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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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是佛-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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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经常在暗夜醒来,从同一个梦魇中惊醒。在梦里,我是孱弱的,双眼乏力无神,四肢不能活动自如。我刚出
生不久,跟着母亲慢慢游走在湿地的边缘。是一个早晨,我清楚地记得,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又凉又软
地冲刷过我的身体。四周静谧祥和,我有些陶醉。

    我是妈妈最小的孩子,她给我食物,带我游玩。但是她从不微笑。偶尔眼里会有温柔的光溢出,那样使得她的
眼睛看上去很美,但温柔是一闪而过的。她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语叫弱肉强食,有一种定律叫适者生存。

    所以不能当一个弱者。

    那个早晨我们遭到袭击,在溪流转弯的地方,母亲叫我向前走。她严厉地命令我,很突然的。我听话,向前。
鹅卵石划过我的肚皮,有些疼痛。我不想走,停下来,回头看母亲。这时候我发现她在转身,撤退。我不明白,连
忙掉转身体,想去追赶她。

    突然,我被拦腰叼起。有锋利的牙,刺进我尚未坚硬的皮。我挣扎着,用尾巴拍打水面。母亲回头看我,眼里
满是决绝。我突然想起她说过的一句话,在我们鳄鱼家族里,为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放弃。

    我的眼泪汹涌而出。母亲。母亲。

    这片丛林的又一强者是美洲豹。他们姿态优雅,牙齿锋利,经常在清晨觅食。有时候一条小鳄鱼,就是他们美
味的早餐。

    捕获我的,是一只母豹。我不害怕,从母亲回头走掉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再害怕了。当母豹把我扔到她的孩
子面前时,我居然有点喜欢她了。我的母亲也给过我食物,但是她从没有这样温情过。

    她舔她的孩子,叫他吃早饭,语气温柔。然后他们一起走向我。是一只幼年的公豹,额头上有奇特的花纹,像
八只角的太阳。他走近我,看我。我心里想,你吃吧,你多幸福,有爱你的母亲。我什么都没有,我宁愿死掉。

    他看看我,突然回头问他母亲:她这么小,她的妈妈呢?然后很突然地,把我扔回了水里。他依偎在母亲身旁,
看我漂走。

    我没有回到母亲身边,漂泊到另一个流域。我迅速地成长,自己捕获食物,保护自己。只是我会经常做梦,梦
里全是母亲抛弃我的那个早晨。梦的开始总是比较美,然后画面更迭,悲伤重重。醒来的时候我问自己,为什么你
会是鳄鱼?

    我终于成年,皮质够坚硬,眼神够刚毅,心肠够狠毒,我成了这个流域的霸主。我也有自己的孩子,我努力做
一个好母亲。我疼爱他们,保护他们,我想危险到来的时候,我不会为了保全自己而放弃他们。

    丛林里传说,鳄鱼家族里有一个好母亲。我的孩子们,都为此骄傲。

    有天夜里我在噩梦中惊醒,看见了火红的光。我叫醒孩子,带他们离开。是的,这里就要被毁灭。我早听说,
20公里外的丛林成了灰烬,而200 公里外的丛林种了玉米。

    我们走了很久,回到了我曾生活过的地方。在这里也快没有食物了,很多动物都跑到更深的丛林去了。有两天,
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活的动物。

    一个清晨,我带着最小的孩子出去觅食。很不幸地,他被一只美洲豹捕获,就在我的眼前。我快步冲上前去,
我要救回我的孩子。

    我冲上去,想用尾巴扫那只豹时,突然看到了他额头上的八角太阳。他那样瘦弱,肚皮凹进去,已经很久没有
进食。我想如果他再没有食物,就会死去。而我,有那么多孩子。没有他,就没有我们。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转身离去。到了拐角处我回头,我看不清眼前的所有,因为我的眼里,满是泪水。

    这是一个令人忧伤的故事,也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故事。母爱的意义已经被延伸到更广泛的涵义中。

