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庆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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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庆余年- 第7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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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个问题真地深究下去,只怕真要死不少人才是。但问题是从哪里来地?范闲唇角微翘,冷笑一声,骂道:“银子是从老子这里省吃减用抠出来的,陛下心知肚明,还要来查,还真是高恩厚德。”
    他看了妹妹一眼,叹息道:“连户部也在插手,看来我们范家也再难控制户部了。”
    在一个皇权地社会里,身为臣子的范闲居然大言不惭控制户部,实在是大逆不道的埋怨。不过他说的也不错,当年父亲范建不论是任户部侍郎还是尚书时,整个户部都被打理成铁板一块,不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根本都没有办法伸手进去,就连那年春和景明之日,陛下想借户部之事闹些风波,都被范建不阴不阳地挡了回去。
    当年的户部便是传说中的独立王国吧?如果是那时,户部谁敢去查京都府,去查杨万里这个范门学生?即便挡不过上意去查,只怕暗中也早给范闲通了气。
    只是随着范建的黯然归老,皇帝不紧不慢地往户部安插官员,调任官员,如今的户部早已不是当年的户部了。
    范闲每每想到此点,便有些替父亲大人生气,虽然这气实在是生的很没有道理。
    自范闲提到贺宗纬这三个字后,范若若便安静了起来,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与自责。范闲看了妹妹一眼,沉默半晌后说道:“别想岔了,光凭贺宗纬还不敢对我的人动手,这定是宫里的意思。”
    “当然。”范闲低着头继续说道:“看来这位当红的贺大人也是绝了与咱家联姻,讨好我的念头,决定紧跟陛下心意,做一条忠狗了。”
    他冷哼一声说道:“贺宗纬明知道陛下把他扶起来和我打擂台,将来只有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却也是身不由己。既然如此,他当然希望能够真正找到我与陛下间的大问题,不停地刺激我,希望我能真的翻船,如此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才是范若若心头最大的不安与不解。
    范闲微微笑了笑,自嘲说道:“陛下已经定了,让我几日后接任监察院院长一职。”
    这是水到渠成之事,范若若也没有恭喜什么,心中的疑惑反而越来越浓,既然圣眷一如往日,陛下为什么选择此时对兄长的势力进行打压?
    “给根胡萝卜,便要敲一棒子,陛下时刻注意其间的分寸,这是在提醒我,也是实际上的削弱我。他并不想看到一个手中权柄过重的臣子。”
    范闲看着妹妹,忽然眉头皱了起来,微嘲说道:“而且最关键的是,眼前的局势是陛下替庆国的将来安排的局面,门下中书为枢,以胡大学士领头坐镇朝堂,下面监察院和都察院互相制衡,监察院百官,如此才能保障朝廷的安宁……他这是开始在试验性地探效果,看他百年以后的庆国会是什么模样。”
    “可是贺宗纬也在门下中书。”范若若不解问道。
    “这是因为监察院的力量太强大,以前是陈萍萍,满朝文武,就包括我那位老岳父在内,谁能压得住他?后来是我,就凭贺宗纬一个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身份,加上陛下的宠信,便想抗衡我,也是做不到的事情。”范闲说道:“所以陛下不得已才让贺宗纬入了门下中书,强行把他的品级提了提,如今又先帮贺宗纬削削我的肩膀。”
    “当然,如果贺宗纬在朝中的势力真的大了起来,陛下肯定又会帮我削削他。”范闲笑着说道:“什么狗屎帝王心术,平衡之道,都是吃多了没事儿干。”
    ……
    ……
    范若若沉默许久后说道:“可孙家小姐……还在边厅。”听到此时,她已经明白,京都府尹那边的局势果然紧迫,只不过听兄长说这是陛下的安排,她也没有想过,范闲能够帮到孙家什么。
    谁知道范闲沉默了许久后说道:“去告诉孙颦儿,后日我必去。”
    范若若吃了一惊,说道:“可是先前不是说,这是陛下的意思?”
    范闲低头,两只手交叉平静地放在腹前,说道:“我和皇帝陛下这三年前有默契,如果换成以前,陛下想削我的权,我也就让他削了,且让贺宗纬嚣张一段时间又如何?”
    “可是现在不行。”他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要保证我的现在还能握有足够多的权力。”
    “你要和陛下打擂台?”范若若的眼睛睁的极大,略带不安吃惊问道。
    “我还是年轻人,心里有些火气总是被允许的。”
    范闲微微笑着,笑容极为清新可喜,根本看不出丝毫火气,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如今的他必须保住自己想保的每个人,用赌气的由头,暂时维系住自己手中的权力,这样才能学会如此正面那位强大的皇帝陛下。
    范若若沉默许久,知道兄长的心意已经定了,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忍不住笑着问道:“真的不去陪那位孙家小姐说说话?”
