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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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女人-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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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香的妈妈看着电视说:“在是在。但……”她话到嘴边什么也没说。孔三看着陈香妈妈的脸色,感觉到了一些异样,他站起身去找陈香。看看小屋没有,就只有厨房和卫生间了,他刚要推厨房的门,陈香的大姐挡住了他:“陈香不想见你。你走吧!”    

  孔三压着火气说:“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想见就是不想见。再说了,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    

  孔三瞪着眼睛看着大姐问:“我做什么了?”大姐一而再,再而三地抢白他,孔三的火终于被大姐给勾了上来。这个大姐,十次说话有九次像吃了枪药。    

  大姐的眼睛瞪得更凶,她满嘴喷着唾沫说:“孔三,你少对我瞪眼睛,我可不是我们家老五,叫你欺负怕了!”孔三看着大姐那像猪肝一样的脸,眼睛瞪了几瞪,又缩了回去,想想惹不起还是躲吧。他一转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大声地说:“陈香,你听着,差不多就回家吧,还等着八抬大轿来抬你呀!”    

  陈香的大姐对着已经走出门的孔三吼道:“你等着法院来抬你吧!”    

  孔三没有听到陈香大姐的话,陈香却听得一清二楚。她蹲在厨房的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大姐走进厨房,一手把陈香拉了起来:“看你那熊样,哭什么呀?”陈香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只是听到孔三的声音就悲喜交加、酸甜苦辣地委屈起来。    

  孔三回到家里,大病初愈,还是有些虚。再加上跟陈香的大姐怄了一肚子的气,汗又顺着他的后脊骨流了下来。想想自己病了这么些天,陈香不闻不问,去找她又叫那个更年期给挡着不让见,心里一阵烦,刚打开电视,就有人敲门。孔三打开门一看,是送信的。    

  “孔三吗?签字。”    

  孔三从那人手里接过信一看,是法院的传票。他有些紧张,不知道法院为什么会传他。打开来一看,原来是叫他到庭接受离婚调解的。他的头轰的一下大了起来,颤抖着手签了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咬着牙想:陈香你够狠!不声不响地给我来这么一手!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解决,非得弄到法院去不可!要玩真的啊!再看看传票上的日期,就是明天。孔三气得哆哆嗦嗦地拿起一根烟,烦躁地抽了起来。    

  一口烟下去,人就变得冷静了许多,孔三不觉想起刚刚认识陈香时的事情。那时的陈香,内向而少话,看他一眼都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虽然也是穿着劳动布的工作服,可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她梳辫也好,散发也好,头发上总是闪着光。孔三再也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香的头发不再有光,变得像枯草一样焦黄。她真到法院去起诉,真的要和自己离婚吗?到底哪里做得对不起她?就因为阿秋帮自己擦汗了?    

  两夫妻见面最严肃的时候,就是在法院的调解厅里,那时候谁都笑不起来。陈香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审判员看了她一眼说道:“坐吧。”陈香小声地说:“不用,站着就行了。”审判员严厉地说:“叫你坐你就坐。站着干什么呀?”陈香吓得赶忙坐了下去。一旁的孔三心里这个气呀,他妈的咱们花钱来这里打离婚,还得让人像狗一样训着,真是发的洋贱!    

  “你们俩住的房子归谁?协调好了吗?”审判员看着起诉书问道。    

  孔三说:“那房子是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爸给我们买的。”    

  审判员看着孔三,不耐烦地说:“我没问你谁买的,我问你们怎么协调的?”    

  陈香说:“那房主的名字是我。应该归我。我要孩子。”    

  审判员看了一眼陈香,更加的不耐烦:“懂不懂婚姻法?写谁名有什么关系,你们到底是一家一半,还是一方要房,一方要钱?”    

  陈香和孔三异口同声地说:“我没钱。”    

  审判员笑着看着他俩:“你们俩还真是夫妻,夫唱妇随的。给你们十分钟商量一下,这房子到底怎么办?”审判员说着便拿起茶杯去打水了。    

  陈香看着孔三说:“离婚也这么麻烦,早知道这样,不来法院了。”孔三看着陈香,气得真想给她一巴掌。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他只挑着紧要的说道:“那房子我不能给你。那是我爸买的。”还有半句话他没说:那房子要是给了陈香,他就没地方住了。    

  陈香心里一紧,赶忙说:“那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不是说那房子是给我买的吗?现在怎么又不认帐了呢?”还有半句话她也没说,如果她得不到那房子,她也没地方住了。    

  孔三叫着劲不肯说出心里的话,只是梗着脖子说:“当初你还说跟我过一辈子呢,现在怎么到法院来提离婚呢?”    

  陈香不说话,低着头抹眼泪。如果她没有房子,以后住哪里呢?打死她她也不愿意到妈妈家里去住。想了想,她像在市场上买菜一样跟孔三说:“要不这样吧,房子给我。化妆品的铺子我一分钱也不要,全给你,你看怎么样?”    

  孔三笑了。“你的算盘打得挺细呀,那化妆品铺子,铺面是租的,不是我的,只有一些化妆品是我进的货,还压着一大笔钱没还呢。你怎么不说把化妆品铺子给你,把房子给我呢?如果给我房子,我把化妆品铺子也给你,也一分钱不要。”    

  陈香倒没刻意想占小便宜,但经孔三这么一说,也没话可说,只好闷在那里一声不响。审判员进来:“想好了吗?房子归谁?”


全文(连载中)第十八章 法庭斗法(2)

  二个人闷着头谁也不说话。    

  审判员把脸转向孔三问:“你的主要生活来源是开化妆品铺子?”    

