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内特私家侦探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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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内特私家侦探事务所-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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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你们都同意,对吧,如此值钱的宝物必然会引起人们的
想象,激起贪婪的欲望。偷盗的想法就会在众多参观者与本地的好人的脑袋里萌生。
偷盗的困难在于本堂神甫先生采取了谨慎的防范措施,但是对于有机会了解那些防
范措施,并且多年来能够研究地形、制定计划并且能够避免被控告的危险的某个人
来说,偷盗并不困难。因为关键在于不被怀疑。那么,为了不被怀疑,最好的办法
莫过于嫁祸于某个人……比如说,让人家去怀疑那个在固定的日期,悄悄地到公墓
去的人,那个躲躲闪闪、有古怪的习惯、一下子就令人生疑的人!于是,阴谋就缓
慢地、不慌不忙地形成了。灰色的帽子,栗色的外套,鞋印,金牙,这一切都仔细
地注意到了。罪犯将是这个陌生人,而不是真正的盗贼,即那个年复一年躲在暗处
策划其阴谋的家伙,他也许是本堂神甫家里的常客。”
    巴尔内特保持了一会儿沉默。真相已初露端倪。韦尔尼松的脸上显出受害者的
神色。巴尔内特向他伸出了手。
    “韦尔尼松夫人将完全不知道您来瞻仰墓地。韦尔尼松先生,请原谅两天来对
您所犯的错误。对不起,我昨天夜里搜查了您的马车,发现行李箱的夹层里,您放
在这并不高明的藏匿处的安热莉克小姐写的信件,以及记录您的隐私的笔记。您自
由了,韦尔尼松先生。”
    韦尔尼松站了起来。
    “等一等。”贝舒抗议道,这样的结局使他气愤不已。
    “请讲,贝舒。”
    “那么,金牙呢?”警探大声问道。“因为不应该规避这个问题。本堂神甫先
生亲眼看见,那个盗贼的嘴巴里有两颗金牙。而韦尔尼松先生嘴里有两颗金牙,在
右边!这是事实!”
    “我看见的金牙是在左边,”神甫纠正道。
    “或者在右边,本堂神甫先生。”
    “在左边!我肯定。”
    吉姆·巴尔内特又大笑起来。
    “安静,见鬼!你们为一点小事争吵不休。贝舒,你这个保安局的警探,怎么
会对这个可怜的小问题大惊小怪?!但是这是简单幼稚的技术!只有中学生才觉得
这是神秘的!本堂神甫先生,这个大厅跟您的卧室的布局完全一样,对吗?”
    “完全一样。我的卧室在楼上。”
    “请关上百叶窗,本堂神甫先生,拉上窗帘。韦尔尼松先生,把您的帽子和外
套借给我用一下。”
    吉姆·巴尔内特戴好灰色垂边帽,穿上栗色翻领外套;然后,当大厅里完全处
在黑暗里,他从衣袋里抽出一个手电筒,站在本堂神甫面前,往自己张开的嘴巴里
照。
    “男人!有两颗金牙的男人!”德索尔神甫看着巴尔内特,喃喃地说道。
    “我的金牙在哪边?本堂神甫先生!”
    “在右边,而我看到的是在左边。”
    吉姆·巴尔内特熄灭手电筒,抓住神甫的双肩,像转陀螺一样,把他转了好几
圈。接着,他突然打开手电筒,用专横急切的口气说道:
    “请看着您的正前方……正前方。您看见了金牙,嗯?在哪一边?”
