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8-原子弹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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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8-原子弹演义-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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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5点29分45秒。


第八部分:发威横空出世(1)

    西掩体的高速摄像机记录了原子弹火球产生、变化的全过程:    
    先是出现巨大的火球,随后是火球的膨胀。膨胀中的火球击中地面后出现了一个团状物的宽裙带……约在起爆32/1000秒时,火球已经膨胀到直径为945英尺。    
    火球继续膨胀,直径已经是2500英尺……直到从裙带下面生长出来的尘埃云层差不多把它包围为止,球的顶端在2秒钟时开始上升了。在35秒时,裙带上面1/3的地方出现了最小的横向直径,可称为脖颈,而在脖颈上的裙带部分则形成了一个环。脖颈慢慢变细了,环和在它上面迅速增长的一堆物质像一层新的烟云。那烟云逐渐上升,在它的背后带着一根尘埃流动着的柱……这个柱体看起来好像是被拧起来的,像一个左旋螺丝钉。    
    这是摄像机的“眼睛”看到了的东西,但还有摄像机看不到的东西:人们表现出的怜悯和恐惧。    
    爆炸时的那一刹那,劳伦斯在康帕尼亚山上刚刚从他的汽车迈出腿来,他后来记录说:    
    正当我把一只脚踩在地上时,我被一种温暖的黄白色的亮光包围起来——在顷刻之间从黑暗到阳光普照——就我所记忆的我在瞬息之间被惊呆了。同在康帕尼亚山上的齐拉特想象到了世界的末日:令人触目惊心的印象是一种压倒一切的辉煌亮光……我被这种新的奇观惊呆了……虽然我们戴了非常暗的眼镜,整个天空闪烁着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光辉……有一刹那我相信我想到这一爆炸可能点燃大气,从而把地球毁灭,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在大本营的拉比就感到受到了威胁,他记录道:我们在黎明时刻躺在那里,非常紧张,东方刚刚显出了几缕金色的光线;你只能够朦朦胧胧地看到你旁边的人。那10秒钟是我所经历的最长的10秒钟。忽然之间,出现了一束巨大无比的闪光,这是我所见过的最明亮的光。它爆炸了,它猛扑向前;它破路前进直奔你而来。这景象看了之后永生难忘。你会祈求它停下来;但它只持续了约两秒钟。最后,它终于过去了,逐渐消失,然后我们朝着原子弹曾经停放的地方看去,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火球,火球越变越大,一边变大一边翻滚;它升到空气中去,呈现黄色的光,继而又变成鲜红色和绿色。它看起来带威胁性。它好像是向你袭来了。    
