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电影一起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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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电影一起私奔-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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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变得简单。  细想想,再了不起的人生其实也就是一个简单的寓言。


第三部分第56节 无法掉头的人生

《U形转弯》海报    

  很多年前,读美国桂冠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的诗《没有走过的路》,特别钦佩诗人在寻常生活中的深刻洞察力。多年以后,看到奥利弗•;斯通的《U形转弯》(U…Turn又译《不准掉头》),便想起弗罗斯特的诗:“……在很久很久后的某个所在/我会感慨着讲述这个故事/在林中两条交叉的路口/我选择了这条足迹稀少的道路/人生所有的差别由此造成。”  我不知道奥利弗•;斯通是否受到这首诗歌的影响,但所设置的情境和它却是异曲同工。也是一条道路的选择,造成人生命运的巨大改变。  在途经亚利桑纳州的一个岔路口时,年轻的职业赌徒库帕的汽车被一只横穿马路的野猫撞坏了散热器,在“可以掉头”的告示牌前,库帕没有掉头,他开着出了毛病的汽车,沿一条颠簸不平的小路进入了一个陌生的沙漠小镇。小镇古怪而诡秘的气氛,让库帕感觉很惶惑。汽车修理工精神异常且态度粗暴,但库帕别无选择,只得把车交给他。在等待修车时,库帕又被一帮歹徒洗劫一空。拣了小命的库帕邂逅了美丽性感又闺中寂寞的少妇格蕾丝,两人干柴烈火,正要共度巫山,却不幸被格蕾丝的“丈夫”打断,求欢未遂反遭一顿老拳。倒霉的库帕一分钟也不想待在这个让人沮丧的小镇,但他无法离开,他的汽车非但没有修好,反而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身无分文的库帕要电话求救,却引来了债主的追杀。走投无路下,库帕受雇谋杀格蕾丝……金钱与美色、阴谋与欲望、疯狂与血腥,交织成一圈圈的旋涡,推着库帕走向不归路。  影片是美国娱乐片要素具全的典型,赌博、色情、谋杀、乱伦,还有西部的野性、荒诞与黑色幽默。执意要表现的就是人在求生中无可救药的堕落,一条路的选择,演绎出六个人的不同宿命。正如该片导演奥利弗•;斯通所说:“他们就像被放置在一只桶里的毒蝎子,互相交尾,又互相残杀……”  人是环境的产物,理性的人在非理性的环境下也是无法理性的。  从环境的角度去解读影片,作为美国大导演的奥利弗•;斯通,也逃脱不了“不准掉头”的个人宿命。斯通少年时父母离异,从耶鲁大学退学后去了越南,本在天主教学校当教师,越战的爆发使他别无选择地成了一名美国士兵。他的经历铸造了他的世界观和审察人生的视角,批判社会、检讨人性是他影片的一贯立场。与他的《野战排》、《生于七月四日》等名作相比,新作《U形转弯》似乎偏离了他原来浓郁的自省意识,而更多展示了对人性恶的绝望。是斯通在不该转弯时转了弯,还是我们在该转弯时却没转,反正,看他的这部影片,觉得他如同影片中的库帕,在步步紧逼下无奈地一直在走,而那道路已渐凄迷,呈现着不归的凶兆。  卡夫卡说:“真正的道路在一条绳索上,它不是绷紧在高处,而是贴近地面的。它与其说是供人行走的,毋宁说是用来绊人的。”  大可不必像卡夫卡这样对道路充满悲观,但所有的道路都有“绊人”的功能却是不争的事实。因此,不管是穿新鞋走老路还是穿旧鞋走新路,抑或是赤足而行,都要切记:“绊倒”我们的从来不是脚和鞋而是路。在人生的道路上,每个人都会在某个十字路口遭遇两难选择,踌躇和果断决定着今后命运的大局,你当然可以选择“可以转弯”,或者一往无前,但无论如何,你的人生是无法掉头重走的。


