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四人帮”在会上什么都不说,也不检讨。在一次会上,纪登奎和我还有几个同志问王洪文说:你们几个人商量,你背着周总理、政治局其他同志飞长沙见毛主席,你谈了什么?任我们怎么问,王洪文也不吭声。后来,邓小平同志、李先念同志找我们几个人说:现在工作繁重,这个批评会先停一下,问题可先挂起来,以后什么时候想批就批。这个暂告一段落的意见经小平同志请示,毛主席同意了。以后,政治局曾传阅过江青写的一个很不像样子的检讨。周总理在江青的检讨书上写了一大段的批语。毛主席也圈阅了这个检讨。
5月3日政治局开会后的一天,张玉凤找我,说要我介绍到友谊商店买东西,实际上是毛主席派她了解政治局会议召开情况的。张玉凤在闲谈中问谁主持中央政治局工作比较好。我也问张玉凤,如何理解毛主席在政治局会上说“这次和庐山会议不同”的话,我说我不懂这个意思。张玉凤说:4月27日政治局会后,江青打电话告状,要她转告主席说,4月27日的会议上,叶(剑英)、吴(德)等跳出来围攻他们,连倪志福也跳出来了,这是庐山会议的再现。张玉凤说:毛主席不同意江青这样说,所以说这次和庐山会议不同。我才恍然大悟。5月3日后,毛主席就不愿意见“四人帮”了,“四人帮”的嚣张气焰也稍有下降。“四人帮”见不到毛主席了,他们就又想办法接近毛主席。
1975年9月30日,毛远新参加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二十周年庆祝活动,10月上旬回到北京,借口要向毛主席汇报辽宁的工作而未返回辽宁。毛远新在向毛主席汇报时,乘机向毛主席耳边吹风,说辽宁的干部和群众反映邓小平要否定“文化大革命”。他还反映了一些邓小平同志的言论。毛主席听了,对毛远新说,这些意见(指毛远新反映的邓小平同志当时的言论),顺着不好。毛主席要毛远新当面与邓小平同志谈,并且让李先念、陈锡联、纪登奎、华国锋、汪东兴参加。后来,汪东兴、纪登奎告诉我,这个会上谈得很僵。邓小平同志说:你这些意见不就是说我犯了路线错误?毛远新说:提意见嘛,要杀头吗?以后小平同志收回这个话。在毛远新与邓小平同志谈话的第二天,邓小平同志把我找去,谈了十一条意见,主要是将他与毛远新谈话的情况告诉我。这次谈话后,政治局的同志见不到毛主席了,邓小平同志见不到毛主席了,王海容、唐闻生也见不到毛主席了。毛主席当时身患重病,身体不好,不能主持政治局会议。他又不愿见“四人帮”,结果就指定了毛远新做他的联络员,并在政治局宣布了这件事。邓小平同志当时已经很困难了。
1975年,清华大学党委副书记刘冰等人给毛主席写信,揭发迟群、谢静宜的问题。迟群当时任清华大学党委书记,谢静宜任副书记。刘冰等人写的信,分别送给了邓小平同志和我,内容是一样的。送给邓小平同志的信,邓小平同志转送毛主席了。给我的那一封信,我压住了。因为清华大学党组织关系在北京市委,我就找迟群和谢静宜谈话。
我对迟群、谢静宜说:刘冰同志对你们有意见,你们几个书记先谈谈,人家有意见嘛,谈不拢再开个常委会,看一看能否统一起来。我还说:人都是有错误的,要考虑各方面的意见,批评不对的要解释清楚,批评正确的要接受。要搞好团结。迟群表态说:回去后就征求刘冰的意见,不会有大问题。我与迟群、谢静宜谈话后的一天,在国务院遇见了纪登奎同志。他说刘冰同志提出要找他谈一谈,问我刘
冰要谈什么问题。我说刘冰对迟群、谢静宜有些意见,写了一封信。纪登奎同志提出可否看一看刘冰的信,信正好放在我皮包里,就给他看了。纪登奎同志的一个女儿在清华大学上学,她回家说迟群与谢静宜在1974年“批林批孔”大会上的讲话和中央的8号文件不同,哪个对?纪登奎同志说迟群、谢静宜的讲话是错误的。他告诉女儿,江青等人搞“三箭齐发”,毛主席批评了。当时政治局开会要求将毛主席的批示下发,但江青、张春桥提出为了保护青年干部,文件不要下发,可以在别的文件中点一下这个事情。8号文件就是这个文件。纪登奎同志的女儿把这个意见告诉了刘冰同志。刘冰对迟群、谢静宜的意见就更大了,在迟群、谢静宜与他谈话时,双方谈崩了。不久,李先念同志陪同外宾去见毛主席,外宾走后,毛主席留李先念、汪东兴同志谈话。毛主席说:刘冰的信矛头是对着我的(指赶工宣队、军宣队)。我就在北京,写信为什么要经过小平转?小平偏袒他。毛主席还指出:小平、先念、东兴、吴德、迟群、谢静宜六个人开会,由李先念和汪东兴同志传达他的意见,要这六个人提出如何解决的方案。
关于在批判“经验主义”等问题上同“四人帮”的斗争大会辩论刘冰的信
大会辩论刘冰的信。为了贯彻执行毛主席的指示,邓小平同志叫我起草一个方案。我提出的方案是,由参加六人会议的迟群主持召开清华大学的会议,让迟群传达,先开小会辩论,视情况发展再召开扩大会议。这个方案送李先念同志看后,他提出至少要搞两至三个方案,以便主席选择。他说清华大学党组织的关系在市委,要有一个由市委主持传达的方案。我在原来提出的方案基础上吸收了李先念同志的意见,加上了由我代表市委传达的方案。邓小平同志看过我上报的两个方案后,也同意我去传达,他找先念、东兴和我在国务院的小会议室开了一个会。邓小平同志对方案稍加修改,加上了把这些情况向政治局汇报,先把方案报送毛主席。这个方案由我们四人签名,报送了毛主席。很快批回来,毛主席在由我去传达的方案处画了三个圈,表示同意这个方案。这些情况向政治局汇报后,我就去清华大学党委常委扩大会上进行了传达。当时,毛主席的指示的第一句话是批评江青的,说她没有自知之明。我在传达时没有传达这句话,毛主席批评邓小平同志的意见也没有传达。我只说刘冰同志对迟群、谢静宜同志有些意见,写了封信给毛主席,毛主席收到刘冰的信后,指示要开会辩论。“四人帮”这回可抓住我了,张春桥质问我为什么不传达矛头是对着毛主席的那句话,我说是辩论会嘛,如果先讲了毛主席说这封信的矛头是对着毛主席的,谁还敢讲话?
