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豪夫童话 作者:[德]威廉·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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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豪夫童话 作者:[德]威廉·豪夫-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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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巴康猜想,他见到的这些人定是为他而来的,他真想今天就和他们见面,告诉他们,他就是王子,但是,他还是竭力忍住了,因为他那大胆的愿望只有到第二天早晨才能完全实现。 
  清早的阳光洒在喜气洋洋的裁缝的身上,他意识到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即将到来,他将要从一个地位低下的人一下子成为一位王子。他备好马,正要朝石柱走去时,猛然想到,他的行为不是光明正大的,他想到真王子在希望破灭后一定痛苦万分,可是,他已经走到这一步,只得继续走下去。同时,他的自尊心告诉他,他仪表堂堂,也配得上做一个权势显赫的国王的工子。想到这里,他心安理得地骑上马,壮着胆朝前走去,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山脚下。山上灌木丛生。他跳下马,把马拴在一棵小树上。 
  拉巴康抽出王子奥玛耳的短剑,走上小山坡。石柱前站着六个大汉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仪态威严,有帝王气度,身穿华丽的锦袍,围着一条洁白的羊毛披肩,雪白的头巾上点缀着灿烂夺目的宝石,这一切表明他是一个有钱有势的人。 
  拉巴康走到他面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呈上短剑,说道: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赞美先知,他保佑你!”老人含着热泪回答说,“我亲爱的儿子奥玛耳,拥抱你年迈的父亲吧!”善良的裁缝听了这些庄严的话深受感动,他又喜又愧地扑倒在老国王的怀里。 
  可是,这个新的地位只给他带来片刻的欢乐。他刚离开老国王的怀抱站起来时,突然看到一个骑马的人越过宽广的平原,朝小山急急忙忙地走来。马好像很执拗,又好像累得精疲力竭,不想往前迈步,它摇摇晃晃,既不像跑,又不像走;骑马的人用脚蹬,用手打,赶着马往前奔。拉巴康一眼就看出那是他的马和真王子奥玛耳。可是说谎这个恶魔又缠住了他,使他迷了心窍,他准备硬着头皮骗下去,不管结果如何,也要保住他渴望享有的权利。 
  大家看到骑马的人在远处招手示意。那匹老马跑得摇摇晃晃,但王子还是赶到了山脚下。他下了马,朝山上奔去。 
  “等一下!”他大声喊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请等一等,千万别上那个骗子的当!我才是奥玛耳,那个混蛋盗用了我的名字!” 
  事情突然起了变化,周围站着的人都惊呆了。老人更加震惊,他时而看看这个,时而看看那个,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这时拉巴康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说道: 
  “尊敬的国王和父亲,你别上那个家伙的当!据我所知,他是亚历山德里亚的裁缝,名叫拉巴康,是个疯子。我们用不着生气,应该同情他。” 
  王子听到这话,气得暴跳如雷。他怒气冲冲地朝拉巴康扑过去。周围的人急忙把他拦住,紧紧抓住他。国王说道: 
  “是的,亲爱的孩子,这个可怜的人真是疯了!把他捆起来,放在骆驼背上!也许我们能给这个不幸的人提供一点帮助。” 
  王子的怒气平息下来,他哭着对国王说: 
  “我的心对我说,你就是我的父亲!我凭着对母亲的孝心向你发誓,我说的是真话,相信我说的话吧!” 
  “哎,愿真主保佑我们!”国王说,“他又开始说疯话了。一个人,怎么会有这种念头!”说完,国王让拉巴康挽住自己的胳膊朝山下走去。 
  他们两人跨上马鞍十分漂亮的骏马,走在大队人马的前面,穿过平原回国去了。不幸的王子被捆住双手,拴在骆驼背上,两名骑士守在他的身旁,严密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个老人就是魏哈别登的国王萨奥德。他好长时间没有孩子,后来才有了一个梦寐以求的王子。他请许多星相家给孩子算命,他们说: 
  “孩子在二十二岁以前有难,他会受到一个仇人的排挤。” 
  为了确保孩子安全,国王把王子交给他的好朋友埃耳菲·巴埃抚养。二十二年来,国王一直思念孩子,盼望和他团聚。 
  一路上,国王把这些情况讲给他的假儿子听,对他的相貌和文雅的举止非常满意。 
  他们进入国境后,受到臣民热烈的欢迎。王子回国的消息像蔓延的火一样,传遍了每一个城市和村庄。在他们经过的街道上,臣民们用鲜花和树枝搭起了彩色的拱门,每座房屋上都披上了五颜六色的壁毯。臣民们高声赞美真主和先知,赐给他们如此英俊的王子。裁缝看到这些情景,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感到说不出的快乐。可是奥玛耳却难受极了,他仍被紧紧绑着,绝望地跟在大队人马的后面。在一片欢呼声中,他被人遗忘了,谁也不来关心他的命运,本来受到热烈欢迎的人应该是他。成千上万的人高呼着奥玛耳的名字,可是真正叫这个名字的人却无人理会。只有一两个人问起那个被绑着跟在后面的人是谁,身旁的随从回答说:这是一个疯裁缝。 
  这队人马终于到了京城,这里的欢迎场面比其他城市更热烈更隆重。王后是个可敬的妇人,已经上了年纪,她亲自带领宫中的全体人员在华丽的宫殿大厅里迎候国王和王子。大厅的地上铺着大地毯,墙上装饰着淡蓝色的壁毯,壁毯挂在精致的银钩上,上面有金色的流苏和丝带。 
  队伍到宫里时,天已经黑了。大厅里点起许多彩色的圆灯,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样明亮。后厅里更加五彩缤纷,鲜艳夺目。王后坐在大厅的宝座上,宝座下面的四级台阶上镶着黄金和一颗颗紫水晶。在宝座上方,四名显赫的贵人撑起一顶红绸华盖,麦地那的教长扇着一把白孔雀羽毛扇,给她送风吹凉。 
  王后就这样等着国王和儿子。她生下儿子后,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她曾做过许多梦,梦见她的儿子,即使他混在成千上万的人中,她也能把他认出来。现在,她听见人马走近的声音,喇叭声、鼓声和人群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宫殿的大院里传来马蹄的嘚嘚声,来人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大厅的门打开了,一排排奴仆跪在地上。国王拉着儿子的手,急急地走到王后面前。 
  “我把你一直想念的儿子带回来了。”国王说。 
  可是,王后打断了他的话。“这不是我的儿子,”她大声地喊了起来,“先知在梦中向我显示的儿子的容貌可不是这样的!” 
