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黑暗文学- 第17节

一瞬间，文铭反应过来，那代表着他刚刚走过的路线，一头是地球，一头则是那个神圣星球。

有了这种明悟之后，文铭视野中那无边的黑暗和空洞竟渐渐亮了起来，一副完全超越了他想象的画卷在他眼前铺展开来！

首先亮起的是那十几个小点的附近，一个个别的星球出现，然后范围继续向外延展，越来越大。

那十几个星球之间真不知隔了多远，但是文铭却神奇地将之尽收眼底。

毕竟地球才是他的家，所以他关注地球也更多一些，他眼看着从地球边上补齐了月亮、太阳系，再接着更远处的星球，直至整个螺旋状的银河！

在宇宙中俯视银河的全貌，文铭再也难掩心头的震惊，但是，当发现了另一个情况后，被银河带来的那种震惊竟是立刻烟消云散了。他看到，银河的全貌虽然已经出现了，但是其边缘离那十几个星球中的第二个竟然还很远！中间甚至还要隔着至少十个银河的距离！

地球离第二个星球都那么远，那么离最后那个彩色的星球又该是怎样的一种距离？

要知道，人类到最后才只登上过月球，最远的无人飞船才仅能飞到太阳系边缘。

然而，那些星辰和星系却根本不管文铭有多么震惊，继续在他眼前铺展。

在脑子都几乎已经不会转圈的情况下，文铭的双眼无意识地捕捉到了一种迹象，一个大胆的猜测立刻冒了出来，那一刻，他如果还会流汗，一定汗如雨下。

第一卷　心中猛虎　第二十二章　宇宙全貌

文铭注意到，从地球到那个神圣星球，这一路所经十几个星球其实都蒙着一层淡淡绿色，若是不仔细看，很容易就会忽略过去。因为视野中那些大大小小的星球有着太多的颜色，很容易就能将那些绿色的星球淹没其中，再也看不出一点特殊性来。但是，关键的在于，文铭知道地球其实不是绿色的！哪怕是几经摧残，地球在太空中的影像也应该是蓝色！更何况，此时地球早在他的眼中化为了一个极小的点，只闪烁出一点星光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却为何偏偏是绿色？

顺着这个思路看下去，文铭很容易就再一次将那十几个星球从那茫茫多的星辰中挑了出来，因为它们全都蒙着淡淡的绿光，很显然，那不是它们原本的颜色，倒像是标注出来的。

一个大胆的猜测很自然地就从文铭脑子里涌出：那十几个星球都像地球一样，有生命体存在！

但是，这种猜测其实并不足以让文铭震惊，因为就在第一次看到那个神圣星球时，他就已经从其无与伦比的肃穆和圣洁气息中感觉到，那简直就像是一个创世神般的存在，那里绝对有至为伟大的生命。

文铭的震惊之处在于，当他有意识地在所有的星辰中寻找那种蒙上了绿光的星体时，越来越多的这样的星体出现在了他的眼中，远不止那十几个。

文铭甚至看到，在银河系中一个个带有绿光的星球越来越为显眼，虽然它们两两之间相隔极远，甚至可以说是隔着N个别的星球，但是放到一个银河系里缩小了看，也显得颇为丰硕，甚至可以说是密密麻麻！

粗略估算，那些星球至少在三百个以上！

兴许，这三百多个星球上真的是有生命的……

人类终究只活动在银河系的一个小小角落，就像是一窝寄生于大森林里某棵树下的蚂蚁一样，这群蚂蚁一生都在这那棵树附近活动，根本不会知道，在大森林的别的地方，还有鸟雀、蝴蝶、毒蛇、蜗牛、巨蟒……更不会知道，在大森之外，还有草原，还有沙漠，还有茫茫多的生命族群……

而文铭所看到的，自然远远不止这些，他眼中的星系何止一个银河系，那是成千上万个星系啊！就算那些比银河系小一些的星系，也大都拥有这样的绿色星球，更别提那些大的星系！

于是有生命的星球数量呈几何级数向上迅速增长，这种认知，几乎冲垮了文铭的意志力！

当人类在苦苦寻找宇宙中的别的生命时，是显得那样的孤独；但是，当那些生命真正呈现于人类眼前时，是不是又显得人类太过渺小了些？一个普通人走在大街上可以被当成路人甲，可是现在，把整个地球放在宇宙中，充其量也只是个路人甲，甚至还不如路人甲！

这一刻，文铭倒宁愿相信自己的猜测不是真的。

但是，这场视觉和精神的双重盛宴还远远没有结束。

那条由包括地球在内的十几个星球组成的星路是弯的，有些地方甚至曲折得有些过分，明明走直线更快，为何要绕行？

当文铭不自觉地有了这种意识时，并非由他自主地，那条星路不得不绕过的一些星球和区域慢慢变了颜色！那同样是淡淡的颜色，不过却是像稀释了的血液一样的淡红色！

然后，仍然不由文铭控制，越来越多的星球乃至星域变成了或深或浅的红色，直至布满了他所能看到的所有空间。

绿色象征着生命、未来和希望，红色象征着鲜血、杀戮和死亡。根本不必去思考，对这两种颜色的定义完全是这个广阔到已经超越了思维边界的空间强塞给文铭的想法。

当文铭渐渐发现那些红色的星体和星域其实比绿色的要少很多时，他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那种危机感也减弱了一些。但是，他又隐隐觉得，事情兴许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再然后，在绿色和红色当中，十几个紫色的星域渐渐亮了起来，但是，虽然每一个紫色星域都范围不大，它们所带来的神秘感竟是要超越了那些绿色和红色的总和！

