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这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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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这档事-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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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相亲的事进行的仍不能算顺利。

最大的问题还是源自冀荣公主的自卑心理。或许是男女有别,也或许是有人天生粗神经,王从清虽然经过了这么多事,却依然每天神清气爽,满面春风,仿佛是越挫越勇;而冀荣公主则是低气压云团紧随身边,越来越疲软,仿佛已经坚信自己是撒旦的化身,不再指望还有人扛得住自己的阴气。

“唉……洁华那么个性子,得想办法改改才好”

太后对事情的进展叹了好一口气,一个自认为没救的人,别人着急也没用

“关键是要长公主能重拾信心啊”

皇后总结出了问题的重点。可是关于这个重点……婆媳俩对望了一眼,还是只能叹气。

要是连王从清这种条件都不行的话,那世上能让冀荣公主相信可以白头偕老的,大概只有乌龟了。

“不好了!不好了!太后,皇后!冀荣长公主家的小公子掉到湖里去了!”

正在两个后宫顶级人物落入公主+乌龟的诡异想象中时,内侍的急报让事态极速的进入了一个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地中……当然,那时还没有人能预料到这一点。

冀荣公主的小儿子才一岁出点头,被无责任感的兄姐带着到处蹦达,结果两个大的又在为意见不合而争执,一不注意小的就掉人工湖里去了。

湖边也是有侍卫站岗的,所以孩子倒是被很快捞了上来,可是也许出于惊吓,也许由于呛水,也许因为各种不知名原因,当晚就发起了高烧,情况很不乐观。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小的还没好转,两个被罚跪地板的大的就双双罚成了风寒。面对这种情况,冀荣公主连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的力气都没了。

王从清事发后第二天进宫时,面见的就是这种状态下的公主。

只见冀荣公主眉头紧锁,目光呆滞,旁若无人的坐在桌边发呆,桌面上摆着一壶酒,还有一个酒杯。

王从清跟公主的婚事虽然还是没谱的事,但到底算是有点关系的人。他知道心烦意乱时喝酒很伤身,便本着他乐观向上积极健康的性格准备上前宽慰公主一番,于是二话不说替公主喝掉了酒杯里的酒,劝道

“公主,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古语云‘熬过寒冬春又至’,也说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总该保持着一颗希望的心的……”

以往冀荣公主对于王从清的话,总是腼腆的只顾着听,既不发表意见,也不怎么动容,可今天却是瞪大着双眼盯着王从清,嘴巴越长越大,快要能吞下一个鸡蛋了。

王从清也发现公主看自己的神情很不正常,不像是被鼓舞后该有的表现,然而当他正准备询问公主的听后感时,冀荣公主却猛地跳了起来,一手掐住王从清的脖子,另一只手狂捶他的背,惊恐的叫道

“快点吐出来!快吐出来!”

两个月后……

西宫门礼泉大街边的冀荣长公主府炮竹齐响,迎来了它的第四位男主人。

冀荣公主则静静的坐在新房之内等待着头上的红巾被第四次挑起来。自艾自怨的消极磁场已从她的身上一扫而飞,是啊,连喝毒药都死不了的男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没错,冀荣公主的那杯酒,本来就是只准备给她自己喝的毒酒。她当时一想到自己没准克夫,还会克子,就觉得万念俱灰,于是头脑一发热,一死百了的念头便闪了出来。谁成想人倒霉的时候连死都难!自杀的酒就这么被王从清稀里糊涂的喝了。

关于王大人后来的情况,冀荣公主是从皇后那听来的,皇后跟她说的很玄乎,大意就是王大人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其神奇度不亚于起死回生。

不过事实是,王从清只是被害的得了急性胃炎,离生命危险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冀荣公主毕竟是个药理白痴,她只记得小时候宫里灭鼠,宫女告诉过她老鼠药里的成份铜里也有,便从铜器饰物上刮下些粉末到入了酒中。可她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那个以后会被命名为“砷”的有毒化学元素,一来她从铜器上直接获取含量就有限;二来她又混到了一大壶酒里,大概连只老鼠都毒不死。结果被灌了两个月的豆浆稀释毒素后,王从清便又能活泼乱跳了。

