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庆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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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庆余年- 第4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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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不敬德行,国器私用,结党云云……
    在庆国的朝廷上,监察院和文官系统本来就是死对头,不论文官内部有什么样的派系,但当面对着监察院时,他们总是显得那样的团结,从以往的林相在时,到如今的大学士为首,只要监察院这个皇帝的特务机构一旦做事过界,文官系统们便会抱成团,进行最有力的反击。
    无疑,范闲昨天晚上过了界,所以今天的大朝会上,便成为了他被攻击的战场。
    尤其与往年不同的是,一向与监察院关系亲密的军方,如今也不再保持一味的沉默,反而是枢密院两位副使也站了出来,对于监察院的行为隐讳地表达了不满。
    文武百官齐攻之,这种压力就算是皇帝本人,只怕也不想承受,更何况是孤伶伶站在队伍之末的范闲。
    太极殿里的气氛不再压抑,反而充斥着一种冬日里特有的燥意,以舒芜为首,群臣纷纷上参,要求陛下约束监察院,同时对此事做出最后的圣裁。
    纷纷言语,直刺范闲之心,伤范闲之神,脏水横飞,气象万千。
    如果换成一般的大臣在范闲这个位置上,只怕早就已经火的神智不清,跳将出去和那些大臣们辩论一番,同时鼓起余勇,将那些都察院的御史们胡子拔下来。可范闲依然强横地保持着平静,不言不语不自辩,只是唇角微翘,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注视着大朝会上的戏台。
    也许是他唇角的这抹笑意,让某人看着不大舒,让某人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太过孟浪,太过嚣张了些,龙椅之上传来一声怒斥:“范闲!你就没什么说的?”
    范闲一直强行驱除着自己的睡意,骤闻此言,打了个激灵,整理了一番身上的官服,出列行礼,禀道:“回陛下,昨夜监察院一处传三十二位官员问话,一应依庆律及旨意而行,并无超出条例部分之所在,故而不解,诸位大人为何如此激动?”
    皇帝冷笑说道:“一夜捕了三十二人,你还真是好大的……难道我庆国朝廷,全是贪官污吏不成?”
    范闲正色说道:“不敢欺瞒陛下,这朝中……”他眼光望着殿上的大臣们,严肃说道:“蛀虫满地爬,三十二人,只是个小数而已,若陛下许监察院特,微臣定能再抓些贪官出来。”
    群臣心头一寒,旋即脸上浮现出鄙夷之意,心想你这话说的光棍却也没用,朝廷是什么?朝廷就是大臣,这天下不贪的官还没有,如果都让你抓光了,谁代陛下去治理天下,牧守万民?陛下怎么可能给你特?。
    果不其然,皇帝大怒,将范闲披头披脑骂了一通,无非是什么不识大体,胡乱行事,有污圣心……
    范闲心里那个不爽,虽然知道是演戏,可是依然不爽,悻悻然退回队列之中。
    今日朝会之上,没有人提及二皇子八家将之死,燕大都督独子之死,长公主谋士黄毅中毒吐血于床的事情,因为那些人都不是官员,而且属于黑暗中的事情,没有人会这么蠢。
    但仅仅是昨天夜的事情,就足以引动文武百官们的警惕与怒火,所以就此攻击,皇帝也必须做出安抚。
    然而端坐于龙椅上的皇帝,却只是冷漠地说道:“关于范闲在京郊遇刺一中,诸卿查的如何了?”
    群臣默然,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颤着身子出列,连连请罪。
    范闲没奈何,也只得出列请罪,谁叫他监察院也是联合调查司里的一属,只是这事儿很荒唐,自己被人刺杀,自己没有查出来,却要来请罪。
    皇帝望着范闲皱眉说道:“听闻最后一位人证,昨天夜里在天牢中死了,可有此事?”
    范闲愕然,没有想到皇帝的消息竟然得的如此之快。
    而对方的武臣一系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隐藏极深的快意与笑意,准备看范闲如何解释此事。
    ……
    ……
    皇帝不需要太多的解释,所有的酝酿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圣心独断,他颁下了已经准备了好几天的旨意。
    ?意中的第一部分,让满朝文武都生出了不敢相信的感觉,因为……陛下削了监察院的权!
