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梦葵续紫龙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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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梦葵续紫龙佩-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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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琼娘朝着玉郎,微微一笑道:“男女相思之曲,原是脍炙人口,尤以心有所感的人,最易着迷,能弹此调者,想是可儿,既有流水知音之感,何不入内彼此慰藉?”原来琼娘还没有看出,那妮子的身材脸儿,酷似龙女,信口一说,原是打趣玉郎为乐,可不知麟儿却以为她看出人家的脸容,故意调笑,不由满额飞红,意态大窘。
  女人原是多心眼的主儿!不但琼娘感觉奇怪,连云姬也觉事有蹊跷。筝声歌声,如流水呜咽,巫峡猿啼,顿挫抑扬,婉转有致,使人哀而不伤。
  云姬暗中把琼娘推了一推,并还浅笑道:“诗所谓:“莺其鸣矣,求其友声?’既有雏莺出谷,而且意在求友,你我何不就此偷瞧一下,真正人家有什么困难,说不定王孙多情,一掷千金,利人利已,两得其宜,又何乐而不为呢?”
  琼娘笑道:“只恐王孙多情,来者不拒,弄得四处拖拖拉拉,日后霞妹责怪下来,我可吃不消呢!”
  美人的嘴,最不饶人,可把人弄得又气又爱,她还朝麟儿眨大眼,脸若春花含笑,和云姬一同起身离室,偷看那弹筝的妞儿去了。两室原隔着麟儿和惠元住之处,琼娘和云姬,可不敢挨着人家的门儿,作刘帧平视,只好假装院里散步,暗中却往那妮子房中,不住打量,一灯荧然,青光四烛,那景象似觉凄凉之极。
  室门半开半掩,罗幕低垂,还不时发出几声干咳和喘息,大约老人业已因病躺卧,冗犹无法入寐而已。
  少女就在灯前,手弄筝弦,自弹自唱,低回婉转,涕泪涟涟。
  琼娘和云姬,这一下,可看清了,两人目定口呆,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琼娘感喟一声:“好像!”随着话声,那娇躯不由自主的朝着少女门口移去!少女恍如未觉,仍然是玉指翻飞,调弄筝弦。
  由来红粉佳人,彼此惺惺相惜,何况还受着曲音陶醉?云姬和琼娘,自不觉暗中倾倒。
  疑立半晌,店伙添茶侍客,偶经其处,一见门口立着两位淡俏佳人,不觉涎口笑道:“两位小姐,既爱听筝,何不入内小坐。……”云姬嫌他败人清兴,正待喝止,室内少女,业已发觉,来不及擦干眼泪,业已推筝而起,莲步轻摇,裙不带风,虽然是布衣裙钗,一举一动,却显得端庄雅丽之极,与龙女司马倩霞的举动,无不酷肖,越是如此,越引发云姬和琼娘的好奇,干脆赖着不走。
  少女皓腕微抬,轻开室门,妙目相投,似惊似愧,一时呆住,竟尔相顾无言。还是云姬老练,微露皓齿,淡淡一笑道:“耿耿良夜,偶闻清歌,一时情不自己,循声而至,诸多冒犯,伏乞海涵。”不但俏语如珠,而且还盈盈一福。
  少女淡淡一笑,玉颊泪痕未干,笑意中偏带着三分愁态,轻启朱唇,垂首应道:“身在客边,老父抱病,闲头金尽,道阻且长,百无聊耐之际,只有对筝舒愁,不图一曲俚歌,有辱清听,辱承垂问,益增汗颜,如不弃寒微,何妨入小室小坐?”
