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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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殇- 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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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好,要是找到奴才的人,会要奴才的命的。”

“好,多谢宗正大人了。”二人目送着宗正离开,心急缭绕。

“三嫂,这可如何是好?”苏潆汐拉着青鸾的衣袖问道。

青鸾还算镇定,她沉下心思想了想道:“我们先去找衣凰,她主意多,看她怎么说。”

说罢,与苏潆汐一道朝着永德宫赶去。

因着太后病危一事,睿晟帝与太后总算找到理由将她放出大宗院,随后就留在永德宫中,照顾太后,此时她正在陪太后漫无目的地聊着。

太后心中,终究还是记挂着自己的孙儿的,先是苏夜洛,再者是苏夜澄,随后是苏潆泠。她能撑到今日,已经很是坚强。

活在这皇宫里,活在帝王家,无论的认为的还是命定的“不测风云”,她都早就有心理准备。

许是说累了,衣凰好久不听她的声音,转身一看,却是已经睡着了。

衣凰心中微痛,轻叹一声,起身正欲离开,突然听得身后一声:“衣凰……”

她一愣,回身见太后又睁开了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太后,衣凰在这儿。”

“衣凰,你别走……”太后吃力地抬手将衣凰的手握在手中,“哀家,有话与你说。”

“好,衣凰不走,太后有事尽管吩咐。”衣凰重新坐到床边,双手握住太后的手,轻揉着。

“唉……”太后突然长长一声叹息,却不知是为何而叹。她仰头躺着,看着厚重的帘帐顶,目光时而精神时而涣散。“孩子,哀家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爹,哀家,最终都没能保住你爹……”

听太后突然说起这事儿,衣凰心中不由蓦地一沉。

太后却并没有注意到衣凰的神色,继续道:“你是慕家最后一条血脉,哀家一心想给你指一门好婚事,可是以前哀家不知你心中所想,怕不敢妄自做主,怕不中你心意……如今,哀家虽然还不能猜透你的心思,可也能知晓个七七八八了,只是……唉……”

这一声叹息,衣凰心中明白是为何。

她时常到永德宫走动,如果她哪一次进宫只去了一个地方,那就是永德宫,而每次入宫必到永德宫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苏夜涵,是以他们在永德宫相遇的次数远远要多与其他人。

“哀家虽然年纪大了,可眼盲心不盲,哀家的孙儿哀家了解,泽儿生性顽劣,你却性子沉冷稳当,你们自然合不来……哀家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衣凰,你若愿意,哀家便替你向皇上讨个赏,让皇上为你和涵儿赐婚,可好……”

衣凰心中一凛,突然欠身跪下道:“衣凰感谢太后娘娘好意,只是衣凰如今无心嫁人,非没有合适人选,而是不想嫁,请太后莫要向皇上提及此事。”

太后不由愣了愣,问道:“你……你不愿嫁与涵儿……”

衣凰垂首,怔怔地想了片刻,而后断然道:“衣凰,不愿。”

“你……唉……”太后长叹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蓦地,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拉着衣凰的手示意她起身,而后心疼地看着衣凰,“孩子,你的心里藏了太多的事,你的心太重了……你和涵儿都藏了心事在心里,哀家,哀家可要怎么说你们才好……”

衣凰虽不知太后所说的苏夜涵的心事为何,心里却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几日来苏夜涵对她的态度确实变了许多,怪异许多,不似从前那般直接、亦不再像往常那样,事事替她揽着挡着。他看向她的眼神中,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疑惑和考究,而细细想来,衣凰至今对他隐瞒至深、只字未提过的事情只有两件,一是关于凤衣宫,另一件则是……

突然,她神色一怔,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当初是她向睿晟帝告密,说出了苏夜澄和楼陌均的事?

若是如此,那一切就都能解释清楚了。可是……

呵!衣凰冷笑一声,心中没由来的一阵酸楚,可是,她却没法向苏夜涵解释清楚了,毕竟,是她间接地杀害了他的六姐!

