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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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故事-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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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偏远的地方的省会。一个蹩脚而老掉牙的故事。
    还在飞机的舷梯上,我便可以放眼望清这偏远省会中午的天空。与5年前我来此地并未不同,依然是在厚厚的白云遮盖下。同时,我感到空气之中,这个地方特有的潮气。

    天气很热。很闷。就象要来一场雷雨。但经验告诉我,这里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特有的潮湿使这里的人们世世代代喜欢辣椒,据说,辣椒可以抵御潮气对人的身体的侵蚀。就象寒冷的东北需要戴狗皮帽子一样。

    来接我的是A君。如今,他早已放弃了职业记者的生涯,而成为时髦的并拥有私家车的股民。他对金钱的渴望与崇拜并未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的交往如同10年前那次鬼使神差而认识的集体采访时一样,并保持着多年的友谊和通讯关系。

    “来我们这里干什么?”他接过我手里的旅行包,我边随他往停车场走,边接受他的盘问。

    “一次小小的公务。”

    “准备住几天?”

    “大概5-6天吧。”

    “住在哪?”

     我说出了那个要住的地方。他似乎不相信的盯着我,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想,你怎么的也应该住XX饭店才对呀。”

    “不一样吗?”我没有正面回答他。

    上了汽车不久,便抵达高速公路,车子向市区疾驰。

    我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即将倒闭的国企改装的招待所。这家国企创办于解放以前,是解放以后国家没收的官僚资本之一。如今,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它一步一步走向亏损,并很快面临着破产的厄运。

    “10年以前我去采访过他们。”A君一边熟练地操做着捷达的方向盘,一边说,“现在才知道,他妈的,他们之所以有往日的辉煌完全是靠银行的贷款,现在银根收紧,企业也就完了。对了,你去那干什么?”

    我去那干什么? 格老子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似乎是一个新潮的故事。每日每夜的泡网,使我结识了一批又一批的少男少女。他们似乎全都是无聊的一代,又似乎已被电脑榨干了骨血精髓,他们好象已经不需要吃饭,不需要喝水,也不需要爱情,他们似乎只需要电脑――他们也就变成了电脑植物人。

    于是,他们被称为网虫。而我就是一个网虫。尽管我的计算机水平非常糟糕。

    我是来找一个小网虫的。她现在就住在我要去的地方,并且给我办好了登记手续。我为什么去找她?真正的原因恐怕连我自己也搞不清。

    她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象许多校园爱情一样毕业那天和同校的男朋友分了手。男朋友回了家乡上海,而她的选择曾是留在这里继续攻研呢?还是选择职业呢?正犹豫间而错过了一切时机,今年考研的时机已过,而她的户口也被打回这个偏远省份的一个更加偏远的县城。

    这似乎是校园里许多故事中一个相似的情节:毕业,意味着分手;选择意味着失掉机遇,而这一切似乎都让她不幸地遇上了。

    我是她起码两年以上的聊友。两年来,我们在互连网上彼此寒喧问候,彼此攻讦指责,彼此胡说八道等等,日子倒也过得平淡清闲。前不久的一天,她忽然问我要了电话号码,并在电话中说了面临的难题。“怎么办?”她几乎是神色慌乱地在电话那端问。

    “你说呢?”我不露声色。

    “我准备复习一年考研。”她的声音突然坚强起来。

    “那就考吧。”我说。

  但是学校已经不能在收容她了,搬出学校后,她就住进了这家招待所,朋友帮着讲的价,每日十元。但这已足够她那在县城当工人的父母劳累的了。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上网了。”有一次,我在聊天室里劝她。“抓紧时间复习功课考研吧。”

  “不要紧的,我在学校上网,免费的,再说,未耽误我学习啊。”

  但是危机还是再一次迫紧了她。几天前,一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也住在了这里,并开始向所有住在这里人收取保护费,她也在其中,收取保护费的人通知她,每月必须交纳100元,否则后果自负。

  “那你应该报警啊。”我说。

  “报了。警察找他们谈过,但是警察前脚走他们后脚就来了,威胁我是不是我准备跟警察过一辈子?”

  “那你应该尽快搬走。”

  “搬走?搬到哪?哪有这么便宜的地方?”

  现在,她在这里已经举目无亲了。我几乎脱口而出:“用不用我去看看呢?”

  “你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

  随即,我便后悔起来:这是不是给我的一个陷井呢?

  我就这样上了这条贼船。在此之前,我只知道她的网名:新奇,而我的网名叫阿笨,现在我知道了她的真实的名子。

  “到了。”A君停下车。

  我走下车,向招待所走去。

  这是一个类似北京四合院的大院子,只不过里面的房子不是平房,而是二层楼房。一眼看去,房子很旧,院内杂草丛生。还未进院子,便传来公共厕所的味道。这股味道呛得我几乎掉出眼泪。

  “怎么跑到这里来住啊?你现在干什么?”A君紧盯不放。

  这里曾是这个国企的一个生产车间改造的,服务台在一楼。我径直去办理登记。

  “已经预约了吗?”女服务员问道。

  “是的。”我掏出身份证登记,并交付了押金。

  “你是干嘛的?”女服务员边收钱,边充满稚气的问。尽管和她30多岁的年纪不太相称。

  “工人。”我说。这是我在网上聊天时常说的一句话。

  “哦。”女服务员沉着地点点头。

  “好了吗?我请你吃饭。”A君说。

  吃完午饭,A君把我送回招待所的房间,房间是双人的,没有卫生间,没有自来水,好在是一楼,厕所出了门左拐不远就是。

  我们吃的是炸酱面,并每人喝了杯啤酒,A君说,他陪不起北方汉子喝酒,好在我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准备躺在房间里干硬的床板昏昏沉沉地午休了。

  “我还要炒股。晚上用不用我来请你吃饭啊?”

