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席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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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祸---席绢-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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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尉泱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会就此作罢。其实即使她想,恐怕也脱身不得。
  那些歹徒搞不好已把她列为狙杀目标了。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快要染上偏头痛的毛病了。
  「身为你的丈夫很值得同情,我想我于情于理都有权向你追讨一些补偿。」他一手抚着下巴,邪笑的瞄她。
  她向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天啊!这家伙以为他是谁呀?」
  他的面孔很快的在她眼前放大,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便已压制住她双手陷入枕头中,他的唇几乎是抵着她的开口:
  「我知道我是谁。倒是你恐怕才真不明白自己是谁的那名顽劣分子。」
  好痒!
  她转着头,心慌意乱的想躲开他体肤的接触。他讨人厌的热唇,该死的脸,更别说他男性的下巴带给人不舒服的微刺感受有多么欠人砍!
  讨厌他的贴近,那令她无助又心慌,她得快些改变现况。极辛苦的,她躲开他唇的狩猎大叫:
  「王八蛋!你欺负一个受伤的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跟我下床单挑!」
  她一定要扁得他满地拔牙。
  可惜这次的挑衅收不到任何成效,反而还逗乐了他。他停止对她唇的攻击,呵呵低笑,气息吹拂在她热烫的耳根,简直令她抓狂!
  「弱女子?你还真是客气啊。来,对着我胸口的瘀青再说一次自己是弱女子。」
  他以令她颤抖的方式,邪恶万分的脱下上衣,并且拉过她一支手放置其上。
  「如何?弱女子小姐,对于阁下的杰作有何高见?」
  她口不能语,耳不能听,满眼尽是迷濛的红雾,对于男性雄伟的躯体,她向来没啥观看的经验,自年少时期的荒唐过后,她最后一次看到的男性裸身是他,而相较于八年前,他的身材无疑由劲瘦的青少年转变为真正男人的身体了。修长有力的双臂,由宽肩结累而下的是长期运动所形成的肌肉,隐隐隐在呼吸吐呐间浮现,直蔓延到长裤所遮掩的尽处……
  他的身体非常的美。比例均匀结实,绝对不若健美先生那般夸张过度,他的体魄是正常而且强劲的。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她瞪了他好久才发得出声音,并且声音哑得像老妪:
  「你卖肉呀?少丢人现眼了。」
  「对于你摸到的还满意吗?」他有礼的请教着,含笑的眸子正恶意的瞟向她栖放在他腹肌上的手。
  啊?!她的手在做什么?!可恶!
  下意识的狠狠一挥,却没听到他的痛呼,她好奇的抬眼看他的表情。
  钟尉泱挑眉。
  「你看来精神非常的好。怎么?伤口不痛了?」
  「这点小伤口算什么!如果你别压着它,我想它会好得更快。」他靠过来的大腿有些微压迫到伤口,令她感到不舒服。
  他小心的挪开,再三审视确定她的腿伤没有大碍,也没再流血之后才放心一笑。
  「喂!你别乱摸!」才得到一点自由,右脚又想蠢动,但他机敏的压制住。
  「乖乖的,别乱动了。」他再度拉好棉被,虽然她没有受伤之人的自觉,但她仍是一个需要以睡眠疗养的伤者。他不该再逗她玩乐。
  叫她乖乖的?他当她几岁啊?
  「除非你滚出我的房间,否则今晚谁也别睡!」她扯开棉被,并且踢到床下,就像个顽劣的小孩。
  钟尉泱一把火再度燃起!她真的是以和他作对为乐事是吧?既然她这么精气神十足,他再为她设想,不就显得太多此一举?
  很好,今晚大家都别休息了。
  「既然你这么希望,那就如你所愿吧。」
  她的双眼一花,唇被狠狠攫住,身体再度动弹不得。老天!他要干什么?
  没有戏谑的味道,他浑身散发一股坚决与火热……
  「你不——唔……」
  他以牙齿咬开她衣扣,啃龇着她衣下的雪白。
  「去你——噢!」好痛!
  他居然像吸血鬼似的啃她颈子!
  直到她的四肢不再受制后,她也没有力气对他的放肆予以致命的还击了。怎么了呢?
  当全身沉浸在烈火中燎烧时,她迷迷糊糊的自问:两个理应打得你死我活的人,怎么会缠得你死我活、血脉贲张的?
  但这疑问很快的随着不知名的火热融蚀殆尽,再也无力思考。
  直到许久许久之后,在疲惫的向睡神臣服之前,她唯一闪过的念头是:为什么当有张床在屋子内时,他们吵架的结局都是如此?
  打了个深深的呵欠,她缩在他怀中沉沉入睡。 



 第七章

 
  孙琳琳向来不是自我侷限的人。也因此,即使她的认知里,并不把钟尉泱这个「丈夫」角色当成一回事,但当「夫妻」身分正式落实在生活里,她也就无可无不可的接受了。
  同居嘛,比比皆是,多她一组人马也没啥了不起,何况她怀疑自己若持反对意见会有用。那家伙的意志力强悍到子弹也打不穿的地步。
  她必须承认,她或许是两人中最顽劣的人,但他绝对是最后胜利的那一个。她的层次只是顽劣而已,而且是兴之所至的发作,不管时与地;但他不,他通常会有一套计画来捍卫目标被精准的执行,用的是绝不放弃的意志力作后盾。
  十年前她怎么会惹上这一号人物?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后悔」两个字该怎么写。
  一同生活了半个月,她渐渐对他有了认知。在他的强势作风之下,想不了解他都不行。
  真是没长进!