  琼娘见她谈吐文雅,清丽出尘,和龙女一样的惹人怜爱,不觉眷恋之极,回顾云姬笑道:“既是这位大姊姊,一见如故,我们不妨略作打扰,只是恐惊动世伯调息,私心至觉不安罢了。”
  少女笑一笑,肃容而入,还呼了一声:“爹爹,女儿有客来访。”
  床上躺着的人,干咳了一阵,好不容易答话道:“琉儿,我躺着难动,你们不妨尽情一谈,消磨良夜,常闻:出外靠朋友,今晚,如不遇着那位年青公子,我们连住店恐都成问题。”语罢,又连连叹息了好几声。少女忙近榻前,替病人盖好被褥后,立为客人张罗茶水,然后灯前细谈。
  那紫铜青灯,亮光不强,少女携一包白粉,撤在油内,粉末入油溶解后,不但灯光立泛青白,而且还有一种淡淡香味。琼娘不由大奇,询诸少女,从何得此,且步问对方身世。
  少女自称四川梁山人,方姓,小字宝琉,为东川世族,慈母早逝,兄弟先后亡故,家道中落,稍剩田产,又为族中无赖,设法占盖。慈父思不过意,一气成病,积劳成疾,遂不时咯血,到春来,病即加剧,遂设法遍请名医,无如药石投下,难望减轻,私心察祭,莫如何从,自己年事也浅,而且又是女流,无可奈何,只好指望在亲戚协助之上。讲到此处,少女不胜扭怩,玉颊更赛似玫瑰,欲待停止不说。但禁不住琼娘云姬,一再怂恿。
  西川乐山县天乐讲演,有一善而好施的员外郎金金羽,此人正是少女的姑父。独子金纶,为少女的未婚夫婿,此日远道西来,意在投靠,说来惭愧,然为搭救老父,不得不尔。
  琼娘见她身世可怜,又有这样的娇憨美艳,而且玉郎身上,天材地宝,应有尽有,世之瘫痪,无疑药到病除,不由慰道:“姊姊不须为伯父的病过份担心,师弟嘉鳞身边,带着不少灵药,只要获取一丸,即可根除宿疾,至银钱财物,更是易为。”
  琼娘随手拿出赤金三两,双手奉上,并笑道:“此微银物,聊充世伯和姊姊路仪,敬烦晒纳!”少女固辞,但经不起琼娘厚意,只好典颜受之!惠元和麟儿,藉口寻我两位姊姊,也走到少女室内,说也奇怪,那少女脸上,似乎现出一丝异样光辉,但极力掩蔽,未为人所察觉罢了。
  琼娘代少女讨了一颗绛雪丸,告诉服法后,因为身子显得疲乏,男女四人,遂回房安寝。
  翌晨,斜阳一抹,射入东窗,不但琼娘和云姬,犹拥被高卧,连麟儿和惠元,也都酣睡未醒。麟儿内功,比其他这几个人高,一受阳光刺激,潜意识的本能,促使自己一惊,坐起身来,立觉眼花头重,自己得释道真传,已练成百病不侵,延年却寿之境,怎么样也不会有这样反常的现象。观察睡在身边的惠元,见他鼻息非常沉重,拿手捏他的肌肤,竟也毫无反应,武林儿女,绝不至睡中失去机警,变成麻木不之仁!
  麟儿知道事有蹊跷,而且情况严重,忙用蝻蛇内丹和绛雪丸,浸水天服,又给元儿如法泡制,头脑立转清晰,元儿也爬了起来。
  惠元不失天真,揉眼问道:“麟哥哥,昨晚睡的好甜!”
  麟儿苦笑道:“元弟莫嚷,赶决起来,我和你被入做了手脚,说不定还丢失了东西!”
  元儿大吃一惊,枕上两把剑,原封未动,一付铙钹,也摆在床前,麟儿项下的神佩,也在闪闪发光,不觉心中大安,脸含微笑道:“兵刃未失,也未伤人,难道敌人想偷取你革囊里面的芝兰仙宝?”一句话把麟儿提醒,因为铙钹僧的六合神功秘要,其重要性比芝兰仙宝要严重得多!匆忙里,打开革囊一看,不由跺足叫苦!
  革囊里什么都在,惟有六合神功秘笈,早已不翼而飞,仔细检查桌椅墙壁,却未曾留下半点痕迹,窗门半掩半开,一望而知为敌人出入之处。
  惠元惊震异常,手挽麟儿,绕道户外,耸身从窗户进入琼娘屋里,一眼瞥见桌上留着纸条,书法韶秀,眼见即可知其出自女人手笔,略云:紫龙佩与六合神功秘笈,人以为宝,余戏而取之,垂手即得,三老门弟,如此而已,可堪一叹!姑念其年幼无知,倘能诚心悔过,跪叩本门祖师之前,妾当代为先容,既往不究,否则自蹈危机,悔将无及,请自图之。”
  惠元惊叫道:“又是那提灯女子,做了手脚!只可惜无法见面!”
