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短暂的贵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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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短暂的贵族生活-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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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男人敢娶她做妻子。谁都害怕罗红颖的病,说不准哪一天夜里,一个噩梦把罗红颖激发起来,她拿起菜刀来将熟睡的丈夫砍在血泊中。(这个罗红颖的原型是范宁,跑不了的。范宁的确是模特出身,也大红大紫过,不过,并不像小说写的那样,罗红颖的成长中完全依赖和得益于男人,当她有钱之后,她最不能容忍的是男人依靠她。并且,范宁也没罗红颖那么疯狂,范宁的确有忧郁症,她有洁癖,她不喜欢男人,可是,她绝对不可能去拿刀砍男人的。)    
      我读小说时,客房里的灯一直开着,津子围也在读小说,所不同的是,我在读他写的小说,而他在读别人写的小说。    
      我本想过去敲门,找津子围说道说道,走到门口又改变了主意。    
      回到房间继续看《盛装舞步》,我反而觉得不孤单,在这个孤零零的楼里,有人在陪伴着,他也在读书,与我照应。    
      《盛装舞步》一开头,就是写方馨组织了一场舞会。万卉和罗红颖各带一个情人,他们各怀心腹事,并兴高采烈地来参加舞会。舞会是精心准备过的,饰灯流光溢彩,鲜花摆布得很温馨,食物和盛食物的器皿都很精美,不用说,音乐当然也很典雅和庄重。    
      一开始,方馨和彭珲迎接着万卉,万卉带了一个比她小十五岁的小伙子,万卉也许是对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老夫少妻”的反叛,她寻找了另一种结构,老妻少夫。万卉来了不久,罗红颖也来了,她带来一个少言寡语的医生(这个人物是源于孙红兵吗?在我的印象里,孙红兵可不是少言寡语的人。)参加舞会的人都温文尔雅,彼此交流着。    
      就餐时万卉说,虽然我们三个女人没出生在一个年代里,可是,共同的生活方式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方馨说,其实,你仔细划分一下,你会发现我们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哪个人没有差别?要说差别都有差别。”罗红颖说。    
      “不是,”方馨说:“我说的差别是指时代给我们留下的差别。……比如五十年代出生的人,看到什么东西都容易激动。”    
      万卉是五十年代末出生的,她瞅了瞅方馨,笑着问,我容易激动吗?    
      “我说的激动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我说的是对社会事物产生的强烈的反应。”    
      “不见得吧。”万卉做了一个很欧化的手势。    
      “像我们六十年代出生的人,看到什么都想思考一番,比较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我们还是具备理想主义色彩的。”    
      罗红颖笑了,她是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她说你这样说,就想说你们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好呗。    
      “我可没说。”方馨说。    
      说就说呗,我一点都不在乎。不过,我得承认,七十年代的人很随意,见怪不怪,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们背叛,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们去坚守。    
      女人在讨论的时候,三个男人却插不上话,他们成了配角。这场面如同战后的状态。女人在曾经是男人的世界里争夺资源,现在这三个女人就是争夺战中的胜利者,而那三个男人是失败者。(以上是引小说的原文。)    
      应该说,小说开始那几章还是平和的,多以倒叙的手法叙述她们的过去,她们发财的经历,不幸的情感历史等等,转折出现在后部分,在“大民”出现以后。大民是芭蕾舞舞蹈教练(很显然,是明浩了),大民出现以后,改变了三对男女的格局(我不知道津子围这部小说写的是不是舞会上我和明浩冲突的事?尽管和事实有出入,但是,我很容易比较其中的差别的。)大民出现以后,百般讨好方馨,而方馨也欣然接受,这样引起了丧失性能力的彭珲(尽管我清楚彭珲不是我,可一看到这样的词,我就心跳加快,怒火燃烧)的嫉妒和愤怒。终于在跳舞的时候,彭珲和大民发生了争执。原来,大民的出现是方馨一手策划的,她在一本时尚类杂志上看到,男人的性功能障碍主要是心理上的,嫉妒也是一种激发他恢复能力的方式,方馨决定用大民来激发彭珲。就在彭珲和大民发生冲突时,老妻少夫的万卉和他的小情人也发生了矛盾。她发现小情人手机上的信息,就按那个电话号码回了电话,对方是个女孩子,那女孩子以为万卉是小情人的妈妈。万卉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原来,她用钱养那个小情人,而那个小情人用她的钱又包了个小女孩儿……由于彭珲和大民的冲突,诱发了罗红颖的病,她一手拿一把餐刀,非要杀了那个少言寡语的医生不可,那个瘦高的医生被追得四处逃窜、狼狈不堪……后来,彭珲和大民动起手来,打得头破血流。方馨送他们去医院。万卉的小情人逃走,临走还偷了万卉的钻石项链。罗红颖也被提心吊胆的瘦医生送到了医院。    
      人都走了,主人的房子空空荡荡,只有舞曲还响着,典雅而庄重。    
      后来,方馨和大民住在了一起,她本来爱的是彭珲,却在大民那里找到了快乐……小说至此结束。    
      我一时还没能顺利地给小说下一个结论,我只简单地想到,也许,津子围是想写“盛装”下人性的缺失,也许还有别的,比如,对爱情的某些不安。    
      遗憾的是,现实中的我还远不如故事里的彭珲,至少,方馨(云舒)是爱他的,现实中,云舒从未表示过对我的爱。    
      看完小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我趴在窗口向窗外望,天没有亮的意思,这个时候,我突然想把这本书送给云舒看一看,她看了这本书会做何感想呢?    
