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乱朵朵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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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乱朵朵舞-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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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楼盛轻唤出声,“你看那边,好象是状元爷。”
  少年的影子突然走进视线,归晚怔然,从端王府中最后走出的居然是他……归晚依稀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树丛中清爽淡雅的少年,清澈透明的不沾尘似的感觉,一切是错觉吗?
  林染衣和京城督卫上前,督卫更是前倨后躬,谄媚得无以复加,管修文却是冷淡的样子,三人站在门口不知说了些什么,京城督卫才又匆忙走开。
  简直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归晚半惊半疑地看着眼前一幕,这个真的是那个会吟着春思的质朴少年吗?难道官袍加身,真能让人失去本性,宦海如此污浊,白莲也能化成泥吗?
  “夫人……禁军快要搜完了,我们还是趁早离开吧。”马车停在巷口,并非十分安全。
  点头应允之后,合上车帘,归晚靠回车厢,再也无法入睡,心中翻腾不已,四日之间,难道真是风云变幻了吗?
  “端王霸道嚣张一时,气焰无人能敌,想不到今日……”楼盛颇为感慨,自言自语道。
  歪支着脑袋,归晚闻声沉默,刚才那苍凉的情景,特别触人心境,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这个道理她从小就知,凡事不可太过,必须留三分,才是生存之道。端王败在这个“满”字上。归晚心念一转,突而想起,楼澈的情况可以说本质上与端王无二致,也是危险之极……
  难道,这世上,真是花无百日之红吗?
  想的有些多了,身子微微酸软,归晚侧侧身,慵懒地躺下,任长发披散,半闭着眼,对着车外道:“楼盛,先去北院。”
  车外没有回应,车厢却一阵大的震动,不久又恢复如初的速度。半晌之后,车速渐缓,厢外一阵间杂的脚步之声,车帘轻轻被人从外掀起,辣西施的声音平缓地传来:“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归晚似沉睡一般,轻启口说道:“三娘,京城这四天发生什么事了?”
  如铃的娇笑低低地传开,辣西施嬉笑语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公子难道不知?”
  归晚慢慢睁开眼帘,瞳眸幽如夜,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愿闻其详。”
  清风徐过,清爽怡人。
  三娘站在马车前,把四日来的京城动向全都详尽地叙述了一遍,一边戏道:“那刺客死在狱中,端王百口莫辩,但是也没证据指证他,本以为此事会不了了之,谁知,第二日,竟是新科状元站出来,提出罪证,给端王定下的实罪。”
  “更有趣的是,现在还流传一个说法,说是那新科状元是楼相的门生,这一切说不定是楼相想要铲除端王的计谋。什么刺客啦,罪证啦,都是楼相一手安排的。”
  “如今新科状元平步青云了,两日之内,升了三级,可说是御前的大红人了……”
  婉婉道来的口气看戏似的调笑,归晚却因为这话中透露的讯息心情沉重了三分。一直到三娘离开,马车再次驶动,心如无波之镜,归晚再次半倚身,伴着车轮转动的节奏声,渐渐入睡。
  醒来之时,马车已停在相府之外,踏下马车,相府的正门外居然有好些人徘徊等候着,表情似有焦急,不时交头接耳。归晚淡笑,对着身边楼盛戏谑道:“今日倒真是奇怪了,到哪都这么热闹。”
  楼盛不敢贸然接言,陪着归晚走进相府,对老管家那一脸惊讶之色报以苦笑,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
  老管家正想上前询问些什么,归晚一挥手打断他的絮叨:“相爷在哪里?”
  低下头,老管家很老实地指向后院。
  后院秋意正浓,踏入院中,红枫在空中旋散,清波玉池,袅袅之烟。
  楼澈坐在池边,雅淡的儒衣,玉冠束发,手中持着钓竿,悠然地在池边垂钓,感到有人接近,偏过头,看到归晚的一刹那,眸中闪过惊讶,随即又一掠而过,笑语道:“看来楼盛越来越不会做事了。”
  归晚走近,屈身坐在楼澈身侧,定定地看着池子,说道:“门外许多官员求见,夫君却纹丝不动在这垂钓,看来是成竹在胸了。”
  薄唇略勾,楼澈微笑不语,池波遇风,涟漪圈圈,他手中的竿却半点动静都无。
  “归晚,天山以北,雪色无垠,天地如同一体;江南稠乡,婉丽雅致,如雨如愁;你更喜欢哪一处?”
  “我都不曾去过,不知如何比较。”
  “不久之后,我就带你去游览这天下美景,如何?”
