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舞蹈: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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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舞蹈: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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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情!”平素并不善于辞令的蒋介石,此刻对政治、婚姻、感情却作了一番蛮有感情的演说。


第五部分茫茫天一隅(3)

    这番话却刺激了静坐一旁,原不打算介入父子谈话的宋美龄。她无法忍受“大令”这般赤裸裸的“自白”;难道他与她的婚姻竟是没有一丝感情的政治联姻?那她成了什么?她可是受了西方教育西方文化熏陶的新女性呢。再说,你要儿子埋葬什么虚无缥缈的感情,你自个儿拈花惹草的事还少吗?更何况她蛮同情憋得脸红脖子粗的蒋经国,虽说这小子总与她疙疙瘩瘩,但这小子心口如一表里一致,因此她并不讨嫌他,她得帮这小子一把:      
    “大令,感情怎是虚无缥缈的呢?怎能说抛却就抛却?说埋葬就埋葬呢?有句俗话:刀切莲藕丝不断,抽刀断水水更流嘛。感情是人与动物相区别的重要标志呀。怎么样你也得让经国把事情说个清楚,我相信这个姓章的女孩子不会是寻常普通的女孩子嘛。”    
    蒋经国不由得向这位法律认可的“母亲”投去真诚感激的一瞥,因为生母的痛苦和不幸,他对这位夫人积怨颇深;回国后并不多的相处中,他也不喜欢揉娇柔与铁腕于一躯的“美龄作派”。而眼下,横亘在他与她之间的坚冰陡地就有了消融之兆!人的情感实在是很容易变幻的呵。    
    “好,好。”蒋介石对夫人总是让步的,这其间,不无政治经济外交年龄等诸方面的原因,而蒋介石本人与宋婚姻前颇为复杂的婚恋史却也是原因之一。于是他转向儿子很不情愿地说:“既然你母亲这般为你说话,那你就把这事体,说说清楚吧。”    
    你母亲?这三字如雷贯耳,蒋经国的心田受到重重的一击,真愧对生母在天之灵!可此刻无暇考虑别的,他背书般地说开了:“她叫章亚若,南昌女子,祖籍浙江。毕业于葆苓女中,有爱国心有思想有进取意识,又兼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她出身书香门第,现在专员公署担任秘书……”    
    唉,那冲决一切传统道德堤坝围困的感情的火山爆发,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两个人的世界里情感的契合,如何能说得清楚?又与这种干巴巴的履历表式的述说有何干系?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柔刚相济……全见鬼去吧!他只是爱!爱!爱亚若。爱,有什么道理可讲呢?他的宽厚的嘴唇机械地运动着,就像小时背诵四书五经一般,有意义吗?    
    “好啦好啦。大令,我看别难为经国了,相信你儿子的眼力吧。”宋美龄善解人意地打断了经国的背诵,这回,蒋经国没有投以感激的一瞥,他只是觉得心头的坚冰实实在在解冻了,像他在北国苏联见过的冰河开川的感受,胸膛中躁动冲撞不已。    
    “好,好。”蒋介石很情愿服从夫人的导演,“听起来,这女孩子才貌双全,葆苓女中,我知道的,很不错的,我们空军飞行员中有不少人娶了那所学校的女孩子。”    
    难得开玩笑的蒋介石竟将原绷紧的弦一下子松开了,还学着夫人的口气一口一个“女孩子”,小客厅的气氛便温馨起来,夜雾竟像柔曼的轻纱,拉扯着这三者间玄妙的关系。    
    然而,蒋介石毕竟是深谋远虑的,他得防患于未然:“不过,有一条我可得提醒你,适可而止,适可而止。你和方良的婚姻,其他一切且不论,但她是俄国人,生下孝文时,斯大林还送了玩具坦克作礼品,嗯哪,这就是说,这婚姻得到了他的首肯,这就不是一般的民间婚姻。眼前国际国内的形势,记得你去西北前我曾与你分析过,与俄国的关系,微妙呵,再说斯大林这个人,很是自大,刚愎自用。你和方良之间可别生出磨擦,当然,对方良我们还是满意的。哦?”    