第三部分第57节 资产阶级审慎的魅力

《资产阶级审慎的魅力》海报    

  六个壮年的资产阶级男女走在乡间空旷的大路上,他们精力充沛,神态矜持,步履坚定,其行色匆匆的庄重样子,犹如伴随着进行曲急行军的尖刀班:他们赶赴的是一次次尚未举行的宴会。这是西班牙大导演路易斯•;布努埃尔在《资产阶级审慎的魅力》(TheDiscreetCharmoftheBourgeoisiepencil)中,为我们勾勒的一幅绝妙的风俗画。  在这部风格独特的超现实电影中,布努埃尔为我们营造了一种虚幻中的真实和真实中的虚幻。影片中的六个人,不停地赴宴,它犹如一棵树的主干,斜逸旁生的“野草闲花”,是惟妙惟肖绽放的“资产阶级的魅力”,且还是“审慎的”。  影片中的梦境与现实大量交织,何时是现实、何时是梦境让我们常常混淆。很多时候,我们融入他们每天莫名其妙的行为中,与他们同悲同喜,成为荒诞人生中集体无意识的同志,成为“醉生梦死”一词的最好注脚。影片中对梦境的叙述有几次精彩的强迫插入,比如,三位夫人正喝咖啡的时候遇到了坦克兵上尉,上尉来到几位“资产阶级”夫人的桌前,不由分说地向她们讲起了自己的梦境。还有一次,期待已久的宴会才刚刚开始,宴席上的装甲部队却接令要开始演习,前来传令的上尉拦住要出发的部队,一定要给大家先讲一个自己的梦。讲述的每一个梦,都为荒谬无聊的生活增加一份无法把握的真实。而更多的时候,人物以为真实的现实却是梦境,以为是梦境的反而是无情的现实。  什么是“资产阶级审慎的魅力”?其实无须做什么限定,任何的“魅力”都不是某个阶级的专利和独有,所谓“资产阶级”的,身无长物的无产阶级照样可以拥有。这种所谓“审慎的魅力”,骨子里是超越阶级的,是大家共同的“财富”。这种“共同的财富”的背后是“曾经沧海”后的极端虚无,是彬彬有礼、珠光宝气的光鲜背后的龌龊和道德崩溃。他们每天津津乐道、乐此不疲地赶赴宴会,最大限度地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一点蝇头小利就蒙住了双眼,将空无虚幻当实有,将无聊当有趣,将尔虞我诈当做“与人斗、其乐无穷”的境界。在对现实随心所欲的扭曲中,自己也在无形中被严重地扭曲了。片中首领人物是南美小国米兰达驻巴黎大使拉法尔,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是“资产阶级魅力”中阳奉阴违的典型代表,他美化国内尖锐矛盾,利用外交手段偷运毒品,更有甚者,竟饥不择食地觊觎着朋友的妻子,尽管像赴宴一样,一次次地云雨未遂。  这部影片让我浮想联翩,在我的狭隘的人生交往中,曾见识了太多像影片中的人物。他们或许不属于“资产阶级”,甚至可能连“中产阶级”也算不上,但他们终日乐此不疲地周旋在宴会和赶赴宴会的道路上。就如同华威先生终日周旋在没完没了的会议和赶赴会议的道路上一样。他们比华威先生要进步,表现在绝不空喊“主义”,他们也有崇高的情操,至少心中残存着对拜金主义的不屑,但不像华威先生似的“吴事茫”地瞎耽误工夫,他们更有名堂,总要利用职务或职业之便出一点小力气,尽忠是断断不可能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付出总有回报,最不济也要有个小红包收收。  在我看来,所谓“资产阶级审慎的魅力”更多表现为一种“风雅”。欧洲文坛有一著名逸事,某名家显贵终日以泡咖啡馆为乐,不在家里就必在咖啡馆,如家中和咖啡馆都不在,就肯定是在从咖啡馆回家或从家中前往咖啡馆的路上。这种无限的风雅一度成为众小资和精英们追求的时尚。有段时间,我知道深圳颇有不少“精英”人物也是在乐此不疲,当然那咖啡馆不在雾都伦敦也不在花都巴黎,而是深圳的某些小巷。对风雅形式的沉浸和迷恋,令众多“文化精英”和“格调”高雅的小资们趋之若鹜。在形式主义的温床上,小资们的忸怩作态与“资产阶级”一样充满“审慎的魅力”。  典型的深刻性向来源自于其普遍性,这种“审慎的魅力”,不仅存在于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身上,在广大的无产阶级大众中也大有星火燎原之势,只是时间地点的限制尚未充分展示出来罢了。在六个资产阶级男女赶赴宴会的匆匆步履中,我们这些远还不是资产阶级的人们不是也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吗?


