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与贺子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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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与贺子珍-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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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子珍停下笔,说:“一想起过湘江,我心里就难过。”    
      毛泽东说:“不能再钻蒋介石的‘口袋’,我要据理力争。”    
      贺子珍仔细地抄着,抄好了,看一遍,交给毛泽东。    
      毛泽东看了一遍,签了名,封好,叫小吴马上送去。    
      贺子珍看看毛泽东长长的头发,高高的颧骨,显得很瘦弱,忽然想起儿子小毛,便说:“现在,小毛一定在想我们吧!”    
      毛泽东安慰她:“他一定在婶婶身边睡着了,睡得很香。”    
      贺子珍久久不语,忽然笑了。    
      毛泽东问道:“你笑什么?”    
      贺子珍笑道:“我想,那一回,小毛学你,要给中央写信,涂了个大花脸。”    
      毛泽东说:“大概,爸爸留给儿子最深的印象就是写信,没完没了地写信,而且给中央写信。”    
      贺子珍还沉溺在回忆中,说:“有一回,他还学你在屋里来回走动,用手指着屋顶,说‘争争争争’。把‘据理力争’说成‘争争争争’!”    
      毛泽东笑了:“小和尚念经,有嘴没心。”又说:“我真要据理力争,不争,说不定十有八九要钻到蒋介石的‘口袋’里。”    
    


第六卷 漫漫征程遵义会议(5)

    贺子珍轻轻地叹了口气。    
      毛泽东说:“争得成与不成,都难为你了,腆着个大肚子,长途跋涉。”又问:“产期还有多久?”    
      贺子珍答道:“个把月吧!”    
         
      毛泽东已经请钱希均、董老还有新上任的休养连连长侯政关照一下。    
      贺子珍说:“只好这样了!他们会关照的。”又说:“你一定要按时吃药,行军路上再发高烧,太危险了。”    
      毛泽东点点头,仔细看看贺子珍,又黑又瘦,说:“好,早点休息吧!明天要过老山界,听说路很难走!”    
      贺子珍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开头那几天,小毛一定天天在想我们!”    
      湘西南的老山界拔地而起,高入云霄,到处是悬崖峭壁,嵯峨挺立,茂密的树木长在悬崖峭壁的石缝之中。石路弯曲,如天梯斜挂,让人觉得从此攀登上山顶,就可以上通天界了。    
      红军沿着“天梯”往上走,山壁与山岩之间有许多竹搭的民居。    
      当天黑下来时,就如同在井底往井上爬,路变得越来越陡,有时,几乎是垂直的绝壁,一尺多宽,从身旁往下看,那是深不见底的崖底峡谷。    
      长征途中的董必武。 贺子珍和休养连的老少攀登老山界。开凿的石磴一个有齐腰高,得一步一步爬上去。向上一看,前人的脚几乎就在自己的头顶,火把一点一点成串地往上飘动,一直接到天边。无论是董老、徐老、谢老,还是腆着肚子的贺子珍,都是这样一个挨一个顶着上边的人的脚往上爬。在贺子珍身后是钱希均。人们像叠罗汉,她想扶贺子珍一把都不可能。    
      贺子珍费力地往上攀登,石磴宽不到二尺,一不小心,就要掉下万丈深崖。好在前边的年轻战士和后边的钱希均的火把给她照亮。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她很要强,一步一步地登上去。她不敢贴着石梯往上爬,怕压坏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得不把上身贴着石梯,不然,就可能掉下去。她咬紧牙,一步一步地往上登,她的手和膝盖磨出了血。当她快爬到山顶时,停下喘息,回头一看,钱希均的头就在自己脚下。火把一点一点连成一条几乎是垂直的火龙。她又回过头往上走,朝上看,四面山峰似乎在撑着天空,人们仿佛是在井里往上爬。    
      队伍停下休息,夜风很冷,天蓝得发黑,星星镶在空中,闪着亮光。贺子珍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有一条,喘一口气,攒一点劲,好跟上大队,不但用脚,还用手,用膝盖,而且用心,用顽强的意志往上攀登。    
      当她爬到山顶时,有人喊了声:“我们上天了!”    
      喜悦之余,她叹了一句:“总算到了!”    
      再回头看“井里”的火把,从井口一直亮到井底。但是,当她抬头向前看时,还有高山险峰在前边等着,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贺子珍关心的是队伍是往贵州方向走,还是往湘西方向走,如果是后者,那就是毛泽东所说的,钻到敌人“口袋”里去了;如果是前者,那就是说,毛泽东的意见已被采纳,可能有一条容红军走过的求生之路。    
      红军来到湖南道县,这是一个三岔路口,是红军生死攸关的三岔路口,向哪个方向迈出第一步,将决定红军的命运,决定中国的命运。    
      道县处于桂、黔、湘三省交界,路通三省,任人选择。    
      当夜,毛泽东住在一座略似教堂的学校里。    
      贺子珍买了两只梨来看毛泽东:“我算了算,今天是你打摆子的日子,这个时候还在发烧,就给你买了两个梨。”    
      毛泽东说:“对了,今天我没有打摆子,我全忘了。”说着,把梨子塞回贺子珍的挎包里。    
      贺子珍深知,在过去,毛泽东一忙,大事有了转机,病就吓跑了。这一回,莫非又是大事有了转机!一路上,她已听到不少人的抱怨,没头苍蝇似的乱跑,在湘江边死这么多人,哪儿还有一点粉碎敌人大“围剿”的英雄队伍的样子!    
      贺子珍想着,又把梨子放在桌上。    
      这时,傅连暲提着药箱进来。    
      贺子珍迎上去:“傅医生,你辛苦了。你的气色还很好呀!”    
      傅连暲过去出门坐轿子,现在已学会骑马。对他来说,从坐轿到骑马也是一场革命。他说:“托福,托福,贱体健康如常。”    
      毛泽东把梨子放在傅连暲的药箱里:“你的健康就是大家的福气,你可不能病倒。”说罢伸出胳膊,让傅连暲给打针。    
      傅连暲把梨塞到贺子珍挎包里,然后点亮酒精灯,在毛泽东的手臂上先消毒,然后注射,又轻又快。    
      这时,那个顶顶有名的“罗明路线”的“发明者”罗明来看望毛泽东,远远就喊:“毛主席,你好!”    
      毛泽东一见故人,大喜:“罗明同志呀!你这个‘罗明路线’呀! 名气大得很哪!你人没到江西,把江西搞了个天翻地覆,邓、毛、谢、古,还有个肖劲光,你真是法力无边呀!”    
      罗明咧大嘴说着:“见笑了,见笑了!名气倒不小,可不是我在战场上打出来的,惭愧,惭愧。”    
      毛泽东举手示意:“小声一点。”又说:“我正同洛甫、王稼祥同志说事,你在这里等一下。你也好久没见到子珍了,你们先谈谈。”    
      罗明说:“对,长汀一别,日子不少了。原想找傅医生看看病,拿点药。想不到却还是一举三得。”    
    


