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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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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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汉的双眼充满了柔情,手指紧紧扣住子吟的手指。 
  子吟静静的说:“十指相扣,一生相守。” 
  泪却漫过眼底,一点点打湿相扣的手指。文汉也许一生也不会知道,在那天,子吟的心就碎了一洞,永远也填不满了。 
  
一株草的爱情
作者:恻恻轻寒
  (一) 
  一整夜,罗子伊都被古怪的梦缠住。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家乡那一片无边无际的绿草地上,天空飘着袅袅的雨丝。而自己仍穿着那件白色的睡裙,赤着脚踩在冰冷的草地上,冷风拂起她的长发,更穿透了薄若蝉翼的睡裙,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因为空气中迷漫着一串最熟悉的呼唤——“子伊……子伊……”忽远忽近的声音将她的心攫得生疼。她四处奔走,企图寻找那个呼唤她名字的人,却一无所获……。 
  罗子伊蓦地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刚才不过是南柯一梦。虽然心痛的感觉仍然缠绵不去,但她已经顾不上回味了。因为她发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而且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她奔下床,连拖鞋都来不及踏上,冲到阳台。那株叫不出名字的小草仍孤零零地呆在那只名贵的花瓶里,在冷风的吹袭下,摇摇欲坠……。 
  (二) 
  当戈辉推开门,捧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站在门口时,罗子伊竟还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望着桌上的花瓶发呆,丝毫没有觉察到他的到来。花瓶里除了一株瘦长的不知名的小草外,什么也没有。戈辉不禁哑然失笑,也许自己让这只名贵的花瓶空得太久了,子伊才会无聊到弄株野草来放里面吧。 
  “子伊!”他柔声呼唤,望着她纤瘦的背影,黑发如瀑,却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戈辉知道她一向是个很爱发呆的神秘女孩,只可惜他总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走进她的内心世界,纵然他有着数不清的财富。 
  果然,她对他的柔声呼唤毫无反应,他只得加重声音:“宝贝,你在想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吓得跳了起来,她转过身来。戈辉觉得自己在那一刹那间已经从她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什么,虽然是稍纵即逝……。他来不及分析,因为她已经迎了上来,接过他手里的花,脸上露出了微笑。 
  戈辉脱了外套,叹道:“天气开始转凉了,宝贝,你要穿多点哦。”他看到子伊将脸埋在玫瑰中,心里不觉也高兴起来,说:“真是对不起,好久没有送过花给你了,这两天太忙了,也没过来陪你,来,我帮你把花插上吧!”他说着伸手去拿花瓶,准备把那株莫明其妙带给他恐慌的野草拔出来,可没想到子伊嚷道:“辉,别动那株草好吗?” 
  戈辉怔怔的收回手,狐疑地问:“这是什么草啊?这么宝贝?比我送你的玫瑰还重要吗?” 
  子伊避开他的眼光,语气里有种诡异的气息:“这草可不能扔啊。最多我多加点水,与玫瑰一起养着吧。它是我们的家乡的草呢。” 
  戈辉释然一笑,揽住她的腰,将脸里在她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黑发中,低声说:“我的宝贝又在想家了是吗?”本来他还想问,这株家乡草是从那里来的呢?可是他觉得自己有点饿了,只是说:“宝贝,来,我们出去吃饭吧……。” 
  子伊挣脱他的环抱,他跌落在沙发上,望着桌上的花瓶,玫瑰与野草,仿佛有点可笑。他对正在房间换衣服的子伊说:“等我忙完这一阵,陪你回去一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可是子伊却没有反应。他于是觉得有些无趣,也意识到自己说这句话的确有些过于冲动,不切实际,毕竟自己还是个有妻有子的人,能以什么身份陪她回家乡去呢? 
  (三) 
  戈辉也发了一阵呆,才发现半响她也没有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来到卧室,子伊却仍然站在窗前发呆,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见她眼圈红红,知道她又伤感了,不觉一阵心痛:“对不起,子伊。只要你愿意,我一辈子对你好,我可以为你买房子,还可能生个孩子,只要你愿意!除了结婚,我什么都可能给你的,也许别人都是逢场作戏,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是真心的爱你的!所以,子伊,宝贝,你千万别离开我……。”说到最后,戈辉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莫明其妙的凉意……。仿佛有什么幸福就要从手中流失了一样,于是他禁不住更加用力的抱紧她,好象生怕她瞬间消失一样。 
  而子伊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有掉下来,她的声音在空气中漂浮不定:“辉,我明白的,可是……。”她拉着他的手,来到客厅,望着那株草,再说:“你看这棵草,我就是它,它就是我,即使用再名贵的花瓶装着,却永远改变不了它的本质,也永远成不了玫瑰……。”说着,她的眼睛望着他的,目光炯炯,令他有些心慌。他只得避开她的眼光,也望向那株野草,尽管花瓶里装满了湿泥和细沙,但那株小草因缺乏大自然给予的气息而显得渐渐枯黄。它经历过嫩绿和凋残,平凡得看不出一丝儿清香只显出有些孤独仅带点儿野趣的凄凉。然而看在他的眼里,似乎从它身上读到了神秘而诡异的气息,也许就是它的存在,子伊才变得神经兮兮的,可是它毕竟会死的,不是吗?他这样安慰自己。 
