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说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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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说新语-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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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愈的好友柳宗元这时在永州,闻言遂愤而作了著名的《与韩愈论史官书》,与之理论道:“凡居位,思直其道。道苟直,虽死不可回也;如回之,莫若亟去其位”,后来明末王夫之也在《读通鉴论》中直斥其:“所奉者义也,所志者利也”,这句话,实在是点出了韩愈一生行事的行为准则。不过王夫之对韩愈的道、德、诗、文是无一个看得起的,他对韩愈的评价虽然不错,但对韩愈全部成就一概予以否定却是失之偏颇了,无论如何,韩愈在诗、文上的文学成就,还是相当之高并且值得我们推崇的。    
    注:本文中引韩愈诗未标注者均出自《全唐诗》和《昌黎先生集》    
    (1)关于韩愈的祖籍国内史学界一直有争议。一说为河南省孟州,一说为河北省昌黎县,还有一说是辽宁省义县。《辞海》说韩愈之所以称“韩昌黎”,是因为辽宁省义县的“昌黎”在唐代时为韩氏郡望。近代讨论这个问题有孙百急的《韩愈的籍贯问题》、赵毓英的《韩愈乡里辨略》、孙醒的《关于韩愈的籍贯问题》、宋海军的《韩文公家乡考》、洪流的《韩愈的籍贯考》、刘峰的《韩愈故里与韩愈墓》、李会典、和富兴的《韩文公河阳人辨》、彭功智的《韩愈籍贯考析》、傅全纯、纪思的《韩愈郡望考》等,不过均无实质性的突破,且大都同意韩愈的籍贯应为河阳也即今河南孟县的说法。    
    据中新社肖英杰、张凤民石家庄电,近日在河北省昌黎县荒佃庄乡韩营村发现《韩氏家谱》,证实韩愈祖籍在该县。新发现的这本《韩氏家谱》的序言写道,韩愈的本源之地是现在的河北省昌黎县,但因其上几代先人都埋葬在河南省,于是他归柩河南,但他子孙依然留在昌黎。明朝的翟銮在《重修韩文公祠堂碑记》中也写道,韩愈的高祖以上先人实葬于现今的昌黎县,祠堂也建在昌黎县。明朝时昌黎境内曾修建两座韩文公祠,一座在县城里,一座在县城北三公里的五峰山上,后均因自然原因而毁坏。    
    据考证,这本新近发现的《韩氏家谱》是韩愈的第三十三世孙韩连仲第七次重修的原本。    
    (2)《韩昌黎文集校注》    
    (3)《永贞行》:君不见太皇谅阴未出令,小人乘时偷国柄。    
    又:一朝夺印付私党,懔懔朝士何能为。狐鸣枭噪争署置,睗睒跳踉相妩媚。昨夜诏书朝拜官,超资越序曾无难。公然白日受贿赂,火齐磊落堆金盘。元臣故老不敢语,昼卧涕泣何汍澜。    
    (4)《资治通鉴》第二百三十六卷    
    (5)《苕溪渔隐丛话》前集    
    (6)《旧唐书》《韩愈列传》    
    (7)《韩昌黎先生外集》。阎琦先生认为《与大颠三书》系伪作,前人朱熹等则以为真,然亦无关宏旨,谨录于此。    
    (8)《与李翱书》。    
    (9)《殿中少监马君墓志》。    
    (10)《昌黎先生集》《重答张籍书》    
    (11)《纯常子枝语》    
    (12)《苏辙集》《诗病五事》    
    (13)(16)《唐会要》    
    (14)《旧唐书》《韩愈列传》    
    (15)《唐语林》卷六    
    (17)盐价:《昌黎先生集》《论变盐法事宜状》    
    米价:《李文公集》《疏改税法》    
    口粮:《全唐文》《奏五城旧屯兵募仓储等数疏》    
    (18)《答崔立之书》    
    


下篇 文史杂谈六 辛稼轩水龙吟·过南剑双溪楼

    辛弃疾,大家都很熟悉,关于他的生平和在文学史上地位等等,想来应该我是不用多说的,我这里想说的是他在《水龙吟·过南剑双溪楼》一词中援用的几个关于魏晋时期的典故,关于这首词的评论和点评也很多,而我在诗词上的造诣实在是很有限,所以不敢多说,只是说说这几个典故的出处。    
    辛稼轩作词,和李商隐一样喜欢援引典故,这是他的一个风格(这样好还是不好暂且不     
    论),他在《水龙吟·过南剑双溪楼》一词中,先后引用了有关魏晋时期的三个典故,词的全文是这样的:    
    水龙吟·过南剑双溪楼    
    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    
    人言此地,夜深长见,斗牛光焰。    
    我觉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    
    待燃犀下看,凭栏却怕,风雷怒,鱼龙惨。    
    峡束沧江对起,过危楼、欲飞还敛。    
    元龙老矣,不妨高卧,冰壶凉簟。    
    千古兴亡,百年悲笑,一时登览。    
    问何人又卸,片帆沙岸,系斜阳缆?    
