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江南之水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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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江南之水流星-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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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青儿!”小姣的郁色如被春风吹来,她娇嗔着跺了跺脚,“不要吓我好吗?” 
  海风阵阵吹来,拂动着杨小姣肩头披散的柔软长发和她的飘飘长裙,秦海青望着这暮色中的可人儿,心中不免也有丝丝的失落之感。 
  若论姿色,京城天香楼的花魁玉版不算倾城,可是,她的风姿却是无人能比的。一抬手一投足之间,丝丝妩媚,绵绵柔情,实在是令人难以不挂牵。 
  “真不是愧是玉版,在你面前,我都不觉得自己像个女孩子。”秦海青叹道。 
  杨小姣走过来,忽然伸出两只手揪了揪秦海青的腮帮子,吐了吐舌头:“又来了!要知道青儿这样才是最快活的呀!” 
  “哇!你不知道疼的吗?”秦海青一巴掌拍开小姣的手,杨小姣“咯咯”笑着逃开。 
  “可是,钱御史死前交给你的那封信我还是要的呀!”秦海青在她身后提高了声音说。 
  杨小姣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看秦海青。 
  “那封信我烧了。” 
  “那么里面讲了什么,告诉我也行。” 
  “我没看。” 
  “撒谎!” 
  “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都沉默了,半晌,秦海青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杨小姣楞了一楞,追了过去。 
  “青儿,别这样!” 
  “你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和我回京里去!” 
  杨小姣追了上来,一把抓住秦海青。 
  “青儿,听我说!你斗不过他们!皇上也不行的!”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秦海青猛地转回身子吼道,“我只是做好我份内的事,管它什么石大人不石大人,我只是要帮你啊!” 
  小姣瞪大了眼睛,慢慢地松开手:“这么说,你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钱御史到江南来是干什么的。”秦海青低声回答,“他是皇上派来查找石亨谋反证据的对不对?而他一回京就被追杀,只好找到天香楼把证据交给了你,因为第二天按惯例你将进宫弄琴?” 
  “他很笨的,”杨小姣不看秦海青的眼睛,“堂堂御史躲不过追杀,我便躲得过吗?” 
  “钱御史一点也不笨,”秦海青冷笑着说,“他知道他死了你也不会死,因为那几天‘青衣公子’席方南在天香楼玉版的身边。” 
  杨小姣打了个哆嗦:“你说什么?” 
  “我说你肯定看过那封信。”秦海青柔声说,“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好吗?” 
  杨小姣没有回答。 
  “小姣……” 
  “让我想想。” 
  “有什么好犹豫的?这对你没有什么坏处,告诉我你就自由了。” 
  “我有我的理由!”小姣突然发火了。 
  秦海青无语。 
  杨小姣拉住秦海青的手:“相信我,青儿,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为难,可是……那上面有一点儿东西,我必须想想怎么和你说……” 
  秦海青望着杨小姣的眼睛。 
  目光清澈。 
  “好吧,我等你。”秦海青说,“等你三天。” 
  “可是,就算三天不说,你也未必离得了这岛哦!”杨小姣忽然又笑了。 
  “哎……我还真忘了。”秦海青也笑了,“不过,我会想办法的。” 
  她们继续沿着海滩走下去。 
  “总之,我也不能放着肖将军和这百十号水军兄弟不管的。”秦海青说。 
 
 
  
