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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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旗_-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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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你到底是我的侄孙,不管你以后怎么样,这个墓,我绝不希望你去,所以我不会告诉你这是谁的墓。再说孙氏兄弟到底想要什么,我也不知道。”卫不回一字一句对卫先说。

  “可是我们已经查到了这一步,您不用告诉我那是谁的墓,您只要告诉我们怎么进去,入口在哪里就可以了。”卫先急切地说。看样子,他反倒是被激起了入墓一探的决心。

  卫不回似乎有些错愕,说:“怎么进去?哈哈,你连这都想不清楚,更加没有进入的资格了。”

  那样的表情,好像我们提了个蠢问题。

  离开中央“三层楼”,我一直都在想卫不回最后的那个表情。

  “喂,你说卫不回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我问身边的卫先。

  “啊,什么什么意思?”

  我看了卫先一眼,他正不在状态。

  这次他满怀希望地来,没得到多少线索不说,还被斥为“不适合继续干这一行”,现在心里五味杂陈,估计卫不回最后所说的话和表情他都没有注意。

  “我是说,卫不回似乎对我们找不到入口有些意外。”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或许在他看来很简单,但并不是所有的人看起来都简单,他是谁啊!”

  我皱了皱眉头:“不,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现在想起来,闸北花园的地下是不可能有通道的,或许是小说看得多了,所以在那里看到雕像和那棵树,下意识地就上了个当。其实只要脑子清醒一点,就知道通道绝不可能挖到那里去,工程量不说,从“三层楼”区域挖出来的土是明打明用手推车运到邱家塘去的,这一点钟书同亲眼所见,怎么可能还在地下挖一条呢?!

  我忽地停住脚步,有点心不在焉的卫先走出去好几步,才发现我的异状。

  “怎么了那多?”

  “你可以醒醒了,别把卫不回的话太放在心上。还有,我想我知道通道的入口在哪里了。”我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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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辉祖的白骨(1)     

  拿着形状奇怪的金属片拨动了几下,卫先轻易就打开了地下室的铁门。

  “还记得钟书同当年,在一个赶火车的早晨所看到的情景吗?”

  “是的,你那本工作手册里提到过。”卫先随手关上铁门,轰的一声,我们就被关在了黑暗中。

  “现在想起来,我都奇怪自己怎么会漏过这么明显的线索,嘿嘿,而且你也漏过了。”

  卫先没有接我的话,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特制的手电打开,一道光柱从手电里射出来。手电的光源过于强烈聚集,反倒让这道光对周围的黑暗无甚帮助,有了这道光,四周反而显得更加幽深。

  卫先调节了一下手电,光学镜片的角度发生了某些变化,那道光柱很明显地扩散了开来。看来,这个手电是他行走地下陵墓时的一把利器。

  “你现在已经想到了吧,当年钟书同看到的是许多车土从一幢‘三层楼’里被运出来,也就是说,当时那里有一个通道的入口。现在那幢楼已经不在了,但就算在也没什么帮助,因为多半完工后,那个仅为了运土而存在的出口会被堵上。但是,在这幢中央‘三层楼’,当年孙氏兄弟住的这幢楼里,还是非常有可能会保留一个入口的。而如果这个入口存在的话,就在钱六的地下室里。”

  卫先借着手电的光找到了几个开关,但都没有反应。

  “真见鬼,这种老房子不可能单独切断电源的,难道那个为主人看了六七十年门的死疯子平时都不用灯?”

  我想起前一次来时的情景,看来多半就是这样了。

  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老人。略微想像一下他的生活,我的呼吸就不由得粗重了几分。

  地下室的空间大约二十平方米左右,虽然不算大,但在仅靠手电照明的情况下,要找出一个莫须有的通道,还是有难度的。

  对于这方面,我插不上手,卫先是相当专业的,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了。我站在床边,看着手电的光柱缓缓地移动,随着光柱照到的地方,卫先或摸或敲,他的手脚相当灵巧,居然没有碰翻什么东西。

  “必有一天死于地下。”我又想起了卫不回的断言。

  我扶着床沿,这张床上,昨天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在他还没变成尸体的时候,曾经发出过“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的感叹。现在想来,这感叹多半只是针对孙氏兄弟死在地下而发的。

  “你去啊,去那里,去啊。”我耳边仿佛又听见钱六尖锐的嘶叫声在黑暗里隐隐传来。

  那时候,我还记得,他挥舞的手臂险些打到我。

  他是不是在向我指出地下室的入口?

  我躺倒在床上,床板坚硬。我回忆着那天,和我躺在同一位置的钱六的动作。那天我进门的时候,把门开着,外面的光线透了一点点进来,使我当时还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钱六的黑影。

  “你在干什么?”卫先听见声响,转回头,手电的光柱照着我挥舞的手臂。

  我从床上站起来,用手指向斜对面的一片区域。

  “你看看那里,可能就在那里。”

  手电指向那里,是一个书橱。

  “肯定有问题,他这里都没有灯,看什么书。”

  “过来搭个手。”卫先招呼我。

  沉重的书橱被我们移开了。

  卫先敲打了几下墙壁。

  “奇怪,是实心的。”