  国王正要责备王后迷信时,大厅的门突然开了,奥玛耳冲了进来,押解的看守在后面追着,原来他刚才用力挣脱出来了。王子扑倒在宝座前,气喘吁吁地说: 
  “残忍的父亲,把我杀了吧,我受不了这种耻辱!” 
  大家听了他的话,大吃一惊,纷纷朝这个不幸的人走过来。看守跑来抓他,想把他重新捆起来,这时默默注视他的王后从宝座上跳起来,大声喝道: 
  “住手!这才是我的儿子,一点也不错,是他,我的眼睛虽然没有见过他,可是我的心却认识他!” 
  看守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可是国王听了王后的话却勃然大怒,命令看守把那个疯子捆起来。 
  “这里由我做主!”他威严地说,“谁也不能听信女人的梦,最有说服力的是可靠的证据。”他又指着拉巴康说,“他才是我的儿子,因为他给我带来了我朋友埃耳菲的信物,也就是那把短剑。” 
  “那是他偷的!”奥玛耳大叫起来,“我把实情告诉了他,他却背叛了我!” 
  国王听不进儿子的话。他一向做事专横,一个人说了算,因此,他命令看守把不幸的奥玛耳拖出大厅,自己却带着拉巴康回房间里去了。他和王后生活了二十五年,可现在却对王后很恼火。 
  王后对今天的事情很忧虑,她确信那个骗子已经取得了国王的欢心。她做了许多意味深长的梦,在梦里她看到的儿子都跟那个不幸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王后等内心的痛苦稍稍减轻一些后,开始动起了脑筋,她要想一个办法让丈夫看到自己认错了儿子。不过,要做到这点是十分困难的,因为那个冒名顶替的儿子有那把短剑作为信物,同时,她知道,那个骗子听奥玛耳讲过从前的生活情况,因此扮演王子的角色不会露出破绽。 
  王后把护送国王去埃耳·塞鲁雅石柱的仆人都叫来,让他们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讲了一遍。然后她又把几个最贴心的女仆找来一起商量。她们想来想去,最后,一个名叫梅勒茜萨拉的聪明的女管家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她说: 
  “尊敬的王后,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那个送上短剑的人说你认做儿子的人叫拉巴康,他是一个疯裁缝,是吗?” 
  “是的,他是这么说的,”王后回答说,“你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管家婆继续说:“这个骗子会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套在你儿子的头上?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有一个妙计可以把骗子抓住。我想悄悄地告诉你。” 
  王后把耳朵凑近女管家,听她悄悄说了几句。王后听了很高兴,马上去找国王。 
  王后是个聪明的女人,对国王的弱点很了解,而且也懂得怎样利用他的弱点。她装做顺从的样子,表示愿意认下这个儿子,不过要他答应一个要求。国王正在后悔对王后大发脾气,听了王后的话,马上表示同意。于是王后说: 
  “我很想试试他们两个的本领,看看谁更聪明,更灵巧。要是换了另外一个女人,也许会叫他们赛马、投枪。格斗。不过,这些事儿谁都能干,而我却要叫他们做一些动脑筋的事,让他们两人各做一件长袍和一条裤子。到那时,我们就可以看出,谁干得最出色。” 
  国王听了大笑起来,他说:“嘿,你居然想出了这种办法,要我的儿子跟那个疯裁缝比手艺,看谁的长袍更漂亮,是吗?不行,这不行!” 
  可是,王后说,他事先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国王是个信守诺言的人,他终于让步了,尽管他发誓说,无论疯裁缝把长袍缝得多漂亮,他也不会认他做儿子。 
  国王亲自来到儿子面前,对他说,王后异想天开,要他亲手做一件长袍,希望儿子能够顺从王后的意思。拉巴康听了心里暗暗高兴。他想,做这件事我最拿手了,王后很快就会喜欢我的。 
  于是,两个房间准备好了,一间给王子,另一间给裁缝。他们要在那里比手艺。仆人们给他们两人各送来一段绸布,还有剪刀和针线。 
  国王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会做出什么样的长袍来。王后心里也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计策会不会成功。他们给这两人两天的时间。第三天,国王派人把王后请来,接着又派人到两个房间里把两件长袍取来,并要做长袍的人也一起过来。拉巴康得意洋洋地走进来,在国王面前把长袍展开给国王看。 
  “请看吧,父亲,”他说,“请看吧,尊敬的母亲,这不是做工一流的长袍吗?我敢跟宫里最好的裁缝比一比,说不定他也做不出这样的衣服来。” 
  王后微微一笑,转身问奥玛耳: 
  “我的儿子,你的长袍做得怎么样?” 
  奥玛耳不服气地把布和剪刀扔在地上,说: 
  “我学的是骑马舞剑,我的长矛可以投中六十步以外的目标,可是,针线活我不会!开罗总督埃耳菲·巴埃的养子哪会做这玩意儿。” 
  “哦,你才是我主的真正的儿子,”王后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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