    宋美龄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她对老俄可没有什么好印象,虽说方良对她十分贤良听话,但她认定了方良只不过就是方良,哪有那么赫赫然又森森然的政治背景?    
    蒋经国对父亲的这番告诫也充满了逆反情绪。方良就是芬娜,芬娜就是白桦林中那个普通的俄罗斯姑娘。芬娜又不是斯大林恩赐的!可父亲这么一说,不仅未给芬娜的头顶罩上光环,反而蒙上了沉沉的阴霾,他不甘愿在别人的阴影中生存!    
    蒋介石看儿子一声不吭,不由得又语重心长追补一句:“适可而止。听见?你要好自为之。总之,不要捅出什么娄子来。”    
    蒋经国抬眼看着父亲,目光镇定又坚决:“父亲——娄子已捅出来了。”    
    “这话怎么讲?”蒋介石突地立起,厉声问道。宋美龄也立起了身,不解地望着蒋经国。    
    “她——已经怀孕了。”    
    静默。静默中父与子僵持着。    
    夫人也缄默着,事关传宗接代的“结果”,她可不能太轻率地表态,搞不好真会有“国际影响”。    
    “这——是不允许的!”父亲浮躁起来,踱来踱去,“你与她——这个那个的感情纠葛,姑且不论,生出孩子来,可不是小事体,如此看来,这个女人是有心计的,以此要挟你吧,不行,得处理掉!”    
    蒋经国仍僵立不动,沉稳地答道:“父亲,这是对她的傲慢的偏见,从开始到结果,都是我追着她。”    
    “你?”父亲逼近儿子,却又叹了口气:“你好糊涂啊!你会搅出大麻烦来的。”    
    “父亲,我并不是仅仅一时的冲动,我只是想……”他依旧沉稳地抬眼看着父亲,眼光坚决,执拗,还有一种迷朦的憧憬,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喃喃自语:“我爱孝文孝章……可我……还想要纯粹的中国血统的……儿子……”    
    父亲的心弦被动情地拨响了:蒋家的血脉,蒋家的骨肉……几千年封建传统封建文化的积淀,哪个炎黄子孙的意识或潜意识中没有这种血统观念呢?推翻了满清,赶走了皇帝,满嘴的反专制要民主,可是灵魂深处,那龙子龙孙正宗嫡传的意识不是常搅得心痒痒的吗?他回避儿子的目光,又长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我看,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吧。终归是蒋家的血脉嘛。”宋美龄这时才轻言细语地拿了主意,除了探视出老蒋的心情,还蛮赏识小蒋敢负责任的男子汉作派。    
    蒋经国对她,便不只是感激,而且开始醒悟到以往是太怀执拗的偏见了。    
    “那怎么行呢?又不是东西,可以东掖西藏;又不是小狗小猫,到时好打发。孩子是人,还会长成大人呢,会有许多的麻烦的。”蒋介石摇摇头,但那口气不是强硬,而是讨办法。    
    “急什么?车到山前自有路嘛。”    
    “那怎么行?赣南就那么点点大,岂不搅得满城风雨?!”    
    “嗐,中国这么大,换一个地方不行?保密点,风平浪静呢。再不行,飘洋过海也行。”    
    夫人也真是权威,一锤定音。    
    蒋经国悬着的心便踏实下来。当然,他没有将章亚若的过去如实禀报,并非疏忽大意,他怕那样一来,倒会真正捅大娄子——世俗怕是不会容忍亚若的过去的。    
    唉……


第五部分茫茫天一隅(4)

    38    
    又是月圆时分。    
    秋夜高远深邃,天幕湛蓝湛蓝,没有一丝浮云,那金黄的圆月便若一幅罕见的素洁又高贵的油画,填补二楼西窗中。    
    还是张万顺饭馆,还是二楼西窗口的雅座,只是圆桌旁已围坐宾主七人,八缺一,叫人感到缺点什么。    
    蒋经国秘密又隆重地为章亚若离赣饯行。应邀的有桂昌德桂昌宗兄妹,既是亚若同事又是娘家亲戚的周君,再就是青干班第一期学友王升和倪豪。    
    菜肴异常丰盛美味,老板张老四硬是拿出了看家本领。然而,酒宴上的气氛却显得严谨甚至冷峻,因为座中人或明或暗或多或少都知晓亚若离赣的原委,在这意义非同寻常的饭局中,谈笑该掌握怎样的分寸呢?难呵。    
    蒋经国不喜欢这种清冷,他举起怀来豪放热情地说:“来来,你们都是亚若的亲朋好友,哦,也是我的亲朋好友,今夜为亚若离赣不过作一饯行小宴,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会邀请大家再参加我们的团圆大宴!来,为了这,干杯!”    
