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8-原子弹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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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8-原子弹演义-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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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经历了大病的罗伯特从欧洲回到美国。他父亲为了使罗伯特康复得更完满并使他健壮一些,安排一位道德文化学校教英语的教师赫伯特·史密斯带罗伯特找一个荒野之地去度夏。    
    他们去的是洛斯阿拉莫斯。这里真够得上是一片荒野了。荒原中有一所学校,名字也叫洛斯阿拉莫斯。    
    奥本海默与原野邂逅了,他从过度文明的束缚中解脱出来。这不仅是一次身体的康复活动,而且是对信心的医治。经过一次生气勃勃的夏季锻炼,这个生病的,无病时自疑生病的男孩,身体变得好了起来,自信心也增强了许多。    
    这个洛斯阿拉莫斯对罗伯特·奥本海默的意义还远不止此。这往后我们还会看到。    
    他最终进了哈佛。    
    哈佛,成了他抢掠知识的地方。他经常选6门计算学分的课程,并且旁听另外的4门。这些全不是容易的课。他主修化学,旁听的是法国文学、数学、哲学和物理学。他还自己阅读,而且特别用心学习语文。偶尔,在周末,他驾驶父亲给他的27英尺的单桅小帆船,在哈得逊河上游荡一圈儿,有时则整晚同朋友徒步旅行。当灵感来时,他写短篇小说和诗歌。他没有女友,因此不同她们约会。他还不够成熟,只限于敬而远之地望着较年长的妇女。    
    一般说,他不愿意在课外活动和小组中露面。他后来说:“我喜欢工作——我同时干许多工作而不愿让人发现。”    
    他不愿让人发现的结果是得到一份充满了“A”,间有几个“B”的学业证书。    
    他用3年的时间,以优异的成绩毕了业。    
    他常说:“哈佛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时代。我确实有机会学习,我爱它。我几乎觉醒起来。”    
    可他真的觉醒了吗?    
    在理性激情的后面存在着痛苦。    
    这可能源于他对事物的新奇感。他的内心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提出来,而多数情况下,他不能解答它们。他如饥似渴地寻找答案,有时通过阅读,有时通过思考。不幸的是,旧有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新的问题又提了出来,层出不穷。许多事情令他伤心,而找不到答案令他丧失信心。因此,他的痛苦也和问题一样,层出不穷。    
    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他哀怜别人,另一方面,经过自我解剖,他由于产生罪恶感而憎恨自己。后来人们发现了当时他写给一个朋友的信,信中说:“你问我做些什么。我的回答是:我在苦干,写了无数的论文、笔记、诗、小说——一些废物。我到数学图书馆去念书,同时寻找自己的罪过,并希望我已经死去。就是这样。”    
    这是夸张吗,怎么会“希望已经死去”?     
    奥本海默两个最亲近的大学朋友弗朗西斯·弗格森和保罗·霍根说,这不是罗伯特的怪诞夸张,而是他内心感到极度空虚的一种反映。    
    经过一定的磨练,奥本海默对生活不再感到害怕了,但仍然感到不安全,不稳定。为了使自己对生活感到安全、稳定,他采取了“掠夺战略”——通过大量的阅读,通过思考,让头脑感到充实。    
    学习期间,他在珀西·布里奇曼的实验室里工作了一段时间。许多年以后布里奇曼获诺贝尔奖。    
    奥本海默认为自己的这个老师还不坏。    
    他学物理,但没有计划,毕业后却成了一个化学家。    
    八、进入“中心”    
    他开始了另一方面的“胡思乱想”。他想到欧内斯特·卢瑟福那里去,认为卢瑟福会欢迎他。这时,卢瑟福从曼彻斯特到剑桥接替年迈的J·J·汤姆生领导卡文迪许实验室。    
    他真的做了尝试。布里奇曼为他写了推荐信。推荐信中说:“奥本海默具有十分惊人的吸收能力,而且,他研究问题在许多情况下表现出高度的创造性和数学能力。”推荐信没有避讳自己学生的弱点,布里奇曼说: “他的弱点是在实验方面。他的思想是分析型的,而不是物理型的——他在实验室操作方面并不熟练。”布里奇曼诚实地说出,他认为奥本海默有点“冒险性”。可他紧接着说:“另一方面,假如他终于搞得好,我相信他将取得非凡的成功。”    
    结果如何?    
