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死亡谷的女人 (下)作者:夏树静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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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死亡谷的女人 (下)作者:夏树静子(日)-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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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不可能!”

阿惠十分惊讶。

“是的。看上去很健康,而且他本人也一点没有注意到,他的疾病正在发展中。”

阿俵皱了皱眉,面部表情十分深刻。

“病?什么病?”

“是胃癌,已经转移了。”

“从哪儿听来的?”

“我从相庭先生的秘书,以及和他关系很好的人那里听来的。我们经理也讲过这件事儿。”

“什么时候?”

“有些时候了。过年后相庭先生不是做过一次健康体检吗?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就查出来了。”

“胡说——”

阿惠情不自禁地大声反驳道。她虽然不相信,但心中却剧烈地悸动起来。

1月6日和7日两天,相庭确实到筑地的综合医院进行了健康检查,那两天自己一直在跟着他。

体检结束后,相庭问完检查结果后是容光焕发地从诊察室里走出来的。

“这阵子我觉得胃有些不舒服,老是忙,早一天检查一下就好了。不过,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下我放心了!”

当时相庭是开怀大笑的。

阿惠的心里又一惊:会不会是因为到了晚期,医院没有对他讲?

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做为养女,自己是他身边唯一的亲人——也许是怕自己从表情上让相庭知道,才转告给了第三者?

然后在周围传开,传到了阿俵的耳中……?

“奇怪,我才不信呢!”

阿惠再次喃喃自语道。

不对他本人讲,他就不会住院得到治疗,这不是害了他吗?

而且,相庭从哪儿看像是个重病人?

平时根本看不出来!他每天精精神神的,气色十分好,体重也不减少,食欲旺盛,在这段时间里……对,就连他那次感冒自己都怀疑——但是,如果阿俵被人骗了呢?

相庭本人?

相庭故意把自己要病死的消息泄露给周围的人……?

那是为什么?

不知道。

那就是说阿俵的情报是准确的?

这样的事情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相庭将不久于人世,而他本人还不知道,或是他为了不使自己过于悲伤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想到这里,阿惠感到周围顿时昏暗了下来,自己的心中充满了悲痛。

“我怕你受不了这突然的打击,要不早就对你讲了。而且……今天对你讲也不晚,你要有思想准备。反正你继承巨额财产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了。今后我们也会过得奢侈一些了。钱不钱的,就一点也不必担心了。”

阿俵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笑着说道。

这个人变了——阿惠感到心中一阵苦痛。

第六章 第二个死者

1

相庭真的是胃癌缠身了吗——?

虽然这仅仅是怀疑,但也没有可以否定的证据。尽管他每天都精力充沛地工作着,但也不排除实际上他在努力强忍着病痛,做给人们看的可能。也许是怕阿惠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阿惠这样一想,便感到相庭太可怜了,心中更加不安。

她真想对他说:“你真的得了什么重病了吗?你可以只对我一个人讲嘛!”

但是,万一相庭真的重病在身,医生怕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够而没有对他讲,那么自己说出去后反而会加重他的思想负担,使事情适得其反。

由于任何人都对“癌”字十分敏感,必须注意不要在不经意的说话中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什么都不说的话,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天不如一天地生活下去?

阿惠不断地在心中问着自己。

相庭现在常说“累了”,回家的时候也多了起来。

阿惠一看到他脱去大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粗气的样子,心里便像针扎似地难受。难道真的……但也有几次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偷偷地窥视过相庭,又感到他根本不像是得了重病的人的样子。他的脸色红润,也没有通常的消瘦,而且他的行动也比同年龄的人更富有活力。

为什么从医院再也没有传来过什么消息……?

两个星期前阿惠第一次听阿俵说相庭病了的时候,她第一个感觉就是相庭欺骗了阿俵。但后来她又认为相庭没有必要要欺骗阿俵。一个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为什么要编一套假话说自已得了不治之症,而且不久便将与世长辞呢?

如果这样的话,不正好给他的敌手造成机会吗?

而且这样一来,即使相庭本人没有发觉会被自己的敌手利用,可他也会从别人那里听说到这样带来的不利后果吧……?

阿惠无边无沿儿地思考着。

而且她感到阿俵好像在利用这件事煽动自己对相庭的不满。

他在购买一辆足以花费他大半年收入的高级“塞力卡”轿车,并开始寻觅更豪华、更宽敞的公寓了。

每当他注意到阿惠在担心这一点,就常常笑着说“不要紧啊,用不了多久大把大把的钞票就会滚进咱们的钱袋子里了”。

往往在这种情形下,他那对相庭财产垂涎和“天上掉馅儿饼”的小人得志的嘴脸便暴露的淋漓尽至。

俵一敏的确是在一家不太景气的“日本地质咨询公司”里供职。阿惠给他在位于溜池的公司打过几次电话约他会面。

他是通过工作上的关系认识的相庭,而且后来他对于相庭的地位和财产的说明也得到了证实。

还有一份资料详实的兴信所的调查报告。

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相庭在生活中扮演着好几种角色,他的生活的复杂程度肯定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这么说,虽然他明确说要把财产的继承权交给自已,但一旦发现了阿俵是那么一种人后又会怎么样?

阿俵所说的“大把大把的钞票就会滚进咱们的钱袋子里了”……难道早在相庭被诊断出有胃癌之前他就已瞄准了这个?