后来,清华大学开全校大会,我说迟群讲话就可以了,但“四人帮”逼着我去清华大学全校大会上传达。他们说,毛主席让你参加六个人的会议,清华又是北京市委管的,你应该到大会上去传达毛主席的意见,还要传达毛主席说信的矛头是对着主席的这句话,要大家讨论好、辩论好。无奈,我只好去清华,但我只讲了五六句话,借口有事要先走,就交由迟群主持会议。这个事情后来被“四人帮”、毛远新插手,闹大了,开始“反击右倾翻案风”,矛头进而转向邓小平同志。毛远新曾对倪志福同志说,刘冰敢于给毛主席写信反映迟群、谢静宜的问题,因为背后有人支持。支持刘冰的有两条线:一条线是邓小平、周荣鑫、胡乔木、李昌、胡耀邦,一条线是纪登奎、吴德。后来,“四人帮”策划在一次政治局会议上提出清华党委要向政治局汇报,周荣鑫、胡乔木、李昌、胡耀邦参加。邓小平同志事先向这些同志打了招呼,让他们准备在会上作检讨。
在政治局会议开始前,我在大会堂东大厅遇到邓小平同志,他对我说:也有你的什么事?会议开始后,先是刘冰同志起来“揭发”我们。他说他的一封信是经胡乔木、周荣鑫等同志送邓小平后转送毛主席的,另一封信是送给吴德,吴德又交给纪登奎的。胡乔木、周荣鑫、李昌、胡耀邦承认信是经过他们转送的,并且做了检讨。我们“这条线”的纪登奎也检查了几句,我没有吭声。这次会议的后一段是迟群、谢静宜及清华大学的什么人站出来发言,揭发邓小平同志,语言比较恶毒,围攻了一两个小时。这些活动是“四人帮”、毛远新策划、布置好了的,目的就是反对邓小平同志,打击老同志。粉碎“四人帮”后,有人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说我是“四人帮”的人,说“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是我在清华点的火。小平同志出来说:这件事我知道,他不是“四人帮”的人。李先念同志也作证,表示整个事情的过程他都知道。
“文化大革命”后期在解放干部问题上的一场斗争接触专案工作
1974年年底,毛主席在长沙,周总理去见过毛主席。周总理回来向政治局传达了毛主席的指示:四届人大之后要实行特赦,释放战犯,先解决外部矛盾;同时,也要准备很快解决“文化大革命”以来受关押和受监护的干部问题。毛主席还说,不要原来管专案的人员参与这件事,要过去未管过的人去办。专案工作曾经由三个办公室管理,“一办”由汪东兴负责,“二办”由黄永胜、吴法宪负责,“三办”由公安部谢富治负责。“九一三”事件后,“二办”撤销,其所管的专案分别划给了一、三办。周总理提议、政治局决定由汪东兴、纪登奎、华国锋、吴德负责办理、落实毛主席的指示,成立专案小组,汪东兴任组长。周总理说:毛主席曾经批评过“搞专案的人,不搞出几个反革命好像就没有成绩”,华、纪、吴这三位同志没有与一、二、三办沾边,超脱一点,由汪东兴牵头,因汪东兴在毛主席身边,有事请示方便。周总理还说:毛主席已经批了29件解放干部的材料,我们应抓紧解决,不能每件都等毛主席批。在此之前,我从未接触过专案工作。“文化大革命”初期,我在北京市工作,既不是“中央文革”小组成员,也不是中央碰头会的成员。当时,专案的情况不许过问,甚至逮捕原市委第二书记刘仁、市公安局局长李钊等人,我都不知道。那时受机关群众监管,刘仁被分配打扫厕所,忽然有一天不见了,我打电话问谢富治知道不知道刘仁的下落,谢富治说:你不要问了!李钊也是这样。李钊是在原局长邢相生被关押后由公安部派来的新局长。有一天,我找公安局长,怎么也找不到了,我又打电话给谢富治,问知道不知道李钊的去向,谢富治还是说:你不要问了!还有范瑾,也是这样。忽然不见了,我怕出事,又问了谢富治,答复还是一样:你不要问了!以后我的确不再问了。
其实我也不是要问他们的案子,只是人不见了总要问一问吧。这一次接受参加清理一、三办的任务,我的确是不曾沾过边的,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我们虽然是超脱的,可难就难在对这些案件的情况都不了解。毛主席几次催问工作进展。周总理抓得也紧,要求在三个月内办好。社会舆论当然也跟了上来,多少人正盼着这一天,要求尽快释放被关押的老干部。我们感到要在三个月内解决完这件事很困难。当时,我们一方面抓紧听取一、三办人员的汇报,了解情况,看他们写的简要材料;另一方面要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