第六卷 漫漫征程遵义会议(6)

    毛泽东点点头,走出廊上,拐到隔壁屋子里去了。    
      傅连暲先给罗明看病,先看看表,然后按着罗明的脉搏。    
      贺子珍笑着说:“有一阵子,润之一听‘罗明路线’头就发麻。”    
         
      罗明做了个鬼脸:“把罗明二字改为毛泽东三字,就对了。区区罗明,何足道哉!”    
      这时,从隔壁屋传来毛泽东同张闻天、王稼祥的声音。    
      长征途中的张闻天。毛泽东的嗓门很高,情绪异常激动:“湘江之战,我们损失了3万多人马。出发时86000人至今只剩3万多人了。再按原计划到湘西同贺龙、肖克会合,我们就会全军覆没。蒋介石已调了40万人马布好了“口袋”,等我们去钻。我们万万不能钻进去。只有向敌人兵力比较虚弱的贵州前进,才能挽救危机,争得主动,现在正在三岔路口,要当机立断。再说,部队连续行军打仗,已经两个多月了,应该休整了。牛耕了一天田,还要吃吃草、喝喝水嘛!只有打到贵州,才能找到休整的机会。”    
      接着是张闻天和王稼祥的声音,也很激动:“现在大概已到了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不能再犹豫了。”    
      贺子珍听了,脸上闪着喜悦的光彩。她已经从张闻天、王稼祥二人耐心同毛泽东商讨红军大事的事态中,得出一个结论:毛泽东已经不再孤立了,虽然他仍然处于劣势。她不禁暗暗地喃喃自语:这两年,他太孤立了。但她只是对罗明、傅连障笑笑:“见到你们,我太高兴了!”    
      傅医生给贺子珍检查了身体,母亲虽然瘦弱,肚子里的孩子却很正常。临了,匆匆忙忙走了,有好多病人等着他。    
      罗明留下,同贺子珍谈天,在被审查的日子里,想起在古井同毛泽东、贺子珍的会见、长谈,他心里始终是温暖的。    
      他对贺子珍说:“我忘了谁说过这样的话:生活本身就是法官,战场就是法庭,它将公正地审判谁有罪、谁无罪。”    
      贺子珍又想起湘江上密密麻麻的灰色,说:“代价太大了!”她说起江西邓、毛、古、谢,受了毛泽东的牵连,只有邓、谢二人随主力出发,泽覃、古柏都留下了。    
      罗明笑道,他同他们都不熟,这回在路上,无意中见到邓小平、谢惟俊,长谈过两次,喜滋滋地说:“真是一见如故啊!真是相见恨晚啊!”    
      贺子珍看他那种快活如痴的样子,笑盈盈地:“恭喜你找到两个知心朋友呵!”    
      三天以后,队伍来到三岔路,一条通湘西,一条通贵州。红军拐了个弯,走上通贵州的山路,向黎平方向疾进。    
      贺子珍行军到此,细细一看,忙问休养连连长、年轻的小伙子侯政:“侯政同志,我们往哪里走?”    
      侯政说:“往贵州。”    
      贺子珍一听,脸上挂满笑意,她已听说要往贵州走,但有人不同意,争论十分激烈。看来,毛泽东的主张不但得到承认,而且得到贯彻。她心情舒展地随大队拐了个弯,走上通往贵州的山路。    
      山路弯弯,经过轻装的红军战士在山路上行进。贺子珍抬头去,眉头展开了。贵州有这样的谚语:“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今天,太阳从白云缝隙中洒下缕缕阳光,让人感到是这样的难得。    
      果然天无三日晴,不久,细雨纷飞,路又崎岖难走,但部队行军速度已经快多了,贺子珍又有了过去反“围剿”时的感觉。    
      这天,贺子珍所在的休养连跟在毛泽东、王稼祥的担架后边。毛泽东已不坐担架,拄着拐杖走,也不肯骑马,走在王稼祥的担架旁,边走边谈,在他前面走的是张闻天。    
      毛泽东站在路边,向董老、徐老、谢老一一问好,叮嘱再三。    
      贺子珍随着毛泽东走进一个山村。只见前面战士们聚在路边久久不散。同志们见毛泽东来了,让开一条路。原来是一位60多岁、白发满头的老阿婆和她的小孙子倒在路边,几乎全身裸着,浑身发抖,气息奄奄。小孙子脸瘦得只剩一对大眼睛,望着陌生的红军。    
      毛泽东问身边的战士:“老阿婆病了?”    
      一个精瘦的战士:“她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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