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笹澤左保 血的團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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笹澤左保 血的團结-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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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而是不信赖男性的先入观念作祟的结果。母亲远较男人可靠,母女间的感情强于一切——她有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 
  这个光代今年也已29岁。不过,她在精神上倒很年轻,有时候还会想起来似地穿起短迷你裙。这样的她在观念上却有相当守旧的一面。光代是在一家贸易公司担任协理秘书。她在公司的表现相当不错,领的薪水比姐姐照代还要高。 
  这个女人国里仅有的男性就是长子天马。天马长年苦于气喘病,生来身体赢弱的他还有一个毛病是容易疲劳。不过,根据医师的诊断,他这么容易疲劳是由于受到过度保护而引起的慵懒症的一种反映。 
  他勉强从一所私立大学毕业后,参加过许多家公司的职员招考而均告落榜。后来就索性放弃就职的念头,在家过着游手好闲的日子。他不但不喜欢外出,更厌恶社交。他最喜欢的就是窝在家里,干自己喜爱的事情。其实他也不是天生的懒骨头,只是实在不能脱离家这个安乐乡罢了。 
  一旦出门时,任何事情都非由自己处理不可。然而,天马是把买戏票或拦计程车等小事都当做苦役的一个人,他怎么能面对社会上无数冷酷的现实呢?只要窝在家里,他可以避免一切伤脑筋的事情。在家里他甚至于不用开口,家人就会把他伺候得无微不至。 
  窝在家里看电视啦,整理集邮簿啦,玩玩模型玩具啦,吹吹横笛啦……这样的生活他已过了三年,而母亲和姐姐们对这样的他却一点怨言都没有。 
  这三个女人都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就是说,女人国里惟一的男性被宠得太过分了。在三个女人的眼里看来,身为小田切家嗣子的天马,这是应享的权利。天马的父亲何尝不是一辈子都没有为赚钱而辛苦过吗? 
  既然父亲如此,天马也理该如此——虽然天马本身不见得有这样的想法,而这已是周遭三个女人根深蒂固的观念。这一家人之所以如此,主要还是由于天马没有工作赚钱的必要。天马纵然没有收入,这也不影响小田切一家人的生活。 
  小田切家是世代相传的地主,其富甲一方的情形,杉井区获洼一带的人无人不晓。过去拥有的土地甚至包括青梅街道以及五日市街道,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大地主。 
  这一家所拥有的土地后来逐渐变小。直到久美子的丈夫病逝时,为了要缴纳遗产税,又出售了一大块土地。因此,现在仅拥有千坪单位的土地而已。虽然如此,在获洼一带拥有千坪单位的土地,已经是非常可观的财富了。 
  一家人的生活靠切割土地出售就可以过得相当舒服。可是,土地越来越少,手头握有的现款又有限,因此,浪费和奢侈还是非尽量避免不可。由于长年守寡生活的经验,久美子变得知道如何节省,甚至于到吝啬的程度,这也不能怪她吧? 
  小田切家这个四人家族即将增加一个人而变成五个人。这是由于天马预定于今年秋天结婚的缘故。一点生活能力都没有的天马为什么要结婚?这是久美子接受她所尊敬的一位医师的建议,准备以此唤起天马做为男人应有的自觉的结果。 
  这个准新娘子当然由久美子所选择。这个女孩当然非相当不平凡不可。小田切家可以说是一个女人国,来到这样的家庭当媳妇,和婆婆大姑子们生活在一起,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何等煎熬都能接受,而且对婆婆要绝对忠实——久美子要的是这样的一个女孩。 
  松原阳子是过去一段时期在小田切家工作过的一名家政妇(帮佣)的孙女儿。这是个近来难得一见的既乖顺、嫺静而又颇富于常识的女孩。以22岁的年龄来说,她不仅懂得礼貌,人也很老实,而且容貌更是相当不错呢。 
  这样的人不仅能参加小田切一家人血的团结,将来更能真正成为家族的一分子才对。由于这样的分析,松原阳子终于在久美子面前过关了。因此,她辞掉原先在一家公司服务的工作,每星期有三天都来到这幢白宫大厦的五A房度过。 
  这天晚上,这四个女人刚好都在起居间里。久美子正用食谱教松原阳子一些烹饪方法。照代一边勾织花结,一边对这两个人插嘴说话。光代正在边看周刊杂志边看电视。 
  天马在这个时候回家来。傍晚5点钟左右时出去的他现在脸色苍白地回来,时间是10点15分。四个女人一齐站起来。久美子和松原阳子站起来是为了要弄东西给天马吃,所以准备到厨房去。 
  照代站起来是为了要沏茶给他,光代则是为了要把“特别座”让给天马。而天马在电视正前面的“特别座”沙发上坐下后就抱着低垂的头不语。四个女人围绕天马交口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杀死一个人了……” 
  天马的声音从掩着脸的手指隙间传出来。瞬间里一片寂然。没有一个人把他说的话当真。只是,天马向来不是个会开这种玩笑的人,所以她们都觉得茫然了。 
  四个女人完全相信天马所说的话,这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天马以颤抖的声音道出杀害星川功一郎的所有经过。听完他的?述后,四个女人的脸色都变得铁青了。每一个人都露出紧张的表情。然而,一切亦仅如此而已。 
  没有一个人责?天马,也没有人大声叫起来。 
  “我并不是为了偷钱而把他杀死的。是星川这个家伙口不择言,侮辱起你们嘛!他说妈妈您是对儿子百依百顺的没有脑筋的母亲,还有姐姐你们,一个是婚姻失败只有叵到娘家来住的,一个是嫁不出去的老小姐——这样,我还不生气吗?” 