当然,皇后既然有意隐瞒,冀荣公主自然是对内中情况一无所知的,她只当是自己终于找到了拥有金刚不坏之身的男子,便开开心心的又把自己嫁出去了。

对于冀荣公主来之不易的第四次婚姻,皇家是隆重对待的,连远在太原的皇帝都亲自写了一副对联回来,贴在了公主府的大门前。

今夕交杯传连理蜜意

来朝跃马竞陌上风流

横批:佳偶天成

皇帝的贺词固然不错,可是劳动人民的智慧有时也是不容小视的,何况他们也体会不来皇帝阳春白雪的文邹邹感情,所以京师里私下盛行的是这样一副对联

天娇女错失三位良人

世家子无缘两姓娇娘

横批:雌雄双煞

24…北行漫记3

夏苗,历来与春嵬、秋狩、冬狝一起,成为皇家定期的狩猎项目。不过为了强调此次北巡的必要性,皇帝愣是把在京城南郊禁苑就可以搞定的活动,搬到了太原府。于是乎为了圆谎,尽管皇帝大热天的根本没有心思打猎,却还得趁着天刚亮的清凉时机跑到悬瓮山麓来。

可是皇帝嫌天热,动物们也是感同身受,几乎没有为皇帝“接风洗尘”的,全都躲的不见踪影。好不容易猎了几只雉鸡野兔之流,皇帝估摸着可以交差了,便早早的躲到了树荫下去休息,净等着来人叫他撤退吃午饭。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皇帝翘着二郎腿,咧着前襟,挽着袖管,还极不雅观的叼了根无名野花。但是此处不比宫里,出京巡视纵然有再多的苦果子,这一点好处却是始终不变的:那就是规矩少了,盯着皇帝的人也少了。于是皇帝尽情的享受着这少有的清闲,再也不用操心有人在他耳边罗唆,要求他像坐龙椅一般庄重的坐在树根上之类的事。

世人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当皇帝,而作为皇帝,他本身的愿望岂能不更上一层楼?那就是——光领薪水不干活。

“皇上,时辰差不多了,臣安排今天中午到太原府尹孙大人的别院暂歇,皇上意下如何?”

就在皇帝感叹着“愿此刻永恒的时候”,衡原王掀起围帐进来跟他汇报下一步的行程。本来这种清静场合被山猫干扰的话,皇帝会本能的不爽,可是现在看到衡原王风平浪静的脸|奇+_+书*_*网|,皇帝只觉得内心无限惬意。

端午那天皇帝一行比衡原王更晚回到行宫,在门口恭候他的山猫阴阳怪气的问候皇帝玩的怎么样,嘴脸是一贯的可恶。可是渤庄郡主却背地里告诉皇帝,山猫其实一早就派了暗卫跟着他,却在北大门挤丢了,结果直到皇帝回来前,这家伙都焦躁的不得了。

小样!你就不老实吧你!

皇帝完全没自觉到自己也是这么不老实的一个人,心情愉悦的拍拍屁股上的灰,理理头发,之后丢给衡原王一个让他莫名其妙的笑容,率先走出了围幕

“你不是要尽地主之谊吗,那朕就听你的”

北都太原府尹孙殷早已率领着一大家子人在皇帝下榻处恭候大驾,他是这里实质上的行政长官,虽然名义上的头头是衡原王,可却是直接向中央负责的。

皇帝接受完臣子的跪拜,又不免要顶着日头跟他客套几句,直到扯的让大家觉得礼数都尽到了,这才功德圆满的踏进凉爽的室内,洗漱一遍准备吃饭。

“咦?小姐呢?怎么没来?”