  孔三点了点头。审判员又问陈香:“你是工人?”    

  陈香也点了点头。    

  审判员又问:“你们谁要抚养孩子?”    

  二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都在心里打着小九九。本来陈香说要孩子是以为法院会因此将房子判给她,可是刚才法官的一番话,似乎分不分房子跟要不要孩子没什么关系,那要孩子干什么?不是拖着一个累赘吗?再说了,如果把孩子归孔三,也正好可以让她闹一闹阿秋那个小婊子,让她没有好日子过。    

  孔三则想:自己一个大男人,天天在外面,带个女儿实在不方便。既然陈香你非要坚持离婚,你要玩,就要玩得起,我不要孩子,看你一个拖着孩子的女人能跳到哪里?到时候还不乖乖地回到家?    

  审判员看到他们两个都不说话,对他们的耐心越来越差。他问道:“现在孩子在哪里生活?”    

  孔三说:“一直在我妈妈那里。”    

  审判员看着陈香说:“你什么意见?”    

  陈香怯怯地说:“我不要孩子。归他吧。”    

  孔三说:“我天天上铺面,不方便带孩子,归她吧。”    

  审判员非常生气地说:“看看你们这两口子,连孩子都不要,也太差劲了。这样吧。把房子判给孩子,你们俩都没份!谁抚养孩子谁就有房子的居住权。房子的产权只归孩子。等孩子成人后只有她有权处置这间房子。还有什么其他财产要分割吗?”    

  孔三和陈香都没想到审判员会这么判,一时间都有些发傻。陈香反应得稍微快一步,她马上说:“那我要孩子的抚养权!”孔三明白过来,也跟着说:“我虽然天天要上铺面,但孩子可以放在我妈家里,我要抚养权也行。”    

  审判员没理他们,只是在看着起诉书,他说:“你们还有一个铺面,怎么分割?”    

  这回孔三可学会反应快了,他抢先说道:“那铺面是租的,上的货大约有一万块钱左右,但当初兑铺子的时候,我在我大姐那借了二万块钱还没还,所以,那个铺面现在还欠一万元,如果归我,陈香要还我五千块。”陈香确实知道跟孔三大姐借钱的事情。但当时孔三的大姐说不用还的,但人家是一家人,如果铺面真的归了她,她大姐来要钱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一急,赶忙说:“那铺面全给孔三吧,我不要了。”她就没有转过劲来,如果归了她,孔三也要给她五千块的。    

  孔三心里暗暗地乐着,心想:陈香,真要玩起社会这一套,你就是个白痴。真不愿意玩你,不过,今天这是你把我逼到这个份儿上,怨不得我。要怨只能怨你妈生你的时候把脑袋挤了,比较缺心眼。    

  审判员看看再没什么大件可分,便最后总结性地说:“现在就差孩子的抚养权了,既然是女孩,就判归母亲抚养吧。你们俩有什么异议?”两个人看看都没落着什么便宜,便木然地摇了摇头。    

  审判员站起来说:“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你们带一百五十块钱来领离婚证。”说完,他又拿着茶杯走了。    

  陈香和孔三刚一走出法院的大门,孔三便对着陈香破口大骂:“操你妈的,这回你折腾够了!不到这来花点钱,你心里不痛快是不是!现在感觉挺好吧?我操你妈的!”陈香看他气得青筋直爆,害怕地躲开了他,她很怕孔三打她。孔三看到她像耗子一样吓得直躲,更是气得不行:“操你妈的,你不是有章程吗?躲什么呀?你陈香不是厉害吗?接着拿钱上法院告我,说我要杀了你。操你妈的。”孔三说着就往陈香跟前凑,陈香吓得大叫着哭了起来。一帮人围了上来,陈香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大家指指点点的说什么都有,孔三这张脸,今天可算是丢尽了,他拨开众人,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向车站走去。刚走到车站,就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阿秋。阿秋走过来问道:“三哥,你怎么在这里?”    

  “别提了,刚跟你嫂子打完离婚。”孔三累极地坐在路边。看到阿秋,他有一种浑身虚脱的感觉。    

  “这么严重?不会是因为我吧?”阿秋不安地说。    

  孔三赶紧说:“跟你没关,都是你嫂子的事。走,陪我去吃饭。”    

  阿秋本来要上同学那里,但孔三遇到这么大的事,她连犹豫一下都没有,便跟着孔三去了饭店。    

  孔三空腹喝了三盅白酒,话头儿马上多了起来。    

  “阿秋,你说我一天拼死拼活地是为了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咱们卖化妆品那活儿,容易吗?到头来就落了个离婚!我这辈子,毁就毁在你嫂子手里了。来,干!”孔三说着,也不等阿秋,自己又干了杯中酒。阿秋赶紧把酒瓶抢过来:“三哥,我不让你喝了。这么喝会把胃喝坏的。”    

  孔三看着阿秋,痛苦地说:“阿秋,别拦我,今天你叫我喝个痛快,哥求你了。”他说着话,便伸出手去拿酒瓶,阿秋一躲,不给他酒瓶。    

  “阿秋!”孔三的眼里突然噙满了泪,在灯光下闪闪发着光,他还想再说什么,却是哽咽着说不下去,阿秋还是头一次看到孔三哭。这么英俊帅气的一个男人看着她哭,她真的受不了这种感觉,莫名其妙地,她的眼中也盈满了泪。她默默地给孔三倒满酒,又把自己杯中的果汁倒掉,也倒满了白酒:“三哥,既然你想喝,我陪你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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