    其中,“斗牛光焰”、“燃犀下看”和“元龙老矣,不妨高卧”三句,就分别是魏晋时期的三个典故。    
    斗牛光焰,出自《晋书·张华传》:“初,吴(东吴)之未灭也,斗牛之间常有紫气,道术者皆以吴方强盛,未可图也,惟华以为不然。及吴平之后,紫气愈明”。    
    张华为搞清楚这个事情,遂专门去请教豫章人雷焕,因为据说雷焕“妙达纬象”,即善于观察解释天象。当下雷焕便和张华一起登楼观察天象,之后雷焕告诉张华说这个事情是因为“宝剑之精,上彻于天耳”,张华大喜,说少时有一相者说他年出六十后,会登上三公的位置,而这个时候还当得宝剑佩之,现在看来应该要应验了。接着张华又问雷焕,那宝剑应该在什么地方?雷焕说应在豫章丰城。于是张华用雷焕为丰城令。“焕到县,掘狱屋基,入地四丈余,得一石函,光气非常,中有双剑,并刻题,一曰龙泉,一曰太阿”,他把其中一把送给了张华,一把自己用。后来张华被杀,那柄宝剑也在骚乱中失踪。雷焕死后,他儿子雷华带剑经过延平津,“剑忽于腰间跃出堕水,使人没水取之,不见剑,但见两龙各长数丈,蟠萦有文章,没者惧而反。须臾光彩照水,波浪惊沸,于是失剑”(1)。    
    辛弃疾在此处援用这个宝剑剑气射斗牛的典故,我认为内里隐喻的含义相当丰富,表现出了他当时十分复杂的心情。    
    “人言此地,夜深长见,斗牛光焰”,在这里他以“斗牛光焰”来代指那些在江南意图收复失土的英雄义士们,把他们比做被深埋地下的宝剑,虽然他们在野不在朝或者在朝不得势,其收复失土的呼声不能被朝廷所采纳,但是他们却代表了大多数爱国人士的意愿,因此他们的思想和呼声犹如深埋地下的宝剑,即使重压深埋之下其光焰也会直指斗牛。    
    除了上面说的意思外,他用这个典故其中应该还有另一层意思,也就是借这个典故表达对当时的朝廷偏安在江南,即原三国时代的东吴地盘的现状不满,另外也表达了自己收复故土的愿望。我们看他前面一句:“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西北自然是失去的国土,东吴地处东南,西北正是相对而言。“倚天万里须长剑”,说出了他以为唯有仗手中“长剑”,靠武力北伐才能收复那“倚天万里”的西北失土的政治观点,而当时的朝廷却一味的偏安,全然不想北伐只知和谈,以至于象辛弃疾这样的主战派一直处于被压制的状态,犹如被深埋地下的宝剑,但即使是这样却依然不能改变辛弃疾他们北伐的决心和愿望,也不能让他们束口无言,他们还是会象宝剑光焰射斗牛那样,通过各种途径不屈不挠地来表达他们要收复失土的愿望和决心。    
    第二个典故“燃犀下看”,也是出自《晋书》。语出《晋书·温峤传》。温峤,字太真。晋江州刺史,持节、都督、平南将军,镇武昌。温峤曾经击败王含、钱凤、苏峻等人的叛乱,后来返还自己籓镇。之后又因京邑荒残,资用不给,他“借资蓄,具器用”准备输送到京,在经过武昌的时候,“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毁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火,奇形异状,或乘马车著赤衣者。