 
   “算了吧,贾姑不会害他们的,她是个好人。”杨小姣说。 
  “笃、笃”的声音传来,在远方,几个人正在用木头搭建一个木台。杨小姣抬头瞧瞧,指给秦海青看:“听岛上的人说,这几个人在搭醮台,今天晚上要招潮魂呢。” 
  “招潮魂?” 
  小姣点点头,“其实,这岛上的人不是贼,他们多半是渔民和商人,只不过是不遵守海禁罢了。大海好可怕的,昨天下午这一带海上就起了风暴,好吓人,岛上有两个渔民没回来。”小姣脸上有些凄凉,“这儿传下来的老规矩说,要让他们的家人扎上稻草人,给草人穿上他们生前的衣服,在家里摆上‘灵堂’,然后在晚上涨潮时请道士作法,去海边喊他们,才能把他们散在海里的‘阴魂’喊回来。那醮台,便是做来给道士坐的。” 
  “哦……”秦海青听了,心里也是猛的一抽。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吃饭吧。”杨小姣拉了拉秦海青的衣角。 
  “咦?你已经在这儿扎下根了吗?”秦海青随她走,好奇地问道。 
  “还没,暂时住在贾姑的婆母家,”小姣回答,“马老太太人很好的。” 
  “贾姑的婆母也在岛上?我听说贾姑是嫁给了西北人。”秦海青很奇怪。 
  “贾姑年轻时是被卖到西北去,可是回来后与当时这岛上的首领成了亲。”小姣回答。 
  “我只听说贾姑是从西北回来,是本地的盗首,却不知道原来是首领的夫人呢。” 
  “她是首领,现在的首领。”小姣叹了口气,“八年前,贾姑从西北逃回来,可是娘家没有收留她,日子过得挺艰难。当时的首领马三宝把贾姑带到这岛上,后来他们便成了亲。五年前马三宝为救一个同伴被官兵杀伤,从此昏睡不醒,贾姑便代行首领之职直到现在。” 
  秦海青吃了一惊:“这么说,贾姑的丈夫现在还在这岛上,只是不醒人事?” 
  小姣点点头,两人慢慢走过沙滩,往有炊烟的地方走去。 
  “奇怪……”秦海青自言自语地说,“那个叫黑子的人为何又说那样奇怪的话?” 
  小姣听见了,楞了一楞:“你说什么?” 
  秦海青道:“在船上时,有个叫黑子的人抓住贾姑叫什么‘婆姨’,让贾姑很生气的。” 
  杨小姣叹了口气,低声说:“那个黑子……便是贾姑西北的丈夫呢……” 
  秦海青越发糊涂了。 
  “贾姑回来两年后黑子便追了来,可是,马三宝要和他到船上的桅杆上比试,黑子当时就吓瘫了,只好磕头叫贾姑大嫂。为这个事情……其实这岛上很多人都瞧不起他。” 

  说话间,两人已接近村落,忽然间,秦海青见一只大红公鸡伸着脑袋向她们冲来! 
  “呀!”杨小姣惊叫了一声,向秦海青身后躲去。“青儿救我!” 
  “呼——” 
  秦海青伸臂去吓那公鸡,大红公鸡吓了一跳,“咯咯”叫着稍停了停,扇扇翅膀,好像在考虑怎么办。但是,它马上下定了继续进攻的决心,又是一头冲来。 
  “咦!这鸡有够泼辣的!”秦海青笑道,看准鸡飞来的方向,一掌按下去,将大公鸡捺到地上。那大红公鸡挣了两下没挣脱,便不停地扑楞翅膀。 
  “这是马老太太养的鸡,也不知我是怎么得罪它了,每次见了我总要啄我两口。”杨小姣从秦海青身后伸出脑袋来看。 
  “这么凶啊?我现在把它捉住了,你说怎么教训它呢?”秦海青眨眨眼睛问。 
  “又不能打又不能骂,怎么办呢?”杨小姣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狡黠地一笑,“青儿,你身上可有铜钱?”秦海青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不会吧?这个季节你便要打毽子?”小姣道:“教训它一下,否则明天还得啄我。” 
  “也罢,就依你吧。”秦海青去揪那公鸡的尾毛,大红公鸡似知道事情不妙,扯着嗓子就叫。秦海青笑道:“这家伙!我还没拔呢,就叫得昏天黑地!” 
  杨小姣听了,倒也心疼得很:“青儿,别太用力了。”秦海青道:“你出的主意,现在倒是你唱红脸,我唱黑脸了。”嘴里这么说,手下依然留情,两指一剪,将公鸡的尾毛齐根儿剪了三根下来。一松手,那鸡惨叫着飞也似的逃了。 
 