可惜的是，当文铭想要近一步的观察它们时，那个冥冥中控制他观察这一切的存在却似乎没有对这些紫色星域表现出足够的重视，强行将他向上拉起。

于是，那本来就缩小了无数倍的星球和星域继续缩小，银河系自然也越来越小，由盘子大小变成杯垫大小，然后又变成一分的硬币大小……

能看到的一切都在缩小，视野自然越来越大。

那一刻，文铭的心再次难以抑止地悸动起来，他觉得，这一次他有可能看到宇宙的边缘！

宇宙有没有边？这是一个地球人根本解答不了的问题，无数年来都是如此！

这一次，文铭觉得自己兴许会得到这个答案，他如何不激动？

而当一个大致的轮廓出现在无边的黑暗中时，文铭知道，他已经从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答案。

就像是在无边的黑暗和空洞之中刮起了一股旋风，这股旋风将所有的星辰和星系都卷了进去，形成了一个漂亮的环带。从环带中的星辰排列中完全可以看出，这股旋风是按照顺时针来刮的，而文铭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银河系，以及他最初留意的包括那个神圣星球在内的所有星球、星系都全在这个环带的五点钟方向，只占了那么很小很小的一截，甚至不超过时针一个小时的刻度！

在这个环带之外，除了黑暗和空洞，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这就是文铭看到的宇宙的全貌，极端的不合理，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却又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文铭几乎要晕了过去，他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震惊，甚至在心中这样默默念叨，就这样结束吧，我不想再看到更多了。

然后，他的意识极速下降，放大了那个环带，直飞进五点钟方向，又放大了那个方位的所有星系和星球，绿色的还原为绿色，红色的也还原为红色，在那茫茫多的星体中，他继续飞向那条星路的起点，迅速将地球放大，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但是，他先看到的却不是他自己，而是那团绿色的光芒。

再接着，他才看到那绿色的光芒之外的他的身体，这让他有种他刚刚其实是从那团绿色光芒中退出来的感觉，那团绿色的光芒才是整个宇宙！

细看之时，那团绿色光芒竟然和最开始时已经不一样了，而且是大大的不一样！它的边缘有星星点点在洒落，而正中间则多了点明亮的东西！

文铭正欲弄个一清二楚，耳中却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不要乱动，慢慢把枪放下！！”

睁开眼时，文铭便看到超过二十个士兵已经将他团团围住，全都一脸戒备地拿枪指着他。而他，左右手中各有一把手枪，身前躺着孔有亮那死不瞑目的尸体……

“我操！”文铭不由低骂一声，暗想真不知在这里耽搁了多长时间，早跑多好……尤为不巧的是，我看到了之前让他站在营地中不要乱动的那名士兵……

第一卷　心中猛虎　第二十三章　牢中猛人

“让你把枪放下！听见没有！”

一声大吼又从文铭背后传来，这次他就没有一点疑问了，直接一摊手，两把枪滑到了地上，然后把双手慢慢举了起来。

其实这阵仗根本不用多想，哪怕是全盛状态下的孔有亮也只有投降的份，更何况他才刚刚吸收了绿光，对自己的新状态一点都不熟悉。

一旦缴了械，那些士兵明显轻松不少，两个人迅速上前，就像是捉拼死反抗的野兽一般反剪住了其实根本一动没动摆明了很合作的文铭。

那一刻文铭竟有些想笑，他觉得好像很多警察和当兵的都喜欢在犯罪份子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时才展现自己职业、威猛的一面。

不过他又实在笑不出来，因为除了知道自己肯定不会马上死掉外，他的前途好像一片黑暗，也许会被当成实验品实验至死，也许被关进黑牢里关到死……

“孔有亮是不是你杀的？”这时那群士兵外围有个中年军官走了进来，板着脸问道。

“是。”文铭想赖也赖不掉，只好老实回答。

“那你杀了他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那军官继续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文铭的眼睛。

“没有。”文铭直接道。

然后让文铭意外的情况出现了，那军官竟然没有起疑，而是直接向那些士兵道：“把他押回去。任务被这小子破坏了，只能拿他和孔有亮的尸体交差。”

而后那些士兵竟是就地取材，短短几分钟就用木棍和衣服弄出一个单架来，抬上孔有亮的尸体，押着文铭便向山下走去。

这帮当兵的直接取道山下的小镇，孔有亮的尸体还有文铭自然被那些群众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在心中骇然的同时，也会忍不住对文铭指指点点。

孔有亮已经死了，自然不用面对这些异样的目光和猜疑，而文铭，他也不用，至少他没有这种觉悟。

现在的这种场面，其实正是灾难发生之前的他最为害怕的。谁都知道一旦豁出去杀了人犯了法，这一辈子就算完了；而文铭则是早就猜到了这种下场迟早会落到自己头上，此刻他心安理得，并深以为自那头猛虎觉醒后自己所做的所有的事都是值得的。让他再选一遍的话，他还会那样做，哪怕只活短短几个月，却胜过窝囊一辈子。

文铭毫不理会那些人，他现在所想的，只是自己重获自由的可能性还有多少。

面对大自然时他可能会认命，但是面对人类时他绝不会认命！

然而，虽然已经被铐了起来，那些士兵仍然把他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身边不仅有两个人押着，再远一些的地方甚至还有人拿着枪隐隐指着，以防他暴起伤人，就算是孔有亮来了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此时一边跟着那些士兵向前走着，文铭将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上，只有尽快地了解了这具吸收了绿光的身体，他才能让这完全不可能逃走的死局生出一点点逃走的可能来。

但是，现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