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裁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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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裁判所-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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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还是造就出一个魔法领域的大精神病患者。”

    奥古斯丁笑道:“有那么夸张?”

    巫婆没有回话,对她来说,时间才是最大的证人。

    脉代奥拉给她安排住在奥古斯丁的对面房间,吃完加了小牛腰肉的晚餐,巫婆自己去了藏书室,奥古斯丁便回到房间蹲在在沙子上刻画魔法阵。现在地奥古斯丁不再对魔法感到新鲜,就像原先的世界规定了1+12等各种基础规则然后衍生出各类数学理论,再例如你面对一扇门,如果规则是你必须先喊“开门”然后加上敲门这个动作,才能进入,那么这个世界的魔法咒语和图案就是那个作为中介的喊声和敲门。

    巫婆捧着一本泛黄的古书进入奥古斯丁房间,早听出了脚步声,奥古斯丁也就没有抹去沙子上完成一半的魔法阵,这段时间他都在研究忏悔地那位魔法师摸索出来的新魔法阵。巫婆一眼就看到这个绝对还没有载入魔法协会正统史册的新颖魔法阵,驻足观察了片刻,道:“这是一个提取欧内特圆环魔法阵和尤里乌斯风洞魔法阵优点的二重复合魔法阵,想法不错,可惜不完善,就现阶段来看唯一地可取之处就是对核砝的要求很低。”

    奥古斯丁窃笑。这个被忏悔地那个老头自诩为臻于完美的魔法阵竟然被巫婆说得如此不值钱,她蹲下来,伸出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沙子上修改原先魔法阵的几处瑕疵,奥古斯丁蹲在一旁,无意间开始凝视她的侧脸。这是他第一次纯粹以男人看女人地眼光审视她的容颜,要知道如今奥古斯丁的身高已经与她相差不多。

    巫婆面无表情地盯着魔法阵,道:“看什么?”

    奥古斯丁赶紧收回放肆的视线,一本正经道:“我想知道您这副眼镜的材质是什么?”

    “龙骸。”

    巫婆冷淡道,继续研究沙子上的魔法阵。她干脆开始独立构建另一半魔法阵。对于几乎一辈子沉浸于魔法领域地她来说,一个有趣的魔法阵,就如同饕餮眼中最美味的佳肴。奥古斯丁听到龙骸这个词语,剩下的轻佻也迅速一扫而空,赶紧抛出个话题,道:“夫人。您了解拜占奥教廷吗?”

    巫婆仿佛能够洞穿奥古斯丁的心思。道:“你是对教皇和牧首地选举感兴趣吧?在两个世纪前,拜占奥教廷地教皇还须经四个世俗君主和几个大家族遴选和认可。直到教皇中的教皇伊拉斯谟规定教皇只能由枢机主教选举产生,只需要获得白蔷薇皇朝的皇帝一个人的承认,随后的一百年中教廷与其余三大帝国关于君主是否具备否决权而展开一场场宫廷阴谋,最终拜占奥教廷胜出。而你们神圣帝国的梵特兰蒂冈教廷则没有这么复杂,帝国皇帝表面上从不干涉主教们地选举,但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操纵选择结果,所以这次牧首换选,新牧首肯定是个绝对不会给皇帝制造麻烦地红衣大主教。”

    奥古斯丁诧异道:“夫人,您也关注这次牧首选举?”

    很快完成魔法阵建造的巫婆起身,拍了怕手微笑道:“谁说魔法师就一定是个聋子瞎子?我这几年其实一直在大陆上游历,想不知道这些都难。奥古斯丁,你是不是很奇怪你地教父为什么要放弃唾手可得的牧首权杖?”