    开门见山,一诺千金。    
    大家吃惊太子的大胆和爽快,更钦佩他对情的执著和责任感。这是对亚若极大的礼遇,更是对亚若地位的承诺和肯定。于是纷纷举起酒杯,祝贺亚若,酒喝下去,兴奋了神经,话多了,随便了,气氛活跃了。    
    亚若只象征性地抿了点酒,脸色却早已陶醉成酡红。多少往事多少憧憬,此刻交融于心头,真是百感交集复杂难言,那似乎并不遥远的团圆大宴会是怎样的呢?    
    亚若要去的是桂林。桂林山水甲天下。围绕着桂林的山水岩洞,三花酒,乳腐,辣椒酱,沙田柚,去过的没去过的都有无尽的谈兴,亚若将去到天堂般美的地方呢。    
    王升就说:“桂林山青水秀,蒋主任力倡‘爱、美、笑、力’,亚若,这将融汇进你的血肉中呢。”平时少言寡语的他此刻说出酸叽叽却也不乏双关的话语,惹得大家哄笑不已。    
    王升已是“新太子系”的骨干。自然,这与赤珠岭上与章亚若、肖昌乐等的“十结义”不无关系,但王升办事的霹雳手段、雷厉风行铁面无私的风格,也蛮合蒋经国的脾胃。青干班结业后,王升被派到赣县县政府任保甲指导员,其时征兵任务相当紧张。王升大刀阔斧改组了乡镇机构的人事,又紧接着重新登记户口,彻底清查核对了人头数,凡适龄壮丁一律征召入伍训练。最厉害的一招是夜半突击检查户口,一下拘捕了二百余人,包括南昌庆记洋油栈的花花公子和南康县城德福斋酱园的小老板,一律送壮丁!蒋经国便很赏识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立马提拔为赣县县政府的兵役科长,但渐渐地周围的人警惕起他那张黄瘦长脸上默默盯着你的眼睛,觉得此君非善类。    
    桂昌宗倒是一派儒生相。他本在日本明治大学就读新闻系,抗战爆发,毅然决然放弃学业归国。起初在专员办公室工作,兼做抗战通讯社记者,眼下转做《正气日报》的出版发行工作,与亚若倒也过从甚密,这回便是亚若言明实情,央他将妹妹昌德速召来赣州的呢。    
    平素活跃多言的桂昌德酒席间却有点神不守舍。自赤珠岭与亚若重逢,她们又像小时候一样,无话不说、无事不相商。对亚若与专员的秘密,她既分享着女友神圣又神秘的幸福,又分担着女友隐秘难言的矛盾和苦痛,无奈结训后,她奉派到吉安三青团江西支团的地方团部服务,后又转到临川、南城地区服务,竟无暇与亚若联系,况且这种秘密也不能付诸文字的呀。当接到哥哥的信,说亚若有急事找她时,她着实吓了一跳;当见着亚若,知亚若有了身孕,请她陪同去桂林待产时,她越发忐忑不安了!不是怕承担责任,更不是怕有攀附之嫌,而是来自冥冥之中惘惘的威胁,说不清辨不明,但不管怎样,为了好友,处世并不老辣的她还是允诺了。于是,她举起酒杯,怀着祝愿与祈祷:“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蒋经国又是一饮而尽。今夜他喝得多且猛。无须隐晦,他与所有的中国男人一样,很看重女人有喜这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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