  “是吗?”我伸手摸着墙,却觉得脚下的地有些不平。

  我狠狠躲了两下脚。

  “空的!”我和卫先异口同声地说。

  “果然在这里。”我又用力踩了几下,脚底突地一软,伴随着碎裂声,我整个人猛地沉了下去。

  我啊地惊呼一声,挥动的右手抓住了卫先的脚,双脚悬空,那个突然出现的洞不知有多深。

  卫先的左脚向后退了一步,蹲下抓住我的手。

  “松开我的脚,我站的地方可能也不稳,别两人都掉下去了。抓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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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辉祖的白骨(2)     

  被卫先连拽带拖地弄上来,手电照向那个黑洞里,我犹自惊魂未定。

  这个入口该是被钱六自己封上的,长年在上面压了个重书橱,已经开始下陷,被我再这么狠踩几脚,这层水泥板就吃不住了。

  站在洞口向下看,这才发现就算当时没抓住卫先的脚也出不了大事,洞深大概两米多三米不到的样子。

  卫先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知道在这里就行,我们改天来,我得准备些家伙。还有你没发现空气有些不对吗?”

  我点点头,迅速和卫先离开了地下室。是有点气闷的感觉,还好到现在只隔了六七十年,里面的空气还不至于变成致命的毒气。

  铁门重新被锁上了,但解开六十七年前谜团的钥匙,却已经握在手中。

  之后几天,卫先都没有和我联系。

  每天的采访我总是心不在焉,稿子飞快地一挥而就,手机一响就赶紧看来电显示的号码。那未知的地下究竟有什么呢?

  五天之后,我终于接到了卫先的电话。

  他已经准备完毕了。

  六月二十二日,周二。

  我给报社挂了个电话,说自己脚扭了,正去医院看,如果情况好的话下午就来报社。换言之,我也给自己不去报社打了个伏笔。只要不在那里困几天的话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当然,或许那并不是会不会被困几天的问题,而是出来或出不来的问题。

  上午九点三十分,在普济路中央“三层楼”不远处,我和提着两个蓝色大旅行袋的卫先会合。

  “这是你的。”他把一个旅行袋递给我。

  “等会儿再看。”他阻止了我弯腰拉拉链的举动。

  等了几分钟,找了个没有人出入的时候,我们闪进了“三层楼”的大门。要是被人看见我们两个提着这两大包东西进地下室,恐怕很难解释清楚。

  打开铁门,我们把两个旅行袋放进去,然后让门开着,重新回到外面的阳光里。

  多少让屋里的废气先散一点出去。

  “三层楼”里的居民,是不会注意到黑暗里地下室的铁门被打开的。那得走下楼梯,到跟前才会发现。

  “要等多久?”我问卫先。

  “两支烟吧,出口的地方空气好些就行。”卫先摸出烟,我取了一根点上。

  “那再往里呢,地下通道的规模不会小,这点工夫行吗?我看国外的纪录片,这种地方得用抽风机抽段时间才行。”

  “用不着那个,我准备了全套的衣服,带氧气装置。”卫先脸上露出了笑容。

  铁门重新关上了。

  站在我曾经掉下去的洞口前,卫先用手电往里照了几下,从旅行包里取出把尖头钢锤,几下子把洞口拓宽了一倍。

  钱六所做的掩盖已经被完全去除,现在出现在手电光柱下的,是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圆洞,在下面的壁上,还嵌着一个生锈的铁梯。

  “我们把衣服穿好再下去。”卫先说着,从旅行包里捧出一套衣服。

  “这就是防化服嘛。”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穿上衣服的卫先。

  “不,应该说是宇航服。”他的透明头盔折射着手电光,我改口说。

  “这套衣服可以阻绝一切有毒气体的侵入,背上的氧气装置存有四小时的压缩氧气,同时装置的能源保证其可以进行氧气转换运作四十八小时。还有,这衣服是防弹的,所以万一墓里有机关,挨几箭也不怕。好了,别愣着,快穿!”

  防弹?可背在肩上的氧气转换装置?我不由得佩服卫先的神通广大,这样的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见到的。

  “你这两天就搞这东西去了吗?估计这样一套衣服得是天价了。”

  “价钱倒还好,就是东西少。我本来就自己的一件,这两天从别人那里调了一件过来,应该合适你的体形。”

  价钱还好?我才不信呢。大概是彼此对金钱的衡量标准不同吧?

  要把这件衣服穿上去还真不容易,最后还是在卫先的帮忙下才穿了上去,各处的密封搭扣全都封好,除了背上的氧气装置有点重之外,不觉得特别气闷,而且也能清楚地听见卫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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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辉祖的白骨(3)     

  一手提着卫先给我准备的特制手电,一手背着带来的小包,那里面有我的重要装备——数码相机。我跟在卫先的后面,慢慢顺着铁梯下到了甬道里。

  衣服和身体贴合得很紧,没有行动不便的感觉,绝对是好东西。而背上的氧气装置也不是暴露在外面,而是在衣服的夹层里,这样也能受到衣服特殊面料的保护,不容易擦坏碰坏。

  甬道窄而矮,我只能猫着腰跟在卫先后面,估计大概只有一米六高。一开始我的头盔还不小心碰了一下,吓了我一大跳,因为要是碰坏了可没钱赔。

  没走多久,手电就照到前面壁上有一个伸出来的小铁盘。

  “那是什么?”我问。

  卫先在跟前停下,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大水壶,倒了些东西进去。

  “是油灯。”他说着,居然从包里拿出了根灯芯放进去。

  我看着他把灯点起来,有些惊讶。

  “你居然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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