  忍不住暗暗斥责自己。
  十年前他们为了一些小垃圾争执,而她气得他面孔变得铁青,她不该在快意之余与他愈杠愈得意。她从没深思那家伙何以每次都杠上她,在互无好感、互不顺眼的情况下,她的做法会是揍人一顿;但他却不。他是那种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对盘就敬而远之的人,没理由总是找她麻烦;何况他那时快要联考了,忙着浸在书海里都来不及,哪来的空闲理会她!
  真是可悲!直到十年后的现在,她才一一推敲出来个概括,这还是因为两人不幸又纠缠上,扯不开之余,她才动脑去回想。
  钟尉泱是个律己甚严的人。
  伍尉泱是个具有钢铁意志的人。
  钟尉泱同时也该死的是个心思细密、善用每一分资讯化为他有利筹码的人。
  他最常说她的评语是:你真是没药救了。
  那代表她的顽劣出乎他的想像,也激得他愈挫愈勇。在多次被激得失去理智之后,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待。她破了他诸多纪录,每次都令他的斯文表相瓦解得零零落落、溃不成军!这令他难以相信。
  所以她猜,此番他以「丈夫」身分靠过来,也不过是好胜心使然。她这人心胸还算宽阔,不会计较太多。说真的,他来屈就她,还真的是委屈了。天晓得他干嘛这么想不开!
  先不提外表、学历的差别。瞧,地他在扫,饭他在煮,还常常被她气得青面獠牙,坏了他一贯的斯文面具,他是何苦来哉呀?
  莫名其妙。她只能这么下结论。
  今天她陪他到台中,他的第三间pub将开在这里。她坐在还没装上窗框的窗台上,冷眼看着浑身脏兮兮的钟尉泱正一手拿着设计图,一边和装潢工人齐心协力动手打造他想要的设计成果。
  好端端的不当他奸诈律师、光鲜亮丽的充雅痞,却到这儿当工人来了。这人脑袋里的问题可真不小。
  「嗨,不会嫌无聊吧?」
  钟尉泱浑身是汗的走过来她这边,手上端着两杯茶,一杯递给她。
  「无聊。」她不客气的一语双关。
  他笑意不减,背靠着她身边的墙壁,面向着已略具雏型的店面。
  「记不记得你嘲笑过我是一个只会乖乖听师长安排、没有自我思想的公子哥儿?」
  拜托!她哪记得?她哪一次不是对他恶言相向的?她撇撇嘴角,等他下文。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
  「因为父亲早逝,从我有记忆以来,就被教育着以先父的遗志为念,在我没有机会加以选择之前,便已被强势主导了未来理应如何。即使那不是我要的。」
  「你想要什么?」她好奇。
  他摇头。
  「相信吗?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或适合什么。唯一的想法是:除了当律师之外,我应该尝试任何一种我不熟悉、或做不来的工作。后来发现,任何一种学习过程都好玩得紧。」
  她有丝诧异道:
  「就因为我可能有口无心的说过你除了当律师,什么也不行之类的话?」不会吧?!
  他笑。
  「不能这么说。首先,你确实否定过我的其它能力;再来,我必须声明,当律师是为了尽一份为人子的心意,那毕竟不是一份见不得人的工作。我不会因为你的嫌恶而放弃。」
  孙琳琳以下巴点了点这间装潢中的店面:
  「为什么是开pub呢?以前你对这种声色场所可是厌恶极了。」有一次她从舞厅出来被他堵到,两人还打了起来,他那时候总对她有数不完的成见。
  他似乎也想起了那件事,问道:
  「你成年后还常跑那种地方吗?」
  她是很想说有来气死他啦,但事实上她从年少时期就不爱去那种地方,所以也不为难,坦率摇头。
  「被你堵到的那一次是我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地下舞厅。」既然提起了,那就顺便问一下:「喂,那次你怎么会去那附近?」
  「我一个同学住附近,我去帮他补习,不希望他因家庭因素而放弃自己。」
  「你这人看起来并不鸡婆,可是对有些人却又多事得要命,我猜那位同学并不感激你。」她冷哼。
  「是啊,直到我打赢了他,他才相信他还是乖乖读书以求日后出人头地比较好。」他永远忘不了那位同学震惊得连下巴都合不拢的表情。
  「所以有时候拳头大比什么都来得有用。」这人打架的功力高深,还不是跟她切磋来的,啧!
  「那你呢?为什么去地下舞厅,还鼻青脸肿的出来?」礼尚往来,当年总是以打架来不欢而散,没什么机会谈论其它。
  她想了一下——
  「我有个手下交了男朋友,偏偏我不幸地知道那王八蛋是个下流胚子,叫几个姐妹暗中保护她,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告诉我。然后那一天那个家伙找了几个人带她到地下舞厅跳舞,准备让她吃下强奸药丸,我及时赶到了,将那王八蛋口袋里的药丸全化到水里,送他们一人一杯,顺便欣赏脱衣舞。」
  「他们同意?」他挑眉。
  「我没问。」她挥了挥拳头。不驯的眼正等他开口训诫老八股,不介意请他双眼吃黑轮。
  但他却只是笑看她倔强防备的表情,伸出一手,掠向她半长不短的乱发。
  「虽然你总是鼻青脸肿,但从没打输过是吗?」
  「就算打输,我也要对方死得比我更惨。」
  「是啊。」他低下头吻住她,好玩的发现她楞楞的表情非常可爱。「我喜欢你的凡事全力以赴。」他暧昧的说着,意在言外。像舔冰淇淋似的不断经含她双唇。
  向来粗枝大叶的孙琳琳忽地「轰」上了满面酡红,不知如何是好,竟不敢直视他那双看起来很——很想吃了她的眼……
  老天啊!她是怎么了?!居然被他撩拨得手足无措!她到底是怎么了?她该挖了他色眼惩戒一番的,却没用的低下头懊恼……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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