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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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殇-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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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然,大有矜持不动如山,喜怒不形于色的气势。

“哈哈,很好,很好……”男子笑了笑,看了看苏夜涵,从腰间掏出一只瓶子递到衣凰面前,“看来他为了你,被高家的人伤得不轻,这是治疗外伤的药,你给他涂上吧。”

衣凰接过,微微欠身道:“谢过大人。”

男子并未回话,只是又定定地看了衣凰片刻,突然说道:“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叫阿史那琅峫。”

然后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说给衣凰听,低声道:“高靖瑶……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罢转身离开,随行的一行人没有一个敢有异议的,静静地跟着离开,而他们刚一离开,屋内之前被长剑划过的桌椅全都轰隆一声,散落倒了一地。

直到他们走远了,冯酉和青芒才慌忙走过来,想要扶住苏夜涵,却不想他却安然无恙地站了起来,衣凰笑了笑道:“方才的虚弱只是为了给阿史那琅峫看的,王爷的伤已经没那么严重了。”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复又担忧地看了衣凰一眼,青芒问道:“郡主方才是不是有些冒险了?说出那样的话来,万一真的激怒了他,他对郡主下手该怎么办?”

衣凰摇摇头,满眼自信十足的笑容,看向身旁的苏夜涵,苏夜涵微微挑眉道:“琅峫是祈云的三儿子,他曾经有一位相爱至深的女子,两人已经准备成亲,却不料在琅峫开口之前,琅华突然向那女子的父母提亲,琅华是祈云的长子,未来的突厥可汗,所以那女子的父母想也没有想便答应了亲事,结果当时的琅峫碍于无力反抗,只得认命。之后他便再也不谈儿女私情,一心征战疆场,建功立业,如今突厥大军尽数握在他的手中,只怕等祈云死后,琅峫反了琅华是必然的事。”

衣凰瞥了他一眼,问道:“所以你就想出了刚才的主意,让我故意揭琅峫的伤疤,激怒他,让他放松警惕,失去判断力?”

“嗯。”苏夜涵轻轻点头。

衣凰无奈一笑,“若他真如青芒所言,对我下手,或者刚才他没有及时收手,又该怎么办?”

“我护着你。”苏夜涵依旧满脸风轻云淡的表情,淡淡的一句话却教衣凰心下一惊,愣了半晌。

怔了怔,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瓶子,打开闻了闻,突然欣喜笑开:“这下王爷的伤不用愁了,想来阿史那琅峫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瓶上好的金疮药是用来救天朝的王爷的。”

【二十二】夜会琅峫设骗局

傍晚时分,两道人影以及其迅速的脚步奔向农舍。

衣凰正在院前打理草药园子,远远地瞥见有人靠近农舍,也没有细看,只是低下头淡淡一笑,继续将已经成熟的果实或者其他入药的部位采摘下来。

待那两人走近一看,正是邵寅和方亥,此时两人已经换去了突厥军的军服,看到衣凰正要行礼,却被衣凰抬手阻止了。

衣凰说道:“在这荒郊里怎么会有郡主?若真让路过的人听到了可就麻烦了。”

“那……”二人犹豫了一下,方亥眼睛一亮道:“那就叫小姐,这总该没什么奇怪的吧。”

衣凰笑了笑:“不错,挺好。”

“王爷呢?”邵寅说着正要进屋,却被方亥使劲瞪了一眼,说道:“什么王爷?是七爷。”

邵寅愣了愣,继而讪讪一笑道:“对……是七爷。”

衣凰也跟着呵呵一笑,“屋里看书呢。”

闻言,二人相视一眼,大步走进屋里,果见苏夜涵正半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已经破旧的书籍看得正入神。

“七爷……”二人上前,小声叫了一句,苏夜涵抬头看了看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们,正见方亥眼神闪烁,悄悄地瞥向他。

苏夜涵搁下手中的书,问道:“有什么事?”

邵寅正色道:“七爷,阿史那琅峫暂将人马驻扎在了后山,那里树林较密,不易被发觉。可是那里毕竟距离农舍太近,而且以琅峫的细心,迟早会发现军中少了三个人,到时候若是再下山来农舍查探,只怕不容易骗过他第二次。”

“还有就是他们军中有两个人言行举止有些怪异,似乎知道我们的身份,却迟迟没有揭发我们,属下担心只怕他们是别有用心。”方亥接过话说道。

衣凰从屋外走进来问道:“那两人今天有拉肚子吗?”

二人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衣凰,茫然地点点头。

衣凰不由得挑眉一笑道:“他们不揭发你们,不是不想,不是别有用心,而是不敢,他们都中了我的毒。”

说完不管二人惊讶的目光,朝着苏夜涵说道:“七爷认为,阿史那琅峫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撤回。”苏夜涵语气平淡,“青芒和冯酉已经从并州打听到了消息,何子他们带着楼陌均逃离时,故意让并州的守兵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现在逃犯已经逃从并州,消失无踪的消息已经传进了章州城,相信阿史那琅峫最迟不出今晚就会得到消息,等他们确认了消息,明日一早差不多就会动身返回突厥。毕竟过了并州就是东昌了,他们再追下去只怕就回不了身了。”

“啪啪——”衣凰轻拍手掌,“七爷真是好心思。”

邵寅问道:“那照这么说,我们不用急着离开了?”