    /* 12 */

    第一部分 真爱是佛寻找失踪女友:阿碧

    冬成坐在公车上随着公车的晃荡而晃荡,晃荡得自己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他看见了李薇。

    李薇是冬成的初恋情人。李薇在3 年前的一个春天突然出现在冬成面前的时候,冬成就喜欢上这个喜怒无常的
女孩了。冬成跟李薇跟得很紧,因为她转眼就可能消失在视野中了。可是在一年前的那个夏天的下午,李薇还是突
然消失了。

    李薇是一个新新人类时代的女孩,她常常说现在是一个不辞而别的时代,她说自己某一天会突然失踪。此时她
就吊着冬成的脖子有些发嗲地问:“你会去找我吗?”冬成诚恳地说:“我会去找你的。”李薇问:“那你会找我
多久呢?”冬成坚定地说:“我会一直寻找下去,一直找到天的尽头。”李薇就有些很陶醉的样子,然后在冬成的
脸上“吧”地亲了一下,冬成就觉得自己很幸福。冬成只是比李薇大3 岁,可是感觉和李薇是两代人似的,差别就
在于出生在20世纪70年代后和80年代初。李薇最终还是失踪了,冬成开始了寻找李薇的历程。

    李薇对冬成来说是很大的一个谜,他不知道她从哪儿来,也不知道她最终要到哪儿去。她从来没有向冬成提起
过她的家人,也不允许冬成打听。冬成只好去拜访他所知道的李薇的朋友和熟人,没有人知道李薇的去向,甚至没
有人关心李薇的去向。当冬成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往往会稍稍有些迟疑地说:“李薇是谁呀?”然后沉思了一会
儿说:“哦,就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儿呀,她好久没有和我联络了。”当冬成拜访完记忆中李薇的最后一个熟人之后,
他开始有些绝望了,她去哪儿了呢?

    冬成使劲想呀想,终于想起李薇说她想去一个叫“磨西”的小镇,据说那个小镇在四川的西部,那儿有座大雪
山,红军长征时都走过那座雪山。冬成向所有的亲戚朋友都道别了,他不是一个不辞而别的人。所有的人都知道冬
成要去寻找李薇,都对他说:“走了就走了吧,天下的女人多的是,何必一定要去寻找李薇呢?”冬成说:“我喜
欢她,我爱她,我答应过要去找她。”

    终于找到磨西镇,冬成问遍了每一个住在镇上的人,他们都说没有见过冬成说的那样一个女孩。或许她化装了,
或许她易容了,原来在上海的时候她就喜欢干这样的事情。来磨西的外地女孩很多,若是她化装或者易容了,他就
问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了。冬成开始像失魂的幽灵一样在大雪山附近的许多小镇上游荡。

    公共汽车晃荡了一下,到了下一个小镇了,下了一些乘客,又上来一些乘客。冬成睁开眼睛,猛然看见一个女
孩站在他的面前。“李薇!”冬成大叫起来,满车的乘客都奇怪地看着冬成,那个女孩却脸红了。那个女孩说:
“我不是李薇。”冬成站了起来说:“你来坐我的位置,坐下来慢慢说!”那个女孩不肯,旁边一个中年男人一屁
股坐了上去,很是有些得意,冬成也懒得理会他。冬成对女孩说:“李薇,你就别装了,我认得出你的眼睛。”女
孩轻轻地说:“我真的不是李薇。”“那你让我抹抹你的脸。”冬成拿出一条雪白的毛巾,冬成以前就是这样让李
薇现原形的。女孩向后缩了缩,有些恼怒地说:“你干什么?”这时从旁边过来一个男孩子说:“你敢欺负我妹妹?”
看来她真的可能不是李薇。冬成涨红了脸说:“对不起。”