    一件新的东西诞生了,一种新的控制,一种人们新的理解……它是人类征服自然而取得的,可它出世之后,竟然让人感到如此恐怖。特勒在康帕尼亚山上,他当时的感觉是:就像是一间阴暗的房间里揭开了沉重的窗帘而涌进来明亮的阳光。假如天文学家在观察的话,他们将能看到这一亮光会从月球上反射回来,这是按本意而言的月光。西博格在南掩体做了一个比较:我们打开了一大批探照灯为控制人员小组摄制影片。当原子弹爆炸时,从后面敞开的门进来的那束强光把探照灯的光全变得黯然失色了。贝蒂在康帕尼亚山上,他记录说:它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镁光照明弹,好像延续了整整一分钟,但实际上只有一或两秒钟。威格纳带着一种恐惧的心情看到了那巨大的火球在寂静中逐渐展开时的细微之处:当初,它闪着夺目的光,好像没有固定的形状。但过了差不多半秒钟,它变成了鲜艳的黄色,成为一个平底朝下的半球钵,像一个升出一半的太阳,但它肯定比太阳大两倍。几乎顷刻之间,这个光亮的火团开始膨胀升起——火焰的大旋涡好像在一个有点长方形的轮廓中上升,并且迅速膨胀着……突然,从它的中心好像冒出来一个比较细的光柱,并且升到相当大的高度。然后,来了它的高潮:虽然眩目的光亮已经减弱了,但那个细光柱的顶端好像蘑菇似的向外翻滚成厚厚的伞状,光亮但带有幽灵般的淡蓝色……这一切都显得非常快……而且它的瞬息消逝给人带来了一种失望的感觉。而随后,恐惧代替了失望,令人想到,这是发生在20英里以外,刚刚如此明亮、如此迅速闪耀出来又消失的光亮实际有几英里高。这个东西似乎这样近在眼前,但又让人感到它远在天边。由于长时间的寂静(实际上它只不过1秒钟)这种恐惧感加重了。这时候我们看到,那灰烟成长为一根越来越高的旋转的圆柱。寂静终于被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打破了……在康帕尼亚山上的弗里希与众不同,他产生了一种人生哲理,他说:生活中许多经验都可以从以前的经验得到理解,但是原子弹却不能归入任何人的先入之见里面去。同在康帕尼亚山上的查德威克写道:当红色的亮光逐渐淡下去时,出现了一个最奇异的效应。球体整个表面被一种紫色的光覆盖着,就像空气由于电的激励而产生的光。毫无疑问,这是由火球内部物质的放射性所致。费米已经准备了一个数量级实验来大致决定这颗原子弹的能量。他写道:爆炸后大约40秒钟,气浪到达我这里。我试图估计它的强度,办法是在气浪通过之前、之中和之后从六英尺高的地方掷一些小纸片。因为,在这个时候,正好没有风,气浪通过时,在纸片下落的过程中,我可以观察得很清楚,而且可以实际量出它们的位移。纸片的移动约为25米,当时我估计这相当于10000吨梯恩梯炸药所产生的气浪。赛格雷证实了费米的实验活动,他说:“从爆炸源的距离以及由于震动波而产生的空气的位移,可以计算出爆炸的能量。关于这一点,费米在事先已为自己准备好一个数字表,因而他可以根据这种粗略而简单的测量方法立即说出释放出来的能量来。    
    劳拉·费米补充说:“他当时全神贯注于他的那些纸片,因而未意识到那巨大的响声。”


