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道德于上帝在巴多明神父一生最后三年中折磨他的疾病中,光芒四射地显示出来了。疾病给他造成了最剧烈的疼痛,这些疼痛有时也会多少给他一点缓解,他于是抓住这些短暂的间歇,如同平时一般地从事其布道工作。这种疾病成了他的一种慢性殉教,他却以一种始终不渝的毅力和一种甘愿听从上帝意志主宰的心情而忍受千难万苦。最后,今年9月27日,怀着一种巨大的虔诚和痛感,作了一次告解神工(全面忏悔),又接受了临终圣餐和临终敷圣油礼之后,他在一种身心极大安宁的状态下,结束了他那神圣而又勤劳的一生。上帝似乎希望犒赏他的毅力,于其生命的最后时辰之前数日,使他摆脱了疼痛感觉的折磨。这样一来,他便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逝世。这是最温和与最平静的死亡,处于与上帝的密切结合之中,不断地形成各种宗教行为,一直到他将灵魂还给其造物主的时刻为止。
巴多明神父的逝世使传教士、基督教信徒、偶像崇拜者和大大小小的人物们,都一致地感到痛惜。其葬礼上的各种致辞便是人们对他尊重和崇拜的一种明证。皇帝愿意承担这一切经费,他以一种不愧为一位大君主的气魄这样做了。〖=Z(〗332御弟率领其他十名王公,都为此作出了奉献,他们各自选派其官吏陪灵直到我们的墓地,它位于距北京以西2法里处。帝国的大批达官显贵、官员和其他名人,都根据皇帝的表率行为,前来向我们表示,他们对于这一损失感到非常痛心,他们分担我们的痛苦。他们不满足于只向我们作出这些同情的表示,而且还以他们一直到墓地都出席,以为送葬队伍增光。尽管他们是非常不信基督教,但也出席我们于下葬期间举行的所有祈祷。现在轮到我们沿着这位著名传教士的足迹前进了,并且为获得教士布道人之道德而不停地工作,他正是这样的一位榜样。请在您的弥撒圣祭中为我请求这种圣宠吧,我始终与之共在。
《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 第四部分入华耶稣会士卜嘉神父
入华耶稣会士卜嘉(Gabriel Baborier)神父致其属于同一耶稣会的侄子巴博里耶(Baborier)神父的信
我尊敬的神父:
主内平安!
亲爱的侄子,我最终到达了中国内地的省份,由于这里对任何外国人的任何进入都高度注意,所以大家很难进入这里。我的圣宠要归于上帝的特别庇护,使我幸运地摆脱了被发现和被押送回澳门的危险。〖=Z(〗333因为这样一来,肯定会使我不至于受到中国官方的特别迁怒。上帝保佑,我将以上帝最大的荣耀为我自己的神圣化和拯救大批中国人之虔诚,来回答一种如此明显的圣宠。我将向您报告我的旅行。
我首先到达佛山,那里是距广州有4法里远的一个大镇。人们在那里为我准备了一口“棺材”(quantsai),这是一种灵柩,或者更应该是一种陈尸器。我必须在过关时自我关闭于棺材中,以便能更好地藏身。数日之后,死神夺去了为我们驾船的艄公的儿子,他仅五岁左右。我感到安慰的是把他送上了天堂,以与我们的主保共在。
当我们到达韶州时,海关人员非常公道地对待徐相公(Hiusiangkong,这是我们那位非常慈善的向导的名字),他们从不想进入我们的船舱视察,而是仅满足于从河岸向那里瞥去一眼,随同这一瞥还伴以两句“得罪”(这是他们为道歉而使用的一种表达方式)。
2月3日,我们于傍晚前后到达了南雄,毅然决定在我们船上过夜,并于翌日越过梅岭。梅岭是一座很高的大山,将广东与江西两省份隔开了。这就是为什么徐相公更愿意前往“行”(hang,公馆或馆驿)中下榻,因为在那里拥有一应供给。但他发现其中住满了正忙于举行邪恶法事的和尚们。
尽管有这种不便,行主(hangtchu,馆驿老板)仍许诺,天亮时,一切都将准备就绪。如果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寒雨袭击我们,使轿夫们失去勇气,〖=Y(〗334那么我们确实就已经出发了。他们延迟到次日出发,则不会有任何好处。因为到了第二天,他们遇到的不再是寒雨,而是会遭受夹裹着冰雪的大风,而且会一直烦扰他们直到晚上9点钟。这是我们非常疲劳和快被寒冷冻僵般地到达南安的时间,南安是江西省第一流的城市,它位于山脚下。
苦难复加苦难,我的“棺材”无法进入路人向我指出的馆驿区,必须以不同的两次加工,锯掉轿杆,以使之通过长廊中的第一道与第二道门。长廊一直通向一个小房间,人们大动手脚才使“棺材”进入了其中。我从澳门出发时,就依靠的神圣天命,于此阻止了行主对于我的身份产生任何怀疑。
徐相公认为应向行主出示其“票”,也就是盖有官印的证书,以排除他可能就我的身份而产生的怀疑。行主从头到尾看了这张“票”。他继此之后便共同入席,一直愉快地交谈到深夜11点钟。我在此期间还在颤抖,主要是出于害怕而不是寒冷。我徒劳无益地试图暖和一下双脚,然后一直休息到次日大清早。但我的向导却命令我返回“棺材”中去,并一直耐心地等待他租到一只渡船为止,他们立即就把我抬入船舱。
