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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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传-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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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责备得太严了,粉面虎觉得委屈。她原来倒并没有豢养面首的意思,只希望李小
毛再伴她几年,然后好好替他娶一房妻室,帮他成家立业,让这段孽缘得有个圆满的结果。
不过,这也要李小毛自己先肯检束,巴结向上,才谈得到其他。要他步门不出,实在是要他
收收心,不想话不曾说清楚,惹起这样的误会。现在再要表明初衷,他一定当自己饰词掩饰
,倒不如不说的好。                                                              
                                                                                
    一个心里七上八下,自悔不已;一个心里思潮起伏,打算决裂,但自己想一想,“吃软
饭”的丑名声已经落在外面,就此撒手,未免便宜了粉面虎,不但心所不甘,而且前路茫茫
,无以为计。倒要好好打算一番。                                                  
                                                                                
    在彼此都感到难堪的沉默中,粉面虎心一横,悄悄起身而去,一个人盘算了好一会,再
回到李小毛卧室中时,已是人去床空了。                                            
                                                                                
    “人呢?”她问丫头。                                                        
                                                                                
    “走了不多一息。”                                                          
                                                                                
    “有没有说到哪里去?”                                                      
                                                                                
    “我问他,他说:不要你管!”丫头委委屈屈地说,“凶巴巴地,好像要动手打人的样
子。”                                                                          
                                                                                
    “你不要理他!”粉面虎说,“看他回来不回来?”                              
                                                                                
    ***                                                                      
                                                                                
    李小毛这夜没有回去,但也不是在朱素兰家,从大丰出来便到桐月院去访小张,等到十
点多钟才遇见,要求小张找家客栈,辟室长谈。                                      
                                                                                
    “这里也很清静。”小张说道,“何不就在这里谈谈?”                          
                                                                                
    “不!我有心腹话要说。”                                                    
                                                                                
    这一下小张倒有些受宠若惊了,前两天还是仇恨不解的冤家,忽而变成可共心腹的密友
,小张觉得不可辜负了他的盛意,便不再多言,穿起刚脱下的马褂说:“走!我们到永裕栈
去,我原有房间在那里。”                                                        
                                                                                
    到了永裕栈,招呼多备灯烛茶水,又喊了宵夜的酒菜,然后亲手关上了门,邀李小毛相
向坐定,等他细诉衷曲。                                                          
                                                                                
    “小张,我的事情不必瞒你,也没有啥不好意思的。大丰的老板娘你总见过──”    
                                                                                
    “没有。”小张打断他的话说,“怎么样一个人,我一点不清楚。”                
                                                                                
    “人呢,凭良心说,着实过得去,庚寅年生人,属虎,今年三十五岁,看上去三十不到
,对我也还不错。”                                                              
                                                                                
    “这你有啥不好意思的?娶了大丰老板娘,不就做了大丰老板了?”小张拍一拍他的肩
说,“说老实话,你要弄朱素兰到家里,还不如轻车熟路的好。”                      
                                                                                
    “办不到!”李小毛摇摇头说,“有人也这样劝过我,跟她一谈,才知道不成功。”  
                                                                                
    “怎么呢?”                                                                
                                                                                
    “她前头的男人有遗嘱,如果她改嫁,不能带大丰一草一木。”李小毛说,“她有个七
岁的儿子,是遗腹子,为了儿子的将来,舍不得抛掉大丰。”                          
                                                                                
    “这倒是个难处。不过──”小张沉吟着摇摇头。                                
                                                                                
    看样子是有了一个生意,只仿佛不甚高明。不管它,且听听再说。李小毛心里这样在想
,口中便说:“小张,你想到了啥?”                                              
                                                                                
    “好像是图谋人家的产业,心术不端。”                                        
                                                                                
    “说说看也不要紧。”                                                        
                                                                                
    小张凝神静思了一会,方始很谨慎地说道:“这一计,要嘛不谈,要谈就一定要搞成功
。不然,‘鞋子没有着,落个样’,犯不着。这话怎么说呢?是要先试探确实,对方真正舍
你不得,说出话去她会听。不然,还是不说的好。”                                  
                                                                                
    “小张,小张!”李小毛着急地说,“你不要牵丝扳藤!就你我两人,话说对说错都不
要紧,爽爽快快说吧!”                                                          
                                                                                
    “慢点,心急不得。我倒还要问你句话,你对她到底怎么样?”                    
                                                                                
    这话很难回答,论粉面虎的人品,除了年纪稍大以外,其余都算够格,只是不明不白混
在一起,“吃软饭”的名声难听。                                                  
                                                                                
    果然明媒正娶,有粉面虎这样的老婆,也该知足了。                              
                                                                                
    “怎么样?”小张催促着,“你要说句真心话。倘或一片心在朱素兰身上,将来迟早要
甩掉大丰的老板娘,那就变成我造孽了。”                                          
                                                                                
    “那,我说一句,真的娶来做老婆,以她的利害,也未见得会让我轻易摔得掉。要摔,
现在就要摔。”                                                                  
                                                                                
    小张很用心地把他的话体味了一会,领略到了他的本意,点点头说:“好!我教你个‘
老鼠搬家’的法子。只要她是真心肯跟你做夫妻,就决没有不帮你创番事业的道理。你也开
他个米店,大丰的资本慢慢移到你的店里,老鼠搬家,积少成多。等到脚步站稳,大丰老板
娘不带大丰一草一木,大大方方坐花轿过来,谁好说话?”                            
                                                                                
    李小毛不响。起先觉得小张的话,似乎说是太容易,仔细想想,也不见得办不到。当然
,关键所在,是要粉面虎真肯委身相从。换句话说,是要她相信自己真有跟她同偕到老的诚
意。                                                                            
                                                                                
    这是一时无法决定的事,李小毛便问:“还有呢?”                              
                                                                                
    “刚才我说是上策,还有中策、下策。”                                        
                                                                                
    中策是按兵不动,一仍其旧,等一段时间再作道理;下策是软哄硬逼,弄一笔钱到手,
然后一刀两断。在李小毛看,下策应该是中策;而中策反倒是下策。不过这话他不肯说出口
来,因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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