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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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殇- 第1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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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要能做到这一点,首先就必须要引开埋伏在将军府四周的人……”

“所以,你便假扮成香雪的模样,将人引开?”苏夜涣只觉难以想象,这个在他眼中一直柔弱羞怯的小姑娘,竟会做出这般危险的事情来。

“呵呵……”听出了苏夜涣难以置信的语气,冉芸不由得轻声笑出,“王爷放心,我说过会保护好香雪公主,即便搭上我自己的性命……”

苏夜涣心下一软,怔怔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是王爷最在乎的人,王爷那么爱她,若是她出了事,王爷定会痛苦万分,王爷痛苦我也不会好过,既是如此,那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苏夜涣的肩上,即使不去看她的脸,他也知道那是她的眼泪。

“王爷你太善良也太重情义,为着兄弟之情、为着忠君之心,一次次放弃手刃仇人的机会。以往我还会担忧王爷性命之忧,还会出面劝阻王爷,想来也真是愚笨。如今王爷身处险境,要么一举反了,手刃仇人,要么就此离京,静待时机。”

说到这里,冉芸的嗓音已经愈渐冷冽、深沉。

苏夜涣听出她话中有话,知她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以她的柔顺性格,断不会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冉芸擦了擦眼泪,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派人来传了话之后,我心里越发不安,便想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幸进宫见皇后娘娘一面,打探一下虚实,却不慎听到娘娘与左相正筹算着要借着香雪公主一事除掉王爷,眼下无论王爷对于香雪公主是救是弃,他们都以想好了对策来对付王爷,王爷若是救人,他们便以王爷与叛族欲孽为由,命众臣向皇上进言,先夺王爷兵权再杀之;若是王爷放弃香雪公主,他们便香雪公主之死栽赃于王爷,道王爷早与边疆各族定了盟约,由他们助王爷夺下天朝江山,王爷允他们一众好处……”

苏夜涣身上冰冷的气息渐渐传开,冉芸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到他冷到骨子里的轻笑声。

“王爷……”她忙轻轻喊了一声,道:“现在不是王爷意气用事的时候,眼下他们将早一切都部署妥当,只等着王爷跳进去,王爷切不可上了他们的当,否则我做这一切就太不值了,那样不仅王爷没有出头之日,香雪公主以及整个哈拉族都要永远背着谋逆叛乱的罪名!”

提及墨香雪,苏夜涣的情绪终于被压住,稍稍和缓了些许。

冉芸所言不假,毓家是吃定了他无反叛之心,吃定了如果这一切顺利进行,他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他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决不能!

“可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冒这个险假扮成香雪,你可知这是杀头之罪?”先且不说冉嵘与他一起征战疆场多年、亲如兄弟,便是冉芸一直以来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为了他和墨香雪而去送死。

“呵!”耳边传来冉芸清泠的笑声,她抱着苏夜涣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一些,语气轻快道:“只要香雪公主安然离开了将军府,我便可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一推干净,若皇上怪罪下来,我就说我是被人诬陷,实属无奈,才会出此下策。到时候皇上看在冉家世代为天朝立功的份上,定不会为难我的。”

“可是……”苏夜涣还想在说些什么,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咳声,那随之而来的将领道:“时辰不早了,二位可莫要为难了卑职。”

冉芸压住他的手臂,在他耳边急急道:“王爷一定要记住我说过的话,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莫要意气用事,毁了你与香雪公主的将来。”

说罢她终于缓缓松开了抱着苏夜涣的双手,苏夜涣看见她遮面的面纱已被泪水浸湿,眼中笑意却明媚灿烂。

“大人。”她突然回身看着那将领,将领一见她哭得这般梨花带雨不由愣住,只听她道:“既然是用我来交换涣王,我现在便暂且留在这里,大人可领着涣王前往见高大人,这样一来也免了大人再来回多跑几次。”

“唔……”将领略一沉吟,她说得不无道理,可是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再说没有高子明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将苏夜涣带离七间狱。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冉芸朝苏夜涣递了个眼色,轻声道:“快走!”

见状,苏夜涣身形蓦地一晃,待那将领回神时,已不见苏夜涣的身影,接着便听到外面一阵喧闹打斗之声。那将领懊恼地跺了跺脚,正要出去相助,蓦地只听身旁小兵一声低呼,接着便看到冉芸渐渐倒下……

“来人……快来人救人……香雪公主出事了……”

守牢的狱卒一听不禁一怔,苏夜涣趁机挑落众人手中长刀,跃至牢门外。

里面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不断,他脚步犹豫了一下,正要回去,骤然又想起冉芸所言,墨香雪此时亦是生死未卜,他只得咬一咬牙,提气运功,直朝着冰凰山庄的方向去了……

【二百三十七】骤雨不谙离别苦

晚间骤起的夜风越来越大,窗外狂风呼啸,不远处有暗沉的“轰隆”声渐渐传来,似乎很快就会靠近,到了身旁。

印月阁内一片寂静,冷决的气息在屋内来回窜动,那双素来静淡明眸中隐隐有怒火中烧,可那一身冷冽的气势又让苏夜涣感觉到有一股寒气直逼心脏。

他能体会到衣凰的感觉,因为此时他与她一样,有着同样的感受。

不出冉芸所料,毓皇后的人随着冉芸和大理寺的人离开之后,很快便察觉不对劲,便又立刻返回,查得墨香雪已不在将军府,当即兵分几路追踪墨香雪。待苏夜涣赶上时,护送墨香雪前往冰凰山庄的将军府侍卫已经死的死,伤的伤。

追踪墨香雪之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至少每个人武功都不在如今羽林卫统领冷天月之下。双手难敌四拳,饶是苏夜涣武艺高强,也只是勉强靠着自己对这一路地形熟悉,方才侥幸脱身。

好在衣凰在山庄四周布下的阵法早已告知于他,他才得以一路避开阻碍,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青冉。

“你不能回去。”沉吟良久,衣凰冷冷开口,断然否定苏夜涣的回去救人的念头。

“你知道,我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冉姑娘为我而死。”苏夜涣的语气也是冰冷如斯,态度坚决,丝毫容不得拒绝。

衣凰蓦地冷眼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信我吗?”