我听从了向导的命令,并且给自己鼓足了勇气,但始终极端害怕有人会前来揭露我。最后,在子夜后两点钟时,“棺材”被抬到了渡船上,一干人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它进入舱中。非常幸运的是,支撑覆盖渡船的漆帆布顶的中枢,能够很牢固地维持下来,可以从下部折叠和很容易地系牢。〖=Y(〗335否则,我这个所谓的病人就可能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人们很快就会迫使我原路返回澳门。由于我一天一夜以来,已经水米不打牙了,船上没有任何食物储备,我们还必须停留两个小时,这是一种廉价的幸运冒险。
2月10日,我们很晚才到达赣州,它是江西省的第一流城市。该关的官员们并不如韶州关的官员们那样殷勤好客。人们不相信徐相公的口说无凭,必须出示“票”并仔细地审查它、检查小船。但一切都彬彬有礼地过去了。
我们翻越玉山(Yochan)时,遇到了世界上最佳的天气。但抬着我的“棺材”的那些轿夫们,却在开始时窃窃私语。后来为他们采购了新轿杆,他们才稍微安静一些,并且以轻捷的步履走向常山。常山是浙江省的一座大山,我们早早地就到达了那里。
尽管我们过夜处的行主是一名优秀的基督徒,但我还是保持了很大的谨慎,因为他手下的所有人都是非信徒,我只有在他们都撤退之后才敢于走出棺材。我听到了这名优秀新教徒及其母亲、妻子与长女们作忏悔的声音。我教他们作精神上的领圣体,因为我没有任何装饰物以供他们作弥撒。继此之后,我便去休息了几个时辰。
翌日,我于一大清早又被抬上了小船,这是头天晚上为将我们运到杭州而租下的船。杭州是浙江省省会,也是中国最大的城市之一。这条通道是全程中最困难和最危险的一段。〖=Z(〗336我除了乘轿子旅行3法里之外,还被迫进城并再从那里出来,以前往唐若瑟(Joseph Tang)府上。那里是我们现在的惟一的藏身之地,而且还并不太安全。但在神圣上帝的保佑下,我轻而易举地摆脱了这场危险。城门官本来习惯于阻止和检查轿子,现在却未走近我的轿子,我于轿中化装成了一个赤贫的病人,从头至脚都裹着一床破被子。因此,他们让我平静地过关。但对我的向导徐相公,情况就截然不同了。他的小船受阻并被作了严格搜查。
我们于天色全黑时,从杭州出发赶赴苏州,它是江南省原文如此。事实上康熙六年(1667)已经将江南省析为安徽和江苏二省,此处应指江苏省,下同。——中译注的一个大城市,也是全中国所有城市中最富庶者。我们下榻于一名基督徒的府上,我本来认为可以在那里找到该省的葡萄牙传教士何云汉(Peychotto) 神父。但他于两天前出发巡视几名病危的基督徒去了。我于是便给他写了一封信,以向他通报我们到达的消息,并请求他给我派一只属于某位基督徒的小船。他一旦在情况允许下,便立即这样做了。直到小船到达之前,我尚有时间作三次弥撒圣祭,并为不同性别的数名信徒作赎罪圣事和领圣体圣事。
最后,3月11日,我到达了一个几乎完全是基督徒的村庄长洲(Tchoang)。我感到安慰的是在那里拥抱了何云汉神父,然后与他一并前往常熟。〖=Y(〗337常熟是一个三流城市,是他的常驻地,由大批基督徒居住,其中大部分都很虔诚。年龄和疲劳绝对地摧毁了这位虔诚的传教士的健康,他已完全无法继续行使其布道职责了。
我在与他的新教徒们共同庆祝了复活节之后,便启程前去巡视其传教区的所有县了。我在那里为303个人举行了洗礼,其中138人为成年人,165人为儿童。我还为2710人作告解神工,为2543名新教徒领圣体。我从这一夜起,又出发赴浙江省的另一个传教区,但只有时间求助于我们的神圣祈祷,并请您相信我那仁慈的爱。
《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 第四部分宋君荣神父致凯伦神父的信
(1741年10月29日于北京)为了使您了解中华帝国京师中与您最直接有关的事项,我首先必须向您报告我们新近在那里落成的设施,它向我们预示着传信事业那很顺利的后果。这是一种修会或教会,接受了相当数量的充满热忱与虔诚的基督徒,从二十岁到四十岁不等。我们从他们身上发现了适宜向其同胞们传授宗教真谛的天才。他们勤奋地学习那些清楚地阐述了这种真谛的经书,并以书中内容充实了其思想与心灵。他们向我们汇报其工作及其从中获取的知识。他们练习写作并批驳中国的迷信。〖=Z(〗338在该教会的最优秀成员中,我们拥有四名年轻的基督徒王公,其他数名是出自名门的人士,两名秀才,还有一名青年从九岁起便被我收留到身边并培养他从事各种修持。数月之前,我们损失了公主卡特琳娜(Catherine)。她是苏努十一子方济各(Frangois,库尔陈)的遗孀。苏努为该宗室之家所有王公与公主之家长。他们为了信仰而受苦颇多,您在之前的不同几卷书中,已经了解到了他们的历史。在上帝的眼中看来,一种可贵的死亡是其天生圣性的圆满成功。我为她施行最后的圣事,她怀着非常虔诚的心情接受了这一切。她向我多次表白,她对于由于自己坚定地执著信仰而生活和死亡在贫困之中,该是多么感激啊!再没有比她接受圣餐之前而对其子女与父母谈到的看法与教诲,更为动人肺腑了。
我们几乎于同时又遭受了另一大损失。死亡夺走了我们的刘保禄(Paul Lieou,刘汉良)。这是一名基督徒医生,享年四十九岁。他在道德和虔诚方面均堪称楷模。除了他的表率作用以及鼓动,他还利用了于其职业中积累的声望,完成了大批归化。所有人家都向他开放,他也利用了这种出入自由,而使八千多名濒临死亡的儿童,在接受了他的洗礼之后,才进入了天堂。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