    “在左边。”神甫惊讶地说道。
    吉姆·巴尔内特拉开窗帘,推开百叶窗。
    “在右边……战者在左边……您都没有把握。那么,本堂神甫先生,这就是那
个夜晚发生的事情。当您猛地起床,头脑还很混乱,没有发现自己背朝着窗子,面
对壁炉,那人不在您的对面,而在您的旁边,而当您开亮了手电筒,没有照着那个
人,却照着映在镜子里他的面影。这正是我把您转了好几圈,使您头昏眼花所产生
的现象。您现在明白了吧?我不必提醒您,您在镜子中看到的是虚象,它跟实物正
好左右位置相反。因此您看到在左边的金牙,其实是在右边。”
    “是的,”贝舒警探胜利地高声说道,“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有道理。本堂神
甫先生说他看见金牙,并没有错。因此,有必要请你向我们推荐一个有金牙的人来
代替韦尔尼松先生。”
    “没有必要。”
    “然而盗贼是有金牙的!”
    “我有金牙吗?”巴尔内特问道。
    他从嘴巴里取出一小片金箔,上面保留着两颗牙齿的痕迹。
    “瞧,这就是证据。它很有说服力,不是吗?只要加上那些鞋印,一顶灰色帽
子,一件栗色外套,以及两颗金牙,人家就给你们制造出一个无可争论的韦尔尼松
先生来。真是易如反掌!只要弄到一点金箔……就像这样的,三个月前,德·格拉
维埃尔男爵先生在瓦纳伊的同一个店铺也买过一张金箔呢。”
    这漫不经心说出的句子,令在场的人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寂静持久不息。其实,
贝舒已被巴尔内特的推断逐渐引向了目的,不很惊讶。但是,德索尔神甫却惊呆了。
他偷偷地观察着他一向尊敬的教民德·格拉维埃尔男爵。男爵的脸涨得通红,一言
不发。
    巴尔内特把帽子和外套还给韦尔尼松先生。韦尔尼松一面退下,一面嘀咕道:
    “您对我保证,对吧,韦尔尼松夫人将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那可不
得了……您该想想!……”
    巴尔内特送他出去,然后回来,样子很高兴。他搓着双手。
    “很漂亮的一局,干脆利索,我多少有点感到自豪。贝舒,你看见这是怎么做
的了吧?总是用同一方法,我俩一起合作破案时,用过好多次。一开始不要指控被
人家怀疑的人。不要求那人作任何解释。甚至不必去理他。但是,当那人不防备的
时候,渐渐当着他的面重现罪案的全过程。他重新见到他曾充当过的角色。他越看
就越感到害怕,他以为永远成为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众人面前公开被揭穿。于是,
他感到陷入层层包围之中,被绳索捆绑,变得软弱无力,狼狈不堪……他很清楚,
人家终于找到控告他的全部必须的证据……他的神经承受如此厉害的考验,以致他
甚至不想自我辩解或者表示抗议。男爵先生,难道不是这样吗?咱们一致同意吧?
因此,我不必把所有的证据都摆出来吧?证据对于您来说已经足够了吧?”
    德·格拉维埃尔男爵此刻的感受,大概跟吉姆·巴尔内特所描述的完全一样,
因为他不打算还击进攻与掩饰自己的慌乱。即使他在作案时被当场捉住,恐怕也不
过是这种反应。
    吉姆·巴尔内特走近他,彬彬有礼地宽慰他。
    “而且,你根本用不着担心,男爵先生。德索尔神甫愿意不惜任何代价,避免
引起轰动,只请你把那些宝物归还给他。事情就这样了结吧。”
    德·格拉维埃尔抬起了头,看了一下他那可怕的对手,面对胜利者坚定的目光,
悄悄地说道:
    “人家不会提出控告吧?……以后什么都不会说吗?……本堂神甫先生可以保
证吗?……”
    “什么都不会说,我可以保证,”德索尔神甫说道。“那些宝物一旦回到原来
的地方,我将忘记所发生过的一切。但是,那可能吗?男爵先生!是您偷走了宝物!
是您犯下了这样的大罪!我曾经是多么信任您呀!我教区一名忠诚的教民!”
    德·格拉维埃尔谦卑地低语道,像一个承认犯了错误的孩子,讲了出来就感到
心里轻松多了:
    “我实在没有办法,本堂神甫先生。我时刻都想着这批宝物,就在那里,就在
我旁边……我克制着……我又不甘心……后来,我暗自策划了那件事……”
    “那可能吗?!”神甫痛苦地重复道。“那可能吗?!”