  “不用。”我说,“需要的话我会找你的。”A君看我休息了,便驾着他的捷达车溜走了。

  下午四点,一阵敲门声把我唤醒。我打开门,见到了一个身着简单的女孩子站在我面前,她有着一张可以说是娇好的南方女孩儿的脸,“你是新奇吗?”我问。

  “是的。你是阿笨吗?”

  然后,她进了房间。我们彼此审视了一会儿,许久,她才说:“真不敢相信。你会来的。”

  “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我这把年纪也会冲动吗?”我微笑着打趣。

  于是,她开始讲述这件事的经过。

  原来,这是一伙偷鸡摸狗的郊区流氓,他们在这一带收取保护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由于做的隐蔽,而未被公安机关察觉,但是即使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伙流氓非常清楚法律的界线:把他枪毙?不够资格;劳动教养?不够份量。

  所以,那些小商小贩谁愿意和一伙无业游民较真呢?并每日每夜纠缠不清?每月一百元算是送瘟神了事。现在这伙无赖的贪心毕露,居然收到招待所常住客户的头上了。

  这个常住客户就是新奇,也就是说这伙无赖专门盯上了她。

  “我即使搬到别处去又能怎么样?他们会跟来的。”新奇的大眼睛流下了眼泪。

  “哦,让我们想想办法吧。”

  晚上,新奇对远道而来的我招待的蛮周到,去吃小吃街有名摊贩凉面,还点了几样特色小菜。

  “怎么样,好吃吧?”她的话也软软的,就象软软的凉面一样。

  我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仿佛这辈子没有见过啤酒似的,酒足饭饱以后,我便有些醉意地踉踉跄跄回到招待所。

  门口一个汉子威武地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你的保护费呢?”他冲新奇说。

  我醉眼朦胧地看着他,这个威武的汉子也就是1。6米的个头,脸色黑红,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身怀武功绝技的行家里手。

  “这个人是谁?”他冲新奇说道。

  “我哥哥。”新奇几乎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今天晚上我就守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不能走。”他恶狠狠地盯着新奇。

  “为什么?”我说道。

  “为什么?你想打架吗?”一个更加威武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扭头看去,果然是一个更加威武的汉子,身高也在1。6米左右,显然这些人就是控制着这片市场的无赖。

  “今天,看在小姐的面子上饶你一次,否则,有你好看的。背后威武的汉子对门口的汉子说,“看好她,给她门上挂好锁。”

  新奇由于害怕,便不敢回她自己的房间,而在我的房间,我们便开始谈天。

  屋内很热,电风扇由于老化的缘故已不再摆头,而喘着粗气。电视机因为信号不好,又开始便吱吱地作响,一会儿有图像一会儿又雪花一片。

  门外那个1。6米的大汉还在走来走去。我们开着房门,谈话声音传得很远。

  新奇一直非常紧张,不住地向我使眼色寻问怎么办。

  我说:“咱们是不是可以上网啊?聊它一个通霄呢?”

  “去哪?网吧吗?”

  “不用的,我有笔记本电脑。”于是,我打开行李包,拿出笔记本电脑,好在房间里还有电话。于是,我们便上了网。

  聊天室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男女,在那胡言乱语,气氛好热烈。

  刚进入聊天室,就听见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大概是门外那个探头探脑的大汉干的。我站起,走到门前,却怎么也打不开门。看来,屋外的老大在履行他的诺言:我们的屋门被反锁住了。

  此时,已是晚上8点。新奇问我怎么办?我说打110。不一会儿110警车便赶到。

  “不知道啊,我们开着门,不知道怎么回事给关上了。”

  服务员怯懦地证实了我们的话,我说,是不是对面那几个人恶做剧呢?

  于是我把警察领过去。但是那两个1。6米的大汉矢口否认。警察很无耐地耸了耸肩教育了他们一顿。

  我感激地对警察说:“我一定会写信表扬你。我记下了你的警号。”

  警察非常满意地走了。

  警察走后,我们回了房间,那两个大汉冲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尖说:“真有本事,警察来了又能怎样,啊,你说啊。”

  我冷冷地说:“小哥,还是请你好自为之。”

他们看了看我的块头,然后说,明天在找你算帐。“回房间去吧,没什么好怕的。”我对新奇说。

  新奇走了,回二楼她的房间睡觉去了。

  但是,我已不能等到明天。我给一个北京的哥们儿打电话。这哥们儿是经商的,我知道他在这里经营了很多年,有很多政法界的朋友,我的意思是请他想想办法怎么处理这种事。

  他听了我的故事,大笑说:“你真是个呆子,这种不够碟子不够碗的事警察怎么能管呢?明天早上看我的。”

  第二天早晨7点钟,我还未起来床,便听到院子里有声响,一个标准南方口音的软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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