  吟然一笑,看到红叶落湖,悠淡地轻叹:“夫君,连我都要一起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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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烟华 暗战(四)
'更新时间:2006…3…8 17:24:00  本章字数:3795'
  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
  “已经又到春天了……”窗前的纤影感叹似地轻吟,归晚靠坐着毛毡铺就的睡榻,凝望着院内因春意四溢而傲放的红梅,百无聊赖地道。
  时间过得如此快,近半年的时间一转而逝,怎能不让她感慨万千。枫山之变转眼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归晚把手从雪裘中抽出,搭在窗栏上,刚触到,透心的凉意冲上手臂,微缩身子,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依然是如此的寒冷……就像那日,在池边,她问楼澈,是否连她也一起骗了,他回之淡笑时感觉一样,那样的笑容,真是让人从骨子里感受到森冷。
  半年前,端王府之围并没有抓到端王,他就像突然消失在京城一般,后来虽有传言说端王出现在南郡和罗陵一带,但终因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而楼澈,在众人以为他要独倾朝廷之际,却大失众望地突然闲适起来,每日除了上朝,几乎不理任何朝政。
  “到底打算做什么呢……”心中的疑惑被归晚顺口呢出,她微蹙眉,思考这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楼澈半年来几乎把一半的时间用在她的身上,能看的能游的能玩的,他都陪她游玩了一遍,甚至连萤妃的失宠,他都不与理会。
  楼澈变得不问世事,真的是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吗?归晚吐出口热气,唇畔边却勾起笑,若讽若叹。从表面来看,楼澈温润如无波之青池,春风沐人,可是这池下,到底是惊涛骇浪还是湍流暗礁,却是无人得知。
  想要骗倒别人,就先要骗倒自己……这句话,归晚似乎在哪听过,当初过耳既忘,此刻回想起来却觉得颇为有趣。
  身后风动,还没回头,如晴的声音响起:“夫人,外面有客求见。”
  缩回已经有些冰冷的手,归晚无声地叹息,又是他……这半年中来了数次,有时带来新奇的珍宝,有时来笑谈半天,有时就是这样匆匆而来,没有任何目的,端坐片刻,喝杯清茶,无比满足似的就离开了。
  她越来越看不透他了,记忆里留着的似乎还是那个孱弱清新的少年,可是照他这半年来的所为,似乎现实已经离开回忆很远了……
  归晚徐步踏进花厅之内,一眼瞥到几个家仆在往厅内搬着大箱,讶异间,管修文迎上身来,官运亨通在这少年身上突现出来,因而身上多了一种蓬勃的朝气,笑意昂然唤道:“你可来了。”
  浅笑吟尔,归晚走近,忽视他没有任何称呼的亲切,心头却有些不适意,这少年的改变是潜移默化的,依然亲切,却与以前有些不同,具体说不出哪里不同,只是感觉那种清澈的感觉渗进了迷药一般。
  清丽的少年指挥着仆人放下箱子,微微有些兴奋的脸上带着笑:“这些是刚从江西运来的,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献宝似的表情略显天真。
  一想到这样的天真让朝廷上下官员都感到害怕,归晚也疑惑非常,这个少年真的是在半年内除掉了端王羽翼,为皇上除去好几个元老的酷吏吗?传言的心狠手辣,与眼前的清澈如水,哪一个才是真实?
  注意到归晚的沉默,管修文也拢起眉,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不顺心的?”
  笑着摇头,归晚把打探的视线移开,忽听到一声碰撞声,诧异转头,一个箱子在仆人不小心下,跌翻在地,箱内的东西散出来,玉色琉璃的珠子就这样纷落,发出嘈嘈切切的清鸣声,光晕暗流,泄了一地的星点。
  又是这么贵重的礼,归晚苦笑,实在不明白他的意图,如果说她对他有再造之恩,他也早还了。但是如果说有其他意图,他有时送来礼物,只是听到她说一声喜欢礼物,他也就满足了,难道这一切只为了她一声感谢吗?
  “修文……”想要说些劝慰的话,却不知从何开口。
  “你喜欢吗?这些是上好的琉璃,光泽润华,是上上之品。”眸如清水,管修文期盼的眼神看着归晚,一脸想得到肯定似的表情。
  咽下想说之话:“……喜欢。”如果拒绝了,这少年又会像第一次一般,把所有的珍品全毁了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管修文才安下心来,在归晚的示意下,在客位上坐稳,眼光随着归晚移动着,脸上笑意不改。
  “朝廷事忙,你现在已是皇上身边的近臣,怎会有闲空来这里?”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随口相问。
  浅浅地喝了一口香茗,管修文不急不燥地答道:“我今日来……是有事和先生商量。”
  和楼澈商量?是什么事呢?疑问一闪而过,归晚笑语:“难道是朝廷发生了什么大事?”楼澈半年来已近乎退隐的姿态,上门来的官员也渐少,到底有什么事,现在要找他商量。
  “朝廷的确有大事,皇上要设立中书院,机属在六部之上,用以分担丞相和六部的重担。”管修文条理分明的说了出来,对归晚连半点戒心都不存。
  闻言轻轻一撇嘴,归晚显出不屑,这分明是郑锍想出的夺权之策,想要逐步架空丞相和六部的权力,集中自己的皇权。话说回来,这还真不失为一个有效的好办法。
  “但是,今天要找先生,并非为了这么一件事……”管修文笑着继续说。
  归晚向他看去,入眼的是管修文眸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暗疑存心,归晚转开话题,挑的尽是些朝廷逸事和趣闻,不着痕迹地旁敲侧击,希望能从中探出些许口风。管修文款款而谈,似乎没有什么顾及,但是关于今日来找楼澈的真正目的却只字不提。
  室内清茗淡香,窗外梅雪交融,两人谈笑风生,到也其乐融融。说起宫中的趣闻,管修文提道:“自从印妃娘娘怀了身孕,现在宫中可谓是草木皆兵,就怕发生类似萤妃的事情。”说完之时,表情有些不自然,打量归晚的脸色。
  看到他眼神中带了三分试探,归晚多出警惕之心,笑依旧,问道:“萤妃娘娘……还好吗?”
  “虽然不及以前的专宠,但皇上也没待亏过她……”
  听他口气中似乎颇不以为然,归晚一笑,这少年到底还是带着纯真,他对萤妃毫无缘故的厌恶,多少也有为她报屈的意思在里面吧。
  两人正说笑着,厅外一道欣长的月牙白色缓踏而来,人未进厅,声先传:“归晚,是什么贵客到了?”
  管修文放下手中之茶,端身站起:“先生。”
  “原来是修文啊,”呢喃一声没有意义的招呼,楼澈的态度不冷不热。
  “先生,今日学生来,为要事想和先生商量。”
  见他如此开门见山地直说,楼澈倒怔了一下,随即扬起冷笑,眼光从管修文的头移到脚,似头一次遇见他一般,如笑轻讽道:“每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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