    这时,旁边又过来一个脸色发白的女孩,她轻轻敲了敲冬成的胳膊说:“嘻嘻,冬成!”冬成茫然地问:“你
是谁?”女孩说:“我就是李薇。”冬成仔细地看看那女孩说:“你就是李薇?你连眼睛都变了?”李薇笑嘻嘻地
说:“我这次的易容太成功了,从你到磨西的那天起,我就一直跟着你。有一天你还碰见了我,问我有没有见到扎
着马尾巴、染着红头发、眼神古里古怪的女孩子。”冬成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我是碰到过你,当时我还纳闷
儿你的脸为什么那么那么白。”

    冬成找到了李薇,冬成很高兴,李薇也很高兴。冬成和李薇手牵着手回到了上海,朋友们都称赞他们完成了一
次罗曼蒂克的爱情之旅,大家都在祝福他们的天长地久。可是没过多久,李薇又失踪了,冬成又踏上了寻找李薇的
旅程。冬成向所有的亲戚朋友都道别了,他不是一个不辞而别的人。所有的人都知道冬成要去寻找李薇,都对他说
:“走了就走了吧,天下的女人多的是,何必一定要去寻找李薇呢?”冬成说:“我喜欢她,我爱她,我答应过要
去找她。”大家都对他说:“你已经找过她一次了,够意思了。”冬成却幸福地说:“我觉得寻找李薇是件很浪漫
的事情。”

    李薇走了,冬成走了,人们很快就把他们忘记了,继续他们忙忙碌碌的城市生活。

    一句话,不说出来,你就是它的主人;说出来以后,你就变成了它的奴隶。于是,所有的逃离都是为着到达,
所有的追寻都是逐步接近。

    /* 13 */

    第一部分 真爱是佛阵雨:管村

    他俩“冷战”了许久,彼此都厌倦了这种没有感情交流的生活,最终做出了和平分手的选择。

    那是一个阴郁的上午,他从楼下的库房里推出一辆闲置已久的自行车,给车胎打足了气。这辆失去昔日光泽的
“永久”牌自行车,是他俩结婚不久买下的。当时他俩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居住的小区离公司有十多里路远,这令
她很头疼,因为她晕车。只要车厢里乘客一拥挤,她一嗅到汽油味儿,十有八九会呕吐。因而,她常在上下班乘车
的途中为自己也为他人制造出一些尴尬和麻烦。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买了这辆自行车,每天上下班,他都用它驮着她,不分寒暑,风雨无阻。他对她许诺说:
“我今生今世会驮你‘永久永久’。”她说:“谢谢你。”她坐在后座上,紧紧揽住他的腰,眼里溢出幸福的泪水。

    后来,他开办了自己的公司。

    再后来,他有了自己的小轿车。但她却一直怀念他骑自行车驮她时的情景。

    他俩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一起外出,这次外出,也是最后一次了。他俩商定,到民政局去办理离婚手续。她晕车,
尤其在这样郁闷的天气里。她提出惟一的要求,就是让他用自行车驮她去。他答应了。

    天气好像故意跟他俩作对,一下楼,竟劈里啪啦下起雨来。她转身上楼,找到一把红雨伞,伞的边沿明显已经
有了微微的裂痕。

    她撑开红雨伞,笨拙地跳上他的自行车。他几年没有骑自行车了,加上雨天路滑,他骑得很慢,姿势也很不自
然,有几次都险些摔倒。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程,他竟骑了将近半个小时。

    来到民政局楼下,他放好自行车,上了锁,转脸看她,眼里顿时露出惊诧的神色。她手中虽然撑着雨伞,但全
身却湿透了,而他身上只有衣角处淋湿了一点点。

    坐在身后的她,在途中一直把雨伞撑在他的头顶上方。他说:“你不能这样只顾淋湿自己。”她说:“我怕你
着凉,引出老毛病……”他知道自己一感冒,就容易引发支气管哮喘,一犯病,一时半载是难以好的。

    他沉默了一刹那,重新打开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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