刚刚剪切下来的。价格也是惊人的便宜。老板吆喝说:买吧买吧!大减价啦!游客没有了,明天不出来卖了。    
    鲜花如此可爱,让人忘却烦恼。梁丽茹实在忍不住,买了一大抱娇艳欲滴的香水百合。董强不无忧虑,说,好是好,你可怎么拿啊?梁丽茹说,反正是直飞,下了飞机,就到家了。    
    董强在心里直叹气,心说,唉,这个女人,没救了。大老远买花。还浪漫非典呢。    
    到了9 点,他们一行人去坐落于市区酒店的航空公司办票。还好,梁丽茹和董强都签到了下午的航班。梁丽茹的机票是全价,退掉原来的北京飞来时的800块,重新买了2200的全价票。非典时期,昆明至沈城的机票竟然不给打折。垄断真是万恶之源!如果她按原计划先在北京落地,再去买张北京——沈城的机票,那一段全价也就600块钱。折合下来全程也就1400元。碰上打折,还可以更便宜。里外里,这一改签,就多花进去800多块。    
    大巴送一行人去航空公司提供的宾馆,中途绕路去机场,把梁丽茹和董强放下。下午两点多的飞机,董强故意买了比梁丽茹稍后一点的,可以看着她先进港。离办理登机还有段时间,他们俩在侯机室里找个位置坐下来。大厅里没多少人,空空荡荡。他们看见问讯台前一个同样被取消班机的男人在跟小姐吵。戴口罩的妇人在一遍又一遍来回拖地,看得人心烦,好象那非典细菌全在地上。梁丽茹和董强,只是沉默着,一时无话可说。一大捧香水百合躺在身边长椅上,馨香顽强抵抗着消毒水的气息。    
    接近中午,董强建议去咖啡厅吃点东西,梁丽茹忧心如焚,要了一份鸡丝饭,竟一口也吃不下去。谁也没想到,此行的浪漫之旅,会以这种方式结束。他们俩,来时在首都机场相聚,现在却又要在昆明机场告别。在最后要验票登机的时刻,梁丽茹顾忌不了旁边人的存在,忍不住紧紧拥抱董强,静默相拥之中,竟有了些生死离别的滋味。董强轻轻抚去她眼角泪水,安慰她说:傻瓜,哭什么。过几天不就再见到了?     
    最终,他们还是不得不分了开来,各自奔向未卜前程。眼见得梁丽茹怀抱鲜花进去,董强挥挥手说:记住,到了以后来电话!


第二部分病临城下严防死守

    飞机又爬上一万公尺的高空。刚才登机前,给妹妹打电话,告诉她起飞时间。妹妹说好,她到时去机场接。那边的最新消息是,凡外省过来的都要严密检查,测体温。梁丽茹心里一紧。由于过度紧张疲劳,她内分泌有点紊乱,刚才在侯机室时,无来由的开始便秘。本来也没有发烧,让妹妹这么一说,忽然心虚,怕自己真的体温高起来。赶紧从包里摸出一片阿斯匹林退热药吃下。    
    空姐送来的食物,什么也不敢动,怕万一真的便秘发烧起来。怎么也要坚持到家再说。出了机场,就是胜利。梁丽茹闭上眼,什么都不去想,多少有点听天有命。    
    她原以为一上去就直达沈城,原来这趟班机中途还在重庆落地。全体乘客离机,到候机厅,40分钟后拿着原来的登机牌重新登机。她把鲜花放到机上。跟随人流出来。    
    只见重庆机场的形势也很严峻了。北京和广州的乘客专门给用绳子圈出一块等候区。别的乘客都象躲避瘟疫似的绕着走。    
    梁丽茹也同样象躲避瘟疫似的绕着走。她着急上火,又跑了一趟厕所,尽管没什么内容,却隐隐觉得自己体温在升高。然后就对自己能否在沈城机场过关忧心起来。窗外下起了小雨,是山城固有的淅淅沥沥春雨,象撒尿撒不净似的。一会儿广播里说自己这趟班机推迟起飞。什么时间飞还不知道。    
    她又打妹妹电话,说自己到重庆了,下雨,飞机晚点。等到上飞机时再发短信通知她时间。接着又问,我到底能不能进去啊?妹妹说:你放心吧,说啥也得把你接出来。我再找找人,看看有没有负责管机场那片的朋友,万一不行也可以把你捞出来。你就放心回来好了。    
    她这么一说,梁丽茹反倒更不放心,加重了绝望情绪。她想还不如在这里转机,飞回北京,管它身体好不好,反正都是在疫区(疫区这个名字已经被正式叫开了),回自己个儿家里呆着吧。万一在沈城机场进不去,或者回家给父母他们添麻烦,真是没办法解决。忧虑之下,她又到问讯处打听,飞北京的航班还有没有空位?小姐说,有一班是晚点的,还没有起飞;还有一班是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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