当阿惠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2月初一个天刚乍暖的傍晚,当她从“好时代”

元麻布朝三田公寓走的时候,她又思考起来——对……自从阿惠办理了成为相庭的养女的入籍手续之后,在还不到一个月的12月中旬开始,阿俵便已口出这不逊之言了。

“——这段时间里大把大把的钞票就要滚进咱们的口袋里了!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幸运降临到了咱们的头上!”

在三田公寓里,阿俵搂着阿惠倒在草席上时在她耳边的喃喃私语又在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她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那时阿惠就对他进行了忠告:即使自己会得到这个继承权,那也是很远很远的事情。

于是阿俵突然说出相庭将活不了几天了的话。

那天晚上他喝得很多,醉的厉害。

难道那是他积累了很久的愿望脱口而出了吗?

那是他蓄谋已久的一个圈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阿俵会怎样对待相庭……?

一个勤勤恳恳的公司职员,难道不会在这巨额财产面前动心……?

真的……

阿惠的疑惑在心中渐渐地延伸开来。

她又不自由主地走了起来。当她把注意力从回忆中收回的时候,她已经到了三田的公寓门口。

她乘着旧电梯上了四楼。

她打开自已的房门。她刚关上门,脱去外衣,门铃就响了,完全像是在等自己到来似的。

“是哪一位?”

“池袋警察署的。”

门外传来了她从未听到过的声音。

两名看上去三十左右岁的男人进屋后坐在了椅子上。

其中一个人向她出示了警察身份证件,并说想要问她几个问题。大概他们一直在等她回来吧。

阿惠把这间寒冷的房间里的取暖炉打开后,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北村——不,您是叫相庭惠女士吧?”

一个年龄稍稍大一些的人问道。

“是。”

“您是相庭的养女?”

“嗯。”

“什么时候的事儿?”

“去年11月。”

“对不起,相庭先生是一位怎样的人?”

警察又问道。

他们是来调查什么案子的,阿惠马上就明白了。但她感到警察的口气中有一种不祥之兆。于是她不想再让警方逼着回答,便把相庭是几个公司的兼职经理、一个独自在元麻布的公寓里生活,自己每天过去在他身边照料的各种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对方一边“嗯嗯”地点着头,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着。

“——那么,你知道盐尻达巳这个男人吗?”

“盐尻……盐尻先生……是土佐山田的那位?”

“对,直到前年你住的那个町上的人。”

顿时天生自来卷儿、高高的颧骨和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盐尻的容貌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他脖子上缠了一条毛巾、突然出现在阴暗的树林中,这是去年9月份的事。那时,她和相庭、阿俵三人正在自家的墓地扫墓……“盐尻先生怎么啦?”

阿惠问道。

“是这样的,五天前的早上,在池袋公园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尸体……盐尻先生?”

“对。这是后来才查明的。”

阿惠感到这两名警察的目光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

“盐尻先生……在池袋……为什么?”

“我们正是想了解这一点。我们想问一问您有什么线索。”

“不,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阿惠答道。

“可听说在土佐山田的时候,您和他很‘熟’呀!”

“很熟?对,那是我丈夫在的时候。”

“为什么到了东京?”

于是阿惠不得不说明前年夏天矿山发生爆炸事故后自已一下子失去了四口亲人的事情。

这次这两名警察也默默地听着,但看上去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些事。

“盐尻先生的尸体……是什么样子?”

阿惠问道。

“1月29日早上7点左右,一名带着狗散步的人在山手线池袋车站东侧北边的池袋站前公园里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人。”

“那时已经死了?”

“对,严格地讲,是两三天前就死了。”

“一直没有发现?”

“对。因为那是一个沿铁道线的细长形公园,它的北侧和西侧都是铁道,中央有两个水天宫那样的小庙……”这名警察像是不想一下子全都说出来的样子,他是在观察阿惠有什么样的反应吧。

“在旯旮的那个小庙后面是公园的栅栏,外边就是山手线的铁路了。尸体正好在小庙和栅栏之间的狭窄处,周围也都是灌木丛。是一个行人极少注意的地方。发现的人也是因狗者冲那儿叫才过去看了看而发现的……”“那么,他是死于什么原因?”

阿惠又问道。

“头部有被钝器打击的痕迹。死因是硬膜外出血。——关于盐尻先生,你最近什么时候见过他?”

对方又转人询问。

“最近……去年的9月,我从土佐山田老家扫墓回来时偶然见过他一面。”

阿惠答道。

“盐尻先生每次到东京都和你见面吗?”

“没有的事儿。而且……你们说他‘每次到东京’?”

“对。从去年秋天起,至少他来东京两三次呢!也许更多。他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没有,绝对没有。首先这个人不可能知道我的住址和电话什么的。”

可警察又是怎么找上门来的呢?

在阿惠想到这一点的一瞬间,她的脑海里联想起了一件事——对,去年从高知回东京时,在机场被南国警察署的警察叫住了,说是在钓谷的矿山旧址发现了一名叫土井元次的人的尸体。

“怎么知道我们的住址的?”

对于阿俵当时的这句询问,警察解释说从死者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写有阿惠的姓名和所住的旅馆的电话号码的纸条……“你们怎么找来的……”阿惠这次试着问了问。

这两名警察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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