第三部分第58节 我看见死后的世界

《第六感》海报    

  一般说来,死后的世界是我们所不曾经历的,述说其中的种种神奇多是基于我们的想像。  我们没经历的不一定就不存在,世界最大的魅力之一就是未知以及对未知世界的想像。美国影片《鬼眼》(我更喜欢《第六感》的译名)曾给影迷以极大的惊喜,它对人最大的冲击是换位看世界。布鲁斯威利扮演的心理医生最终发现自己是个已被人杀害的死人,他此前看到的一切都是一个死人在看的活人世界。无独有偶,法国、西班牙和美国最近也拍了一部引人入胜的惊悚片《小岛惊魂》。澳大利亚美女尼可•;基德曼扮演的女主角嘉丽丝就是一个已经死去的母亲,她的两个孩子也都已不在人间。影片营造了鬼气森森的悬疑气氛,给观众设置了多条谁是鬼的线索,当一段段让人心惊肉跳的故事过去之后,影片即将结束,嘉丽丝听到孩子们在楼上尖叫,以为是被什么鬼怪抓住了。她上楼后才突然发现孩子们早已死去,原来自己才是鬼。《鬼眼》和《小岛惊魂》给人的启示是让人站在未知世界去看已知的世界,这样的视角让世界别有一种异样和新鲜。  最早看《鬼眼》时,我就想起了在九岁那年,我也曾体验了死亡的滋味。那是北方一个飘雪的冬夜,我煤气中毒昏死过去。家里人手忙脚乱地把我抱出房间时,朦胧中,我突然感到身体轻若鸿毛,仿佛被一只柔软的手举起,只见自己已浮在一层淡蓝色的棉絮上,空气里流动着深紫色的花潮,极度舒适、轻盈的美妙感觉,飘飘欲仙。我听到妈妈慌张的声音:“赶紧送医院。”我想说,不要。但任凭怎样用力就是发不出声音。  后来,沉重的压迫袭来,我张开眼睛,见爸爸、妈妈和姐姐都围在我身旁,神色紧张地盯着我,姐姐的脸上挂着泪花。他们说,我刚才昏死过去有十几分钟。这次经历令我铭心刻骨,我确信我曾走进死亡的宫殿。  对那个未知世界的他人印证是在1982年。那年夏天,我在内地参加一次党组织生活会,一位虔诚的马列主义老太太,确切地说也就是五十多岁的离休领导,她讲述了自己的亲身经历:这年除夕夜,她独自在家等候丈夫值班归来,门锁得好好的,却看见邻居家已经死去半年的六岁小男孩,突然从她的卧室旁若无人地穿过。那死去的男孩跟生前几乎一样,他走到客厅里东看西看,像在找什么东西,最后失望地叹口气突然消失了。她顿时吓得毛骨悚然。三天后的一个夜晚,那个死去的小男孩重又在她家的客厅里出现,依然穿着死时的衣服站在客厅中间,直勾勾地望着她,说,我要我的小人书,并告诉她自己住的地方(后来证明,那就是死去小男孩埋葬的地方)。说完便倏然而逝。  当天夜里,马列主义老太太便敲响了邻居家的门,邻居一家人听后惊慌失措,一刻不敢耽搁,将小男孩藏在床下的一木箱连环画连夜送到城郊外小男孩的坟前,一把火焚了。从此,死去的小男孩再没出现过。  这个马列主义老太太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老干部,平时最不信邪,她一边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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