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办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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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办厂-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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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伺机给点颜色给水凤。起初,两个婆娘相互不弄眼,谁也不睬谁。过了段
时间,又觉不过总发展到两个碰到面就”呸呸”地往地上吐痰星。这样相持了些时
间,谁也出不了气。水凤私下里留意着。一日,老甘支书的婆娘总算让先明的婆娘
水凤逮住了,当老甘支书婆娘偷偷地把一大包算盘珠子塞到肚兜里带回去串沙发垫
子时,候在祠堂门口的先明婆娘水凤就大喊大叫起来:“有贼!有人偷厂里的东西。”
引得全厂的人都过来看热闹。这时,老甘支书婆娘死赖,先明婆娘不甘示弱,就在
众目睽睽之下抓了几把老甘支书婆娘,“哗”地算盘子散了一地。老甘支书婆娘当
众让先明婆娘丢了丑,也咬牙上前抓先明婆娘的头发,相互撕巴斯巴地抓,老甘支
书婆娘力气大些,没几下就把先明婆娘小鸡样压在地上。围观的人,见是龙虎争斗,
都不敢拦手,有人脑子灵清些,就去叫先明。老甘支书婆娘还不解恨,脱下脚上的
鞋,“啪啪”地往先明婆娘的嘴巴子上扇了几鞋,才歇手,并说:“烂婆娘,臭X!
你烂,再让你吃鞋子。”

    这时,先明被人找来,见了这场面,慌得丢了魂儿,只是没魂没魄地一个劲向
老甘支书婆娘赔不是,半拉半推地把老甘支书婆娘送回家。

    等到先明从老甘支书家回到自家屋子,婆娘水凤已是把家里能敲的家什都敲了
个净光,满地都是碎碎片片。婆娘一见先明来,就嚷着用头撞来要和先明拼命,并
一连串地骂嫁了先明这个五八蛋,才受这窝囊气,老甘支书的婆娘是先明的大老婆,
才这样护着她,她连小老婆都不如云云。

    骂饱了话,婆娘还不解气,气鼓鼓回娘家去了。

    先明看着满地的碎碎片片,心里先是骂老甘支书的婆娘,骂她是烂货、多事的
X、千人哭万人X!从头至尾骂了个遍,可还不解恨,骂着又咒起了老甘支书。

    这时,老甘支书派了个村民来叫先明到老甘支书家吃夜饭,来的村民见先明一
身的火气,应不出声,把叫吃饭的事传达完,就走。

    先明本想死也不去,可左想右想,不去吃饭,对老甘支书的疙瘩越搅越大,弄
不好这厂长就没得当。一想到这份上,先明抬脚到老甘支书家吃饭去了。

    老甘支书家的堂屋上一锅的菜。被风炉上的炭火弄得热气腾腾。老甘支书一脸
没事样候着先明。先明一进屋,老甘支书给光明递过双筷,说:“婆娘们头发长、
见识短,别睬她。”先明说:“我婆娘我已教训她,可她生气抖着回娘家去了。”
老甘支书脸上漾出笑,说:“过几日等她气生完了,你接她回家。”先明很气地说:
“臭婆娘闲着生是非,这回我断断不接了。’呛甘支书说:“这就你的不是了,水
凤总归是你婆娘。”先明说:“这回的事,弄得你老甘支书都不好。”老甘支书说:
“先明这就是你多心了。这回事怨我家婆娘,怨不得水凤。”这一说先明耳一热,
说:“我婆娘下回再七七八八,就休了她!”老甘支书说:“休了,你先明那东西
往那接?”先明说:“我这党的人,还经不住这点考验。”他俩说着,对了这些话,
气氛缓了过来,就开始吃饭。老甘支书照旧啃猪蹄,啃着,又问:“你婆娘把家里
的家什砸了?”先明答:“砸光就砸光。”老甘支书说:“过些时间叫厂里补上。”
先明说:“算了。”老甘支书说:“不能算,这得叫厂里赔钱,是厂里发生的事。”

