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海狂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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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海狂龙-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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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一呼百应,群情汹汹,大伙抄家伙准备干架。

睡虎力聚丹田大吼:“住手!”

圆头胖脸老者应声道:“老夫愿当‘助手’。”

“闭嘴!你们给我‘安静的吵’!”

急先锋雷厉风性子急,首先道:“爱困的,你就别多管闲事,老夫受人涓滴!每思涌泉以报,在吃免钱饭长达九年之久,如今山寨出事,更生谷全体同仁愿意卯命为五虎山寨弟兄报仇雪恨,你就别大呼小叫了。”

睡虎睡目暴睁叱道:“雷老儿,枉费你在此潜修近十载,脾气依然如此暴躁,试问,杀官造反的罪名你担得起吗?”

急先锋愤然叫道:“造反就造反,老子管不了这许多,为了替前谷弟兄们报仇,老夫这颗头颅谁有本事谁拎去!”

“你雷老儿想死谁也管不着,你要知道杀官造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雷某人无亲无故单操一个,沟死沟埋路死插牌,你死了蚂蚁都不会替你掉眼泪,可是你得替所有的人想一想,他们能跟你一样亡命吗?

他们有不少人在外头有父有母有兄弟姐妹,至少亲戚五十,朋友八十是免不了,你知道株连下去要死多少人吗?”

急先锋虽是个性暴躁,倒也不是不明理之人,皇帝对于有人要在他脚下抢夺江山的事是很感冒的,造反是一定夷诛九族的大罪,这个九族可不是台湾九族文化村的九族,指的是父系四,母系三,妻系二,共三代九族。

一人造反,九族不留,后果岂止严重而已。

混世魔王却不识相,怒冲冲道。“我操,杀九族就九族,我伍炳才不怕,砍了脑袋也不过碗大的疤,我……”

急先锋叱道:“你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混世魔王辩道:“我只是急于替袁老大报仇而已。”

睡虎瞪了混世魔王一眼:“仇是一定要报,但要从长计议,可别仇没报成反而落人把柄,弄得大家难以安身。”

媚娘子娇俏道:“爱困的说得有理,我赞成从长计议。”

这媚娘子真的好媚,皮肤细白面貌姣好,身材直欲喷火,媚眼儿那么一勾,小嘴那么一翘,男人不想犯罪也难。

“爱困的说得是有理,总得要有行动呀!”

“老夫叫你闭嘴你听不懂是不是?”“我……”混世魔王可没敢顶撞。

混世魔王在这叫做更生谷的后谷里,人绿相当差,所以人家都不怎么给他“信道”,他也不怎么给人“信道”,唯独对急先锋畏惧有加,不管是武功、辈份、名望、个性,急先锋可把他吃得死死的。

说起急先锋雷厉风这个人,在十几年前,可以说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性急如火,暴躁如雷,二肓不合就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但为人不失正派,打该打之架,杀该杀之人,名声毁誉参半,得看用什么角度去评判他了。

当年提起急先锋雷厉风的名头,纵使不能使小儿停止夜哭,亦必能使采花淫贼为之阳萎,荡妇为之月经不顺。

由于个性冲动,难免四处树敌,但因本身武功修为不差,连官府亦莫奈他何,九年前,他突然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皮肉生涯”:不是揍人就是被揍,所谓动极思静,跑到此地来安居纳福。

在后谷的这些人当中,急先锋不仅名头最响,也是资格最老的人,武陵野虎看他除了个性之外,其他倒无甚大瑕疵,所以把后谷的责任全权交给他,这么多年来他也能尽心尽力,在后谷中颇孚人望。

这些年来的薰陶,他昔年的性子已收敛了不少,武功也有了更深的进境,瓶颈突破,他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以他目前的修为,比之武陵野虎或展翅大鹏绝不遑多让,若是此人重此江湖,三省歌谣中的名人绝对有他的份。