  麟儿怔怔的望着字条,脸上时红时白,似惊似愧,半晌,才凄然一叹道:“一念善良,当面受欺,宝琉女原与我们现身斗法,只怪我一时大意,受人蒙混,却不自知,其实她这种鬼蜮之技,稍作防范,立可使其无法得逞。”
  惠元如坠五里雾中,惊愕问道:“麟哥哥,你我几时见过她来?”
  麟儿冷笑道:“昨晚弹筝的妙龄少女,也就是那盗书盗宝的人。”边说,边拿来药物解救两女。
  元儿不由又是一悟,悠悠叹道:“她不是很像霞姊姊么?那么天仙般人的女子,谁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出人意表的事,这真是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琼娘云姬苏醒后,听说失书失宝之事,不由使琼娘大吃一惊,顿足道:“别的失落还罢,玉佩系昆仑掌门结离之物,而且由霞妹借我,如今把丢失,日后如何对人……”
  麟儿忙笑阻道:“事已至此,急也无用,怪只怪我们江湖经验不够;敌人把迷魂药末,撒在灯里,我们竟毫无戒心,察看不出,待药力一行开,功夫再好,也只有昏然入睡,这怎么办?”
  这件事,男女四人,大伤脑筋,经计议一阵,除沿途应注意峨嵋爪牙外,并还需处处提防宝琉女,以防万一。
  离店西行,出了荣昌,一路虽是山地,但山并不高,而且林木不盛,走来趣味索然。神丐三人与麟儿的连络,仍沿前法,一路倒也未曾再遇事变,到下午,绎道上,忽飞来两匹白马,马上的人,正是一位和尚,和一位年青的武生。川马体型不高,短小精悍,但能运步如飞,如果获得神骏之物,日行八百,绝无问题,这两匹白马,行驶之际,蹄声极轻,扬尾振蹄,神骏非凡、确是名驹中极难得的珍品。马上的和尚,身披月僧袍,背负朱红锡杖,方面,顾盼自豪。看他这种气态,与其说是佛门有道高僧,毋宁说是武功卓绝,气性高傲的和尚。
  那武生装束的少年,却也生得一表人才,只是双眉带煞,嘴唇略薄,太阳穴凸起老高,显得内外功极具火候,腰间革囊鼓鼓,背上长剑,红柄红穗,连剑鞘也是红色。剑长三尺有余,式样奇古,剑柄上,还嵌着三颗明珠,一望而知是极为名贵的宝剑。
  琼娘一见这柄红剑,粉脸下不由掠过一阵悲愤之容。麟儿和她并肩走在一起,正待询问。马上的那和尚和那少年武生,走到两人前面,却一把将缰绳勒住。白马振鬣长嘶,声如金鼓,前蹄一扬人立而起,和尚和少年,从容不迫,手执缰绳,那身子便似钉在马上一般,一任鼓马扬威,漫不为意。
  惠元不由大怒,正待出手惩治,麟儿略施眼色,即把元儿阻住,四人屹立道中,气定神闲,恍如未觉。马上少年来在和尚之后,这时却是马缰绳一带,裆下加力,白马往前一冲,来势极疾,也不知发生何种变故,那白马似遇着一股无形劲道,连人带马,朝后一退,马儿嘶叫一声,前腿一跪,后腿一蹲,伏在地上,不肯起来!
  少年双目一睁,略带缰绳,硬生生地把白马从地上拉起,坐骑并未受伤,可是无缘无故,名马前冲之势受阻,不由把少年吓了一跳,拿眼望着和尚,半晌无言。
  那中年和尚,先是一惊,继而朗声大笑道:“昆仑派的护身神功,果然不凡,且待贫僧前来讨教一二!”语声甫落,飘身一掠,尘土不扬,落地无声,看了这种身手和态势,麟儿对来人心里有数。
  峨嵋四僧,除觉虚觉净,曾在湖北鹤峰,彼此对手以外,掌门人觉明大师,武功最高,未曾会,还有那年龄最小的一位,法名觉性,前也未曾下山。
  据江湖传言,觉性和尚,武功之高,几可与掌门并驾齐驱,手中元阳杖,系峨媚伏龙寺镇寺之宝,宝杖为千年藤木所制,杖的两端分别装着百炼纯钢的把手和尖端,轻灵锋利,威震江湖,巴蜀黑白道,曾把觉性作为应誓的对象,经常互相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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