    奥古斯丁使劲点头。

    巫婆竟然露出个细微的促狭神情,眨了眨眼睛,道:“自己去问他,我也想知道。”

    这段时间内的阿奎那圣谷大教堂完全与世隔绝,层层大门上锁并贴上封条,任何人均不得出入,选举已经进入第八天,广场外的信徒不少开始流露出焦躁的情绪,贵族可以仅在空闲的时候来广场等候,等累了就可以回到舒适温暖的大床,做些教廷不允许的勾当,但许多从外地涌入朱庇特城的贫穷信徒则意味着只能够在广场挨冻,吃喝拉撒都是问题,梵特兰蒂冈历史上第一次选举如此漫长,以往烟囱基本上都是两三天内便能够冒出白烟,这跟曾经一次教皇选举延续了整整两年时间的拜占奥教廷形成鲜明对比。生怕错过历史性一刻早早来到广场的君士坦丁啃着一块夹有玛格丽特嫩羊肉的面包,有点不耐烦道:“某位奥古迦帝国的异端说过拜占奥教廷的教皇选举就是人类最大的难产,难道我们的教廷也要经历一次难产?”

    一旁的阿佛洛狄依旧漠视周围的惊艳视线,轻声道:“似乎这次朱庇特大帝对选举的结果真的是漠不关心,这恐怕才是这次选举难产的最大原因。”

    君士坦丁悄声道:“你说谁能胜出?资格最老的摩诺法蒂?还是在帝都关系最复杂的圣本尼第?本来呢,奥古斯丁那小子的教父伊耶塔是众望所归的人选,真没想到那位红衣大主教会放弃了投票权,活该奥古斯丁倒霉,这种事情,比得上从天堂坠入地狱了。”

    阿佛洛狄皱了皱眉头,道:“东部大教区的摩诺法蒂和西南大教区的威尔森是保守派的代表,而北部大教区的圣本尼第以及东南大教区的尼科洛则是典型的激进派,极力推崇改革,在整个帝国权力版图来看双方势力相当,但我有点觉得介于两者之间的温和派有可能会冒出一个人物给所有人一个惊奇,两大阵营僵持下,说不定就会作出平衡妥协。”

    君士坦丁撇了撇嘴,道:“难说。反正我们北奥武符和杜兰特这次是把注都押在了圣本尼第身上了,就算是摩诺法蒂胜出,也可以接受,毕竟是我们东部大教区的红衣大主教,如果真要像你所说冒出个没半点交情的温和派,对我们家族没什么好处。”

    阿佛洛狄叹了口气,兴许是惋惜奥古斯丁错过了一步跻身梵特兰蒂冈核心的机会,或者是感叹那些她无法接触到的牧首选举的复杂内幕。

    “你们在说什么?”

    一位穿着打扮远比相貌气质要华贵耀眼的佩剑青年走向阿佛洛狄和君士坦丁,能够在站在这个位置的年轻人,基本上都能算作是帝都一流的贵族少爷,他就是杜兰特家族的拉斐尔少爷,没有君士坦丁的才华和英俊,但一个杜兰特家族未来家主的头衔足够让大量名媛心甘情愿脱下繁琐服饰为他暖被窝。

    阿佛洛狄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从不掩饰对这位拉斐尔少爷的冷淡,她既然连叔本华王子都敢拒绝,相对逊色不少的拉斐尔也就没有太大怨言。在奥古斯丁面前嚣张跋扈到了极点的君士坦丁似乎跟这位没半点特长的帝都少爷很热络,笑道:“亲爱的拉斐尔,我正在和姐姐谈论你的骑士考核,我们都相信你一定能够顺利摘取中阶骑士徽章。”

    几乎时刻都剑不离身的拉斐尔笑容灿烂,仿佛一点都没瞧出阿佛洛狄掩饰后的鄙夷和不屑。

    突然,海浪一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三人同时望向大教堂烟囱,果然,一股白烟袅袅升起。

    圣博多禄广场祈祷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浩浩荡荡的人海发出的祈祷,让牧首圣庭充满圣洁气息。许久,在众人瞩目中紧闭了八天的青铜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穿牧首法衣的老者出现在众人视野,这段时间负责送食物的年轻修士向前踏出几步,来到新牧首身边,这位神圣帝国的精神之父在那位年轻修士的搀扶下走出青铜门,一只白猫尾随其后。

    遥远的加雅尔郡省脉代奥拉,埋头于书堆的神学院院长伊耶塔放下手中的鹅毛笔,呢喃道:“柏拉图斯鸠,我已经履行了约定,接下来轮到你了。”