  于是,他重新揽她入怀,抚摸着她丝般的秀发,喃喃道:“子伊,我累了,别想那么多好吗?我不想说什么,只想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你……。” 
  她一动不动,也不出声,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可是他们谁也不想去开灯,任夜色慢慢将他们笼罩……。 
  (四) 
  戈辉泊好车时,天色已晚了,他克制不住内心的忐忑不安,甚至在按电梯时手都有些发抖。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也许太多紧张子伊了,难道就因为她的脱俗气质?总之,以他的财力,找个情人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可是,他需要的是爱,不仅仅是肉体。所以,他对子伊是投入了真感情的。 
  在他用钥匙开门的一刹那,他一眼看到桌上那株野草不见了踪影,心脏如同被鞭一般的抽搐,那种疼痛的感觉让他几乎窒息。果然,他的预感没有错,而他所有侥幸的想法都只是自我安慰而已,电话没人听并不是她出去逛街了,而是,他的子伊,真的永远离开他了…… 
  戈辉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子伊一下子就无声无息的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除了那棵可恶习的野草,什么都没有拿,所有他送给她的东西,手机,现金,甚至衣服也没有多拿一套…… 
  当他在沙发上找到一封信时,他如同抓住了一棵救命草,竟然有要落泪的感觉。 
  “辉,我走了。我把一切都还给你了。也请你还我一个自由身吧。那株草快死了,我要送它回家乡去,它才能长青。 
  你知道那棵草的来历吗?如果你不恨我,就耐心听我讲个故事吧。我四年前,在大学里认识了一个男孩,虽然家境贫寒,却多才多艺,我们在校园里的相思树下约会,在地上拨了一棵这样的草,说叫相思草,当然这只是他取的名字,他把相思草送给我,彼此承诺了天荒地老,海誓山盟……。 
  可是,我来到了这个城市,物欲横流中迷失了自己,选择了你和你能带来的物质享受。并且从此与他断绝联络。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找到了我,并带来了一株相思草,他说三年来,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找我。我以为他会恨我,可是他居然没有,只说,给我三天时间,要我决定是不是要跟他走。他只等我三天。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原谅我吧。辉,我决定跟他走了,因为,这么久以来,我发现自己不论过着怎么奢侈的生活,却永远无法真正快乐起来,永远忘记不了那株相思草!原谅我吧。辉,也许这是我这一生中最后一次幸福的机会,一旦错过,就要抱憾终生了。 
  子伊” 
  (五) 
  戈辉看完信,早已泪眼模糊。他软软地倒在沙发上,手一松,信在空中旋转几下,最终飘飘摇摇地落在地上。 
  窗外灯火通明,不知从哪里传来伤感的情歌,笼罩了整个夜空…… 
  
四枚青橄榄
作者:苏钟
  如果不是今年春节来了她——我的表姑,如果不是晚饭后我俩还有一段偶尔单独相处的时光,如果不是那枚橄榄,我将永远不会知道多年以前那个留着学生头、一脸无所谓的天真的我所做下的恶作剧,给表姑带来多么大的遗憾与不幸。 
  那是7年之前,表姑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学生。她从遥远的家乡来这里休假。我记得她那时正是我现在的年纪,黑缎子一样的头发披在肩上,洁白的脸颊上有一双明亮的黑眼睛,很美丽。后来她爱上一个人,找了各种理由一再错过回家的班车,而这一切是瞒了爸爸妈妈的,只有我这个与她朝夕相处同住一室的小侄女知道。最后表姑做出了抉择:让他等她,至多3年。可他愿不愿意呢?我那痴情羞涩的表姑没有径直去问他,而是通过我来知道个中究竟。 
  我记得那是个雨后的黄昏,表姑穿着白色的纱裙,挺神秘又悄无声息地把我带到房间里,她倚着门站了很久,才说有一件事要求我。 
  “求我?”我眨着眼睛问道,不是开玩笑吧?“ 
  “哦,当然不。” 
  接着她交给我一封薄薄的信,那信薄的好象能飘起采,并在我出门时一再嘱咐我,他交我带回的东西一定要收好,千万千万。 
  我一溜烟的去了。 
  他打开信,眼里满是温柔的笑,然后他进屋去,转回来时交给我一个漂亮的小盒子。 
  送我出门时,他也倚在门旁,像表姑那样,真的,他俩像极了。 
  那是个多漂亮的小盒子啊,暗红色的绒面,里面是什么呢?刚刚转过他家,我便打开了它(我干吗要打开它呢),红红的绒面上摆着四枚青橄榄。 
  我就捧着这个盒子,穿过街道,打开看——是四枚,穿过弄堂,打开看——还是四枚,到了家门口要登上小楼梯时,我忍不住了,干吗非四枚?那时我像鬼迷了心窍一样,毫无思想的就把一枚橄榄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我很好奇的看表姑很紧张的打开盒子,只看了一眼,她就立即关上盒子,脸色苍白。过了很久,才低声说:“谢谢你,出去吧。” 
  而第二天,我匆匆去参加了一个夏令营,等回来时表姑早已回家去了。妈妈只是说要走。那几天表姑不爱吃饭,而爸爸说大约是想家的缘故吧。 
  这以后的日子里,我外出念书常不在家,偶尔回来大家闲扯些话题,才断断续续知道曾有个男人来要表姑的地址,爸妈认为是陌生人没有给。而表姑是结了婚又离了婚,孑然一身。 
  今年春节,表姑重又踏上了我家的门。在吃完晚饭,别的人正忙着燃放烟花的时刻,表姑和我独坐在沙发上,我在沏茶时放了一枚橄榄,那一瞬间,表姑的眼润了起来。 
  “要是7年以前,多这一枚橄榄有多好!。她叹声道。 
  “什么?!”我端茶的手一抖,险些扣掉它。 
  “是啊,你不知道。她接过茶,将身体靠在沙发上,幽幽地说道: 
  “那年我希望他等我,让你捎信去告诉他:愿意等我就带双数的橄榄给我,否则就带单数的,你带回了三枚橄榄。三枚一一是单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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