  天马以哭丧的表情说完这些话时,他的气喘病就发作起来,显得很痛苦的样子。照代和光代立刻共同为他抚背。松原阳子则赶紧拿来他经常服用的特效药。惟有久美子雕像一般地静坐在沙发椅上,一动都不动。 
  她沉湎在一片深思里。她显得出奇地镇定。久美子会露出这种威严的态度是很少有的事情,这个模样有些令人望而生畏。长时间的沉默。天马的发作静下来后,三个女人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我们非想办法不可……”久美子打破沉默说。 
  照代、光代和松原阳子都盯着久美子的脸看。 
  “我们一定要设法保护天马才行……” 
  久美子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她的一双拳头微微颤抖着。这是一副多么严肃的表情。 
  “你们听着,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天马才行。因此,我要求你们的全心协力……” 
  久美子抬眼环视一下三个女人。这个眼神之可怕,好像要把不服从的人震慑住的样子。照代和光代被压倒似地连连点头。 
  “做这件事情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大家知道,我们五个人是心连心地结合在一起的。世界再怎么大,我们能够依赖的,除我们自己之外,还有别人吗?社会上的人都是冷酷无情的……彻底保护天马,这是我们的义务!惟有一家人才能紧紧团结在一起!这是血的团结,大家要同舟共济,一致团结,知道吗?”久美子发出比电视机还大的声音说。 
  “我们要有faimily(家族)观念,对不对?”光代以真挚的表情,使用时兴的话说。 
  “阳子,你听懂没有?你已经算是小田切家的人,好好保护天马,也是为了你呀!” 
  久美子以锐利的目光对着松原阳子说。 
  “是的。” 
  松原阳子以严肃的表情深深点头说。 
  “妈,我们用什么方法保护天马呢?” 
  照代有些不安地蹬着眉头问道。 
  “你们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 
    
3

  久美子要天马把详细的经过再说一次。 
  天马这天傍晚5点从自己家里出来。出门后他就直接到道玄坡的一家咖啡馆,和一个叫做浦部正彦的上班族人士会面。浦部正彦是天马在集邮上的同好。他有一张天马渴望得到的邮票,数天前他曾经打电话来说要把这张邮票让给天马。 
  这是明治十年八月发行的钱币型邮票,面值四角五分。其实,这样的邮票时价6。5万元到7万元而已。而浦部持有的这张邮票的特色是:邮票左右角上应有的“45”字的一边短缺了。 
  这样的变体邮票,当然很珍贵。天马由于渴望得到,所以开价30万元。浦部听到这个价码就表示愿意让出。天马这就带着硬向久美子要到的20万元,来到这家咖啡馆。 
  见面时,浦部要求天马一定要在当晚12点以前把差额10万元筹到交给他,不然,这次的交易就告吹。天马和浦部分手后,过6点半时走出这家咖啡馆,直接来到星川功一郎居住的公寓。 
  星川居住的公寓在猿乐街。这地方离南平台街约一公里远。天马于7点钟时抵达星川居住的这所公寓。这时星川刚刚下班回来,他看到天马前来就叫附近的寿司店送四人份的生鱼饭过来。两个人把这生鱼饭几乎吃光了。 
  后来,借钱的事情越来越谈不拢。天马勒死星川功一郎的时间应该是在9点20分左右的时候。之后发呆的时间大约有30分钟,直到9点50分才从星川的房间冲了出来。离开这所公寓后,天马就步行返回白宫大厦,于10点15分时进到自己家门。 
  “在由道玄坡的咖啡馆转往猿乐街公寓的路上,你有没有碰到什么熟人呢?天马……” 
  久美子以对待小孩似的温和的口气问道。 
  “没有。” 
  天马犹有余悸似地东张西望着回答。 
  “去到猿乐街那所公寓时,有没有被什么人看到呢?” 
  “没有。住在那所公寓的都是一些光棍,什么时候去都碰不到一个人。” 
  “那……从星川先生的房间出来时,同样也没有被人看到罗?” 
  “确实没有被人看到。” 
  “从他住的公寓到回家的路上呢?” 
  “我走的都是阴暗的巷路,这当中也和一些路人擦身而过,不过,彼此都不认识,没有人会记得我的。” 
  “寿司店的人怎么样呢?” 
  “寿司店的人……” 
  “星川先生不是叫寿司店送饭来吗?” 
  “呃。那个时候是星川到门口去接送来的生鱼饭,同时也付了钱,所以我并没有被看到。” 
  “你们叫的四人份寿司都有一些什么呢?” 
  “星川和我都喜欢鱿鱼,所以以鱿鱼寿司为多,此外就是铁火寿司……” 
  “你们是不是全部吃光了?” 
  “不,章鱼寿司我们没有动。仅有的两块章鱼寿司剩下来。因为我们都不喜欢章鱼嘛。” 
  “天马,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星川先生的电视机坏了,所以你准备把家里的一台旧电视机拿去送给他——不是吗?” 
  “是啊。” 
  “他的电视机后来怎么样呢?” 
  “一直坏到现在嘛。” 
  “那……你在那边的时候,都没有看电视罗了’ 
  “没有。” 
  “好,我知道了。” 
  久美子的眼睛凝视着空间的一点。这是异常严肃的表情。光代像想起什么似地把电视关掉了,照代动了一下戴着的眼镜,松原阳子垂下肩膀叹了一口气,天马又抱头抓起了长发。或许是由于关掉电视的缘故吧,此刻弥漫在房间里的是一种落寞的气氛。 
  “现在大家听着,如果有人问起,我们的回答要这样:天马在6点半的时候从道玄坡的咖啡馆出来后就直接回到家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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