    奥本海默原有一个估计,他给朋友写信说:“卢瑟福极有可能不要我,他不怎么重视布里奇曼,而且我的证件没有吸引力——对于卢瑟福那样的人肯定没有吸引力……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了哈佛,惟一的理由觉得剑桥是……中心。”    
    实际上卢瑟福接受了奥本海默。只是,这个诺贝尔奖获得者觉得,奥本海默并不适宜做他的学生。他想到了玻尔,认为奥本海默最适宜的老师是玻尔。卢瑟福等待着机会。    
    卢瑟福没有看错。奥本海默适应不了这位终日泡在实验室的人。根本的原因,是像布里奇曼所讲的那样,他的思想是分析型的,而不是物理型的——他在实验室操作方面并不熟练,因此也不太喜欢。这期间,奥本海默给朋友写信说:“我的日子过得相当坏。实验室工作非常令人讨厌,而且我对实验很不在行,我无法感到我是在学习什么东西……”    
    他在卡文迪许的一个巨大地下室(被称为车库)的一角工作。罗伯特辛苦地制造供实验用的铍的薄膜——从曼彻斯特迁来现在是卢瑟福的研究助理主任的詹姆斯·查德威克后来用上了这些薄膜——似乎觉得这个实验永远也搞不完。但奥本海默承认,他并非一无所获,他回忆这段生活时道:“实验室相当糟糕,但它使我进入了——在那里我可以听到谈话,并且有所发现。”    
    量子论的研究极大地吸引了奥本海默。他要参加进来。他担心自己也许太晚了。    
    所有他以前的学习都来得很容易,但这时,在剑桥他碰了壁。


第一部分:核物理界又一颗巨星冉冉升起在“中心”涅NFDA2

    他所碰到的是一面知识方面的墙,又是一面感情方面的墙。    
    他苦干了起来,试图冲破它们。    
    罗伯特苦干的劲头卢瑟福看到了,他很高兴。高兴的是,见玻尔不能没有见面礼,没经过提醒,这份见面礼奥本海默自己在准备着。    
    可实际上,他苦干了三年,也同时受到了三年的煎熬。    
    奥本海默冲破了那面知识的墙,感情的那面墙却似乎变得越来越坚固,难以冲破。对自己的处境有一种感觉,他形容说,那是“一个小男孩因为遭到冷落而不能玩的伤心感”。当初,英国人曾经慢待了尼尔斯·玻尔。现在,他们又慢待奥本海默了。而奥本海默与玻尔不同的是,他对改变自己的处境的预测却不像玻尔那样自信。    
    他投入了工作,以期在工作中获得解脱。    
    奥本海默大学的好友保罗·霍根感觉到自己的朋友像是灾难日益临近。他给奥本海默另一个大学好友弗朗西斯·弗格森写信问:“罗伯特过得如何?寒冷的英国社会和天气是否像你发现的那样可怕?他是否欣赏异国情调?顺便说说,我有一个想法,你推动他获取对社会的适应性的努力可能反而会增强他的失望感……我担心他会不会去想自己的生命是否还有价值继续下去。”    
    他们的担忧很快就被证实了。他们接到了奥本海默的信,信中说:“我并没有忙于自己的事……我在做一件更加困难的工作,以便让自己去适应这个世界。”    
    实际情况很是糟糕。像他自己后来所说的,他实际上“接近于杀死自己——不过是慢性的”。    
    这时,又赶上他抄起了丘必特的工具,可发现箭矢没有击中目标。    
    圣诞节时他来到巴黎看在那里工作的弗格森,并向弗格森述说了他对实验室工作的失望和在恋爱冒险中的挫折,并且难以控制,扑向弗格森并要扼死自己的这位朋友。回到剑桥,奥本海默写信试图加以解释。他说他送给弗格森一首“喧闹的”诗。他写道:“可我把它抽掉了。也许这更有趣,正如同我在巴黎干的,全是在追求卓越的可怕行为。但你知道,现在正是这个行为,加上我没能把两根铜线焊在一起而变得发狂。”    
    好在“追求卓越”的可怕行为并没有继续困扰他。当他接近心理崩溃时,他遇到了玻尔。    
    实验狂卢瑟福只看到了工作狂奥本海默的表面,没有看到奥本海默的内心。可话再说回来,即使那位老人了解了奥本海默的内心,他也不会理解它。因此,那个内心世界还是不被这位老人发现的好。    
    也就在这时,卢瑟福把奥本海默介绍给了玻尔。    
    玻尔讲了那句“那太糟了”之后,由于有急事要处理离开了,但他并没有把奥本海默搁到那里不管。当天一处理完那件急事,它便回到了奥本海默身边。    
    “来,我们看看困难究竟出在了哪里……”    
    奥本海默根本就没有指望玻尔会回来。玻尔临走时给奥本海默留下的亲切之感曾在心底引起波澜。但那种温暖的感觉不可能是持久的。和蔼待人,这是伟人所共有的。对许多崇拜者,他们会和蔼地,甚至是真挚而热情地伸出手来,与大家寒暄。如此而已。他们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办。你不应该指望别的。    
    与玻尔邂逅,奥本海默认为事情就会像上面讲的那样发生,那样结束。    
    但玻尔回来了。    
    这样,奥本海默内心尚存的那丝温情,一下子燃成熊熊大火。    
    事情就是这样。玻尔回来了,奥本海默得了救,他接近了玻尔,从此他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渐渐恢复常态,而且事业有成。而我们设想,如果事情相反,玻尔讲了那句话后不再回来——尽管有老师之命,但玻尔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推掉它——在那样一种思想状态之下的奥本海默,会有怎样的发展呢?    
    在这之前,有人把奥本海默糟糕的情况写信告诉了他的父母。他们匆忙赶来,就像多年以前他们赶到柯尼希营地一样。他们推动他们的儿子去看精神病医生。奥本海默在伦敦的哈利大街上找到一位。经过几次就诊后,奥本海默被诊断为“早发性痴呆”,就是平常讲的精神分裂症,病象是:过早成熟、思维过程不完善,行为古怪,倾向于生活在一个内心世界里,不能保持正常的人际关系……    
    令父母担忧的是,医生告诉他们,此病人极难断定能否治愈。    
    弗格森和霍根也都来到了伦敦。这时奥本海默刚刚见过了玻尔。弗格森和霍根知道了医生讲的话,问奥本海默究竟怎样了?奥本海默笑了,说:“那是个蠢货,别听他的。”    
    是啊,他不信那个“蠢货”,因为他心中有了尼尔斯·玻尔。    
    这之后,奥本海默同弗格森和霍根到科西嘉岛住了10天。奥本海默和他的两个朋友去那里究竟干了什么?他在那里见到了什么人?这至今依然是一个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对奥本海默人生具有重要意义的一个谜。旅行后不久,奥本海默给他的弟弟写信说:“科西嘉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有各式各样奇异之物,从美酒到冰川,从多刺的龙虾到双桅帆船……”晚年,他向传记作家纽尔·戴维斯说:“多年来,美国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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