第八部分:发威横空出世(2)

    弗兰克·奥本海默与他的哥哥在南掩体外面观察着,他记录说:这个令人感到不祥的云层悬浮在我们的头上。它呈现出如此光彩夺目的紫色,全带着放射性光芒。它看起来似乎永无止境地挂在那里了。    
    当然,不会是永久的。它实际上只有很短一瞬间,然后就往上升去。这是非常可怕的。    
    接着是爆炸的雷鸣声。它在山岩上跳跃,然后就远去了——我不知道它还撞击在什么东西上。但是好像永远停不下来。不像雷鸣的通常回音。它不断地在那个霍尔纳多…德尔穆埃托翻来覆去回响。当它消逝时,那个时刻令人感到惶恐。    
    我希望我能记得我哥哥当时说了些什么,但是我记不起来了。我想我们只说了句:“成功了!”我想这就是我们说的,我们两个都这样说:“ 成功了!”“三一计划”负责人班步里奇很合适地宣告了对计划的“祝福”:任何一个看到它的人都永远难忘,一件肮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演。在大本营,那个令人紧张得窒息的布朗丁在一根绷紧的绳子上只身越过尼亚加拉大瀑布的险景,一直在格罗夫斯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是呀,那根绷紧的绳子栓在他的腰上已经持续了差不多三个年头,另外还加上波茨坦的压力,他的思想的那根弦如何不会紧绷着!在他刚刚和奥本海默分手时,奥本海默表示出了信心,说:“这件事是可能的,我们将会办到。”他是信任奥本海默的,但即使如此,他思想的那根弦依然难以松弛下来。    
    在爆炸震动波来到之前格罗夫斯坐在壕沟里,科南特和布什向他伸出了手来。结果,他们看到,这个平日那样坚强、霸道的军人,竟哭成了一个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泡利对着这位哭泣的将军说:“将军,现在我们可以按计划干我们的事了。”    
    震动波在南掩体把基斯塔科夫斯基击倒了。他爬过来观看火球的升起、变暗,观看蘑菇云的紫色光辉,然后走过去要他赌赢的钱。他拍着奥本海默的后背说:“奥比,你欠我10块钱。”心不在焉的洛斯阿拉莫斯主任真的掏出了他的钱夹子。他告诉基斯塔科夫斯基:“空空如也。你只好等一等了。”可奥本海默的讲话和动作,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基斯塔科夫斯基也像格罗夫斯一样,哭了,也许,他倒真的是由于委屈。    
    班布里奇转了一圈,就内爆方法的成功祝贺在南掩体现场的领导人。他最后对奥本海默说:“现在我们都是狗娘养的……”    
    后来,奥本海默曾对班布里奇的小女儿说,这是人们在试验之后所说的最妙的一句话了。    
    大家最初的感觉是兴高采烈,然后感到了疲劳,最后是焦虑不安。    
    拉比阐述说:很自然,我们对实验的结果欢喜若狂。这个巨大无比的火球,就在我们面前,我们观察它,它滚向前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消散在云层里……然后它被风刮走了。最初几分钟,我们转而相互凝视,相互祝贺。然后,感到一阵透骨的凉气,这不是早上的寒冷,这是当人们在思考时吹进脑海中的凉气。奥本海默再次回到了《摩呵婆罗多》之中:我们等待着,直到爆炸气浪过后,我们走出了隐蔽所,然后是一阵极其严肃的沉寂。我们知道世界不会再是原样的了。少数人笑了,也有少数人哭了。大多数人则沉默不语。我记起了那段经文:*。湿奴正在试图说服王子,他应该尽自己的责任,而且为了给王子深刻的印象,他摆出多臂的姿态,并说:“现在,我已经变成了死神,大千世界的毁灭者。 ”其他想象也被记起来了,这是奥本海默在战争刚刚结束后不久告诉听众的:当它点燃的时候,在那个新墨西哥的黎明时刻,那第一颗原子弹使我们想起了阿尔弗雷德·诺贝尔,想起了他的希望,他那枉然的希望,即希望炸药将结束战争。我们也想起了普罗米修斯的神话,即人对他新获得的新的力量所感到的深切犯罪感。这反映了他对邪恶的认识,以及他早就知道邪恶的存在。我们知道这会是一个新的世界,但是,我们更加清楚地知道,新事物本身在人类生命中早已有之,我们的一切生活方式都植根其上。法雷尔的想法不同。实验结束之后,他很快地找到了格罗夫斯,并对这位将军说:“战争结束了。”    
    格罗夫斯则回答说:“是啊,但那要等到我们向日本投掷几颗原子弹之后。”那天早上较晚的时候,费米和安德森披上浆洗干净的外科医生的白色大褂儿,坐上那两辆加了铅防护板的坦克。坦克向”零点地段”驶去。不幸的是,费米的坦克只走了一英里就抛了锚,他不得不步行折回。    
    安德森铿锵前往。这位年轻的物理学家通过潜望镜研究了原子弹造成的弹坑。塔——价值两万美元的绞车,小屋子,木板平台,100英尺的钢架 ——全部不见了。它们气化成一堆扭曲的废物落在塔座脚下。曾经是柏油铺过的路,现在变成了熔化了的沙粒,透明的绿色,像翡翠一样。安德森用放在火箭上的杯子收集了碎片。他以后做的放射化学测量证实是18600吨,是洛斯阿拉莫斯预期的四倍。不用说,拉比的18000吨最接近这一读数,他因此赌赢了一局。


第八部分:发威横空出世(3)

    费米患了一种后遗症,他对他的妻子说:“从霍尔纳多回来时,平生第一次感到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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