“信,一直深信不疑。”

“那就好。”衣凰深吸一口气,“我会立刻派人去打探冉姑娘的下落,你即刻出城,离开兹洛城,远离京都,越远越好。”

“呵!”苏夜涣冷冷一笑,摇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到哪去?”

衣凰嘴角挑出一抹清冽笑意,清声道:“章州城。”

“章州?”章州夏家固然是受过苏夜澄恩惠不错,可是他们毕竟是天朝之臣,如今苏夜澄已经火殒多时,而他苏夜涣又是危险人物,夏长空会愿意冒险接纳他?

苏夜涣不由拧眉,疑惑地看了衣凰一眼,见之,衣凰道:“你放心,章州夏家没那么轻易就背弃大殿下,你别忘了当初他们之所以会消解对朝廷的怨气,正是因为大殿下从中调解,替他们洗清冤屈。如今大殿下虽已不在,但至少你身为他一母同胞的弟弟,于他们而言,你一样重要。更何况……”

她话音忽的一顿,眸中笑意神秘难懂,苏夜涣不由问道:“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章州城内还有位故人在等着你,有他在,夏长空必会保你万无一失,即便是起兵对抗朝廷,他们也会在所不惜。”

“当真如此?”苏夜涣有些不可置信,“那我倒想知道这位故人是谁,竟能有如此大的魄力。”

“等你去了,一见便知。”衣凰说着冲他微微一笑,却是怎么也不说那人是谁,苏夜涣心里好奇,本想在追问下去,忽然只听内屋传来一阵轻咳声。

二人齐齐闪身入内,墨香雪已经醒来,正要勉强起身,苏夜涣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墨香雪神情有些迷糊惶然,四下里瞥了一眼,目光触及衣凰之时,微微一愣。“我不是……不是应该跟着大理寺的人……”

蓦地,她神情一惊,似是想起了什么,忙得就要起身下床,道:“遭了,冉姑娘打晕了我,她怕是要代替我……”

“香雪!”苏夜涣一把将她抱住,压住她颤抖的双肩,轻声道:“冉姑娘已经到了大理寺,是她设计救了你和我。”

“怎么会……”墨香雪神色恍惚,怔怔地看着苏夜涣。

她记得那时候在暗室里,她明明点了冉芸的穴道,可是就在她准备出去的时候,只听冉芸一声喝道:“来人!”

立刻有两名护卫入内,一人上前解开了冉芸的穴道,另一人则受了冉芸的命令,伸手将她打昏,之后的事情她便不得而知,再醒来时却已经身在冰凰山庄!

“小姐……”两个声音传来,两道青色身影同时应声而入。

青冉正色道:“小姐,山庄四周皆已查遍,未曾发现可疑之人,所布阵法也未曾有被触动迹象,并无人靠近山庄。”

听她说完,青芒继续道:“已经暗中通知了座主,她正在想办法应付皇后设下的陷阱。”

衣凰神情凝重,轻轻点点头,眸色一转,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交给青芒,道:“你带着涵王府的令牌,即刻前往找到城门守将元丑,就说我有事求他相助。青冉,备山庄里最快的马车。”

“是。”二人齐齐应声之后,转身便又消失在印月阁内。

苏夜涣浓眉皱紧,神情严肃,疑惑万分地看着衣凰,“元丑?”

衣凰神情亦严肃,道:“眼下没有时间跟你解释太多,日后你自然一切都会明白。”她说着看了墨香雪一眼,问道:“香雪公主所受皮外伤不会影响行动,你们即刻动身赶往城门,一会儿青芒领着元丑与你们会合后,他会安排你们出城。”

顿了顿,她又道:“我现在不能离开山庄,他们既已得知香雪公主是朝着冰凰山庄的方向逃来,带人搜到这里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我留下,等他们到了我自有法子拖上一段时间。时间拖得越久,你们就会越安全。”

言已至此,已不需太多话语道谢、道别。这不过是一场离别,待一切风平浪静、来日再见,他们想要怎么叙旧都行。

“衣凰……”苏夜涣心底一阵感激,仔细想想这一年来,她已经帮了他们无数次,可是他却还没有机会回报于她。

尽管他知道,她并不在乎这些。

“轰隆——”一道耀眼的光亮从突然被夜风吹开的窗子照进屋内,紧接着便是一声巨雷,将三人思绪全都拉了回来。

闪电照在苏夜涣的脸上,那一瞬他眸中的坚定之色越发明显。

从腰间交取出一枚银色镶金边的精致令牌递到衣凰面前,苏夜涣道:“这个,由你替我保管着。”

“这是……”衣凰纤眉紧蹙,虽然尚不确定,可是她已经猜到了几分。

“这是银甲令牌。”

银甲令牌,那唯一一枚能够真正号令、调动全体银甲军将士的令牌。不说其他人,便只说银甲军军中那一万精锐亲兵,除却苏夜涣之后,只有这银甲令牌能够调遣他们,也只有苏夜涣深信之人方能取得这银甲令牌。

这么多年来朝内朝外不知有多少人打这枚令牌的主意,却悉数以失败告终。并非他们无能,而是他们始终都未能摸得清苏夜涣藏银甲令牌之处。没有人能猜得到他何时将令牌待在身上,何时有藏在了房里,或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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