    吃罢了夜饭,先明又和老甘支书说了些厂里的事,便回家上床,婆娘不在,显
得空落落,可先明想着老甘支书还叫他吃饭,又这般信任他,就安安稳稳地合上眼
睡了去。

    又过了些日子,算盘厂的人事发生了变动,搞得先明措手不及。老甘支书没透
点口风。突然召集全村干部开会,说是按照形势的发展,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要
求,要给企业松绑放权,算盘厂的厂长让孙老板当,先明当副厂长。虽没把先明全
免,可老甘支书其中意图,先明也看得明明白白。这事一宣布,先明像是当头敲了
一问棍,亚巴吃黄莲,有苦叫不出。先明自知不是老甘支书的对手,只能忍气吞声,
夹尾巴做人。先明一当副厂长,村人就在背后笑话他,说先明是拍马屁不成,还让
马狠狠地踢了一脚。话传到先明耳朵里,气得他一头恨不得撞在自家的柱子上。

    这辰光,村长德贵便露脸,找先明说话。先明一见村长德贵,木木讷讷,有些
慌兮,心里忖度德贵是来笑话他,可德贵很诚恳,为先明抱不平,说:“先明这厂
长你当好,别人当就得塌台,老甘支书这人就心胸窄,容不得人。”先明对德贵不
放心,说:“当不当厂长;一个样。”德贵说:“我早就猜到,老甘支书先弄了我,
再弄你。”先明睁大眼,问:“你咋猜到?”德贵嘿嘿笑,说:“死卵,你还看不
出老甘支书武大郎开店,你先明比他能,到不好使时,就韭菜样割了。”先明听了,
自言自语说;“我咋比老甘支书能?”德贵说:“你能算,能当厂长。老甘支书能
当吗?”先明听了这话,怔怔地看着德贵。德贵见机又说:“其实,老甘支书霸着
不但你我遭殃,连全村子都跟着当倒霉蛋。”先明眼珠弹着看德贵。德贵继续说:
“为了全村人的利益,得摘掉老甘这狗东西。”听着,先明吓得忽地从凳子上弹起
来,说:“你胆敢!”德贵说:“咋不敢?”一副不在乎样。先明沉思了一阵,说:
“这种缺德事我不干。”德贵说:“难怪你提巴捏巴让人捏着干。”先明说:“你
当村长不也是让老甘捏巴捏巴?”德贵脸一黑,说:“现在他那敢把我捏巴?我倒
要捏巴他。”先明说:“你咋个提法?”德贵想开口,先明立马探出头把门外看了
眼,见没人;才放心地说:“你说。”于是,德贵便把捏巴老甘支书的事端了出来。
先明听完了,说:“敢这样捏巴?”德贵说:“一不做,二不休。”先明吱吱唔唔
地说:“这和林彪、四人帮做法一个样。”德贵反对说:“这是为全村的利益着想,
豁出去了。”先明说:“我得想想。”德贵说:“这事只你知道,想通了回个话。
想不通就吞在肚里了。”德贵去了,先明躺上床,翻来覆去,踢了一夜的被,脑子
里一现老甘支书的脸,那念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日,先明没提夜里的事,拎着二只老母鸡,去叫婆娘水凤口家。水凤的娘
家离村只有三、四里山路,先明翻过几个岙岗,到了一片有些开阔的盆地,就是丈
母娘的村。先明心想水凤的气该消了,便抱着老母鸡放胆走进丈母娘的家。不料,
水凤的娘劈头盖脸把先明骂了一顿,说;“先明你吃里扒外,婆娘让人欺侮得吃了
鞋了,还不出来打。”骂着,丈母娘还觉不服气,提起先明拎来的两只鸡,说:一
我没福气吃。”顺手摔出了门外。两只老母鸡惊慌得咯咯窜去。先明的两个舅子,
见母亲这般说,也动了手,要给先明吃拳头,先明一看阵势不妙,别转身就逃,逃
得慌了些,没魂没魄的,把只鞋也弄丢在丈母的村子里,一口气逃到村外,一摸脚
才知道。