    “我的很怕她以后嫁不出去,还是不见了。”范闲很无奈地说道,“就告诉她,我很期待后日的寿宴。”
    ……
    …… 
                  第五十九章 一杯淡茶知冷暖
Google 谷歌 第七卷 天子 第五十九章 一杯淡茶知冷暖 
    颦儿局促不安地坐在边厅里。她坐的很规矩,身上衣衫,清新素雅地不似个客人,谨慎的有些过了头。晨间的时候,她就已经来了范府,脑内早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一时羞恼于自己一个女儿家,竟是不顾羞耻,自行来府上求见,一时又是想着家中父亲长嘘短叹的模样,心里焦虑至极。而在她心里,最慌乱的那一角却是被范闲的模样所占据。
    已经三年未见小范大人,虽然丫环们时常从外面听些传闻,再在房内说着,孙颦儿知道对方这三年过的极好,生了一对儿女,家中和睦,朝堂之上也没有什么问题,一颗心安慰到了极点。孙颦儿的心里是想见范闲的,但她也知道,如果真的与小范大人相见,也是极为不合礼数的事情,一时间,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既盼对方肯拔冗召见,一方面又盼对方真的不在府中,自己安安静静地回去便好。
    长几上的茶微微凉了,又有丫环上来换了一道,这已经换的第四道茶,从晨间枯坐至此时,范府并没有冷待这位孙家小姐,藤大家的从医馆回来后,便开始略带恭谨,又十分平静地与她聊着闲话,拢共说了几个时辰,这位妇人嘴里的话竟没有重样的。
    孙颦儿知道这位妇人是范府里的管事妇人,也不敢轻待,只是听说晨郡主不在府中,她的心里已经松了一口气。人人皆知小公爷府上这位郡主娘娘最是温婉可亲,从来不对外间的事情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一力主持着杭州会。为庆国地穷苦百姓谋些好处,仁善之心。众人好生敬佩。只是孙儿知道京里地传言,所以总有些害怕。
    等了许久。藤大家的只说郡主去了宫里。公爷又去办差。不在府中。没个主人家招待。请孙小姐多体谅。孙儿却是早已眼尖地看着有官员。打从园子边上进出。已经猜到小范大人估计是躲在后园里不肯见自己,淡淡失望之余。便要起身告辞。谁知藤大家地偏不接她的话茬儿。
    孙颦儿微愕之余。也猜到估计后园里正在对自己地到来商量什么事情。也便平静地坐了下来。
    过不多时,范若若走入了边厅。孙颦儿赶紧起身行礼,二位女子彼此打量了一番,温言细语地说了几句什么。范若若便轻声把范闲交待地话说了一遍。
    孙颦儿满心欢喜。心想小范大人如果后日肯来。那自然是极好地,赶紧道谢。彼此又客气了几句。便欲告辞而去。
    范若若将这位姑娘家喜悦之余地淡淡惆怅瞧地清楚。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心想哥哥惹地情债也真是太多了些,忍不住轻声说道:“兄长便在后园。只是男女有别。不好出来相见,请姑娘体谅他地苦心。”
    孙颦儿身子一震。从范家小姐忽然间多出来的这句话里品出了些别地意思,似乎隐约抓住了小范大人地苦衷以及对自己地怜惜之情。双颊微红。心中感激不尽。深深一福便去了。
    范若若看着这位姑娘家地背影。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转过头来。却瞅见了范闲鬼鬼樂樂的模样。笑道:“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顿了顿又道:“不过她明白你地意思了,看模样倒是感激的不成。”
    说到此节。她忍不住难得地瞪了范闲一眼。说道:“你呀。能不能不要那么细心?看似替孙小姐考虑。不知道又让她怎样地深陷进去。”
    此话一出。若若才发现自己这句话似乎透出了一股子幽气。心头一惊,赶紧遮掩笑着说道:“有件事情还忘了告诉你,我们先前都听错了。”
    范闲没有在意这句话,只是苦笑着叹道:“什么时候做个好人。也成了坏事?”
    成功地避开孙家小姐。安抚完妹妹之后。范闲便又闲了下来,跷着二郎腿。一面看着史阐立与苏文茂二人写来的信。一面在那里轻声哼着什么。东夷城那边使团还在磨蹭,四顾剑估摸着还能再挺两天,他也并不着急。在京都再呆了六七天也无妨。已经有许久没有细细地处理自己地私人事务,刚好可以用用心。
    苏文茂在闽北内库三大坊地位置已经越来越稳固,有那位任少安地族人做帮手。再加上监察院与内库转运司的紧密配合。当年地第二号捧。如今已经成了三大坊里地头号人物。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他代表着范闲地意志。
    史阐立还在天下各地周游着。已经过去了五年,当年地书生已经半是无奈半是随缘地接受了自己无缘仕途的命运。如果他真地愿意,其实范闲给他安排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史阐立清楚,在门师地心中,自己与那另外三子不一样,自己要做的事情更见不得光,也更重要一些。为了抱月楼地情报系统以及银两周转事宜,他愿意舍弃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帮助自己地门师。
    当然,如今地抱月楼东家。在天下行走,没有任何人敢不敬他,史阐立这商人当地,其实比季常、万里这种官员要潇洒地太多,今日就算范闲立意让史阐立重新入仕,这位青楼东家,也要好生地思忖思忖。
    其实他还是不如桑文了解范闲,范闲在世上各地修建抱月楼,最开始地出发点,其实还真地就是怜惜那些命运不在己手地可怜女子,试图用抱月楼影响由古至今最底层的那个职业,不求绝对正义,但至少是要偏向正规一些。
    范闲看完了史阐立地信,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信中那些支支唔唔地言语,只怕史阐立和桑文这二人,禁不住长年地共事相处,终究还是生出了些淡淡情愫。
    史阐立想请范闲做主。却不敢明言。范闲觉得这事儿还真是好玩。他可根本没有想过要把这二人送作堆,因为从一开始时。他就知道桑文地身边,有个孤苦地江湖客。一心想做护花使者。也不知道如今桑文身边地情况
    何了。
    桑文地温婉。桑文的唇,桑文地细心与低调。都是范闲欢喜地特质。不然当年也不会把她从楼里接了出来。如今她与史阐立地年纪都大了。似乎也该考虑这些事了。
    范闲一边这般想着。一边将手中地信件揉成雪花。偏着头,坐着椅上发呆。他对自己手中地势力盘算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目地明确地思忖——监察院内库自然是他手中最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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