在后谷中,与他身手在伯仲间的人有好几个,而且个个都是愍不畏死的亡命,彪悍的程度连鬼都畏惧三分。

混世魔王对他心怀忌惮是很正常的。

老方见他们争个没完没了,心中有些不爽道:“你们争了半天,我这个寨主可没开过口,大哥的仇当然要报,问题是在报仇之前,能不能先拿点东西来祭五脏庙?否则上一任寨主的仇还没报,新任的寨主却先饿死了。”

急先锋忙道:“你们还没吃饭?”“吃过了,昨天的晚餐。”

急先锋道:“我们新寨主真会说话。”

混世魔王忙拍马屁道:“帅哥神武英明,当然不同凡响,威加乱葬岗,泽被墓仔埔,宇宙一废物,乾坤大饭桶。”

老方瘪道:“拜托,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混世魔王道:“我正在表现君子风度嘛。”

“我并不喜欢你这一套。”

混世魔王忙道:“那我回去换一套再来。”

急先锋立即插嘴道:“伍炳,你就别打岔,也许新寨主真的饿了,吩咐下去准备一顿‘大便饭’以‘便’招待。”

蓝晓晴掩口葫芦道:“拜托,有点卫生观念好不好?”

急先锋忙道:“卫生是有,观念尚待加强。”

什么跟什么呀,那有这种文法的?

混世魔王把急先锋扯住一旁低声道:“我说雷前辈,你真的要把这小子当寨主供奉吗?依我看,这小子实在一无可取,江湖中亦未曾听说过此人的名号,来历不明,身份可疑上刖辈可别八十老娘倒蹦孩儿给骗了。”

急先锋冷然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袁老大义重恩深,不管怎么说,只要是他指定的继承人,老夫一定支持到底。”

混世魔王道:“前辈说这种话就偏差了,袁老大也是我伍炳的恩人,可是他已经骨肉化灰,至于这小子是不是袁老大指定的继承人,你我都未曾耳闻目睹,是否真实,值得存疑,就算真有其事,他也不是能当领导的料。

以前辈的声望及武功,对袁老大敬服犹有可说,这小子凭什么能骑在前辈您的头上?前谷已是全军覆没,这后谷都是前辈的人马,这寨子由前辈取而代之是顺天应人,如果前辈没兴趣,我伍炳亦当仁不让!”

急先锋冷冷道:“你说完了没有?”

混世魔王居然还不识相,喋喋不休道:“还没说完,前辈瞧瞧他,全身连皮带肉剥下来喂一只狗都吃不饱,头发像冬天的野草,眼珠像螃蟹,身材像僵尸,那像个山大王?!要是他当寨主,我就不怎么服气!”

俗语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伍炳不过稍微收敛一时,便又故态复萌,越说越大声,唯恐别人听不见似的。

急先锋早已听得一肚子屎,陡地老眉一竖,双目神光暴射,厉声怒叱道:“伍柄,你简直是在放屁!老夫郑重警告你,袁老大对大伙恩重如山,他辞世尚未满半天,你就想窃占其位,你根本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我问你,你的人性何在?你所说的毫无道理,江湖论辈不论岁,袁老大指定的接班人,无疑的也继承了他的一切权利和地位,如果你真的不服,有两条路给你选择,一是把老夫活活打死,一是你夹起尾巴滚蛋!”

急先锋声色俱厉,威猛气概令人震慑。

混世魔王看得心头发毛,忙换上一副笑脸道:“前辈何必生那么大的气?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罢了,人有失眼,马有乱蹄,看走眼亦是人生常有的事,一切大家商量,大家如果没意见,我也不会乱杯葛。”

媚娘子娇俏道:“雷前辈义薄云天,好叫小妹佩服,伍炳固然不对,但他已知错认错,雷前辈就别苛责了。”

急先锋冷哼道:“老夫不管你乱蹄也好,眼珠‘拖窗’也好,武林人恩怨分明,你和老夫一样,长年在此白吃白喝,有什么资格好挑剔的?如果你依然不服新寨主的领导,要浪便滚,老夫一点也不惋惜。”

混世魔王两度被下达驱逐令,神色尴尬已极。

老方忙打圆场道:“大家都是好兄弟,七月半共享一个猪头,何必为区区小事闹得不愉快?我老方长得是有点抱歉,但这不是我的错,袁大哥临终交给我这么重大的任务,现在也收不回去,何妨让我方某人做做看呢?”