    监察院一应品秩不降,然而在权属上却有了大幅度的限制,尤其是驻守京都的一处,虽然依旧保有了抓人的权力,却在抓人之后的时限上做出了详尽的规定,尤其是与大理寺之间的人犯过渡,必须在四十八个时辰之内完成。
    也就是说,一处再也没有了暗中问京官的权力。
    同时,旨意里对于驻守各州的四处权限也做了一个大旨上的限定,而具体的规章如何,却要范闲回院后自行拟个条陈,再交由朝会讨论。
    这两个变化看似极小,但实际上却像是在监察院的身上安了个定时的机器,让他们以后做起事来,有了诸多的不方便。
    范闲听着这旨意,心里像吃苍蝇一样的恶心,却依然要出列谢恩。
    文武百官惊喜万分,他们顶多是想让陛下下旨贬斥范闲,同时稍微弥束一下监察院,再让那些无辜被捉的下属官员们多些活路,却没有料到陛下竟然对监察院动了真格的,如果按这个趋势走下去,监察院的权力,自然会被逐渐的削掉。
    于是乎,太极殿上山呼万岁,群臣暗道陛下果然圣明。
    然而皇帝旨意里的第二部分,却让文武百官们觉得,陛下虽然圣明,可是依旧太护短了一些。
    旨意中言明,昨夜被捕京官,不在先前条例中所限,全交由监察院问清楚,再交由大理寺定罪问刑。同时,皇帝陛下借由此事大发雷霆,怒斥殿上这些大臣们驭下不严,枉负国恩,只知结党营私,好不无耻。
    ?意一下,群臣惶恐不知如何自处。
    因山谷狙杀调查不力、京都护卫视同虚设及京官贪腐一案,枢密院右副使曲向东被贬,京都守备秦恒被撤,由当年的西征军副将接替,而秦恒调入枢密院。同时刑部侍郎换人,大理寺副卿换人,都察院执笔御史换人。
    接替者,全部是前些日子入宫的那些年轻官员。
    群臣大惊失色,天子雷霆手腕,实在是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这般大范围的换血,如果不是因为最近这几天京都里的冲突,一定无法进行的如此顺利……众人知道事情肯定还没有完,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队列最后方的那位年轻人,心里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这才明白,原来小范大人昨天夜里的阴狠举措,只是在为今天朝会上的旨意做伏笔。
    ……
    …… 
                  第五十五章 澹泊公
Google 谷歌 第六卷 殿前欢 第五十五章 澹泊公 
    旨意一下,群臣哗然,虽然各部首长都没有换位置,可是身边却多了些年轻官员,不由让诸大臣感到了一丝惶恐,谁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就会将那些年轻官员提上来,顶了自己这些老家伙。
    舒大学士皱眉出列,与陛下争论了几句,认为如此大范围的官员任命,没有经过廷议,没有让吏部与监察院事先审核,实在是有些太匆忙,不过皇帝今日决心下的大,竟是连他的面子也不给,淡淡驳了回去,这首圣旨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换血,已经成了必然,秦恒被调到了枢密院,品秩看似有增,实际上却是离了京都守备要害之地,他有些愕然,却只好出列谢恩。
    另外像前任枢密院副使曲向东之流的大人物们,也只有无可奈何地接受了此议,陛下是没有深究山谷狙杀一事,不然军方定然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只是军方这些将领看着范闲的眼神,显得愈发地愤怒起来。
    谁都清楚,文武两系中,陛下调整枢密院和京都守备,是为了替范闲撑腰,为范闲山谷狙杀的事情出气,至于散朝之后还会有些别的什么后续举措,则要静静期待了,只是军方的日子想来不会太好过。
    而在文官一系中,被撤换的官员人数最多,基本上都属于亲近二皇子一系的官员,尤其令人惊怖的是,看模样,昨天夜里被范闲逮的那三十二名官员,似乎也没有再出来的机会了……
    范闲认真地听着?意。这意明显是皇帝昨天夜里就备好地,听了许久,他有些意外没有听到言冰云的名字,不过转念一想也对。皇帝就算要重用言冰云,也不可能把他调到别的部衙,不说这是违反庆律和监察院规条的事情,至少皇帝想用言冰云,总要给陈萍萍一些面子。
    至于让小言公子升官也没有可能性,小言公子如果再升,就只好顶了范闲地提司——范闲摇着头,暗道除非皇帝准备一手把监察院给掀了,不然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不过范闲很意外地听到了成佳林的名字!
    他微微偏头,强忍住去看龙椅上中年男子的冲动。心里涌起大古怪,佳林是自己的门生,如今远在异地为官。怎么却落入了皇帝的眼中?而且是……进吏部?那个自己一直无法插手的部衙……一下升了两级,这种升官速度也太快了吧。
    朝廷诸臣听到成佳林的名字时,也不免有些骇异,众所周知,此人乃是范门四子之一。出仕不过两年,怎么就要调回京都重地?众人纷纷向范闲投去目光,目光里有些警惧。
    范闲心里却有些不自在。皇帝给的这份人情太大了,按照那厮的习惯,给个甜枣儿后便有一棍子,却不知道这棍子会落在哪处。
    ……个申冲文已调都察院执笔御史,令左都御史贺宗纬兼看监察院事宜,协范闲行事,向内廷负责。”
    ……
    ……
    棍子来的真快!
    范闲霍然抬首,双眼里闪过两道幽光,看了一眼出列谢恩地那位年轻人。左都御史入府院?监察院虽说一直在名义上受内廷的监管。可是庆国皇族向来严禁太监掌权,加之陈萍萍太过厉害,所以监察院等若是个独立王国。
    可是……让左都御史盯着监察院,同时向内廷汇报,这等于是让监察院直接处于了皇宫的注视之下。
    范闲后背有些发冷,右手地手指有些颤抖,他知道因为自己的身份,皇帝肯定不可能像信任陈萍萍一样信任自己,但是他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下手这么狠,在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之前,就率先给自己套了一个头绳,扎的自己的脑袋痛的不行!
    贺宗纬是什么人?是当年与自己门生侯季常齐名地京都才子,妹妹若若的追求者之一,先在太子门下,后投长公主,如今却成了天子门生,不经科举直接简拔入朝任御史,因有功任左都御史,负责清查户部一案……
    不算范闲,贺宗纬绝对是这两年里庆国朝廷上最红火的人物。
    而就是这样一个范闲极其恶心地人,要成为皇帝注视监察院的眼睛,范闲无来由地愤火起来,异常愤火。
    “陛下!”
    范闲出列,站在贺宗纬的身边,对着龙椅上的那个男人沉声说道:“臣有异议!”
    贺宗纬温和地看了身旁的范闲一眼,虽然每每想到在范府上被对方一顿痛打,他便自内心深处感到无比的愤火,可是他依然遮掩的极好,眼神里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异色与佩服,似乎是在向殿上诸臣表明自己的情绪——他很佩服小范大人敢当面顶撞圣上。
    殿上已经是一片大哗,帝有命,臣受之,除了像舒芜这种老家伙敢当面顶撞皇帝之外,从来没有谁敢在官员任命上直接表达出自己地异议与怨气。
    皇帝皱了皱眉,说道:“你有什么异议?”
    范闲抬起头来,面无表情说道:“监察院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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