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妖冶》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深宫妖冶- 第2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没事。”
  “不该让你淋雨,我忘了你经不住。”
  “没你想的那么弱……”文慧说完,一阵咳嗽,倒在白翳山臂弯里。
  白翳山探她鼻息,平稳悠长,只是睡着了,抹去她面颊上的雨水:“累了还强撑。”
  “少爷,公主身上湿透了,不找个地方生火取暖,病了可就麻烦了。”周畔纵马上前道。
  “这里哪有地方生火?”
  “上山时,小的看见离山下不远,有一个山洞。”
  白翳山眼睛一亮:“快走。”
  山洞不算小,里面都是些古藤,尘土虽多却十分干燥,护卫军守在洞外,白翳山背着文慧进去,让她靠坐在洞壁,周畔生火,不一会儿火便燃得旺盛。
  “不出京城,一辈子体会不到这种感觉。”白翳山摇头叹息,转目看向文慧,火把她的面孔印得通红,熟睡中依然咬着嘴唇,象在和谁较劲。
  “少爷累了,先睡会吧,杨将军有消息小的立即叫醒您。”
  白翳山紧张一夜,疲累无比,却摇了摇头:“胜败不明生死为卜,哪有心情休息。”靠于石壁,望着洞顶发呆,渐渐困意袭来,也就睡了过去。
  梦中一阵马蹄声响,白翳山忽而惊醒,以为是做梦,可是侧耳一听,洞外果然一阵刀兵之声,马嘶人吼,乱成一团,急忙转向文慧,却被眼前景象惊得呆住。
  文慧白皙的脖子上抵着把匕首,脸颊上布满汗珠,眼睛悲哀地半闭着,一个人正死死箍着她勃颈,另一支手猥琐地在她胸前游走,那人颤抖地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啃声,你一叫我就杀了他!”
  “周畔!”白翳山不可置信地喝道。
  周畔一震,看见白翳山醒了,手立即从文慧胸前移开,撕声:“别动,再动我割断她脖子!”
  “你——”
  “少爷,对不住,公主我要献给韩王了,你要是现在走,我保证不伤她,也不伤你!”
  白翳山恍然大悟:“是你向铁骑军走漏的消息?”
  “我没办法。”周畔绝望地撕吼:“我爹和我妹妹都在他们手里,我没办法啊!反正我快要死了,你不会放过我,韩王也会杀我灭口,左右都是个死,临死前老子也要快活一把!”
  文慧的衣衫已被撕去一块,香肩半露,周畔意识濒临疯狂,匕首因手臂剧烈抖动,已经在颈上留下一道血痕,命悬一线再加上受辱,文慧狠狠咬住嘴唇,片刻鲜血淋漓,却没发出一声悲鸣。
  白翳山心如刀绞,文弱书生武不能武,对方挟持的又是心头肉,关心则乱,一时间除了万念俱灰,别无他法,红着眼睛,一个劲颤声:“放开她,放开她……”
  “我已经把铁骑军引来了,听到了吗,他们快把我们的人杀光了,他们就快冲进来了……我的死期也到了……我对不起起你,少爷……我爹也会死的,可我不能任由他们杀了他……”周畔的声音渐渐变低,眼神涣散,剩下的只是欲念。
  文慧再次感到那只淫邪的大手伸进胸口衣衫时,终于发出了一声呜咽,她的神志也快崩溃了,人在绝望时唯一想到的就是鱼死网破,这个时候的力气,会比平时大上几倍,文慧咬牙,使尽浑身力气往石壁撞去,当然,撞的并不是她,而是身后的周畔,这家伙被重重挤在石壁上,后脑一痛,眼前金星乱冒,接着有人掐住他的脖子,而那双手虚无缥缈地没什么力气,然后胸口巨痛,是有人打了他一拳,不过也没什么力道,这时头被举了起来,接着狠狠砸向地面,这下彻底安静了。
  白翳山像豹子一样弹起,做完这一系列壮举,终于把人制伏,他跌坐在地,不住喘息,文慧撞了周畔之后便浑身瘫软,扶住石壁一个劲咳嗽,她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白翳山,白翳山也看着她,两人眼神一对,扑过去抱头痛哭。
  两人心知肚明,这次在劫难逃,哭了一阵,文慧推开他:“杀了他,我再自杀,反正被俘不如去死。”拿起地上的匕首,对准周畔的咽喉,盯着喉咙看了半天,手也抖了半天,转向白翳山:“你……你帮我杀了他!”
