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馆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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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表馆幽灵-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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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寝室!

  她并未感到奇怪和恐怖,这屋中有着一种异样的寂静。外面的雨声似乎也小
了许多。这时,她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身体正在轻轻地离开大地向上升
起。

  她又慢慢环视室内,床的对面有个轮椅,挨着轮椅,它的右后方露出的——

  那是两扇小门,门正开着。这是个挂衣服的大壁橱吗?啊,这就是装着染上
血的结婚礼服的橱子吧?是昨天江南和小早川寻找失踪的招魂师时发现的那个。

  新见梢一下离开身后的门,朝衣橱走去。她迷迷糊糊,好像闯入了别人的梦
境。现实越来越淡薄,同时,刚才的那种剧烈的恐怖心情也淡薄起来。

  她像一个被人用线牵着的木偶,一步步走入衣橱之中,不一会儿就看见了那
件带血的结婚礼服。

  这……

  这就是十年前自杀的姑娘——永远的衣服。她一直盼望在十六岁时穿上这件
礼服。结果未能如愿,离开了人世。

  小梢想继续往前走,猛然间停了下来。

  “不能靠近它!”她的心在说话,如果这座宅院真是抱恨死去的少女鬼魂的
住宅,这里不正是心脏部分吗?想到此她突然一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想赶快躲
开这件衣服,正要转身回去,一下看见橱内左侧后方有一个开着的洞口。洞口隐
蔽在挂着的大堆衣服的后边。

  这地方怎么会有洞?

  她忘记了心中“不能靠近”的警告,一边躲着那件血染的衣服,一边战战兢
兢靠近了洞口。

  这是一个正方形洞口,每边有七、八十公分长,洞中露出微弱的灯光,她伸
进去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里面竟是陡直的台阶!台阶一直伸向地下。

  这……

  她愣住了。

  这是地下室的入口?于是她想起刚才自己关在屋里时,听到的瓜生等人的说
法,他们提到了“暗门”“秘密通道”之类词句。当时弄不清他们在说什么。那
麽也许这就是……

  可以从这里逃出去!小梢立刻想到这点。这正是连结宅院内外的秘密通道!
当时瓜生他们是在猜测这个宅院内可能存在着逃得出去的秘密通道。肯定是这样。

  果真如此,自已就能逃出去了,也许会得救。只要能够从这里出去。

  新见梢已来不及考虑:为什麽会有这种通道?为什麽通道现在开著?是什么
人打开的?她什麽也没想,一直走下了台阶。

  走完台阶,果然看到了长长的笔直隧道,隧道的顶棚与左右的墙面以及脚下
的路面,都是水泥结构,水泥面上没有任何覆盖,脏兮兮,湿漉漉,充满潮气。
通道宽有一公尺,略高过她的身材,大概高度为一点六公尺左右。一个人可以不
费力气地走过去。

  借着顶棚上一个个相距不远的微弱灯光,小梢在通道上快跑起来。雨声已听
不到,只有自已光脚踏在地上的脚步声和粗大的喘息声回荡在隧道内,也包围著
自己。

  不知道跑多远,当到达通道的另一头时,又看见一个和刚才一样的台阶,台
阶通到上边。

  她拚命爬上去。出口有个盖子,关得很紧,她看见一个把手,一扭,锁响了
一下,好像打开了。可是她便出浑身的力量去推,也没有扶起来。她有些绝望了。
手的力量一放松,不料那盖子“吱”地一声响,反倒轻轻地自动降下来。

  她走近一间漆黑的屋子,又听到了雨声,怒号的狂风似乎就在身边。

  过了一会儿,眼睛已习惯黑暗,靠着刚才走出来的台阶的光亮,勉强看出屋
内的情形。

  这里,四面墙壁全由石头砌成,屋子很小,地上一排放著三个石头箱子,好
像是棺材。

  这是什麽地方?

  她慌乱地四处张望,好不容易在左边的墙上找到了出口的门,她迅速跑过去,
摸索门的把手,一边祈祷着“千万别上锁”,一边用力去扭。

  门终于开了,雨声又大起来,微温的风吹起她的头发。

  “啊,得救了!”她刚想跨出去,就在此时,“哎?!”她不由得惊叫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还握著门把,惊愕地瞪著眼睛。她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刹那间,她
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疯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

  她呆住了。正在此时,在她的背後,一个黑影悄悄地走上来,和她一样,穿
著黑色的灵袍,脸上戴著青白色的假面具——杀人者的影子。

  戴著白色手套的手,由後边抓住了新见梢的脖子。她惊恐万状,拚命去掰开
那双手。黑影用力把她拉倒在地,她仰面跌倒,黑影压在身上,便用力掐紧她的
喉咙。

  为什么?

  她不能呼吸,失去抵抗的力气,她已意识到即将死去。但是,她依旧瞪著惊
恐的眼睛,思考著: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疑问终於未能解开,不久,小梢便沉入了死亡的深渊。

  江南和瓜生摸索出VIII—V的组合数字,成功地打开了VIII号与IX号室连接
的暗门之后,他们又逐个去打开各屋中同样的门。

  第一个打开的是死去的内海的IX号室墙上的钟盘。幸运的是密码照旧。只用
了几秒钟这个门便打开了。IX号室与隔壁的X号室也是相通的。

  “这下可以抓住罪犯的行踪了。”瓜生说,“罪犯为了进入内海紧闭的房间,
首先潜入隔壁的VIII号室,使用暗门进去之后,进行杀人。然后,就在罪犯处理
照相机底片时,我们听见喊声跑来了。门打不开,我们在门外忙乱了好一阵,趁
此空隙,罪犯拿着两架相机跑了。他是从对面的暗门逃入了X号室的,而且罪犯
没有忘记关好刚才进来的门,把时针位置打乱。这些动作顶多花上几秒钟就可以
完成。”

  “那么为什么罪犯不从原先进来的门退出去呢?”