秋影适时入内,道:“郡主,三王妃和十五公主说是有事与您相商,请郡主移步。”

太后身体不好,突厥进犯之事至今都还瞒着她,所幸为了她的身体,睿晟帝有令在先,今后不许在太后寝宫之中讨论议事,是以青鸾和苏潆汐把衣凰叫走,太后并不奇怪。

听完两人的话,衣凰也忍不住皱起眉来。

不管这次谁领兵出征,都不是好事。

他们这兄弟几个是什么性格秉性,她二人自是了解,无论谁去了,都不会做缩头乌龟,躲在大军的保护之下,如此一来,则必有危险。

苏潆汐拧了眉,担忧道:“我和三嫂回来时,父皇那边还未有结果,可是眼下北疆战事紧急,兵力不足,必须速速决断,派出援兵才可。年前九哥那边传来消息说,年后他还要在葛逻禄待一段时间,以确保其无异心,另外还要协助鹜城和郢城恢复生计,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如此一来,三哥和七哥为帅的可能性最大。”

此一言不假,苏夜洵有毓皇后揽着,毓皇后是断不能容他出征,苏夜泽和苏夜澜年纪尚轻,更无作战经验,如此说来,曾随苏夜涣一起出兵北上的苏夜清和苏夜涵是最有可能成为主帅人选。

听了这话,青鸾开始着急起来。

那是她一双儿女的爹爹,是她分别大半年、刚重逢数月的丈夫,她当然不放心他去。突厥军想来凶狠狡诈,上一次有苏夜涣护他,这一次可要如何是好?

衣凰看得出她的心思,其实她又何尝不急?这一次不管是谁去,她都担忧。

苏潆汐试探性问道:“衣凰,你可有什么法子?”

衣凰收了复杂万千的神色,正色道:“去,是肯定要有人去的。只不过,决不能让谁一个人去。”

青鸾道:“没错,如今储君之位空悬,去和留一字之差,却有着很大的不同。如今朝中虽已渐渐分派,却还没有明显冒头的一方,一旦这一次有谁离开,则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只怕此去无回。”

“呵呵……”衣凰冷冷轻笑,“所以,这一次一定要有人去,才能把那些藏在暗处的党派拉倒台面上来。而去的人也一定要是势力雄厚者,即便他人不在朝中,一样有人可以为他斡旋。”

二人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

衣凰清眸一转,在嘴角挑出一抹冷艳的笑,“涵王和洵王。”

【一百五十三】雪花似掌难遮眼

既然此行北上已成定局,睿晟帝倒也不回避这个问题,他心忧的是该派谁去。手心手背都是肉,谁他都心疼。可是边疆战事更急,容不得他犹豫太多。

往常有慕古吟在,他还能询问一番慕古吟的意见,如今慕古吟已不在朝中,右相之位空悬,左相统章百官大权,睿晟帝心中不是没有忌惮。

毕竟毓古骞是毓家人,他说出的话总归会有些偏颇。

眼下他的几个儿子都自请前往北疆,越是如此,他就越不好下决定。

就在睿晟帝一筹莫展之时,有人匆匆进宫面圣了——

“老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来人正欲跪地而拜,却被睿晟帝快步上前托住了手臂。

“老国公快快免礼!”睿晟帝说着对着宗正道:“快给老国公看座。”

“老臣不敢……”

“诶……”睿晟帝连连摇头,扶着他在座位上坐下,自己这才返回座位。“老国公乃是三朝元老,两朝丞相,便是先帝在此,还要对您老礼让三分呐。”

来人正是当朝一品镇国公恭叔源,看他满头白发,胡须发白,已然有七十高龄。

“不知今日老国公冒寒前来,找朕可是有什么事?”