  白翳山过去,接过文慧的匕首,贴上周畔的喉咙,半晌,一闭眼,狠狠划下去,睁眼一看,却只留下了道浅浅的伤口,根本不致命:“我……我没杀过人。”
  文慧抽噎地看着他,他也灰头土脸地注视着她,随着清脆的匕首落地之声,两人再次抱头痛哭。
  外边喊杀之声渐渐小,一个浑厚的声音传进山洞:“公主,铁骑军已退去,请放心出洞。”
  绝望的二人听闻,诧异地互望一眼,外边确实是杨忠的声音,白翳山牵着文慧的手,钻出山洞,只见杨忠带着数百人站在洞外,四周全是骠骑营和铁骑军的尸首,断旗残刃,散乱一地,伴随浓重的血腥味。
  “让公主先退之后,末将突然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他们是在拖住我,留了一部分人和他们周旋,末将就找来了,果然跟铁骑军碰个正着,公主可曾受伤?”
  文慧被白翳山拥着,此时不禁向他贴了贴,摇头:“不曾。”
  “说来惭愧,在下的家丁被铁骑军威胁,向他们告了密,不然我们的行踪也不会被韩广知晓。”白翳山叹道。
  “那人现在何处?”
  白翳山指了指山洞:“里面。”
  杨忠看了眼他的副将,副将领命,提刀进洞,片刻便听一阵惨呼。
  “你杀了他?”白翳山惊呼,毕竟是伺候了自己多年的家人,还准备求杨忠饶他一命,不过心底里明白,周畔一人致使上百人阵亡,又侮辱了爱妻,自己也恨透了他,实乃死不足惜,可是武人的动作真是快啊,还没反应过来,人家就已经砍下首级祭旗了。

  第 43 章

  “大理那边来消息,文慧已经抵达,路上遇到韩广的军队伏击,多亏杨忠拼死相护,方能平安无恙。”皇后放下手中的信笺。
  皇帝愤然:“韩广这匹夫,竟连个女子也不放过!”
  “他是破釜沉舟,在此一役。成则王侯败则寇。”
  皇帝依然愤怒,却免不可深深的无奈:“叛军已连克五州,过不了多久……”
  “别人巴不得咱们死得快些,自己就别咒自己了。”皇后看着顶上的水晶宫灯,目光空洞。
  “富贵如浮云,今朝我主沉浮,明日易主知是谁?”
  “刚送走蓝妃母子,悲观一些,可以原谅,下不为例。”皇后一笑,却是苦笑。
  “这些年,朕自己都忘了干了些什么,有时也想回首前程,可一回忆,又忆不出什么,每天都差不多,吃喝玩乐,空虚满足,说不快乐是假的,可又像是少了什么东西,轻飘飘,没分量。”皇帝靠上椅背:“浮生若梦,日子竟混过来了,问自己时,却茫然无知。”
  “不混日子的又有几个?我们羡慕他们,他们累到极处,也向往我们,都是互相看着,都没满意现状。”
  皇帝看着她,目光深邃:“你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安慰自己?”
  “不知道。”皇后深思:“只是坚信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有了这样,缺了那样,唯一不甘的,是没有取舍的权利。”
  “说句自私的话,朕庆幸当初你别无选择。”
  “说句伤人的话,我恨透了你的庆幸。”
  “都是往事了。”皇帝满不在乎地:“朕不介意,生米早成熟饭下了肚,一消化就是几十年,此生无憾矣。”
  “肚痛死你。”皇后瞪他一眼。
  皇帝一副很惬意的样子,摇头晃脑一会儿,忽而问:“你还坚持留下?”