 
  
 
   杨小姣接过铜钱与鸡毛,从头下解下束发的带子,从中撕开一点小口,将铜钱包住,小口对着钱眼儿,从中抽出带头来,束住鸡毛,一只漂亮的小毽子便做得了。 
  “你要耍吗?”小姣笑眯眯地问。 
  秦海青道:“好久没耍,只怕不行了。” 
  小姣便笑道:“青儿虽有一身好功夫,这踢毽儿的本事却不济。”一边将毽子抛出,纤足一抬,便踢了个喜鹊登枝,然后,直拿眼笑眯眯地瞅秦海青。 
  秦海青笑道:“当年在学堂,你也不见得比我高明多少罢?” 
  小姣含笑不答,一边将毽儿踢起,口中念道:“杨柳儿青,放空钟,杨柳儿活,抽陀罗。”忽地一脚将毽子踢了过来,秦海青抬脚接过,踢了两下,接着念道:“杨柳儿发,打尜尜,杨柳儿死,踢毽子。”言罢,将毽子踢了回去。 
  杨小姣接过,脚下不停,眼睛却不看毽,抚掌笑道:“你还记得么?”一边指着远处的一间院落,“我们便对踢到家里去,看是谁先将毽子落了。”一边向那边踢过去。 
  秦海青将衣摆提起,“比就比,还怕了你不成?”亦是“咯咯”笑着追过去。 
  却说那席方南无法摆脱池玉亭,只好和他回马老太太家里等着,直等到天色发暗,忽听站门边的池玉亭说了声:“回来了。”忙奔到窗口向外看,只见两个女孩子一路嬉笑回来,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及至进了门,见两个姑娘脸蛋儿红红的,满脸儿笑意,仍是不放心,将杨小姣拉到一边问道:“玉版,秦姑娘有没有对你怎样?”小姣含笑摇头:“她输与我了,不会把我怎的。” 
  面色慈祥的马老太太见年青人都已回来,招呼他们共进晚饭。吃罢晚饭,天已黑了,忽然院内传来熟悉的“咯咯”声。 
  “我的儿,你才回来,也不饿吗?”马老太太从米缸里抓了把米出去喂鸡。 
  杨小姣与秦海青对望一眼,不住窃笑。 
  忽听马老太太在院中大骂起来:“是哪个天杀的,拔了我儿的毛,作孽呀!” 
  秦海青忽然想起一事:“小姣,你把那毽子放在何处了?” 
  杨小姣一楞:“不是你收的吗?” 
  二人脸色俱都有些尴尬。 
  池玉亭听了,笑道:“莫非这天杀的是你们两个?” 
  杨小姣站了起来:“青儿,这岛上月色甚好,不如我们去看看。” 
  秦海青道:“那倒不错。老头儿,若是马老太太问起来,你只管说不知便是了。” 
  言罢二人出屋,见马老太太只顾照看大红公鸡,便不声不响溜出门去。倒是那大红公鸡,见了她们“咯咯”一叫,吓得直朝老太太怀里钻去…… 

  月光洒在海滩上,白日里金色的沙滩如今是撒银般映着白光。 
  黑子抱着酒坛醉倒在海滩上。 
  一个身影慢慢地飘了过来。 
  黑子举起了酒坛,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坛口。 
  “别喝了,伤身子。”贾秀姑柔声地劝。 
  黑子抬头望她,在月色下,贾秀姑是那样的温柔,如水般温柔。 
  “你只喜欢好汉……”黑子哽咽着说。 
  “你醉了。”贾秀姑伸手将黑子扶了起来。 
  “俺对不起你,你也对不起俺……”黑子一把推开她,踉跄地走了几步又摔倒了。 
  “黑子,回你屋子去。” 
  贾秀姑弯下腰使劲地将黑子扶起来,但走不了几步黑子又倒了,连带将贾秀姑也带倒。 
  “你就只喜欢好汉……”黑子喃喃地念着。 
  月光,照在银样的海滩上,海滩上坐着一个女人,她试图将膝上因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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