“唉——”恭叔源长叹一声,愤然道:“不敢有瞒皇上,此次突厥来犯,老臣已经听到风声。突厥屡犯我朝边境,此等行径实在令人深恶痛绝,皇上该下命出兵一举击溃敌军,让他们从此再无翻身之机。”

挺此一言,睿晟帝心中便已明白,恭叔源此次前来是向他提出出兵之建议,不由来了兴致,道:“朕又何尝不想邦族安定,四海升平?只是突厥非同葛逻禄一般小族,其族落较多,遍布范围较广,且兵力充足,又诡计多端,想要一举剿灭突厥,实属困难。”

恭叔源忍不住站起身,拱手道:“老臣已年迈,无法亲临阵前带兵杀敌,实乃心中大憾,不过犬子尚且可代老臣上阵杀敌,还请皇上能让犬子一同前往北疆,为我朝效犬马之劳!”

睿晟帝一听,不由变了脸色,道:“这怎么可以?老国公的孙子恭明虽涣王西征尚未归来,如今老国公年老体衰,府中只剩下恭梁将军一人,朕断不能答应老国公。”

“皇上——”恭叔源不由俯身跪地,“我恭家世代受恩于天朝,得到朝廷重用,如今天朝有难,老臣又岂能舍大而取小?便是我恭家如今只剩下一个人,也要誓死守卫天朝安稳!”

闻之,睿晟帝心中陡然一凛,不由想起一个人来。

恭叔源接着道:“更何况,我等身为天朝子民,怎可顾念自身性命,而弃天朝安危与不顾?上战场杀敌固然危机四伏,可是哪一位将士不是冒着生命危险为国效命?他们在他们父母眼中,也都是第一无二的儿啊……”

一段话说下来,恭叔源已经泪眼婆娑,老泪纵横。

看着他那般恳切的模样,睿晟帝心中实不忍拒绝他的好意,可是他又不忍心看他孙儿未归,唯一的儿子又要上战场。

“朕听闻老国公一席话,当真是如醍醐灌顶,顿然醒悟。”睿晟帝不由得长长一声叹息,起身上前将恭叔源扶起,“老国公放心,我天朝泱泱大国,怎会连一个征战的将领主帅都找不出,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我天朝皇儿个个都是上阵杀敌的好手,朕心中早已有了前往北疆的人选,老国公就不要担心了。”

恭叔源听后一愣,“皇上已经有主帅人选了?”

“没错。”睿晟帝答得干错利落,“此次朕决定派出两名主帅,兵分两路朝着北疆进发,届时两方联力定会击退突厥!”

“那……皇上打算命谁前往……”

睿晟帝幽幽一笑,“洵王和涵王。”

“皇上英明!”恭叔源骤然又起身拜道,情绪有些激动。

睿晟帝不由浓眉一动,看恭叔源的模样,似乎早已知晓他会做出这般决定。

呵呵……他淡淡一笑,恭叔源年岁已老,哪还有那般心思来做这一番思量,在他面前说出方才那一番感人至深、却句句将矛头指向苏夜洵的话来?

看着他蹒跚离开的背影,睿晟帝不由问道:“方才老国公是从哪边来的?怎的突然就进宫来见朕了?”

宗正有些犹豫,缓缓道:“回皇上,老国公……老国公好像是从永德宫那边来的……”

蓦地,睿晟帝脸色沉了下来,果不其然,恭叔源果然是先去见了太后的,不过只怕他还没有见着太后,就被其他人拦下来了吧?否则,此时此刻永德宫早已派人来传太后的懿旨了。

那,这个拦下他的人,应该就不是别人了,能想得出此等法子,借一品镇国公之口说出方才那一番话,又将整个事情考虑得如此周全之人,永德宫中只有一个——

青鸾神色焦躁,坐立不安,时不时地朝着宫门口望去。

相较而言,一旁的衣凰要淡然镇定许多,她静静地立在花园旁,左右中捧了只茶盏,杯中茶水还在冒着热气,右手轻轻抚过院中的花叶,指间似有一股暖流流过,悄悄融去了枝头积压厚重的白雪,嘴角始终噙着一抹随和淡雅的笑。

片刻之后,一道紫色身影迅速闪入永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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