    先明灰头灰脸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没露脸的婆娘水凤却追来,丢给他一句
话:“你不当那厂长,不让老甘支书当狗使,我才会回家。”说完,水凤扭扭屁股
又去了。回村的路上,先明念叨着婆娘的话,不觉到了村祠堂的算盘厂,见老甘支
书狗样蹲在门口的石阶上,先明走过去,老甘支书看也不看地问:“你咋不到厂里?”
先明一听这话,火上加油,说:“这厂我不蹲了。”老甘支书露出眼珠子,有些惊
奇说:“你说不蹲就不蹲,这厂是锣鼓,任你乱敲?”先明说:“我不蹲就不蹲。”
老甘支书从石阶上窜起来,手指指着先明说:“你心黑,良心挂背瘠,你娘个先明。”
先明见老甘支书发怒,眼也不敢看,麻麻木本地转身就把个背影留给老甘支书看。
老甘支书看着先明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心里说:“你还嫩呢!”

    这一刻,先明终于定下了心,和村长德贵合手,弄掉老甘支书。先明眼巴巴候
着天黑,便钻到村长德贵家,送给德贵一句话:“明日就进县城。”

    第二日,先明为了不显眼,就起早上路,到乡里搭了辆中巴车到县城,找在县
森林派出所工作的表哥去了。这都是他和村长德贵事先策划好的。

    县城的街道变宽了,楼层也笋样越长越高,街道上满眼是花花绿绿的人,景色
儿煞是好看。可先明没心思看,下了车直接去找县林业派出所。先明找到地点,探
头进去,一看一堆人围着在打扑克儿,有几个脸上挂满了纸条儿,像是做道场的道
士。先明见人忙着,想让他们牌打得放手了再去问表哥。过了一会,打完一副牌,
却又是贴纸条、洗牌、打牌总是不歇手。先明看等不了打牌歇手的时候。就放胆上
前去,先明刚想开口问,正在打着牌的表哥却认出了先明,便牌一摊,说:“我表
弟来了,不打了。”说着,表哥的牌又让另一个干警拣起来,继续革命下去。表哥
边把脸上的纸撕了边走出门外,先明一看表哥脸上的纸条贴得最多。先明说:“表
哥你这纸条贴起来,我咋认得出来。”表哥说:“今日摸的都是臭牌。全靠你来找,
否则挂得还要多。”到了门外,表哥用手擦着脸上的浆糊垢,边问:“你找我有事?”
先明神秘秘地把表哥拉到一个偏静处,便按照和村长德贵事先商量好的话反映给表
哥,说是村里借口开放搞活,办算盘厂用了上千方木头,没有一方木头计划,严重
违犯森林法。眼下还想扩大规模,破坏还要继续严重。表哥听了,说:“你说的是
真的?”先明说:“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表哥说;“案件有典型意义。所里
正想抓这样的典型,刹刹破坏山林风。”先明又有些不放心地问:“你们真的来处
理?”表哥说二“对这种案件上头重视得很。你知道不?西方国家老攻击中国不重
视生态环境,你村里破坏山林就是破坏生态环境,让老外知道捅出去,村里的头头
非杀头不可。”先明一听要杀头,有些慌张地说:“你们”查查把算盘厂关了算了,
杀头就免了。”表哥说:“等查了再定性。”先明见达到目的,便说要走了,表哥
客气地留他吃饭,先明借口田里活忙要赶回去。可他没走出几步,又回转头找表哥,
表哥正在弄里撒了泡尿拉了裤裆出来。先明交代表哥,“你到村里,不要当我是你
的表弟。否则村人要给你表弟戳脊梁骨。”表哥一脸的笑,说:“我这老查案了,
这点还没数,你放心去。”

                                   九

    那日,先明回到村里和村长德贵暗地里又碰了回头,说:“这下有戏了!”村
长德贵说:“看他老甘兔子尾巴有多长。”俩个乐乐地在德贵家喝了一夜的酒。

    可十天半月过去,没点动静,村长德贵耐不住催先明再去趟县城,说是时下办
案也要送东西。先明不高兴地说:“表兄弟不讲这东西。”德贵说。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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