急先锋表情稍霁道:“你看看,人家新寨主方哥儿,做人是多么的谦虚,你伍炳跟着方哥儿多学着点吧。”

混世魔王顺着台阶下道:“我错了,下次一定改进。”

老方道:“谁对谁错不重要,解决民生最重要。”

急先锋一敲脑门道:“人老记性就差,又给伍炳胡搞瞎搞一阵,居然忘了你们还没吃饭,快!请,这边请。”

更生谷是一个曲折的狭长山谷,长有三里出头,谷中最宽之处亦不过两百来丈,两旁石壁插天,地形险要。

数十楝石屋则迁就地形倚崖而建,虽然简陋,造型却朴拙可爱,亦有凿石成穴而居,冬暖夏凉,师心独运。

谷底有一道小小流泉,汇聚成一道小小溪流纵贯谷中,沿溪种了些果树,也有人莳草种花,看起来绿意盎然。

一眼望去,环境甚为清洁,急先锋没偷懒,管理得不错。

此时谷中最大的那楝石屋里,一张石桌上已摆了些菜肴,无非是松菇野菜,咸蛋萝卜干之类,主菜也不过半只风鸡,急先锋吹了牛,这根本算不得大便饭,勉强算是小便饭而已……卫生倒好,观念确实尚待加强。

粗糙米饭一大锅,老方对饭菜并不挑剔,只可惜没有酒。

从食物可以看出急先锋自奉甚俭,的确收心不少。

菜色简单清爽,但极为下饭,老方吃得很愉快,心情极佳,毕土见这是他荣任寨主后第一顿正式饭,“气毛”大爽之余,连扒带啃连吞了五大碗仍意犹未尽,直吃得盘空碗空锅盆朝天,人到饿极,连锯木屑也照吃不误。

刚刚破了空城计,周公便来串门子砍大山,昨晚在山中折腾了一夜,几天都没睡好,老方的睡意比睡虎还浓。

急先锋人老成精,早看出老方的液态,精神和熬夜写稿的三杯大醉侠一样不济,忙安排他们“水搞搞”(睡觉)

老方命好,有人安排他去歇息,歹命的三杯大醉侠依旧强睁醉眼振笔疾书,为了多挣点酒钱,实在是情非得已。

这顿饭也不知是早饭还是午饭,这场觉亦不知是早觉或午觉,行走江湖只能随遇而安,能吃能睡,夫复何求?

这场好睡从申牌睡到未牌末才起来,匆匆洗把战斗脸,立刻被请去召开紧急内阁会议,急先锋名不虚传,做事毫不拖泥带水,三杯大醉侠临时被通知客串记录,但因正在醉中赶稿,不克参加,对会议内容所知有限。

根据“路边社”记者“管贤士”实况报导如下:

该项会议除了老方、睡虎、蓝晓晴、急先锋等人之外,还包括了更生谷中的几位精锐干部,媚娘子也在其中。

混世魔王不在其中,却也不请自来。

与其说这些是精锐干部,不如说是一大群坏蛋中的好蛋,就是那种把道义扛在肩上,讲人情却不怎么守五法的人。

就拿三手神剪来说吧,他可不是裁缝工会的模范劳工,也不是理发院的摩登剪发师,他是不折不扣的三只手,现代人称为扒手,古时候叫剪绺,他不但当扒手神乎其技,武功也相当仿人,江湖门槛更是了如指掌。

十年前要是提起三千神剪舜守谦,江湖中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作案有许多三不偷五不抢的臭规矩,挑选对象诸多顾忌,往往十天半月碰不上一个好凯,偏他又热心公益,扶危救困,行善济贫不遗余力,到了后来,做小偷居然做到入不敷出,这种小偷倒是少见。

最后他只好去搞建设,筑了一座债台,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不得已之下,只好跑到更生谷来躲债,您说此贼妙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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