  听江南这么一问,瓜生马上不以为然地说,“那当然了,因为VIII号室是你
的房间,又距大厅很近,所以只有朝相反的方向逃跑,才不至于被发现。这不是
很明显吗?那边对着的走廊又通不过去,我们不可能由那边过来。”

  由X号室到XI号室,又由XI号到XII号室,门一个个地打开了。不过,最边上
的XII号室的后墙上虽然也有同样的大钟盘,但试了试却打不开。看来这半边没
有暗门。

  “要是能打开这个,就可以到外面了,怎么打不开呢?”瓜生觉得非常遗憾。

  “大概不那么容易吧。”

  两人从XII号室的正门走到走廊上,走廊在此处向北拐了一个直角。照直走
了一会儿,就通不过去了。在顼头的墙上也和各屋一样,有个一模一样的大钟盘。

  “这个墙能打开吧。”瓜生指着它说,“从位置来看,这墙的后面就是门厅
了。门厅上也有个马赛克的大钟,你还记得吧。”

  “噢,是有。”

  “我想那正是这个钟的背后。”

  这时,江南想起刚来那天瓜生绘制的旧馆平面图来。他记得在此处的背面,
即北侧门厅的墙上,确实有个大钟盘,说不走上边也有同样的暗门。

  两个人沿着走廊,走到顶头的墙前,瓜生扭动指针,锁自动打开,“墙”向
北面打开。

  “果然是有!”瓜生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头向外仲去。

  “我们看到内海的尸体,不知所措地忙乱之际,罪犯就从这里逃到了门厅,
然后接着又去杀了润一。走,江南,抓紧时间,赶快去看对面那边各屋的情况。”

  瓜生斜穿过撒满破碎钟表的门厅,朝北面拐进去的门廊走去,看了看门上贴
着的三条胶贴带子,这里没有变化。

  两人走进I号室,这是瓜生在第一天晚上住过的房间。

  瓜生推测过这里可能是古峨的书房。果然里边没有摆放其他资料室的那些旧
式钟表复制品,只有大写字台和书架。书架几乎占据了大部分墙壁,但是全部空
着。可能那些书都已搬到新馆去了。

  “相机!”

  刚一跨进室内,瓜生立即看见了它。从内海身边消失的两架相机,正扔在房
间的左角里。

  “正像我猜想的那样,你看,两卷底片全都拉出来了”。

  两卷打开了的底片和镜头,闪光灯,里盖等等都离开机体,扔在一边。

  “罪犯可能认为逃到这里已经安全了。”瓜生走近毁坏的相机,“看起来他
是取出底片之后,又故意把相机摔在地上的哦,不,可能他是不知道怎样打开相
机取出底片来,他以为把相机砸坏反而来得简单。不过,也太粗野了,连电池都
摔出来了。”

  这房间的两侧墙上也都有磁砖马赛克大钟,门口左手的钟,和XII号室的相
同,也是打不开。而右侧的墙和II号室相邻,它上面的钟用VII—V密码也打开了。

  他们由渡边用的II号室到河原崎被杀的III号室,再到下一个相邻的IIII号
室,一个个走过去,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到达最顶端的VI号室。这间屋子靠外一
侧的墙壁,也和XII号是及I号室一样,都打不开。屋里面摆满各种琢磨精雕细琢
的古老立式座钟。离开这

  个屋子之后,两个人又走上走廊。走廊由此斜着拐下去,又走了几公尺,就
过不去了。正像江南记忆的那样,这个堵住路的墙上,也有马赛克的大钟。瓜生
照例走上去,不久又打开了这个暗门。由此等出去一看,这里正处在通向“钟摆
轩”的那条长廊的中间部位。

  “那么,”瓜生疲惫地靠在走廊的樯上说,“暗门到此差不多全露出来了。”
说着朝墙上挂着的一个钟看了看。

  “还剩下十八个小时多一点。”他嘟嚷着,又不由得叹息起来。

  江南无意中掏出口袋内的怀表,十一点十五分,走廊里所有的钟也都指着这
个时刻。

  “我们就这么等十八个小时,还是主动出击寻找罪犯呢?大门既然不曾开过,
罪犯肯定还在旧馆里面。还是……”这时瓜生把手捂在嘴上,打了个大呵欠。

  “逃跑的方法还有一个,我刚想出来的,咱们试试怎么样?”

  “什么方法?”

  “放火呀!把大厅的天窗打破,点着那里的家具,点起呼救狼烟。”

  江南点了点头说:“不错。”但又说,“可是,伊波能顺利看到这火吗?外
面下着雨,又是半夜里,而且附近没有其他住户。”

  “至少比干等着要好一点。”

  “那倒也是,不过……”江南欲言又止,同时打了一个大阿欠。

  瓜生歪歪头,“你困吗?”

  “啊,有点。你好像也很困吧?我眼睛睁不开。”

  “哎,有点不正常。”突然,瓜生竖起眉毛,离开了靠着的墙。

  “你说什么不正常?”

  “困倦的事呀。”瓜生紧皱着眉头回答,“仔细想想,咱们不都是老想睡觉
吗?润一也好,小梢也好,都是如此。小早川刚才还说,‘睡得太死,没听见内
海的喊声。’我们两个在内海叫喊之前不也是在大厅里打盹的吗?”

  “这么说,倒也是啊。”

  “当然,只有第一夜是真正睡好的,总的来说,还是睡眠不足。”瓜生说着
又打了个阿欠。

  “一般处在这种可怕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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