衣凰摇头,“不,要离开。琅峫知道了高靖瑶的事,不见得不会再去细查,应该就是今晚的事,若是高靖瑶不在府中倒是好办,但若是她已经回府,或者跟府中的人有了接触,我们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所以,就在今晚,所有人收拾好东西,我们可能会随时动身。”

邵寅二人看了看苏夜涵,见苏夜涵点了点头,“就听小姐的。”

一句话噎得衣凰一愣,一时间似是没反应过来,倒是邵寅二人低头偷偷一笑,应声道:“是,七爷。”说罢连忙退出了房间。

衣凰朝苏夜涵撇了撇嘴,冷着脸色说道:“七爷倒是适应得挺快。”

“小姐过奖。”苏夜涵倒不谦虚,不冷不热地应了句,饶有兴趣地看着衣凰并不好看的脸色,嘴角微挑。

青芒和冯酉趁着进城打探消息的时候,多买了些吃的,当晚的饭菜算是丰盛,一帮人最近一直忙着照顾苏夜涵以及逃避追杀,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

衣凰把饭菜给苏夜涵送过去时,他还在看下午看得那本书,衣凰不由得好奇,“是什么书?竟然让你看得这么入迷?”

“《冥行术》。”

简单地三个字教衣凰一愣,放下手中的盘子,上前从苏夜涵手中抽出书,前后翻了翻,突然笑开:“我果然没有料错。”

“什么?”

衣凰笑道:“这本《冥行术》是我师伯玄止大师写的,我小的时候看过一些,只是那时候看得不是很懂,就没有把它看完。我八岁那年师父让我把它抄写了一遍,抄完以后就留在了师父那里,所以这《冥行术》就只有两本,一本是师伯亲手写的,另一本就是我抄的。看来这间屋子之前的主人,正是师父没错了……”

话未说完,就看到苏夜涵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衣凰心里毛毛的,问道:“你笑什么?”

苏夜涵摇头道:“我刚才还在想,为什么内容这么精辟的一本书,字却写得——”

他顿了顿,没有把话说完,衣凰却已经黑了脸色,把书往身后一背,沉声道:“看来七爷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应该不需要我喂了。”

苏夜涵不由得挑起浓眉微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字的?小小年纪就写得如此一手的好字,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衣凰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面上却还是绷着脸,借着坐下的时候把书扔到了一旁,“谢七爷夸奖,不过今晚这饭七爷还是得自己吃。”

苏夜涵也不犹豫,端起粥碗就往嘴边送,衣凰盯着他说道:“七爷就不怕我在里面下药?”

苏夜涵反问道:“你会吗?”

衣凰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苏夜涵吃完晚饭后便睡下了,衣凰对四人交代了一些什么,在院子里采了许多草药收拾好,交给青芒吩咐她保存好,之后在前院静静坐了一会儿,看看天色估摸差不多了,便随手拿了些东西带在身上,朝着后山走去。

月光虽然不够明亮,却已经够照路了。衣凰一路踏着月光不紧不慢地走着,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进了树林,她没有按照前一天的原路走,而是挑了最密的一片丛林,一进去就没了月光,她走得很是谨慎小心,脚步也慢了下来。等她到达昨天采药的地点时,那两人早已在那里等着。

二人一见衣凰,连忙迎上,说道:“姑娘,我们没有透露你的行踪,你赶紧把解药给我们吧,十二个时辰就快到了。”

衣凰看着他们巧然一笑,缓缓说道:“我还有问题要问你们。”

“您问。”

“你们的军队就驻扎在这山里,没错吧,琅峫将军在哪?”

二人一愣,“你找将军做什么?”

“呵呵……”衣凰轻声笑了笑,“他已经在这里等了我那么久,我若不见他们一面,只怕不合礼数。”

话音刚落,就从林子里传出一道爽朗的笑声,接着走出一名男子,身后跟着大队人马,手中的火把顿时照亮了四周。来人正是阿史那琅峫,他夜狼一般的眼眸紧紧盯着衣凰,像是在打量什么稀世之宝,衣凰嘴角含笑,镇定地看着他。

“你不怕我?”琅峫略有惊讶地问道。

衣凰答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你不怕我杀了你?”

衣凰斜着眼睛看了看他,骤然就想起苏夜涵之前说的话,不禁脱口问道:“你会吗?”

“哈哈哈……”琅峫又是一笑,“我为什么不会?你可是天朝的人,天朝之人全都该杀。”

衣凰叹息道:“果然是征战沙场,杀敌无数的琅峫将军,看来对将军来说,要杀一个人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儿,是我估料错了。”

琅峫不由得眸光一紧,问道:“哦?那你估料的是怎样的?”

虽然他明知道这是衣凰故意下的套,他还是忍不住往下跳。这个女人眼中有寻常女子所没有的精光,那么引人入胜,他也不例外。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他也不怕她会耍什么花样。

衣凰说道:“我以为将军至少会先询问我一番,查查底什么的,若我不肯说,就严刑逼供,这样我就可以死不开口,还有机会多活些时日。”

琅峫听了这话,心情不由得大好,向衣凰走近了两步,“怎么?我看你可不像是怕死的人,否则也不会明知我军队在此,还敢孤身进来,如此不慌不忙。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说说吧,你是什么人?”

衣凰眨了眨眼睛,嘴角溢出一丝清凉的笑意,轻轻开口说道:“慕衣凰。”

闻言,饶是琅峫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一阵怔愕,紧盯着衣凰看了半晌,方才低声一叹,“天朝清尘郡主慕衣凰……今日得见真是我阿史那琅峫的荣幸。”

“将军过奖。”

“那这么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就是天朝的九王爷涣王?”

涣王?衣凰凝了凝眉,看来他还不知道那人是苏夜涵,“确是天朝王爷。”

她并没有明说是哪个王爷。琅峫倒也没有在意,呵呵一笑道:“你刚才不是说要死不开口,拖延时间吗?”

衣凰叹了口气,“可惜,衣凰现在才明白,以将军的性格,不管衣凰说不说都逃不了死路一条,既然如此,我又何苦要受那皮肉之苦?还不如爽爽快快来的好。”

琅峫眼神一正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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