大圆桌上很明显的空出了一个位子,作为户主的孙大人不免脸色难看的询问着下人

“小姐早上就去湖边钓鱼去了,还没回来呢,她出门前说让老爷等她吃饭,她要掉条大个的做菜”

下人回答的自然而且流利,似乎很习惯被询问到这类问题

“岂有此理!哪有叫陛下等她的道理!”

孙大人说的话虽严厉,语气倒不见得多苛责,反而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感觉

“还望皇上恕罪,小女自幼不在微臣身边,疏于管教,故而行事多不分轻重”

皇帝连冒犯他之人的影子都没见着,自然没有处罚的心思,可在他正准备用一笑了之来展现他宽广的胸襟时,传说中的孙家小姐却好巧不巧的登场了。

“爹!看看我钓的王八!这可比鱼滋阴补阳多了!”

一个鲜红的身影迅速的从月洞门外窜了进来,光是燥热的天里穿着这么出挑的颜色,就让姑娘变得足够惹眼。只见她一手扛着鱼竿,一手提溜着她的战利品,朝饭厅诸人咧嘴一笑,就露出了跟晒黑的皮肤比更加洁白的牙来。

“成……成、成何体统!”

孙大人就是再见怪不怪,也还是被女儿拎着老鳖的造型煞到了,何况这还是在皇帝的面前,那不是把老孙家的脸丢到下辈子去了嘛!直逼得孙大人都不敢再抬眼去看皇帝,自然也就没瞅见皇帝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

“您去哪?”

皇帝的行列是准备要在夜前返回太原城的,所以衡原王才在晚饭前来晋见。可他却看见皇帝又套上了早间的狩衣,完全是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这都看不出来?当然是要去打猎”

皇帝头都没回,自顾自的整理着衣褶

“……这个时候还去打什么猎?”

“孙小姐说黄昏是抓刺猬的好时候,所以朕只是决定满足朕子民的小小心愿而已”

刺猬?!子民?!

衡原王心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嘴巴还是做出了个“哦”的形状,之后他的眼神便瞟见了皇帝头上的发簪

“怎么又换了个玉的,早上不是还说象牙的比较结实摔不断吗?”

“君子无故,玉不离身”

皇帝大笑着抛给了衡原王一句古语。能够直接忽略掉山猫语气里满满的冷嘲热讽,可见皇帝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对了,你派人跟城里说一声,朕今晚就住在这边了,明天再回去”

君子?鬼扯!根本就是准备去当小人!

衡原王望着皇帝的背影,挑了挑眉毛

“小姐的这条猎犬很漂亮啊,朕好像没怎么见过”

套近乎的常识就是:要从对方感兴趣的地方开始套起。所以虽然按照皇帝的审美标准,孙家小姐的那条猎犬实在不值得待见,但皇帝还是适时的放弃了自己的审美水准,对着孙小姐不时投以关爱眼神的狗君,大唱赞歌。

果然,孙小姐听了喜笑颜开

“这狗在北方不常见,是南疆那边的猎犬,家父在那任职时家里就养了不少,后来也便一起带来了。这只是我自小亲自养起来的,因为浑身雪白,所以我都叫他玉龙……啊!民女只是随便起的名字,请皇上恕罪”

孙小姐正得意的讲解到一半,忽然惊惶的低下了头,因为她刚刚意识到,自己给爱犬起了个可以和皇帝平起平坐的响亮名字。

可皇帝才不在乎这条狗是叫玉龙还是叫白毛,对方姑娘忐忑不安的可爱样子对他更有吸引力。

孙小姐的外貌并不是特别漂亮,好就好在她的风格宫里还不常见。少了分端庄,多了分灵动;少了分典雅,多了分鲜活。一个缺少严格管教的肆无忌惮的少女——大概也就是喝了酒的惠妃能保持这样,所以皇帝觉得跟这个姑娘一起待待的感觉不错。

“小姐……”

“汪汪!”

就在皇帝准备开始套近乎第二步的时候,孙小姐座下的白毛忽然如感应到什么一般,飞快的朝密林深处冲了过去,皇帝身边的青川犬闻风而动,紧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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