  “你已问了十多遍。”
  “朕希望的,是你留在人世,平安幸福地活着。”
  “一无所有,谈何幸福。”皇后凝视手上的宝石戒指:“我是个虚荣的女人,身份没有了,宫殿没有了,华服珠宝也没有了,还活个什么劲?”
  “你又要说,李后主苟活数年,还是死了,留下些哀词,供后人附庸风雅,不如一早自尽。”
  皇后笑了笑:“是不是我平日说的太多?其实我比你还患得患失。”
  “只怪平日站太高。”
  “是。”皇后颔首:“跌个半死,不如死得透透的,彻底干净。”
  入冬,叛军连占十州,一路势如破竹,直逼京师。
  “养尊处优的皇朝军,总是不堪一击?”皇帝坐在空荡荡的宫殿中,抚弄案前的玉玺,喃喃自语。
  “呈悭的母亲,昨夜病逝了。”皇后跨进门,停在门边。
  皇帝抬头,凝视着她的身影,因为背光,显得格外虚幻,看不清脸上的神情,愣了一会儿,皇帝才接受现实:“果然如太医所说,撑不过这个冬天。”
  “要不要写信告诉呈悭?”
  “不了。”皇帝极其疲累,摇头:“好不容易将他骗去晋国考察民风,现在发现上了我们的当,又回不来,够气苦的了,何必再添一分。”
  “大厦将倾,的确不必顾及这些。”皇后怅然环顾,无声离去。
  皎月正收拾行装,皇后进来,看了看,奇怪地问:“这是干嘛?”
  “听你的劝导,离开皇宫啊。”皎月埋头继续。
  皇后愕然。
  “不是说把收藏的首饰送我么?”皎月仍不抬头,淡淡地道。
  皇后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见她不伸手接过,便塞给她,顺便仔细分辨她面色:“美人儿,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改了主意?”
  “你说的对,不是非死不可,何必自断生路。”皎月笑了几声,却掩不住苦涩:“昨天晚上,我去照顾呈悭的母亲,看着她慢慢死去,一个活人,就那么一点一点的凉下去,突然觉得活着是件幸事。”
  皇后默然,皎月抬起头,脸上泪痕点点:“很凄凉吧,身边的人离开你,这个时候离开你……”
  “是。”皇后微笑:“不过很为你高兴,活着真好。”
  皎月看她良久,动了动唇,又无言,叹道:“这么多年,该说的都说完了,连废话都没的说了。”
  “小富婆,出去后,要看准男人,别给人诓了财又骗了身。”皇后捏了捏她的脸蛋。
  “放心,我是谁啊,研究了这么多年理论,哪个男人能糊弄得了我。”
  “不过该糊涂时也要糊涂。”
  “做不到,做不到啊。”皎月感慨:“这也是我佩服你的地方,你怎么做到的呢?”
  “我自己也说不清。”皇后沮丧地扁了扁嘴:“这么多年,全是瞎混,皇后没做好,女人也没做好。”

  第 44 章

  白翳山一直不信天上能掉馅饼,可是那天,馅饼不但砸在他头上,而且吃进了肚子。
  那是抵达大理的第三天,文慧水土不服,卧床不起,白翳山精通医理,便为她诊脉,写下方子,他便告辞,文慧从床上坐起,叫住了他。
  他问:“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文慧迟疑一下:“没有。”
  他不知她何意,便立住,静静等待。
  “自从到了这,我们几乎没说过话。”文慧微微一笑。
  白翳山先是暗道,你不是最讨厌和我说话吗?随即心中一喜,明白过来,人家这是请你留下来聊天呢,刚坐在桌旁,文慧后面的话却泼了他盆冷水。
  “这里的人汉话说得我这个汉人都听不懂,一天到晚除了清湛,实在找不到个人交流,我一想,不是还有你吗?呵呵。”
  “呵呵。”白翳山木然地笑了笑:“是……啊。”
  文慧看着他,忽然沉默下来,良久,幽幽地道:“以后,就是我们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