      那天早晨,雨下了起来,越下越稠密,最后,雨水之间连在了一起,成了汪洋大海,我也被汪洋大海淹没了……天上并没下雨,我不过是做了一个与雨有关的梦。而已。    
    


第五章初冬时节

    初冬时节,蒋丽平跟云舒去了一趟山东。蒋丽平在山东给我挂来了电话。    
      “我在山东,和云姐在一起。”    
      “她带你去了山东?”我觉得很意外。    
      “是啊,你知道吗?云姐在山东办了一个小学。”    
      “青岛吗?”    
      “哪儿,是山区,沂蒙山区。”    
      “是吗?我说电话信号这么不好。……我从没听她说过学校的事,我还以为她在青岛做生意。”    
      “我也是到了山东才知道的。”    
      “你找我,有事吗?”    
      “不是我,云姐让我给你打的,她说让我告诉你,让你去看看老董。”    
      “哪个老董?”    
      “就国际学校……你等一会儿,让云姐跟你说。”    
      我听到电话里的风声和蒋丽平喊云舒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云舒才来接电话。云舒说序刚吧,是这样,我得过两天才回去,枫林国际学校的董校长住院了,我给她打电话,她关机了,麻烦你去看看她。    
      我明白了。问了董校长所在的医院和房间号,我说没问题,你们忙吧。    
      放下电话,我觉得很意外,意外在于云舒在山东的山区建了小学,而我一点都不知道,五月女子俱乐部的成员也未必知道,不然,我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云舒和蒋丽平并没有直接从青岛回大连,路上,蒋丽平提出要去烟台老家看一看,蒋丽平已经二十年没回老家了,上一次还是她上小学的时候,跟父亲回去的。她的老家在烟台市郊,离市内九十公里。蒋丽平想,既然已经到了山东,离老家就近了(实际上,从大连到她的老家,也许比青岛到她的老家近一些),并且,这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出差”,在传统心理上,人们习惯借出差的机会,顺便办点私事,不然,总会觉得少点什么似的。    
      云舒没经犹豫就答应了她,云舒说你回老家,我在烟台的宾馆里等你,正好要把一本书读完。    
      云舒和蒋丽平到烟台那两天,天气不太好,等蒋丽平从老家返到烟台时,遇上了大风天气。    
      蒋丽平问云舒走不走,云舒说有船就走,没船就算了。尽管风很大,可那天还是有船,一年之中,有风的天气并不少,并不是每个风天都停运。    
      云舒和蒋丽平是下午4点上的船,那是一个滚装船,船体显得破旧,船上的客人也很杂。上船之后,云舒有些后悔,她说也许我们明天走会更好一些。蒋丽平当然不知道云舒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天气中回大连,她不会想到云舒在宾馆整整呆了两天,在宾馆呆两天与在家呆两天是不一样的,就像用一种姿势睡觉,时间太长了,总要做一下调整的。仅凭这一点原因,云舒也是想急于回大连的。    
      云舒和蒋丽平都看不到那艘船是怎样顶着风浪前进的,那图景一定很壮观,不过,她们却感受到了风浪带给她们的摇晃和颠簸,那是一种自己无法控制的局面,你只能适时地调整自己,来适应摇晃的节奏。上船前,她们已经做了准备,买了晕船药什么的,可船体大幅度起伏和晃动时,她们还是难以适应。    
      云舒安静地半躺在铺位上,她找一个便携式CD来听。只是,这些措施并没有改变状况,开船不到一个小时,她已经脸色苍白。这个时候,蒋丽平也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她还是十分关心云舒,她多次问云舒:“能坚持吗?”    
      云舒点了点头。    
      大约就在这个时候,船舱里一片哗然,吵嚷声越来越大。    
      “出什么事了?”蒋丽平努力站起来,推开门来到了走廊里。蒋丽平问正面走过来的一个人:“什么事儿?”    
      “我也不知道。”    
      走廊里的人大都向外跑,蒋丽平也跟了出去。靠近船舱的门口,那里已经被人堵住了,想进来的人进不来,想出去的人出不去。蒋丽平被夹在楼梯口儿,她听旅客在议论,知道他们这条船的底舱已经起火,现在,已经停船抢修。    
      性格急躁的旅客很激动,大嚷着要找船长什么的,沉稳一些的旅客也不满意,说起码应该有人出面解释一下,安定大家的情绪。蒋丽平知道,即便有工作人员想解释,他们也很难进到这个廊厅,面对这些激奋的人群。    
      蒋丽平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中脱身,回到了客舱,她把外面发生的情况对云舒讲了。云舒慢慢地说,这个时候最需要安静。    
      “就是,他们也不会维修。”蒋丽平说。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外面还下起了雨,蒋丽平趴在舷窗上向外面探望,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窗玻璃上流动的雨水,一条条地落下。不要说在客舱里,就是在船舱外,也不会看出多远,他们完全被裹在黑暗的雨夜中了。    
      蒋丽平趴舷窗时,云舒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蒋丽平的头套在那个算不上规则的圆形的舷窗里,舷窗边起鼓的地方由于多次粉刷而暴起龟裂纹,有意思的是,舷窗的一侧还有大街墙面常可以看到的字:办证,191—123456。那些字喷在上面,里倒歪斜的。    
      “看到什么了吗?”云舒问。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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