第二卷 披着教袍的异端 第四十章 最大的遗憾

    刚刚完成《教诲》第二卷草稿的伊耶塔放下鹅毛笔后,想着找个机会把这部分稿纸交给奥古斯丁,这部《教诲》计划是十三卷,将近这一年时间完成了两卷,他并不满意这个进度,远离政治漩涡中心的老人疲倦地盯着昏黄烛光,自言自语道:“万能的上帝制造不出一块他搬不动的石头,命运让我知道自己的命运,这种悖论,不管对谁来说,都沉重了点。”

    两鬓霜白的老人吹灭蜡烛,走出房间,借着月色来到藏书室,虽然同样是魔法师,伊耶塔从来都不喜欢占星师这个魔法领域最偏僻死寂的细小分支,也许他这是受到老师圣哲罗姆的影响,帝国最伟大的奥术师对占星术采取一贯的贬低嘲讽,甚至被他称作是“魔法世界最惹人厌的小丑”,走在通往占星阁的楼梯上,伊耶塔停顿了一次,但最终还是打开占星阁的大门,此时脉代奥拉副院长马可伯特正在占星,见到伊耶塔,马可伯特四周原本按照一定轨迹运行的十几颗悬浮水晶球一一轻缓落地,似乎不解这位院长的造访,马可伯特行礼后沙哑笑道:“院长,您难道也对占星术感兴趣?”

    伊耶塔来到窗口,望着浩瀚星空,微笑道:“马可伯特,你在脉代奥拉修行多少年了?”

    副院长轻声道:“圣哲罗姆成为院长后,我就来到脉代奥拉神学院,算一下,大概有四十多年了。”

    事实上比马可伯特还要年轻将近十岁的伊耶塔笑道:“马可伯特,我当年还在牧首圣庭查阅《番迪尔门教宗》这类基础书籍的时候。就听说你是摩尼黑神学院最优秀的修士,是大占星师里夏德的得意弟子,事实上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佛来堡大教堂举行地那次辩论会,只不过你是摩尼黑神学院的代表,我只是个慕名而去的听众。”

    马可伯特没有说话,似乎沉浸于对往昔的追忆中,一个活了七八十年经历过荣誉沉浮的老人。一旦抹去铺盖于记忆之上的厚重尘埃,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年轻时代的风光让马可伯特那张刻板地苍老脸庞露出一抹恍惚。

    五十年前的马可伯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而如今。这个当年他都不曾留意的听众却站在了他头顶。成天与命运打交道的马可伯特再一次体会到生活地反复无常,他收回思绪,释然一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身为占星师的马可伯特还不至于因此对伊耶塔心怀怨恨,他知道身旁这位红衣大主教的一生其实从不曾被帝国政客或者教廷元老重视,在大主教的位置上默默无闻了将近二十年。成为出使白蔷薇皇朝的督主教。所有人都觉得那是一种教廷对这位冷落,即使侥幸成为红衣大主教,也被视作是梵特兰蒂冈离牧首最远、最没实权的尴尬角色,直到圣哲罗姆成为使徒扑克牌的黑桃J,而老牧首也很“适时”地身患重病,那一刻,所有人才恍然大悟,惊呼梵特兰蒂冈历史上最年轻地牧首将要诞生了,但出乎马可伯特在内所有人地意料。这位仿佛“一不小心”就成了帝国和教廷最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却选择蜗居在脉代奥拉石峰顶部的一个昏暗小房间中。

    伊耶塔轻声道:“马可伯特,我今天来占星阁,只是想告诉你,奥古斯丁未来是紫曜花徽章的主人。庞培以后也会是三眼黄金鸢徽章的继承人。这种这两个孩子的特权,同样也是他们最大的负担。我不会把脉代奥拉神学院交给一名大贵族,哪怕他是我的教子,身披司祭长的教袍,脉代奥拉屹立于帝国最边缘地带,所以它不可以牵扯进任何一个政治漩涡,它不是神圣帝国地木偶傀儡,也不是贵族的玩具筹码,你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马可伯特脸色微变,望着伊耶塔,他一直以为这个红衣大主教是想要栽培一个佩戴紫曜花徽章的脉代奥拉神学院院长,而且这一年下来,马可伯特确实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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