峤其夜梦人谓己曰:‘与君幽明道别,何意相照也?’意甚恶之。峤先有齿疾,至是拔之,因中风,至镇未旬而卒,时年四十二”。后人遂多用“犀照牛渚”、“犀燃烛照”等来比喻洞察幽微。然而辛弃疾在这里用此典故,却大有壮志未酬的意思,因为当年的温峤在燃犀下看之后就死了,年方四十二。“待凭栏却怕,风雷怒,鱼龙惨。峡束沧江对起,过危楼、欲飞还敛”两句,颇有凄凉之意,表现了他虽怀雄心想挥军北伐,但诸多掣肘却使他陷于力有不逮、进退维谷的处境,因此才“待凭栏却怕”、“欲飞还敛”,同时也曲折地指责了那些偏安江南的权臣们的误国行径。    
    后面一个“元龙老矣,不妨高卧”的典故,是说的三国时期的故事。    
    据《三国志·吕布传》中关于陈登的记载和附注说,陈登,字元龙,魏伏波将军,年三十九卒。《三国志》有:“(吕)布既伏诛,登以功加拜伏波将军,甚得江、淮间欢心,于是有吞灭江南之志……太祖每临大江而叹,恨不早用陈元龙计”云云。辛弃疾用的这个典故,是发生在刘备在投靠刘表以后,有一次在刘表席上谈论人物,在座的许汜说陈登“陈元龙湖海之士,豪气不除”,在那个时候,江湖人士是处于社会下层的,许汜这里说的豪气是“霸道”、“粗鲁”的意思,为贬义用语。于是刘备问刘表道:“许君论是非?”,刘表的回答很圆滑:“欲言非,此君(指许汜)为善士,不宜虚言;欲言是,元龙名重天下”,来了个摸棱两可、不置可否。于是刘备又问许汜说,你说他“豪”,有事实吗?许汜回答道:“昔遭乱过下邳,见元龙。元龙无客主之意,久不相与语,自上大床卧,使客卧下床。”于是刘备很不客气地说:“君有国士之名,今天下大乱,帝主失所,望君忧国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问舍,言无可采,是元龙所讳也,何缘当与君语?如小人,欲卧百尺楼上,卧君於地,何但上下床之间邪?”刘表听了哈哈大笑,刘备这个时候并不就此收手,继续又道:“若元龙文武胆志,当求之于古耳,造次难得比也”(2),大大地表扬了陈登一下,当然同时也就是把许汜给贬了。    
    这里要说一下的是许汜这个人。他原是兖州的从事中郎,是曹操的属下,后来他和陈宫、王楷等叛曹操应吕布,以至曹操在一夜之间陷入绝境。他说的“昔遭乱过下邳”,应该是在吕布被曹操击败以后投靠刘备的途中。陈登历来不喜欢吕布,而许汜的人品又不见得好,所以他这么对待许汜,在他而言是很正常的反应。而最有趣的是刘备,他处世一向很圆滑,但是这里到最后居然也一点面子都没给许汜留,甚至干脆直指他没有“忧国忘家”的“救世之意”,而且“言无可采”,因此陈登才这样对他,也算得上是一大快事了。不过他这样说,也还有其他的原因在内,因为陈登曾经说过当今世上,他只佩服几个人,分别是陈纪、陈堪兄弟,华歆,赵俨,孔融,还有一个就是刘备,其他的均是“余子琐琐,亦焉足录哉”(3)!    
    辛弃疾在这里引用这个典故,一股心灰意冷的心态已经油然纸上,同时也完成了全词从开始时壮志雄心的“倚天万里须长剑”,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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