    “是的……我在做投机生意时亏本了。怎么生活下去呢?哎,本堂神甫先生,
两个月以来,我在车库里集中存放我的全部旧式家具,华丽的挂钟,各种地毯。我
想卖掉它们……我本来可以得救。后来,我总觉得心疼……三月四日快到了……于
是有了……动手的企图……想法,就像我策划过的那样去干……我抵挡不住诱惑…
…请您原谅我……”
    “我原谅您,”德索尔神甫说道,“我请求上帝别给您太严厉的惩罚。”
    男爵站了起来,语气坚决地说道:
    “走吧。请你们跟我去。”
    大家走上了大路,好似在散步。德索尔神甫擦着脸上的汗。男爵迈着沉重的步
伐,弯着腰。贝舒感到不安:他一刻也不怀疑,巴尔内特那么迅速地弄清案情,也
可以轻捷地把这批宝物据为己有。
    吉姆·巴尔内待非常愉快,对身旁的贝舒高谈阔论道:
    “怎么搞的,见鬼,你怎么没有分辨出真正的罪犯,盲目的贝舒?我呢,我立
即想到,韦尔尼松先生不可能策划这么大的阴谋,因为他一年才来一次,作案的应
该是本地人——更可能是一位邻居。男爵这个邻居的嫌疑最大,从他的住所能够直
接看见教堂与本堂神甫的住宅!本堂神甫的防范措施,他了如指掌。韦尔尼松先生
定期来公墓,他全都看见了……于是……”
    贝舒听而不闻,他越思索,越感到担心,巴尔内特却开玩笑道:
    “于是,我对案情有把握,就提出了指控。但是,没有证据,毫无证据。但是,
我看见那个人随着案情越来越明显,脸色越来越苍白,他都不知道该怎样应付。啊!
贝舒,我讲话从来没有像这样流畅有力。你看到了结果,贝舒?”
    “是的,我看到了结果……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就要看见。”见舒说道,等待
着发生戏剧性的变化。
    德·格拉维埃尔绕过他产业的壕沟,走上一条长满野草的小路。向前走了三百
米,过了一个橡树林,停住脚步。
    “在那里,”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在田野中间……麦草堆里。”
    贝舒发出冷笑,充满痛苦。然而,他急忙压抑自己的情绪,冲上前去,跟上别
人。
    麦草堆的体积不太大。在一分钟里,他揭去顶盖,在里面搜索,把堆好的干草
捆弄得遍地都是,突然,他发出胜利的呼喊:
    “全在这里!一个圣体显供台!一个烛台!一个枝形大烛台……六件……七件!”
    “总共应该有九件,”神甫大声说道。
    “九件……全都在这里!……太好了,巴尔内特!这真是太棒了!啊!这个巴
尔内特……”
    神甫高兴得支持不住了,把失而复得的物件紧紧抱在怀里,喃喃地说道:
    “巴尔内特先生,我是多么感谢您呀!上帝会报答您的……”
    贝舒警探没有弄错,他预见的戏剧性变化终于出现了,只是来得稍微迟了一点。
    回去的时候,德·格拉维埃尔先生及其同行者又沿着庄园边走着,他们听见从
果园那边传来了叫喊声。德·格拉维埃尔急忙奔向车库,三个仆人和雇工在指手画
脚。
    他立即猜到灾祸临头,就去察看其情况如何。跟车库相连的小贮藏室的门被撬
开了。所有的旧式家具,华丽挂钟,各种地毯,原先放在这小贮藏室里,是他最后
的资财,已经不见了。
    “这太可怕了!”他跌跌撞撞,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被盗
的?”
    “昨天夜里……”一个仆人说道,“……大约在晚上十一点钟,看家狗吠叫过
……”
    “那么,怎么能够偷走呢?……”
    “用男爵先生的小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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